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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6月 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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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这是古人表达情人相离之远与相思之切的词句。仔细回味，我与她一起走过的路也颇有点类似古人的描述，不过不是长江头与长江尾，而是在工地的两端。

我们的相遇是缘分。茅台项目是二十二局集团的“天字号”工程，一分部在这个山头，三分部在那个山头，如果不是贵州省长来茅台视察工作，看似近在咫尺的我们或许根本不会相遇。那天，她穿着一件花色的上衣，抱着一台单反相机，蹦蹦跳跳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在人群里格外醒目。在好友的介绍与鼓动下，我厚着脸皮要了联系方式，加了 QQ好友，一段工地上的爱情就这样萌芽了。

那时候，繁重的工作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肩上，负责行政后勤保障的我也被连轴转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

“多久没去三分部签到了？”“再不去可就要黄了！”几位相好的朋友说。

“晓宇，我……我今儿没空，明儿下班一定来你们分部。”电话这头，我满是歉意。

“没事，工作第一嘛。”电话那头看似爽快的回答却饱含着两人太多

的无奈。有天下班后，我搭着去局指挥部开会的顺风

车踏上了对面的山头。对于我的突然到访，晓宇很是高兴。两人躲在办公室的角落聊天，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转悠……只能容下一个篮球场的院子和门前那片小空地被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多次。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便晚上 12 点了，局指开会的车已早早回到项目。“我走回去吧！这么近我肯定一会就到了。”我乐呵呵地说。

实际上，我错了。从她目送我离开，我下了一个山头，走了很长一段便道，然后过了小河桥，再爬上另一个山头，才回到项目。直线一公里多的距离，我走了近两个小时。

后来，两个分部的领导发现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便私下沟通：“他们要是成了，那也是我们兄弟单位友谊的体现。空闲的时候多给他们放假去市区转转，我找车去你们分部接人。”“哪儿要你们派车接，只要有时间，我派项目的人把车送过去。”

有了领导的支持，再加上我们自己也找机会见面，一切都那么顺利。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年过年，我们回了彼此老家，见了父母，我们要结婚了。

作者单位：二十二局集团三公司

志强是在结婚后的第四天离开家的。志强走的那天，新媳妇莲子红着脸忸

怩了半天才说：“你就不能晚去几天？”志强望着媳妇羞羞答答的样子，就笑

了，走过去轻轻捧起莲子的脸，柔声说：“工程马上要交工了，我怕耽误工期，好在没几天了。”

莲子便红了眼圈儿，不再说话。吃过早饭，莲子穿着那件大红袄，一直

把志强送出去老远，别人还以为小两口要出去玩呢。可不一会儿，却见莲子一个人哭红了眼睛回来了。

这叫什么蜜月嘛！志强走后的第 18 天早上，莲子第一次

接到了他从工地上打回的电话。还没说话，莲子的泪就已经流到了大

红袄的衣襟上。志强在那边还傻呼呼地问：“咋了，莲子，出什么事了？”莲子听了，更加委屈，索性不说话，冲着话筒一个劲儿地哭，弄得志强心里毛愣愣的，便不停地问。

莲子见志强急了，这才把一句硬邦邦带着哭腔的话甩进了话筒：“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说完干脆哭出声来。

志强这才明白莲子的心思，急忙在电

话的另一端赔起了不是：“莲子，不是我不想回家，工地上实在太忙，我又是项目总工，工期又紧，我怎么能走得开呢？”

“忙、忙，就你忙，缺了你，铁路就修不通了？”莲子的心有点软了。

志强在另一头耍起了贫嘴：“莲子，这你还真就说对了，我是主管技术的总工程师，我要是不在，钢轨还不得铺到公路上去呀！到那时，你就不是 18天看不到我了，恐怕……”

莲子也笑了，甚至忘了责问他为什么在 18天里连一个电话也没给自己打。

放下电话，莲子呆呆地坐了老半天，一想到志强今晚就能回来，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下午 3 点刚过，莲子便开始做饭。还不到 5 点，一桌子的菜就摆好了。她还特意去给志强买了两瓶啤酒。接下来，莲子便开始坐在桌边静静地等着。

6 点 了 ，志 强 还 没 回 来 ，桌 子 上 的 菜已经凉了。莲子又热了一遍，心里想，大概 志 强 还 有 点 别 的 事 耽 误 了 吧 。 其 间 ，莲 子 已 经 从 桌 旁 走 到 阳 台 上 ，痴 痴 地 盯着 楼 下 那 条 光 光 的 马 路 。 志 强 回 来 时 ，一 定 会 先 抬 头 看 的 ，他 能 想 到 他 的 莲 子

