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9年7月26日 责任编辑/张思寒 校对/张鸿 7 专题·情感 最近,胃总是胀得难受,再加上天气闷 热,食欲大大下降。去了医院,医生开了点 药并嘱咐我注意饮食,少吃油腻辛辣食物, 多吃蔬菜水果。这就意味着我要和我心爱的 火锅、烧烤、麻辣烫、小龙虾暂别一段时间 了。等我养好了胃再来和你们团聚,我心 想。 看完医生已临近中午,我和我妈俩人随 便找了附近的一家面馆解决午饭问题。要是 往常,我一定会点一碗红烧牛肉面,再浇上 一勺辣椒油,用筷子搅一搅,辣椒油均匀地 渗入到汤里,趁热乎一口喝下去,又香又辣 的汤汁猛地涌入喉咙,再缓缓流进胃里,整 个胃都是暖暖的,别提有多舒服了。但今天 为了保护我的胃,只能谨遵医嘱,吃点清淡 的,于是我点了碗青菜肉丝面。很快面就上 桌了,但吃了几口,我就停下了筷子。“怎 么了,胃又难受了吗?”妈妈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面太油腻了,还是老妈你 做的清汤面合我胃口。”“好,那晚上就煮清 汤面吃。” 厨房里,锅中的水已“咕噜咕噜”开始 冒泡,掰下一块米面放入锅中,煮至七八分 熟,原本成块的米面慢慢在水中散开来,变 得绵软细腻,这时候撒入适量的食盐,再放 几片菜叶,用筷子稍微搅一搅,不一会儿菜 叶就烫熟了,面也煮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起 锅了。为了让面的味道不至于太清淡,我妈 通常会在盛面的碗里搁上一小勺乳白色的猪 油,待面条连汤舀入碗里,猪油受热融化在 汤中,幻化成一朵朵小油花漂浮在表面,为 平淡的面汤增香提色,最后在面条上撒一把 葱花,一碗清汤面就大功告成了。 白的面,绿的菜,清的汤,有时候上面 还会卧着一只荷包蛋,卖相可以用“清新脱 俗”来形容。吃面前,先趁热喝一口汤,汤 里融入了蔬菜的清甜和猪油的醇香,入口清 爽不油腻,一碗下肚,整个人酣畅淋漓,胃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记得每次生病时,妈妈都会为我煮一碗 清汤面。说来也奇怪,不管我人有多难受, 胃口有多差,什么都吃不下,但只要是清汤 面,顷刻间一碗面就能见底。 有一年暑假,我阑尾发炎做了手术,在 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妈妈也忙前忙后陪了我 一个星期。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每天的伙 食除了白米粥还是白米粥,为了跟进营养, 有一天早上,妈妈特意抽空跑回家熬了鸽子 汤准备给我补补。到了午饭时间,妈妈捧着 保温桶准时地出现在了我病床前。保温桶里 的汤还是热乎的,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我迫 不及待地舀了几勺汤,入口后却觉得越喝越 腻味。要是往常,这一碗鸽子汤我肯定三下 五除二地就连肉带汤消灭个精光,但当时刚 做完手术没几天,胃口还没恢复,我只喝了 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妈妈见状问道:“味道不好吗?”我摇了 摇头,“太油腻了,喝不下。”“那不喝汤, 多吃点鸽子肉吧。”说着,妈妈夹起了块肉 送到我嘴边,一闻到那味道,我又不由得皱 起了眉头。见我汤也不喝,肉也不吃,妈妈 也犯了难,她想了想说道:“我先去给你打 碗粥垫垫肚子,等下我回去给你煮碗清汤面 再送过来。” 妈妈端着清汤面再次出现在我的病床前 时,她的额头上还淌着未干的汗珠,后背的 衣服也浸湿了一大片,但她也顾不上擦汗, 忙招呼我坐起来吃面。可能是饿了的缘故也 可能是这些天净喝白粥的缘故,我几乎是狼 吞虎咽地吃完了眼前的这碗清汤面,连汤都 不剩一滴,吃得浑身直冒汗,却有种说不出 来的畅快。见我吃得这么有滋有味,妈妈的 脸上也舒展开了笑容,“晚上我也给你煮清 汤面,再加个荷包蛋。”“嗯嗯!”我开心地 点点头。于是之后的几天,妈妈都不停地穿 梭在家里和医院,只为了把热腾腾的清汤面 送到我的面前。 清汤面的做法很简单,我在家饿了的时 候自己也煮过,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妈 妈煮的清汤面虽然清淡,但有一种说不出来 的浓郁,让我忍不住眷恋。看着妈妈在厨房 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忙碌的身影,我明白 了,那清汤面里浸润的是亲情的味道,平淡 却回味悠长,满满的都是妈妈给予的爱与关 怀。 张思寒/一碗清汤面 你有粉丝吗? 