收稿日期 : 2006 - 07 - 12 作者简介 : 曾驰宇( 1981 -) , 男 , 湖 南双峰人 , 贵州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 研究方向 : 唐宋文学 . 霍小玉悲剧成因浅析 曾驰宇 ( 贵州大学 , 贵阳 550025 ) 摘要 : 霍小玉是唐传奇中一个让人扼腕叹息的 悲剧人物 , 严酷的门第 制度 , 李益的负心 薄幸 , 她自己的 性格弱点 是形成其悲剧的主要原因 。 关键词 : 霍小玉 ; 李益 ; 悲剧 ; 门第 中图分类号 : G12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672 -5557( 2006 ) S2 -0140 - 01 《 霍小玉传》 是唐传奇中的一篇精品 , 它叙述 了一个凄婉 欲绝的爱情故事 。 女主人公霍小玉美丽动人的形象深深印 入了人们的脑海 , 其悲惨结局亦让人 唏嘘流涕 。 下文就霍小 玉悲剧诸方面的成因进行一些浅陋的分析 。 一 、 追求霍小玉的态度是否纯正值得怀疑 唐朝士子重词赋而 不重 经学 , 尚才华而不尚礼法 , 奢纵 放恣 , 流连声色 。《开元天宝遗事》 载 : “ 长安有平康坊 , 妓女 所居之地 , 京都侠少萃集于此 , 兼每年新进士以红笺名纸游 谒其中 , 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 。” 文人喜欢和风尘女子交 往 , 是因为她们有时髦动人的妆束 , 轻盈曼 妙的舞姿 , 穿云裂 帛的歌喉 , 博洽机趣 的谈吐 , 远比封建礼教和纲常伦理束缚 下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更符合文士们的浪漫情怀 。 而文士 们寄迹于青楼 , 流连于北里 , 除了获得感官 的愉悦 , 他们更需 要有一位红颜知己来倾听自己的得意或失 意 ; 在 当时的社会 风气下 , 他们也需要以猎艳来满足自 己的虚荣 。 小说中描写 李益进士擢第后 ,“ 博求名妓 , 久而未谐”, 鲍十一 娘向其介绍 霍小玉时 , 尚未面睹 , 即 “ 闻之惊跃 , 神飞体轻 , 引 鲍手且拜且 谢曰 : ` 一生作奴 , 死亦不惮 。 '” 寥寥数语 , 李益的 轻狂浮薄跃 然纸上 , 说他追求霍小玉是因为对其有 刻骨铭心 的爱意是很 牵强的 。 二 、 唐代良贱不能通婚的婚姻法令 是横亘在 李益和霍小 玉之间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唐 《 户婚律》( 总 191 条) 规定 : “ 人各有耦 , 色类须同 。 良 贱即疏 , 何宜配合 。” 对良贱之间的婚姻是严格禁止的 。《 唐 六典》 卷十九亦有“ 凡官户 奴婢 , 男女成人 , 先以本色媲偶 。” 所谓 “ 本色媲偶”, 是指只有本阶级的 人才能通 婚 。 进士与妓 女相恋 , 朝廷虽不禁 止 , 但那不过是一时消遣或短暂的两情 相悦 , 一谈到婚娶 , 就不可 能了 。 据孙 《 北里志》 载 , 有一 个叫宜之的妓女 , 欲委身孙 , 授其红笺诗曰 : “ 日日 悲伤未 有图 , 懒将心事话凡夫 。 非同覆水应收得 , 只问仙郎有意 无 ?” 答曰 : “ 韶妙如何有远图 , 未能相为信非夫 , 泥中 莲子虽 无染 , 移入家园未得无 。” 一旦沦落风尘 , 就不得“ 移入家园”, 对此 , 霍小玉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 在他与李益的定情之 夜 , 乐才始而悲已至 , 泣涕曰 : “ 妾本倡家 , 自知非匹 。 今以色 爱 , 托其仁贤 。 但虑一旦色衰 , 恩移情替 , 使女萝无托 , 秋扇 见捐 。 极欢之际 , 不觉悲至 。” 两年后 , 李益以书判拔 萃登科 , 得官赴任 。 小玉在临别时 , 再吐胸中凄怀 ,“ 以君才地名声 , 人多景慕 , 愿结婚媾 , 固亦众矣 。 况堂有 严亲 , 室无冢妇 。 君 之此去 , 必就佳姻 。 盟约之言 , 徒虚语耳 。” 并说出了对李益 的唯 一心愿 : “ 妾年始十八 , 君才二十有 二 , 迨 君壮室之秋 , 犹 有八岁 。 一生欢爱 , 愿毕此期 。 然后妙选高门 。 以谐秦晋 , 亦未为晚 。 妾便舍弃人事 , 剪发披缁 , 夙昔之愿 , 于此足矣 。” 其情之真 , 其意之苦 , 观者睹此 , 能不惨然泪下乎 ! 三 、 攀附高门以求 仕 显达是促使李益负心 , 从而导致 霍小 玉悲剧的又一要素 李益在与霍小玉婉娈相得 , 日夜相从的幸福时光中 , 两 次耳闻小玉发自肺腑的凄惨衷肠 , 也曾“ 援笔成章 , 引喻山 河 , 指诚日月 , 句句恳切 , 闻之动人”, 并有“ 粉身碎骨 , 誓不相 舍”、“ 皎日之誓 , 死生以之” 的惊心动魄 , 撼人肺腑之语 。 却 为何 如此轻易地就背弃了自己的誓言 , 难道这些信 誓旦旦之 语都是一时编造出来敷衍小玉的美丽的谎言 ? 两年时 间的 朝夕相对 , 人非草木 , 相信李益也应从当初“ 鄙夫重色” 的色 爱而 上升为发自内心的情爱 。 这从小玉死后 , 李益 所表现出 的悲痛中看得出来 ,“ 生为之缟素 , 旦夕哭泣甚哀”。 但当小 玉“ 博求师巫 , 遍询卜筮”, 千方百计探寻李益消息 , 以至“ 羸 卧空闺 , 遂成沉疾” 时 , 他却一味逃避 。 这一方面显 露了李益 的软弱无能与 背信弃义 ; 另一方面 , 李母与其约定的表妹卢 氏乃甲族 , 李家需要这门亲事来挽回其 家“ 素贫” 的颓势 。 唐 朝社会讲求门第 ,《隋唐嘉话》 卷中 : “ 高宗朝 , 以太原王 、范阳 卢 、荥阳郑 、 清河博陵二崔 、陇西赵郡二李等为七姓 , 恃其族 望 , 耻与他姓为婚 , 乃禁 其自娶 。 于是不敢 复行婚礼 , 密装饰 其女以送夫家。”《唐语林· 企羡门 》: “ 薛元超谓 ( 下转第 148 页) 第 19 卷 2006 年 11 月 江西金融职工大学学报 Journal of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Vol . 19 Nor . 2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