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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欣赏

·第四四二期·

庞余亮《顽童驯师记》：

爱像风一样掠过稻子□孙建国

■短 评

责任编辑：王 杨 电话：（010）65389071 电子信箱：wybwxb@vip.126.com 2018年7月25日 星期三文学评论

■动 态

中少总社童博会主打原创童书在日前结束的第四届中国童书博览会

上，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推出了一

系列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小树立

远大理想为主题内容的原创儿童图书。

童书博览会上，中少总社与观复博物

馆共同举办了“观复猫小学馆”《云朵朵除

妖记》新书首发式活动。该书作者、观复

博物馆创始人马未都、中少总社总编辑张

晓楠等出席首发式。从2003年开始，马未

都陆续收养了几只猫咪，其中就有该系列

图书的5个主角花肥肥、黄枪枪、麻条条、

蓝毛毛、云朵朵。之后，“观复猫”品牌正

式创立。“观复猫小学馆”丛书的出版，是

中少总社与观复博物馆碰撞出的火花。

该丛书以可爱萌猫的形象和更为轻松的

漫画形式，向孩子们传播和讲述中国优秀

传统文化。“中国人在世界民族文化之林，

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我们五千年绵延不

绝的文化之脉。”马未都说，“但是中国的

传统文化很深很博大，给孩子们讲，需要

一些新颖的形式。猫馆长们可以和小同

学们一道，慢慢地深入了解自己的传统文

化，渐渐地建立民族认同感，只有这样才

能增加文化自信心。”《云朵朵除妖记》是

该丛书面世的第一册，主要以民间技艺为

主线，讲述了以云朵朵为主的观复猫智斗

瘟神、通过与民间技艺相关的重重考验而

最终解除瘟疫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讲，

“观复猫小学馆”系列是对于中华优秀传

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探

索实践。

牛顿曾经说过：“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

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人类文明的进步，离不开对前人优秀思想

文化成果的继承。中少总社推出的原创性

少儿读物“漫画名人故事”系列丛书，使读

者通过一幅幅有趣的、个性鲜明的漫画，分

享了中外历史上各行各业的名人的人生

经历和成功智慧。“漫画名人故事”从两个

方面表现名人的生活，一方面，名人也有

常人的一面，他们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

密；另一方面，名人又是伟大的，他们从平

凡中历练出卓越，从常人司空见惯的事物

中捕捉灵感，或几十年如一日潜心钻研，

用创想改变世界。除了该系列的后续产

品外，编辑团队还将陆续推出“探秘大自

然丛书”“秘境大探险”和“漫画文言名篇”

等系列丛书。 （王 杨）

世界早期儿童文学在发展进程中有一个共世界早期儿童文学在发展进程中有一个共

同现象同现象，，即由作家深入民间采集即由作家深入民间采集、、记录记录、、整理整理、、转转

述述、、编纂编纂、、出版民间童话出版民间童话，，这些童话作品往往成了这些童话作品往往成了

相关国家与民族儿童文学的开基之作相关国家与民族儿童文学的开基之作，，甚至成为甚至成为

代表该国形象的文化符号代表该国形象的文化符号。。最著名的有德国格最著名的有德国格林林

兄弟的兄弟的《《格林童话格林童话》、》、法国贝洛的法国贝洛的《《鹅妈妈的故事鹅妈妈的故事》、》、

挪威阿斯彪昂的挪威阿斯彪昂的《《挪威童话集挪威童话集》。》。中国古代有没有中国古代有没有

这样的作家作品呢这样的作家作品呢？？答案是有的答案是有的。。本人认为本人认为：：唐代唐代

作家段成式采集整理出版的作家段成式采集整理出版的《《酉阳杂俎酉阳杂俎》，》，正是中正是中

国版的国版的““格林童话格林童话””，，也是中国第一部童话集也是中国第一部童话集。。

段成式与段成式与《《酉阳杂俎酉阳杂俎》》

段成式段成式（（803803--863863），），唐代著名志怪小说家唐代著名志怪小说家，，

学者学者，，字柯古字柯古，，邹平邹平（（今山东淄博邹平今山东淄博邹平））人人。。其父段其父段

文昌于中晚唐间官至宰相文昌于中晚唐间官至宰相。。段成式以荫入官段成式以荫入官，，为为

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校书郎，，后升至吉州刺史后升至吉州刺史、、太常少卿太常少卿。。段成段成