我是一个喜欢文字,又时不时写文的业余 爱好者,没有多少粉丝,一天净沉迷在自己的 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父母没有微信的时候,我们不会在彼 此的朋友圈里点赞,如今父母有了自己的微 信,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圈,我们会时不时地 在彼此朋友圈点个赞。 母亲是一个识字不多的人,她没上过几年 学,却在手机里学会了很多东西,甚至一些生 字词,说实话,我很佩服母亲。 说起母亲,她可以算得上我文字与朋友圈 里的一个铁杆粉了。不管我的什么动态,或是 流水账一般的文字记录,母亲都会乐此不疲地 点赞,顺便转载。 以前收到文章赞赏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兴 奋,随着母亲学会了赞赏后,我的每一篇文 章,时不时地会收到赞赏,我也从最初的兴 奋,到如今的只要收到赞赏便知道,是母亲给 予的。 看着母亲对我所做一切的支持与肯定,我 突然想起了小沈龙的脱口秀。自从当了小品演 员,粉丝群里就俩人,一个他爸,一个他妈, 他妈某天一生气,把他爸踢出了群,只剩他妈 一个。在看这段脱口秀时,我笑得前仰后翻, 可是如今从侧面看来,真正在乎我们的,只有 父母。 不管我们面对着怎样的困境,父母永远都 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我曾经也被拉入过那种互动群,就是为了 博得浏览量和点击率,互加,然后点赞。也因 为我在群里从来不曾点赞与互动,所以没过几 天,群主便踢我出群。 我总觉得,不论文章好坏,有人看,有人 喜欢便好。我的目的是为了记录自己内心的所 想所感,如果能够产生共鸣,在谁的内心深处 留下痕迹更好,如若没有,自己写了,就好。 没有必要去增加什么浏览量与点击率,我讨厌 这些虚假的东西。当然,如果我的文章可以过 十万加更好,没有人会拒绝收获吧。 如果说转载,也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 可以在某一刻某一瞬间那些孱弱的文字一不小 心就入心了,给谁带去一股力量,仅此而已。 我看着母亲将我所有的文章转载到自己的 朋友圈,甚至她都不明白写的是什么,只要是 我写的,就好。这是一种无言的支持,我会为 母亲的这种行为窃喜。而当我看着母亲为我的 一篇篇文章赞赏时,更是不知这种喜悦从何说 起。 这个世界,总有人是欣赏你的,那种欣赏 发自内心,仿佛只要是你,无论好坏,都好, 只因是你。 而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她女 儿的文章写得好与坏,只要是自己女儿写的, 一切都好。这是爱,是私心的爱,却是我生命 里必不可少的鼓励和支持。 我曾在前男友那撒娇,为什么不把我的文 章转发朋友圈?没有答案。你不会把我文章发 自己朋友圈啊?故作生气。其实并不是因为自 己写得多好,想让多少人去看,而是为了显示 对我的在乎。 说了,就有效果,果不其然,一天,两 天,没有第三天了,想起了,就转发一下。其 实说白了,我要的并不是转载的点击率,而是 从男朋友那里得到所谓的关注。像母亲第一时 间会去转发我的文章一样对我在乎与关怀的心 意。 反而在母亲那里,我从未要求过将我的文 字转到她的朋友圈里,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 思。可是母亲却无言地做到了对我的支持与关 怀,而有些人,强求不得。 我总想找到一个会在第一时间看我文字, 然后给我意见建议,可以在我的文字里参透我 的内心,从文字里读懂我的人。扎根文字已经 数年,这样的人也像我没有任何起色的文字一 样,寥寥无几,甚至没有一个,更甚至除了父 母,连属于自己的一个铁杆粉都没有。 也有很多事情,我觉得你若不说别人做 了,是对你的关怀与关注,你要求了让别人 做,太没有意思了。真正在乎你的人,无需多 言;不在乎你的人,要求了,反而成了一种烦 累。 其实父母对我们的爱就是这么简单。当然 那些不是发自内心真正关心自己的父母除外。 毕竟大多数父母都是为子女着想的。但这个世 界上,也免不了有坑孩子的父母。 晚上又收到一个赞赏,我嘴角轻轻上扬, 我知道,是母亲,这种感觉就仿佛爱人知道你 喜欢吃辣,特意从很远的地方给你买来你独爱 的一口辣,是幸福,是感动。 也许我的文字很多与父母无关,但父母对 我的爱,却像脑海中不断冒出的字眼,一个, 两个,三个 ...... 素心笺月/自从入住这套高楼林立的单元小区, 以前街头巷尾熟悉的吆喝叫卖声,便再难 听到。消失的吆喝,以及与之相关的一个 个故事,现在只能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过去村子里常来一位卖醋的中年人。 他座下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 上绑缚着数个瓶瓶罐罐,骑行起来“叮叮 当当”一路响过去。