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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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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生活·夜雨

2020年1月8日 星期三

07慢新闻深阅读 让生活慢下来

爸爸老家背后的山上，有一棵苹果树。树干又粗又直，树枝长长的，歪歪斜斜地伸向四方。村里的老人们讲，这棵苹果树的树龄可长了，传说它是清朝光绪年间，一家人逃难到这里，定居山上之后栽种的。苹果树旁边就是他们的家。

这户人家有个儿子，聪明可爱，乖巧懂事，可惜不到十岁就不幸生重病去世了。他的妈妈每天都坐在屋子旁边的苹果树下，流着眼泪，唤着儿子的名字，呆呆地望着远方。她日思夜想着儿子只是出了远门，有一天能突然回来，站到她的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年又一年，日子如河水般静静地流淌。这位妈妈在对儿子无尽的思念和等待

中变成了老婆婆。一天夜里，老婆婆做了一个梦。她站在

一片无边无垠的大草原上。一个小伙子正从远方向她走来，越走越快，越走越近。终于，她看清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儿子。儿子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再不是小时候那个小男孩儿。她想张开双臂拥抱儿子，但双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张开嘴巴呼唤儿子，但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儿子走到妈妈跟前，轻轻地捧起妈妈的脸，微笑着对她说：“亲爱的

妈妈，其实这些年我从来没有离开你，你哭泣时我和你一起流泪，你孤单时我和你一样难受。只是，你看不到我的样子，听不到我的声音。今年秋天，我会变成苹果，挂在我们家门前的苹果树枝上。秋风吹过，就是我给你的信号。你会看到我在风中向你招手，对你微笑。”说完这些话，儿子给了妈妈一个用力的拥抱，就转身离开了。老婆婆猛地一下清醒了。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和衣裳。

从此以后，老婆婆不再成天愁眉苦脸

地生活了。伤心的时候，想着有儿子陪伴在身边，她不再流泪。开心的时候，想着在和儿子一起分享，她就哈哈大笑。

秋天到了，漫山的树叶开始枯黄。秋风吹过，金黄的树叶簌簌地往下掉。这棵苹果树上，竟然真的结出了一层一层密密匝匝的大红苹果。沉甸甸的果实压得树枝都弯了腰。

人们议论纷纷：咦，奇怪了！很多年不结果子的老树，怎么突然又结出了这么多的果实？老婆婆不言不语，仍然像往常一样，整天坐在苹果树下，微风吹过的时候，仰着头对着苹果露出开心的微笑。

（作者系两江新区人民小学三年级学生 指导教师：郑开玲）

几天不读书，心里长满荒草。阅读不是问题，怎么读是难题。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噗噗跳进一串微

信，低头一瞅，就忘了时间与空间，若不是饥肠辘辘，真不知太阳已经晒到屁股。发涩的眼眶还不及揉揉，一声怒喝已心惊胆颤。爱人抢过手机，横眉怒目。

对微信，我又怕又爱。不读吧，恰似仓皇辞庙日，垂泪对宫

娥；读吧，却忌惮被狐狸精迷住，惹得河东狮吼。举目望去，谁不是低头手机，物我两忘？放纵自己理由充足，却又心怀惴惴，微信不能批注，读后一片茫然，尤其是脖子酸疼，眼睛涩胀，始信老伴爱夫心切，目光远大：沉迷手机，损害健康！

少年时在农村，没读物，见一张旧报纸都要看半天，而今，赠阅的报刊就有十余种，根本读不完，尤其是冬夏时节，做候鸟远飞他乡，几个月后回到故土，报纸一捆，刊物一堆，嗷嗷待读。不读，又怕暌违佳丽，遗憾此生；读吧，堆积太多，哪能都读？于是，横下心来，果断决策：报纸，根据兴趣爱好跳读，遇到好文章，剪辑归类，待日后重温；刊物，专读头题，那是一份杂志的代表作，是飞扬的旗帜、灵动的眼睛，尤其是卷首语，那是阅读指南，导引读者寻幽探微，抵达迷人的境界。至于那些二题、三题……就对不住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留

点遗憾不是坏事。维纳斯断臂之憾，却是震惊世界之美。对于读书人，这美就是时间，把宝贵的时间、充沛的时间、从容的时间留给经典。经典是向未来、向无限敞开的结构，每读一次，都有光彩照亮双眼，都有新的意趣浮现脑海，都有神清气爽、荡气回肠的感受。经典不厌百回读，旁批、夹注、札记、朗读、沉思、涵泳，圈圈点点，勾勾画画，在一皱眉、一动心之间，徜徉在心灵的家园，走入经典营造的不朽的境界。