式与李商隐式与李商隐、、温庭筠均善于以四六体写章奏等公温庭筠均善于以四六体写章奏等公

文文，，因三人排行均为第十六因三人排行均为第十六，，时称时称““三十六体三十六体””。。段段

成式虽是忙碌的唐朝公务员成式虽是忙碌的唐朝公务员，，但他同时也是一位但他同时也是一位

本性酷爱民间文化与民间文学本性酷爱民间文化与民间文学、、性喜采风猎奇的性喜采风猎奇的

学者学者，，长期的积累与伏案长期的积累与伏案，，使他终于完成了笔记使他终于完成了笔记

小说集小说集《《酉阳杂俎酉阳杂俎》。》。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存世版本有前集存世版本有前集2020卷卷，，续集续集1010

卷卷。《。《新唐书新唐书··艺文志艺文志》》将将《《酉阳杂俎酉阳杂俎》》列入子部小列入子部小

说家类说家类。《。《酉阳杂俎酉阳杂俎》》内容丰富庞杂内容丰富庞杂，，全书分类编全书分类编

录录，，一部分内容属志怪传奇类一部分内容属志怪传奇类，，另一些记载各地另一些记载各地

与异域珍异之物与异域珍异之物。。据作者自序据作者自序，，““固役而不耻者固役而不耻者，，

抑志怪小说之书也抑志怪小说之书也””。。所记既有仙佛鬼怪所记既有仙佛鬼怪、、人间百人间百

态态，，也有动物也有动物、、植物植物，，还有酒食还有酒食、、寺庙等等寺庙等等。。续集中续集中

的的《《寺塔记寺塔记》》22卷卷，，详述长安诸佛寺的建筑详述长安诸佛寺的建筑、、壁画壁画、、

诗文等诗文等，，保存了许多珍贵史料保存了许多珍贵史料，，成为后人编修长成为后人编修长

安史志的重要文献安史志的重要文献。。

关于关于《《酉阳杂俎酉阳杂俎》》的性质的性质，《，《四库全书总目四库全书总目》》评评

其其““论者虽病其浮夸论者虽病其浮夸，，而不能不相征引而不能不相征引。。自唐以来自唐以来

推为小说之翘楚推为小说之翘楚，，莫或废也莫或废也””。。鲁迅在鲁迅在《《中国小说中国小说

史略史略》》中评其中评其““或录秘书或录秘书，，或叙异事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仙佛人鬼以

至动植至动植，，弥不毕载弥不毕载，，以类相聚以类相聚，，有如类书有如类书，，虽源或虽源或

出于出于张华张华《《博物志博物志》，》，而在唐时而在唐时，，则犹独创之作矣则犹独创之作矣””。。

由此看来由此看来，，这是一部文献整合与文学原创相糅合这是一部文献整合与文学原创相糅合、、

诡异神秘与史料遗文相杂参诡异神秘与史料遗文相杂参、、虽然有浮夸无稽的虽然有浮夸无稽的

内容但又有相当的可内容但又有相当的可““征引征引””价值的价值的““奇书奇书””。。

但从中国小说史与幻想文学创作的角度看但从中国小说史与幻想文学创作的角度看，，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最有价值的正是其诡怪最有价值的正是其诡怪、、荒渺荒渺、、浮夸浮夸，，

特别是其中特别是其中““志怪异志怪异””的的《《诺皋记诺皋记》》22卷与卷与《《支诺支诺

皋皋》》33卷卷，，这是唐代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这是唐代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鲁鲁