此人大概比较内向, 也不太会吆喝,属于吆喝者中的羞涩者, “叮叮当当”便是他最好的吆喝。然而他 的羞涩总会被一群孩童打破。每当身后传 来一声稚嫩童声的呼喊—“卖醋的别走 哩!”—他便急忙回头,同时猛踩地面 完成一个漂亮的“脚刹”,再借势向后踢 腿,大长腿躲过车座,避开车后的瓶瓶罐 罐,在空中划过一道粗重的弧线,稳稳地 落在地面上。瓶瓶罐罐随之一阵急促的碰 撞而更加叮当作响,好像在为他这一系列 动作鼓掌助威。可下一刻等待他的却往往 是一句—“恁娘在家里降 (降:jiang4 声,生产的意思)狗哩!”—怪不得鲁 迅先生说“他妈的”是“国骂”,一群幼 稚孩童就已熟练掌握如此复杂的“花式国 骂”,可见“国骂”之根深蒂固。真是自 古英雄出少年,骂娘要从娃娃抓起。遇到 这种情况,羞涩者也不再羞涩,以一两句 普通“国骂”回敬过去,算是“礼尚往 来”吧。再之后便是“叮叮当当”与孩童 们的嬉笑声向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有趣的是,羞涩者似乎从不长记性,下次 再听到“卖醋的别走哩”,他还会一如既 往地回头、脚刹、踢腿、落地,也许还会 听到一句“花式国骂”,也许不会。也 许,面对受到一句辱骂或者迎来一桩生意 这两种可能,他别无选择。 曾经村子里还常来一位卖香油和芝麻 酱的小贩。俗话说得好:“光葫芦头,卖 香油!”这位小贩也果然实至名归,是个 光头。光头小贩可不羞涩,不然岂不是要 靠反光来代替吆喝了?他的吆喝,音传千 步,声震屋瓦,村口吼一嗓子,村后亦清 晰可闻,还引得全村牛马驴骡、鸡犬鸭 鹅,群起应和,好不热闹!因为这一副好 嗓子,渐渐地光头小贩在十里八乡间也有 了些小名气。还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 怕壮。”刚出名不久,光头小贩的麻烦就 来了。一天,村后一破落户循声而至,言 道光头卖的芝麻酱太稀,定是兑了水,自 己一口气能喝下一整瓶。光头哪里肯认, 让破落户喝来试试。破落户便提出赌约, 若是自己一口气喝下一整瓶芝麻酱,光头 这一车货全送给破落户。光头倒也爽快, 当即答应。在娱乐项目十分匮乏的时代, 这种打赌游戏也许是乡下人最大的乐趣 了。尤其是与小商贩打赌,因为此类赌局 往往与商品交易有关,赌赢了,没准儿还 真能落着点儿便宜。只见这位老兄端起一 瓶芝麻酱,直接往口中倒将下去。芝麻酱 混合了唾液之后,便迅速吸水反应,成为 又硬又干的一坨疙瘩,黏着在破落户的口 —噎住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躺在地 上,把手伸向光头,示意光头救命。光头 也不敢耽搁,背起破落户直奔乡卫生所而 去。到了乡卫生所,大夫用下胃镜的设备 才帮破落户取出芝麻酱疙瘩,救他一命。 从此以后,光头再来此村,还是一如既往 地大声吆喝,还是一如既往地受到群起应 和,只是破落户再也没去打过光头的芝麻 酱和香油的主意。 还有一个故事,让人不忍心提,却又 不得不提。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位残疾人, 先天失声。在村民们同样匮乏的词汇库 中,他就叫哑巴。哑巴从小十分聪明,学 习不错,只是哑,并无其它问题。然而厄 运似乎还不肯放过他,十几岁的时候,他 开始患上一种家族遗传的疾病—脉管 炎。病征就是从手脚等神经末梢部位开 始,一点点溃烂,更有严重者直至烂死。 哑巴家中就有多人罹患此疾。这种被诅咒 一般,一家人同患一种怪病的现象,据说 是源于农村里近亲婚配的泛滥。哑巴的双 腿烂掉一半,双手也严重畸形,万幸病情 没有继续恶化,留下他半条命。当病创渐 渐愈合,他在世间已是孑然半身,再无亲 朋。后来,不知他从哪里搞来一辆牛车的 车轴,两边各带一个轱辘,稍作改装,便 成了他的轮椅。坐上去,哑巴不仅能去田 里干农活,更能外出搞点商业活动。秋天 葡萄熟了,再赶上县城里五日一次的集 市,哑巴便坐上那轮椅,先“走”到十五 里外的申家庄,从地头的果农手里进几串 葡萄。然后再“走”十五里到县城贩卖。 街上人见了他,偶尔会指指画画,叫他 “瘫子”。他对此也是指指画画,口中讲一 串“阿吧阿吧”来反击。有顾客来询问葡 萄怎么卖,他还是指指画画,一串“阿吧 阿吧”来回答。“阿吧阿吧”就是哑巴的 吆喝,不断被湮没在电子高音喇叭恣肆的 喧嚣中。每次听到哑巴的吆喝,我都不禁 去想,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与他人 交流沟通的机会。这指指画画与“阿吧阿 吧”,俨然是世间最苦涩的语言。 现如今,时代的发展将我锁在这楼高 户窄、铁门铝窗的新房子里,浑浑噩噩 间,与外界渐有隔阂,乃至晦朔不知,风 雨难闻。没有人与我对骂,跟我打赌,朝 我指指画画。我怕有一天,我也像哑巴一 样,难有与人交流沟通的机会。若我也讲 “阿吧阿吧”,有谁能懂? 庐内白丁/