人上了年纪，与年轻人之间横着代沟，交流难，对话难，这里看不惯，那里皱眉头。破解这个难题，不妨研读年轻人的作品。那是穿过岁月的高山，重拾青春花树的落英，与年轻相逢，思想活跃，眼睛明亮，梦境多姿，跨过代沟不再难。

低头手机如过江之鲫，捧书阅读似晨星寥廖，这常使我想起国外旅行的情景。

德国。地铁候车，只一个人，这人低头读书，即使只有几分钟，也见缝插针；车厢虽不能满座，读书人却弥满双眼，车轮的铿锵，车身的晃荡，徒唤奈何。

法国人骨子里浪漫，读书也有情调。在凡尔赛宫的湖畔，阳光下、草坪中，人们往防潮垫上一坐，就捧起书来，孜孜不倦。微风撩起头发，鸟儿唱着欢歌，湖水在脚下翻卷。美丽的环境里飘着浓浓的书香，这是比皇家园林更迷人的风景。塞纳河畔的

草坪上，也躺卧着读书人群。一人捧读，静谧独享；两人共读，情侣依偎；背对背读，家人聚会；讨论交流，同道互动。绿油油的草坪是读书的沙龙，漫步其间，脚步轻轻，心里涌起敬佩之情。

其实，出行在外，读一本书是不错的选择，没有事务缠身，尽可静心而读。动车平稳，有利阅读；公路平坦，看书无碍；在机舱里，把书往小桌板一搁，正好是健康用眼的距离。根据我的经验，十天的旅行，能读完三十万字的书。最重要的是，飞行关了手机，没有打扰；陆行速度快，隧洞多，电话信号不佳，正好潜心向学。至于隧洞里光线暗，就闭目养神吧。出行与读书，相伴两不误。

手机真成了阅读的难题。要破解难题，静心看书，最好把自己放逐到网络不能覆盖的地方，筑一小屋安置肉身，栽几株花愉悦眼眸，泡一壶茶暖心暖肺，种一畦蔬菜、养几只鸡喂饱皮囊，四壁书架不可少，一床夫妻也重要，耳畔松涛轰鸣、鸟语啁啾，身边流岚飘飘、山花开落，那才是阅读的最佳环境。

此念一起，思接千载。孔圣人之高徒颜回，吃一小筐饭，喝一小瓢水，居住一间寒酸的小屋，旁人一看愁死，颜回却其乐无穷。这是忘情的阅读，阅读的忘情，虔诚的阅读，阅读的虔诚。颜回难学，我心愧疚！

（作者简介：李明忠，重庆铜梁人，中国作协会员。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小说月报》《作家文摘》等发表作品100余万字，曾获得全国梁斌小说奖、重庆市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文艺图书奖，长篇小说《安居古城》上月获第八届重庆文学奖长篇小说奖。）

窗外的冬阳，从清晨的浓雾中挣扎数小时后，终于拉开淡蓝的天幕，哗啦啦泻下万千光芒。深冬的霜寒，被逼到了夜的角落。大地山川，暖融融一片。恍惚之间，阳光突然变得美滋滋的，生命的年轮已滚入2020的轨迹。

朋友在遥远的北方，拍了一张精美的落叶发过来。如同江南女子手中的绢扇，只是属于微缩版。淡然成熟的黄，每一丝叶脉像我手背的筋脉，纤细清晰。舒展的锯齿形边沿，柔和秀美，如同冉冉而开的莲瓣。我的目光停留在这片肌理明晰的落叶上，想着这片叶生长在由伟大的自然力堆积而成的厚厚的黄土高原上，沐浴高原充足的阳光，那无边无垠的原野上凛冽的风，日日从它那纤弱的身躯掠过。瘦小的叶柄在风中摇摆，坚韧地抗争着，为这片叶顽强地守护着生机。终于，春去了，夏走了，翠绿的妆颜在日月的浸润下，渐渐披上阳光的彩衣。在某次与西北风遭遇后，飘然而下，终结一生。恰好，这片落叶闯进了朋友的镜头，被他精心采撷了它最后的完美；恰好，朋友把它发给了我，我保存了它在世间最后的尊严与美丽，保留到崭新的一年。