迅予以高度评价迅予以高度评价，，认为可与唐代的传奇小说认为可与唐代的传奇小说““并并

驱争先驱争先””。。如果从童话的文学特性考察如果从童话的文学特性考察，，““志怪异志怪异””

的的《《诺皋记诺皋记》》与与《《支诺皋支诺皋》，》，正是周作人所认准的古正是周作人所认准的古

代代““成文之童话成文之童话””。。本文称本文称《《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为中国第一为中国第一

部童话集部童话集，，指的就是以指的就是以《《诺皋记诺皋记》》与与《《支诺皋支诺皋》》为中为中

心的童话作品心的童话作品。。

世界上最早的世界上最早的““灰姑娘型灰姑娘型””童话童话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何以堪称中国第一部童话集何以堪称中国第一部童话集？？这这

有多方面的考量有多方面的考量。。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保存了保存了

世界上最早的世界上最早的““灰姑娘型灰姑娘型””童话童话《《叶限叶限》，》，使中国经使中国经

典童话的发表时间早出欧洲七八百年典童话的发表时间早出欧洲七八百年。。

《《叶限叶限》》是世界儿童文学史上的经典童话是世界儿童文学史上的经典童话，，也也

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灰姑娘型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灰姑娘型

童话童话，，故事情节完整生动故事情节完整生动，，人物形象鲜明可感人物形象鲜明可感。。作作

品讲述了南方吴洞孤女叶限的艰难生存与神奇品讲述了南方吴洞孤女叶限的艰难生存与神奇

经历经历。。叶限是一位聪慧勤劳而又富于同情心的少叶限是一位聪慧勤劳而又富于同情心的少

女女，，但她备受后母虐待但她备受后母虐待，，被她救获的一条神鱼竟被她救获的一条神鱼竟

被后母凶残地诱杀吃掉被后母凶残地诱杀吃掉，，并将鱼骨埋藏并将鱼骨埋藏。。神鱼化神鱼化

为仙人为仙人，，告诉叶限鱼骨的位置告诉叶限鱼骨的位置，，叶限只要祈祷鱼叶限只要祈祷鱼

骨就有求必应骨就有求必应。。洞人节来到了洞人节来到了，，叶限穿上向鱼骨叶限穿上向鱼骨

祈祷而得的翠衣金鞋祈祷而得的翠衣金鞋，，悄悄出去参加节日集会悄悄出去参加节日集会，，

但被后母觉察但被后母觉察，，慌乱之中失落了一只金鞋慌乱之中失落了一只金鞋。。这只这只

金鞋后来传到毗邻海岛上的陀汗国王手上金鞋后来传到毗邻海岛上的陀汗国王手上。。国王国王

又惊又喜又惊又喜，，命令一国女子试穿金鞋命令一国女子试穿金鞋，，借以寻找它借以寻找它

的主人的主人，，最后终于找到了叶限最后终于找到了叶限。。国王迎娶叶限为国王迎娶叶限为

王后王后，，灰姑娘彻底改变了命运灰姑娘彻底改变了命运。。但故事的结尾并但故事的结尾并

非是欧洲灰姑娘童话式的大团圆非是欧洲灰姑娘童话式的大团圆，，而是以国王贪而是以国王贪

心祈求失灵心祈求失灵、、鱼骨被海潮卷走告终鱼骨被海潮卷走告终。。

《《酉酉阳杂俎阳杂俎》》叙述的是中国式灰姑娘故事叙述的是中国式灰姑娘故事，，在在

曲折离奇的情节发展中曲折离奇的情节发展中，，塑造了塑造了44个性格鲜明的个性格鲜明的