中最真诚的粉丝父母是我们人生 一碗清汤面jryh.com.cn/resfile/2019-07-26/07/07.pdf · 清汤面。说来也奇怪,不管我人有多难受, 胃口有多差,什么都吃不下,但只要是清汤

  • Upload
    others

  • View
    15

  • Download
    0

Embed Size (px)

Citation preview

Page 1: 中最真诚的粉丝父母是我们人生 一碗清汤面jryh.com.cn/resfile/2019-07-26/07/07.pdf · 清汤面。说来也奇怪,不管我人有多难受, 胃口有多差,什么都吃不下,但只要是清汤

2019年7月26日责任编辑/张思寒 校对/张鸿7 专题·情感

最近,胃总是胀得难受,再加上天气闷热,食欲大大下降。去了医院,医生开了点药并嘱咐我注意饮食,少吃油腻辛辣食物,多吃蔬菜水果。这就意味着我要和我心爱的火锅、烧烤、麻辣烫、小龙虾暂别一段时间了。等我养好了胃再来和你们团聚,我心想。

看完医生已临近中午,我和我妈俩人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面馆解决午饭问题。要是往常,我一定会点一碗红烧牛肉面,再浇上一勺辣椒油,用筷子搅一搅,辣椒油均匀地渗入到汤里,趁热乎一口喝下去,又香又辣的汤汁猛地涌入喉咙,再缓缓流进胃里,整个胃都是暖暖的,别提有多舒服了。但今天为了保护我的胃,只能谨遵医嘱,吃点清淡的,于是我点了碗青菜肉丝面。很快面就上桌了,但吃了几口,我就停下了筷子。“怎么了,胃又难受了吗?”妈妈关切地问道。我摇了摇头,“这面太油腻了,还是老妈你做的清汤面合我胃口。”“好,那晚上就煮清汤面吃。”