会站在阳台上等着他。可直到 8 点，志强也没回来。莲子有

些生气，好几次抓起电话却又放下了，可眼泪却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想起自己和志强恋爱时，他就有许多次因为工作而让她一个人在约会地点傻傻地等着，那时她真的很生气。可一见到志强满头是汗地从远处跑来，莲子的心就软了。唉，谁让他是干工程的呢！

可今天……这算是什么样的蜜月呢？莲子禁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夜里 9 点整，莲子和衣躺在床上。她又累又困，可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莲子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莲子猛地坐了起来，看看表，已经是夜里 11 点多了。一定是她的志强回来了！莲子来不及整理凌乱的头发，急忙跑去开门。

门 开 了 ，一 股 酒 气 直 冲 进 莲 子 的 鼻孔。门外，志强被他们公司的书记和经理架着站在那里，正冲她傻傻地笑呢。

志强被扶进屋里，放在沙发上，只说了一句，“莲子，我回来了，我们的工程顺利交工”，就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莲子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急忙去给

同来的书记、经理倒水。经理喝了口水，对莲子说：“莲子，实在

对不起，让你们的蜜月都没过好。”书记也说：“是啊，莲子，你知道吗，我们的工程如果今天不能顺利交工，公司信誉就要受到影响，多亏志强的努力，才使我们圆满完成任务，这里也有你们家属的一份功劳。”

“ 对 了 ，莲 子 ，还 有 一 件 事 要 通 知 你们，”书记接着经理的话说，“今天，主管基建的吴局长来验收工程时，听了志强的事迹，很受感动，要求我们一定要给你们补偿，所以，经过我们研究决定，给志强增加半个月的婚假，让你们去旅游，而且住宿和路费全由公司承担。”

莲子听了，脸一红，忙说：“不用了，谢谢领导的关心。再说，我的婚假已经到期，明天我就得上班了。”

书记说：“这个我们已经考虑过了，而且已经和你们单位的领导沟通过，他们很理解，也很支持，你就不要拒绝了。”

送 走 了 经 理 和 书 记 ，望 着 沙 发 上 从进屋就一直酣睡着的志强，想到这 18 天里，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连脸都顾不上洗，莲子不禁一阵心疼，眼泪便涌了出来。

莲 子 费 了 好 大 劲 才 把 志 强 从 沙 发拖 到 床 上 。 接 着 ，她 找 出 结 婚 前 志 强 给她 买 的 那 支 口 红 ，厚 厚 地 涂 在 唇 上 ，然后 在 志 强 那 瘦 成 一 条 的 脸 上 狠狠 地 印 满 了 鲜 红 的 唇 印 。 她 要让 志 强 明 早 一 醒 来 就 能 看 到 这个惊喜。

作者单位：二十二局集团

站在刚刚完成的石太铁路娘子关 3号隧道明洞接长基础上，十二局集团三公司石太铁路改造项目部经理李卫民，用晒掉了两层皮的手，一把抹掉糊住眼睛的汗水。

“ 石 太 铁 路 是 全 路 著 名 的 百 年 老线，我们的任务是对娘子关至赛鱼总长48.6 公里的线路进行设施设备改造，使其重新焕发青春。”李卫民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明洞——茫茫太行山氤氲的热气，让人胸闷不已，说话也变得十分费劲，“距离基础接长明洞边墙和拱圈不到 2 米处，就是电压高达 2.75 万伏的接触网。高山挂网、换梁作业、道岔更换……像这样的高风险一直如影随形，渗透于每一项工程。”

在所有高风险作业中，有 1 万多平方米的挂网施工，给李卫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此段山体高近 300 米，峭壁顶部的孤石风化严重，一遇狂风暴雨就会掉落，砸坏钢轨、枕木、接触网，给列车行驶造成很大安全隐患。彻底根除这些病害，就要在邻近线路的山体铺设主、被动防护网，把危石紧紧网住。

曾有过 10 多年挂网施工经验的四川籍农民工王山、王川兄弟俩仰头看着陡峭悬崖上呲牙咧嘴的危石，低头瞅瞅脚下穿梭的列车，咧咧嘴说：“这是在拿命开玩笑，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干！”

“再难再险，咬牙也得上，但必须在绝对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项目领导班子现场盯控，留下来的“蜘蛛人”终于壮起了胆子。“每次作业，面前是热浪滚滚

的岩石，背后是灼热的烈日，工装湿了又 干 ，干 了 又 湿 ，嘴 唇 都 结 出 厚 厚 的痂 。 不 过 ，最 难 的 时 候 ，还 是 在 半 山腰。所有挂网材料都得用卷扬机一点点运送到山顶，再从山顶吊至半山腰。人悬在半空，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十分小心，就连找处立足之地都得大费周折，生怕碎石滚落。”项目安质部长丁振华说。