人物形象人物形象：：叶限善良勤劳虽处处受虐但不改本心叶限善良勤劳虽处处受虐但不改本心，，

后母阴险狠毒最终自得恶报后母阴险狠毒最终自得恶报，，神鱼感恩报恩而又神鱼感恩报恩而又

憎爱分明憎爱分明，，陀汗陀汗国王求美得美但又因贪心失去灵国王求美得美但又因贪心失去灵

物物。。中国式灰姑娘故事的核心是传递劝人向善中国式灰姑娘故事的核心是传递劝人向善、、感感

恩知报的东方人恩知报的东方人伦道德与处世准则伦道德与处世准则，，体现了以善体现了以善

为美为美、、以德为宗以德为宗的审美期待的审美期待，，而不是欧洲式灰姑娘而不是欧洲式灰姑娘

故事以嫁给王子改变阶层命运沾沾自喜的小情调故事以嫁给王子改变阶层命运沾沾自喜的小情调。。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所塑造的中国式灰姑娘叶限所塑造的中国式灰姑娘叶限，，之之

所以具有世界经典童话的普遍性意义所以具有世界经典童话的普遍性意义，，其中的艺其中的艺

术关节就是那只得而忽失术关节就是那只得而忽失、、失而复得失而复得““其轻如毛其轻如毛，，

履石无声履石无声””的金鞋子的金鞋子，，而且只有而且只有““色若天人色若天人””的美的美

女穿上它才合脚女穿上它才合脚，，这是世界这是世界““灰姑娘型灰姑娘型””童话故事童话故事

的关键标志与情节的关键标志与情节，，并以此区别于一般后母虐待并以此区别于一般后母虐待

孤女的故事孤女的故事。。比较文学研究已经证明比较文学研究已经证明，，晚唐由李晚唐由李

士元口述士元口述、、段成式笔录下来的段成式笔录下来的《《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中的叶中的叶

限限，，是世界上最早用文字记录下来的是世界上最早用文字记录下来的““灰姑娘灰姑娘””形形

象象，，比法国贝洛比法国贝洛（（16281628——17031703））于于16971697年所搜集年所搜集

发表的发表的《《鹅妈妈的故事鹅妈妈的故事》》中的中的《《灰姑娘灰姑娘》》要早要早830830

多年多年，，比意大利巴西尔记载的灰姑娘故事也要早比意大利巴西尔记载的灰姑娘故事也要早

七八百年七八百年，，这已为许多学者所认定这已为许多学者所认定。。

童话含金量极高的童话含金量极高的《《酉阳杂俎酉阳杂俎》》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的童话含金量高的童话含金量高，，而且数量多而且数量多，，

在历代幻想文学集子中位居第一在历代幻想文学集子中位居第一。。即使按照今天即使按照今天

的童话标准衡量的童话标准衡量，，至少可以选出至少可以选出5050余篇作品余篇作品。。主主

要作品有要作品有：《：《吴洞吴洞》《》《吴刚伐桂吴刚伐桂》《》《旁竾旁竾》《》《一行一行》《》《鼻鼻

中息肉中息肉》《》《阿主儿降龙阿主儿降龙》《》《蓬球入仙境蓬球入仙境》《》《寻血涂鹤寻血涂鹤》》

《《魔杖魔杖》《》《长须国长须国》《》《灯花婆婆灯花婆婆》《》《柳成入画柳成入画》《》《小飞小飞

人人》《》《瓶中婴儿瓶中婴儿》《》《海神筑城海神筑城》《》《邵敬伯传书邵敬伯传书》《》《王运王运

化虎化虎》《》《韩确梦鱼韩确梦鱼》《》《豪家子奇遇豪家子奇遇》》等等。。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的许多童话作品都堪称经典的许多童话作品都堪称经典，，极极