厨房里,锅中的水已“咕噜咕噜”开始冒泡,掰下一块米面放入锅中,煮至七八分熟,原本成块的米面慢慢在水中散开来,变得绵软细腻,这时候撒入适量的食盐,再放几片菜叶,用筷子稍微搅一搅,不一会儿菜叶就烫熟了,面也煮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起锅了。为了让面的味道不至于太清淡,我妈通常会在盛面的碗里搁上一小勺乳白色的猪油,待面条连汤舀入碗里,猪油受热融化在汤中,幻化成一朵朵小油花漂浮在表面,为平淡的面汤增香提色,最后在面条上撒一把葱花,一碗清汤面就大功告成了。

白的面,绿的菜,清的汤,有时候上面还会卧着一只荷包蛋,卖相可以用“清新脱俗”来形容。吃面前,先趁热喝一口汤,汤里融入了蔬菜的清甜和猪油的醇香,入口清爽不油腻,一碗下肚,整个人酣畅淋漓,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记得每次生病时,妈妈都会为我煮一碗清汤面。说来也奇怪,不管我人有多难受,胃口有多差,什么都吃不下,但只要是清汤面,顷刻间一碗面就能见底。

有一年暑假,我阑尾发炎做了手术,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妈妈也忙前忙后陪了我一个星期。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每天的伙食除了白米粥还是白米粥,为了跟进营养,有一天早上,妈妈特意抽空跑回家熬了鸽子汤准备给我补补。到了午饭时间,妈妈捧着保温桶准时地出现在了我病床前。保温桶里的汤还是热乎的,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我迫不及待地舀了几勺汤,入口后却觉得越喝越腻味。要是往常,这一碗鸽子汤我肯定三下五除二地就连肉带汤消灭个精光,但当时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胃口还没恢复,我只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妈妈见状问道:“味道不好吗?”我摇了摇头,“太油腻了,喝不下。”“那不喝汤,多吃点鸽子肉吧。”说着,妈妈夹起了块肉送到我嘴边,一闻到那味道,我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见我汤也不喝,肉也不吃,妈妈也犯了难,她想了想说道:“我先去给你打碗粥垫垫肚子,等下我回去给你煮碗清汤面再送过来。”

妈妈端着清汤面再次出现在我的病床前时,她的额头上还淌着未干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浸湿了一大片,但她也顾不上擦汗,忙招呼我坐起来吃面。可能是饿了的缘故也可能是这些天净喝白粥的缘故,我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眼前的这碗清汤面,连汤都不剩一滴,吃得浑身直冒汗,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见我吃得这么有滋有味,妈妈的脸上也舒展开了笑容,“晚上我也给你煮清汤面,再加个荷包蛋。”“嗯嗯!”我开心地点点头。于是之后的几天,妈妈都不停地穿梭在家里和医院,只为了把热腾腾的清汤面送到我的面前。

清汤面的做法很简单,我在家饿了的时候自己也煮过,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妈妈煮的清汤面虽然清淡,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浓郁,让我忍不住眷恋。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忙碌的身影,我明白了,那清汤面里浸润的是亲情的味道,平淡却回味悠长,满满的都是妈妈给予的爱与关怀。

张思寒/文

一碗清汤面你有粉丝吗?我是一个喜欢文字,又时不时写文的业余

爱好者,没有多少粉丝,一天净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父母没有微信的时候,我们不会在彼此的朋友圈里点赞,如今父母有了自己的微信,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圈,我们会时不时地在彼此朋友圈点个赞。

母亲是一个识字不多的人,她没上过几年学,却在手机里学会了很多东西,甚至一些生字词,说实话,我很佩服母亲。

说起母亲,她可以算得上我文字与朋友圈里的一个铁杆粉了。不管我的什么动态,或是流水账一般的文字记录,母亲都会乐此不疲地点赞,顺便转载。

以前收到文章赞赏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随着母亲学会了赞赏后,我的每一篇文章,时不时地会收到赞赏,我也从最初的兴奋,到如今的只要收到赞赏便知道,是母亲给予的。

看着母亲对我所做一切的支持与肯定,我突然想起了小沈龙的脱口秀。自从当了小品演员,粉丝群里就俩人,一个他爸,一个他妈,他妈某天一生气,把他爸踢出了群,只剩他妈一个。在看这段脱口秀时,我笑得前仰后翻,可是如今从侧面看来,真正在乎我们的,只有父母。