然而，偏偏怕啥来啥。在近 300 米高的半山腰，5 只野羊

在一处山洞里安了家。这些不速之客很是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就蹬住孤石飞跑。

高山挂网，那可是全程邻近既有线的“天窗点”外作业！野羊稀里哗啦蹬下的碎石，不但威胁作业人员的安全，还成为铁路营运的隐患。

为了巧引野羊下山，项目书记李立国请来当地一位 70 多岁的老羊倌儿支招。老人让自己的儿子把一只半大的羊背上了山。看到新的伙伴，嗅到专门为它们准备的鲜嫩玉米，野羊们一步步被引导下山，隐患也随之消除。

这处挂网施工，从开始到结束，整整持续了 40 多天，所有人也都提心吊胆地度过了 40天。望着最后一名作业人员顺利下落到地面，北京局石太建指安质部部长吕永欣欣慰地说：“这处挂网作业，真的是凶险万分，几十年了，我们都没有消除这个危险源。现在，你们安全利落地完成了任务，我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落进肚子里了。”

厚 厚 的 唇 印□ 乔英杰

网住高山唱新歌□ 张亮术 冯学亮

工地两端的爱情

□华建宇

听男孩说，翻过眼前这座大山俩人就能相见了。只要工作一有闲暇，女孩就透过窗子呆呆地望着这座山，望着望着嘴角边飘过一抹甜蜜的彩霞。

他是个穷汉子，可是女孩爱他。爱情谁也说不清楚，就像是某种化学反应，突然间就发生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一条牛仔裤，安全帽下黝黑的脸庞总是绽放着朴实的笑容。毕业 3 年了，他依然未脱学生的稚嫩和青涩。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宽广的胸膛和一副坚实的臂膀，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女孩能感受到一份可贵的温暖和宁静，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全部和依靠。

他不会讲海誓山盟的情话，也没有朝夕相伴的温存，有的仅仅是筑路人的真诚和如钢轨般弯而不折的坚韧。他也

曾萌生过对爱情和家庭的憧憬，以及对舒适生活环境的渴望，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有她在，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他始终坚信钢轨延伸的地方就是幸福的所在。在那个黄叶漫天飞舞的秋天，山脚的大榆树下他们背靠着背坐在树根上，彼此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细数着空中自由舞动的叶子。没有风，太阳光暖暖地直射下来，给飘落中的黄叶镶上了一圈耀眼的金边，相互映照围绕着他们，像是婚礼上亲友们撒向空中的彩条。男孩首先打破了宁静，郑重地说：“等铁路铺通了，我开着轨道车迎你过门儿。”女孩笑了，甜蜜自然但却没发出任何声响，过了许久都合不拢嘴，就这样一只手悄悄挽住了男孩的胳膊，挽得很紧很紧。

女孩也是 3 年前跨出学校大门儿的，

与男孩同批参加工作。他们在铺架工地上相识、相知、相恋。女孩对男孩没有过多的要求，房子、豪车她都不稀罕，只要两个人长相厮守就足够了。

夜幕悄悄降临，远飞的鸟儿开始各自返回属于自己的小窝。女孩打开宿舍的窗子，两只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颌，望着被夜幕笼罩着的远山静静地发呆。夏日的暖风轻抚着她的面庞，像是他的手带着体温轻轻滑过。夜色愈加阴沉，山体的轮廓清晰可见，是谁在有意描摹，还是大自然天然神韵的彰显，这不正像是他的脊梁么，高高挺起、坚毅刚强。静谧的夜空隐约有火车的嘶吼，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永不停息地向幸福靠近。

作者单位：十七局集团铺架分公司

大山那边是幸福 □ 赵 冲

当铁道兵的时候 老兵对我说工地那头的月亮最圆我问老兵“为什么”他轻轻地告诉我——那头的山美 水美 人更美我在前线筑路架桥她在后方养儿育女她坚守一生的爱情啊感动巍巍大山感动滚滚江水

改工后 师傅对我说工地那头的月亮最圆我问师傅“为什么”他轻轻地告诉我——那头有牵挂 有守望 有执着我用铁轨拉近两头的距离还有她深情款款的相拥她付出一生的爱恋只为了那个心中的我

作者单位：十五局集团五公司

①在隧道上方打地铆孔。

②“耳朵里做道场”没有

条件，肩扛手推也要上。

③挂网施工。

④拆除旧轨。

冯学亮 李立国 摄

工地那头的月亮

□ 赵纯杰

④④

①①

②②

③③

（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