大地丰富了中国古典童话的艺术长廊大地丰富了中国古典童话的艺术长廊。。经典童话经典童话

除了除了《《叶限叶限》，》，再可举例再可举例《《鼻中息肉鼻中息肉》》与与《《旁竾旁竾》。》。

《《鼻中息肉鼻中息肉》》情节生动曲折情节生动曲折，，结构完整结构完整，，形象形象

鲜明鲜明，，酷似酷似《《聊斋志异聊斋志异》》中的故事中的故事，，其中其中，，民间少女民间少女

鼻孔中所长的两块息肉鼻孔中所长的两块息肉，，居然是天庭失踪的两位居然是天庭失踪的两位

乐神乐神！！天帝派白马少年下凡来寻找天帝派白马少年下凡来寻找，，不料因白马不料因白马

脚与蹄相连接的弯曲部位受伤跑得不快脚与蹄相连接的弯曲部位受伤跑得不快，，而被捷而被捷

足先登的外来和尚取走了足先登的外来和尚取走了。。少年巡官痛责自己没少年巡官痛责自己没

有完成任务有完成任务，，天帝必然会怪罪于他天帝必然会怪罪于他。。如此奇思妙如此奇思妙

想想，，翻空出奇翻空出奇，，实在使人惊叹古人想象力之丰富实在使人惊叹古人想象力之丰富，，

真可谓真可谓““思理之妙思理之妙，，神与物游神与物游””。。““结虑司契结虑司契，，垂帷垂帷

制胜制胜””。（。（刘勰刘勰《《文心雕龙文心雕龙··神思神思》）》）

《《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中的中的《《旁竾旁竾》》是是““两兄弟型两兄弟型””童话的童话的

经典经典，，这部作品充满喜剧色彩这部作品充满喜剧色彩，，从民间故事型类学从民间故事型类学

分析分析，，这是由这是由““龙蚕型龙蚕型””、、““偷听话型偷听话型””、、““长鼻子型长鼻子型””

组成的复合故事组成的复合故事。。新罗为朝鲜古国新罗为朝鲜古国，，与唐朝关系密与唐朝关系密

切切，，旁竾是新罗第一贵族家族的祖先旁竾是新罗第一贵族家族的祖先，，因而有人认因而有人认

为这是一个朝鲜故事为这是一个朝鲜故事。《。《旁竾旁竾》》中的两兄弟形象为中的两兄弟形象为

哥哥善良哥哥善良、、弟弟丑恶弟弟丑恶，，贫穷的哥哥需要养蚕种地贫穷的哥哥需要养蚕种地，，

富有的弟弟居然将蚕种与谷种蒸熟了再给他富有的弟弟居然将蚕种与谷种蒸熟了再给他，，存存

心欺凌心欺凌，，心藏恶念心藏恶念。。但奇迹就这样发生了但奇迹就这样发生了：：惟一存惟一存

活的小蚕居然长成了蚕王活的小蚕居然长成了蚕王，，四周的蚕都飞到哥哥四周的蚕都飞到哥哥

家来做茧家来做茧，，使蚕茧堆积如山使蚕茧堆积如山。。而那株惟一长大的稻而那株惟一长大的稻

穗却被飞鸟衔走进山穗却被飞鸟衔走进山，，哥哥紧追上山哥哥紧追上山，，意外地获得意外地获得

了山中红孩儿遗留的宝物金锥子了山中红孩儿遗留的宝物金锥子，，从此过上了只从此过上了只

要敲击金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好日子要敲击金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好日子。。贪婪而贪婪而