不管我们面对着怎样的困境,父母永远都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我曾经也被拉入过那种互动群,就是为了博得浏览量和点击率,互加,然后点赞。也因为我在群里从来不曾点赞与互动,所以没过几天,群主便踢我出群。

我总觉得,不论文章好坏,有人看,有人喜欢便好。我的目的是为了记录自己内心的所想所感,如果能够产生共鸣,在谁的内心深处留下痕迹更好,如若没有,自己写了,就好。没有必要去增加什么浏览量与点击率,我讨厌这些虚假的东西。当然,如果我的文章可以过十万加更好,没有人会拒绝收获吧。

如果说转载,也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可以在某一刻某一瞬间那些孱弱的文字一不小心就入心了,给谁带去一股力量,仅此而已。

我看着母亲将我所有的文章转载到自己的朋友圈,甚至她都不明白写的是什么,只要是我写的,就好。这是一种无言的支持,我会为母亲的这种行为窃喜。而当我看着母亲为我的一篇篇文章赞赏时,更是不知这种喜悦从何说起。

这个世界,总有人是欣赏你的,那种欣赏发自内心,仿佛只要是你,无论好坏,都好,只因是你。

而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她女儿的文章写得好与坏,只要是自己女儿写的,一切都好。这是爱,是私心的爱,却是我生命里必不可少的鼓励和支持。

我曾在前男友那撒娇,为什么不把我的文章转发朋友圈?没有答案。你不会把我文章发自己朋友圈啊?故作生气。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写得多好,想让多少人去看,而是为了显示对我的在乎。

说了,就有效果,果不其然,一天,两天,没有第三天了,想起了,就转发一下。其实说白了,我要的并不是转载的点击率,而是从男朋友那里得到所谓的关注。像母亲第一时间会去转发我的文章一样对我在乎与关怀的心意。

反而在母亲那里,我从未要求过将我的文字转到她的朋友圈里,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

思。可是母亲却无言地做到了对我的支持与关怀,而有些人,强求不得。

我总想找到一个会在第一时间看我文字,然后给我意见建议,可以在我的文字里参透我的内心,从文字里读懂我的人。扎根文字已经数年,这样的人也像我没有任何起色的文字一样,寥寥无几,甚至没有一个,更甚至除了父母,连属于自己的一个铁杆粉都没有。

也有很多事情,我觉得你若不说别人做了,是对你的关怀与关注,你要求了让别人做,太没有意思了。真正在乎你的人,无需多言;不在乎你的人,要求了,反而成了一种烦累。

其实父母对我们的爱就是这么简单。当然那些不是发自内心真正关心自己的父母除外。毕竟大多数父母都是为子女着想的。但这个世界上,也免不了有坑孩子的父母。

晚上又收到一个赞赏,我嘴角轻轻上扬,我知道,是母亲,这种感觉就仿佛爱人知道你喜欢吃辣,特意从很远的地方给你买来你独爱的一口辣,是幸福,是感动。

也许我的文字很多与父母无关,但父母对我的爱,却像脑海中不断冒出的字眼,一个,两个,三个 ......

素心笺月/文

父母是我们人生

中最真诚的粉丝

自从入住这套高楼林立的单元小区,以前街头巷尾熟悉的吆喝叫卖声,便再难听到。消失的吆喝,以及与之相关的一个个故事,现在只能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过去村子里常来一位卖醋的中年人。他座下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缚着数个瓶瓶罐罐,骑行起来“叮叮当当”一路响过去。此人大概比较内向,也不太会吆喝,属于吆喝者中的羞涩者,

“叮叮当当”便是他最好的吆喝。然而他的羞涩总会被一群孩童打破。每当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童声的呼喊——“卖醋的别走哩!”——他便急忙回头,同时猛踩地面完成一个漂亮的“脚刹”,再借势向后踢腿,大长腿躲过车座,避开车后的瓶瓶罐罐,在空中划过一道粗重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地面上。瓶瓶罐罐随之一阵急促的碰撞而更加叮当作响,好像在为他这一系列动作鼓掌助威。可下一刻等待他的却往往是一句——“恁娘在家里降 (降:jiang4声,生产的意思)狗哩!”——怪不得鲁迅先生说“他妈的”是“国骂”,一群幼稚孩童就已熟练掌握如此复杂的“花式国骂”,可见“国骂”之根深蒂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骂娘要从娃娃抓起。遇到这种情况,羞涩者也不再羞涩,以一两句普通“国骂”回敬过去,算是“礼尚往来”吧。再之后便是“叮叮当当”与孩童们的嬉笑声向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有趣的是,羞涩者似乎从不长记性,下次再听到“卖醋的别走哩”,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回头、脚刹、踢腿、落地,也许还会听到一句“花式国骂”,也许不会。也许,面对受到一句辱骂或者迎来一桩生意这两种可能,他别无选择。