走在暖阳拥抱的校园里，眯缝着眼，望着冬日难得一见的晴空，几团云朵随意地铺展在山与天相接处，薄絮一般。几棵昂首挺拔的香樟树，沉稳庄重。正走着，脚下

“嗤”一声轻响，低头一看，哦，又一片落叶！俯身拾起，红褐色的秀媚的一弯香樟落叶，仿佛是一缕夕阳染就，或者某一段相思浸泡。我小心翼翼地捏住叶柄，指尖轻轻地沿着殷红的叶脉游走，直起腰身，目光越过远方莽莽苍苍的明月山脉，思绪随之游走。

午后，阳光却淡去，隐在一层云霭之后，暖意消退。腊月的风渐次掠过山峦，掠过村落，跑到校园里摇晃着高大的香樟树。我静静守在几十个孩子面前，看他们伏在课桌上习作、演算。轻轻关好窗，少了很多声响，偶尔有一两声孤寂的鸟鸣，已是没有了生气一般。

门缝处有人影晃动，我起身开门。一个身着臃肿冬衣的老人，瑟缩着身

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门旁。见我开门，脸上立即有了野菊般舒畅笑意：“龚老师，你好哟。我——我来给凤儿送衣服。”我望着老人眼角深深的皱纹，深蓝的绒线帽盖住花

白的短发，鬓角银丝颤动！老人身后就是灰蒙蒙的空旷，无所依傍的空旷。那些隐没在灰暗苍穹下的村落，只有老人和孩子的村落，犹如这个季节！我赶紧叫凤儿出来，凤儿出来就紧紧依偎到老人身边，连声说：“奶奶，我不冷，您怎么又来了？”我向老人微微笑着点点头，退回教室。一定要让凤儿和奶奶依偎一阵，那是这个季节里最温暖的依靠。我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上午明晰的天空现在已是灰蒙蒙的，很近的村落也看不清楚，但是好像没有了特别寒冷的感觉。是因为凤儿的奶奶？也许是，也许不是。凤儿穿着一件红艳的羽绒衣进来了，凤儿的脸在羽绒衣的映衬下，红扑扑的，连眼睛也有一丝红的微光。

放学的铃声响起，一天的课结束了，孩子们噗啦一声欢呼，仿佛群鸟出笼，马驹脱缰。“哦哦哦，回家啰！”校园不再宁静，急切的、欢快的、欣喜的声响在教学楼上下回荡。

“老师新年好！”“老师再见，新年快乐！”一群孩子迎面给我灿烂的笑容，还有与

往日不一样的欢欣问候。我拿着手机，点开朋友早上发过来的那片落叶图片，拿出上午放在外衣口袋里那片淡雅的香樟落叶，那是季节飘来的生命乐章啊。手机屏冉冉展开的莲瓣一样的落叶，带着朋友千里之外的挂念，晕染着凤儿奶奶送冬衣的暖色，迎接着青春飞扬的校园之声，熨帖心扉。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风/ 过/ 耳

诗/ 绪/ 纷/ 飞

生/ 活/ 随/ 笔

作/ 文/

苹果树的故事 刘逸宸

季节飘来一片叶龚会

阅读的难题李明忠

腊八忆母亲

林勇

这个民俗中的节日，曾经也是我的。因为，它还是母亲的生日五年了，镶嵌在数九隆冬的这页农历，除了当季的寒冷我品读不出更多的颜色

那时，母亲总是从此日开始洒扫庭除，浆衣洗被悉心掸掉身体内外的积尘将储蓄一年的好心情预备给更加温暖的除夕

而今，霓虹星耀的都市只是，对于我家人四散，故园清寂

昨夜梦中，我仍是依恋的少儿紧随着哼俚曲的母亲自老宅后的石梯劳作归来想着母亲的忌日也快到了不知那个茫昧的世界能否见容她不多的文化仅有的善良、勤劳和俭约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重庆晚报副刊月度好稿奖（2019年12月）

重庆晚报副刊季度好稿奖（2019年四季度）

标题 作者 发表时间

源由盐起 唐文龙 10月24日

母亲与老屋 谭岷江 10月30日

老妈做饭 殷艳妮 11月6日

龚滩印象 树金 11月22日

渡口纪事 粟绿墙 12月30日

标题 作者 发表时间爱心账簿 罗涌 12月2日

再做一回合川人 任正铭 12月4日

土家十三寨 罗光毅 12月10日

与花与草 李娟 12月25日

渡口纪事 粟绿墙 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