又愚蠢的弟弟知道哥哥的这一秘密后又愚蠢的弟弟知道哥哥的这一秘密后，，也将稻谷也将稻谷

蒸熟如法炮制蒸熟如法炮制，，果然也随飞鸟进山果然也随飞鸟进山，，但他的结果却但他的结果却

是被红孩儿们当做盗贼抓住是被红孩儿们当做盗贼抓住，，罚做苦工罚做苦工，，他实在难他实在难

以忍受以忍受，，最后只好接受被拉长鼻子的处罚最后只好接受被拉长鼻子的处罚，，狼狈下狼狈下

山山。。弟弟鼻长如象弟弟鼻长如象，，丑陋无比丑陋无比，，抱愧而终抱愧而终。。

《《旁竾旁竾》》表现出对饱受欺凌的哥哥的同情与对表现出对饱受欺凌的哥哥的同情与对

自私贪婪的弟弟的鞭挞嘲讽自私贪婪的弟弟的鞭挞嘲讽，，这种兄弟善恶二元这种兄弟善恶二元

对立并最终都获善恶报应的叙事逻辑对立并最终都获善恶报应的叙事逻辑，，对以后的对以后的

民间故事与童话产生了很大影响民间故事与童话产生了很大影响：：““口头流传的故口头流传的故

事中事中，，也有将两兄弟角色变换成地主与长工也有将两兄弟角色变换成地主与长工、、佃户佃户

的的，，如山东的如山东的《《长鼻子长鼻子》、》、陕西的陕西的《《追老雕追老雕》》和广西瑶和广西瑶

族的族的《《敲敲鼻子的烟火头敲敲鼻子的烟火头》。》。主题由表现家庭纠葛主题由表现家庭纠葛，，

转变为表现阶级对立转变为表现阶级对立。。””（（刘守华刘守华《《中国民间故事类中国民间故事类

型研究型研究》）》）

《《旁竾旁竾》》作为经典童话最具儿童文学艺术特作为经典童话最具儿童文学艺术特

色与儿童化的是这样三个元素色与儿童化的是这样三个元素：：一是要啥有啥的一是要啥有啥的

宝物金锥子宝物金锥子，，使儿童的愿望满足欲得到极大释使儿童的愿望满足欲得到极大释

放放；；二是山中月光下出现的一群二是山中月光下出现的一群““赤衣共戏赤衣共戏””的红的红

孩儿孩儿，，他们击打宝物他们击打宝物，，饮酒取乐饮酒取乐，，快乐无比快乐无比，，像这像这

样想象奇特的儿童游戏场景样想象奇特的儿童游戏场景，，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在中国古代文学作

品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品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成年人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成年人

干预的儿童世界干预的儿童世界；；三是儿童式的处罚方式三是儿童式的处罚方式，，将鼻将鼻

子拉长子拉长，，居然拉成了象鼻子居然拉成了象鼻子，，这才是儿童式的心这才是儿童式的心

理与情趣理与情趣，，比之意大利童话比之意大利童话《《木偶奇遇记木偶奇遇记》》中的说中的说

谎鼻子就会变长谎鼻子就会变长，，固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固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但《《旁旁