曾经村子里还常来一位卖香油和芝麻酱的小贩。俗话说得好:“光葫芦头,卖香油!”这位小贩也果然实至名归,是个光头。光头小贩可不羞涩,不然岂不是要

靠反光来代替吆喝了?他的吆喝,音传千步,声震屋瓦,村口吼一嗓子,村后亦清晰可闻,还引得全村牛马驴骡、鸡犬鸭鹅,群起应和,好不热闹!因为这一副好嗓子,渐渐地光头小贩在十里八乡间也有了些小名气。还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刚出名不久,光头小贩的麻烦就来了。一天,村后一破落户循声而至,言道光头卖的芝麻酱太稀,定是兑了水,自己一口气能喝下一整瓶。光头哪里肯认,让破落户喝来试试。破落户便提出赌约,若是自己一口气喝下一整瓶芝麻酱,光头这一车货全送给破落户。光头倒也爽快,当即答应。在娱乐项目十分匮乏的时代,这种打赌游戏也许是乡下人最大的乐趣了。尤其是与小商贩打赌,因为此类赌局往往与商品交易有关,赌赢了,没准儿还真能落着点儿便宜。只见这位老兄端起一瓶芝麻酱,直接往口中倒将下去。芝麻酱混合了唾液之后,便迅速吸水反应,成为又硬又干的一坨疙瘩,黏着在破落户的口中——噎住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躺在地上,把手伸向光头,示意光头救命。光头也不敢耽搁,背起破落户直奔乡卫生所而去。到了乡卫生所,大夫用下胃镜的设备才帮破落户取出芝麻酱疙瘩,救他一命。从此以后,光头再来此村,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声吆喝,还是一如既往地受到群起应和,只是破落户再也没去打过光头的芝麻酱和香油的主意。

还有一个故事,让人不忍心提,却又不得不提。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位残疾人,先天失声。在村民们同样匮乏的词汇库中,他就叫哑巴。哑巴从小十分聪明,学习不错,只是哑,并无其它问题。然而厄运似乎还不肯放过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开始患上一种家族遗传的疾病——脉管炎。病征就是从手脚等神经末梢部位开始,一点点溃烂,更有严重者直至烂死。

哑巴家中就有多人罹患此疾。这种被诅咒一般,一家人同患一种怪病的现象,据说是源于农村里近亲婚配的泛滥。哑巴的双腿烂掉一半,双手也严重畸形,万幸病情没有继续恶化,留下他半条命。当病创渐渐愈合,他在世间已是孑然半身,再无亲朋。后来,不知他从哪里搞来一辆牛车的车轴,两边各带一个轱辘,稍作改装,便成了他的轮椅。坐上去,哑巴不仅能去田里干农活,更能外出搞点商业活动。秋天葡萄熟了,再赶上县城里五日一次的集市,哑巴便坐上那轮椅,先“走”到十五里外的申家庄,从地头的果农手里进几串葡萄。然后再“走”十五里到县城贩卖。街上人见了他,偶尔会指指画画,叫他

“瘫子”。他对此也是指指画画,口中讲一

串“阿吧阿吧”来反击。有顾客来询问葡萄怎么卖,他还是指指画画,一串“阿吧阿吧”来回答。“阿吧阿吧”就是哑巴的吆喝,不断被湮没在电子高音喇叭恣肆的喧嚣中。每次听到哑巴的吆喝,我都不禁去想,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与他人交流沟通的机会。这指指画画与“阿吧阿吧”,俨然是世间最苦涩的语言。

现如今,时代的发展将我锁在这楼高户窄、铁门铝窗的新房子里,浑浑噩噩间,与外界渐有隔阂,乃至晦朔不知,风雨难闻。没有人与我对骂,跟我打赌,朝我指指画画。我怕有一天,我也像哑巴一样,难有与人交流沟通的机会。若我也讲

“阿吧阿吧”,有谁能懂?庐内白丁/文

消失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