竾竾》》中的长鼻子比中的长鼻子比《《木偶奇遇记木偶奇遇记》（》（18831883年出版年出版））

中的长鼻子却要早出中的长鼻子却要早出10001000多年多年！！

中国第一部童话集中国第一部童话集《《酉阳杂俎酉阳杂俎》》

最早的最早的““灰姑娘灰姑娘””型童话型童话□□王泉根王泉根

百年钩沉

中国儿童文学

“细声细语的学生们在晃动着小小的头颅，多像是

一群细声细语的稻子。我的目光像一阵风，风掠过稻

子，稻子们立即安静下来……”这是庞余亮儿童小说

《顽童驯师记》中最有诗意的场景。“风”和“稻子”构成

了诗的意象，校园与田野相映成趣。老师目光中传递

爱，如夏日晚风，凉爽而柔和。诗意气氛的渲染，诗化

情怀的铺衍，都精到而传神。诚如作家黄蓓佳所说，该

书兴趣盎然地记录了一群顽童和一个小老师在共同成

长中的斗智斗勇史，庞余亮写下了一个中国版的《爱的教

育》。

与《爱的教育》异曲同工，《顽童驯师记》所呈现的是

一个有情感、有意蕴的感性诗意世界。不雕琢，不猎奇，

散点透视，将场景写活。102个小故事，仿佛用爱的红线

连缀起来的一串珠链。

《顽童驯师记》记录了20世纪80年代末的乡村校

园生活，在儿童主体性成长传统叙事模式中嵌入了小

老师的精神成长。庞余亮18岁师范毕业，去里下河一

所偏僻的乡村小学教书。一个身高一米六二还满脸羞

怯的小先生，经常踮着脚伏在讲台上，在备课笔记的反

面记下孩子们的故事。他自称是“中顽童”，学生们则是

可爱的“小顽童”。师生相依为命，相亲相爱。顽童驯服

的不是老师，而是岁月与成长，收获与希望。

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也是教育的灵魂所在。《顽

童驯师记》中，庞余亮用诗意过滤了乡村学校的枯燥和

寂寞，弱化了庸常生活的寂寞、无聊甚至苦难，把生活的

原生态还给孩子们，把快乐和自由还给孩子们。

庞余亮的小说创作往往会举重若轻，化繁为简，抵

达一种轻盈飘逸的话语境界。《顽童驯师记》便将这种艺

术风格发挥得畅酣淋漓。尼采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

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作家即是“舞者”，文学创

作过程即是“起舞”，只有在美学的互动中，生命才被赋

予了意义。同理，老师即是“舞者”，教学过程即是“起

舞”，只有在与学生的互动中，才被赋予了意义。在共同

的成长岁月中，师生间因爱而生出很多美好的情感：诗

意、浪漫、幽默和温暖。

爱像风一样掠过稻子，浪漫而清新。庞余亮颇具诗

人气质，他懂得幻想是孩子的天性，孩子是浪漫的主

人。《顽童驯师记》的风格浪漫而清新，每一段文字都是

一幅生动的画面。画面中诗意的浪漫，来自儿童的天

性，扎根于天真的土壤，由一种奇幻意念催发出爱的花

朵，诗意便在广阔的时空驰骋。比如，“我”和学生一起

在学校泥操场上打篮球，突然从油菜花开的田野里窜出

来两只野兔子，和大家面面相觑；再比如，顽童拔人家的

鸡毛做毽子，农妇抱着光脖子公鸡来告状，校长一边承

诺由他来敲学校的钟替公鸡们报晓，一边嗔怪教师教了

一群不打啼只闯祸的小公鸡，而惹了祸的顽童们还在不

知天高地厚地踢毽子，五彩缤纷的毽子像无数只彩色的

鸟在少年们中间轻轻地飞……这些趣事富有最新鲜的

声音，最新鲜的颜色，最新鲜的气味，以及最新鲜的童

趣。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同学之间亲密戏谑，老师巧妙

呵护学生，所有的爱与浪漫都融入那金黄色的稻浪之

中，定格为金色的童年。

爱像风一样掠过稻子，幽默而风趣，例如《金色的句

号》。乡里文艺汇演，女孩子不停地对着绣匾上的真向

日葵刺绣，舞蹈过程中，葵花瓣落了一地……严肃的汇

演最后达到一种喜剧效果，亦庄亦谐，令人发笑。至于

那偷烧人家山芋、吃得黑嘴唇黑鼻子的三个孩子；因为

动作太快在捉迷藏抓“间谍”时从未失手，所以伙伴们不

愿带他一起玩的“常胜将军”；大热天穿着黑裤子在操场

上边走边背地理知识、发现我后红着脸低头走掉的少

女；还有追着一只鸡满地跑的老顽童校长；搬来3000斤

冬瓜抵充学费的憨厚家长；一手拿镰刀一手执粉笔的民

办教师；更有那站在教室门口不时发出“哼哼”声表示不

屑或不满的一头猪、举止优雅一唱一和似乎指导英语课

的两只白鹅……如此古怪滑稽的场面，趣味横生。形形

色色的顽童、古怪有趣的老师、迂腐善良的校长、固执诚

实的家长和各种不请自来探头探脑的小动物，构成乡村

学校世界的非逻辑性与荒诞性，使孩子们在哄笑中获得

意外惊喜和游戏的快感。

爱像风一样掠过稻子，温暖而忧伤。童心世界充

满温情，即使有些忧伤，也会在温情中溶解。例如《泥

哨悠扬》。“少年们的泥哨做得很好——那泥哨的声音

就像高空中苍鹰的啸声——在上班前，或者是放学后，

我常听见泥哨悠扬，把我的心吹得像一只风筝似的，在

这寂寞而又无限趣味的乡村上空飞过。”童年是记忆，

是想象，也是乡愁。在对过往的不断回返与重塑中，

“寂寞而又无限趣味”的童年得以建立。又如《口吃》一

篇，为了保护结巴学生的自尊心，“我”没有让他回答问

题，而是让他上黑板写。“少年的字写得很漂亮，我觉得

我写在一边的字越来越尴尬——我把我的字擦去了，

并建议大家给他鼓掌。在掌声中，这位少年哭得更厉

害了，最后竟伏在课桌上，大声哭开了。”读到这里，谁

都会禁不住热泪盈眶。这位少年的哭，是被老师的理

解与呵护所感动，忧伤最终融化在温情的关爱中，让少

年瞬间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就这样，童年时光重现在

字里行间，有麦田，有稻田，有雪地，有草地，更有哑巴

学生、拐腿的孩子、偷偷打钟的少年、冒雨护旗的班长、

捉蜻蜓的少年、没人玩的少年、风车上的孩子……那是

匮乏却快乐、早熟而倔强的童年。青草萋萋，顽童长

大，“我”也和学生一起长大。《顽童驯师记》犹如在小读

者面前打开了心灵之窗，使他们窥见极富生命力的搏

动，感受到那炽热温馨的感情之流汩汩而来。于是，庞

余亮的文字如流水般淌过岁月，也淌过我们每一个人

最柔软的灵魂深处。

《外婆的月亮田》亮相深圳书博会7月 19日，山东教育出版社在深圳书

博会举行《外婆的月亮田》新书发布会。中

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高洪波，儿童文学作家

刘海栖，儿童文学评论家崔昕平以及该书

作者肖勤等围绕《外婆的月亮田》的创作缘

起及阅读感受、书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及精

神内核展开研讨。

《外婆的月亮田》是贵州作家肖勤的首

部儿童文学作品，也是山东教育出版社原创

儿童文学品牌“小荷工作坊”推出的第5部

作品。该书以儿童“小竹儿”为叙述视角，描

述了外公外婆那一代人之间朴素、隐忍的亲

情故事。故事发生在云贵地区的仡佬族人

中间，充满了鲜明的地域和民族特色。

高洪波用“诗意童年，梦想家乡”概括

对《外婆的月亮田》的阅读感受。他认为，

故事虽然写了一个艰苦山乡6岁小女孩的

童年生活，却看不到一般留守儿童题材里

对边疆、山野恐惧及贫穷的内容，反而充

满着诗意，给读者营造了一个遥远的梦一

般的故乡。书中包含了很多让人很意外

的情节，却又在情理之中，蕴含了很深的

哲理。少数民族作家把少数民族的故事

写得这么好，是儿童文学领域的稀缺素

材，文本特色和文学感染力令人惊艳。刘

海栖认为，肖勤有童心、童趣，这恰恰是儿

童文学创作中最重要的一点。同时，肖勤

的作品与大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其故事

是有生命、接地气的。崔昕平肯定了《外

婆的月亮田》的儿童视角描写，认为好的

儿童文学作品要兼具儿童性和文学性，肖

勤在创作这部作品时，真正回归到自己的

童年，捕捉到当年的童心，真正从儿童的

视角去讲述故事。民族地域之美、民俗文

化之美、童心向善之美在书中都得到了充

分展现。

肖勤表示，希望通过《外婆的月亮田》

让更多的人知道，成人世界里很多的审美

和情怀来自儿童时代环境的塑造和培育。

这也是现在的父母应该注意的问题，和自

然的对话能让孩子懂得情感、美好、感恩，

这是其他东西代替不了的。

活动现场还播放了《外婆的月亮田》有

声书片段，在声音中感受书中所写的方言

俚语、山歌民谣的韵味和风情，并为现场观

众展示了仡佬族百年绣片。《外婆的月亮

田》有声书8月份将在“小荷听书”有声读物

出版阅读平台整体推出。

山东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副局长孙杏

林、山东教育出版社社长刘东杰等也参加

了发布会。 （童 文）

《世界各地最美童话》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