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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妇产科杂志 2016 年10月第 51 卷第10期 Chin J Obstet Gynecol，October 2016, Vol. 51, No. 10 · 721 ·
·临床指南·
阴道微生态评价的临床应用专家共识
中华医学会妇产科学分会感染性疾病协作组
女性阴道微生态系统是人体微生态系统的组
成之一，由阴道内的微生物菌群、内分泌调节系统、
阴道解剖结构和局部免疫系统共同组成。阴道微
生物菌群种类繁多，相互共生和拮抗，受到体内、外
各种因素的影响，参与形成结构复杂的微生态系
统。正常的阴道微生物菌群以乳杆菌为优势菌，可
伴有少量其他杂菌共生；阴道 pH值在 3.8～4.5之
间。阴道微生态平衡失调时，可发生以阴道菌群异
常和阴道 pH值异常为特征的改变，是 1种趋势性
的变化，可导致阴道对致病微生物的抵抗力降低，
继发感染[1]。
一、阴道微生态系统的检测内容
目前，阴道微生态系统检测主要包括形态学检
测及功能学检测[2]。前者包括菌群密集度、多样性、
优势菌、病原微生物、各项疾病评分等形态学指标；
后者通过功能学检测判定微生物功能的状况，主要
是测定阴道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及酶的活性；两者互
为补充，从而综合评价阴道微生态状况。若形态学
检测与功能学检测结果不一致时，目前以形态学检
测为主要参考指标。
（一）标本采集方法
取膀胱截石位，将窥器以少量生理盐水润滑后
放入阴道内，暴露子宫颈，以干棉签从阴道上1/3侧壁刮取分泌物，并在清洁载玻片上均匀涂抹；另取
1根棉签（化纤成分最佳）于相同部位刮取分泌物，
置于试管内。无性生活者仅使用棉签进入其阴道
取标本，方法同上。
（二）检测方法
1. 形态学检测：阴道分泌物涂片，干燥、固定
后，行革兰染色，油镜下检查阴道菌群。
2. 功能学检测：用留取阴道分泌物的湿棉签，
检测需氧菌、厌氧菌、真菌、滴虫等的代谢产物、酶
的活性及pH值。
（三）检测指标
1. 形态学检测指标：
（1）阴道菌群密集度：标本(微生境)中细菌分
布、排列的密集程度；结合标本来源的微生境容积
大小，可以反映出某微生态区域中菌群总生物量的
多少。分级标准：
Ⅰ级(+)：油镜(放大倍数10×100倍)观察每个视
野的平均细菌数为1～9个；
Ⅱ级(++)：油镜观察每个视野的平均细菌数为
10～99个；
Ⅲ级(+++)：油镜下每个视野的平均细菌数为
100个及以上；光镜下观察，细菌满视野；
Ⅳ级(++++)：油镜下观察，细菌聚集成团或密
集覆盖黏膜上皮细胞。
（2）阴道菌群多样性：涂片中所有细菌种类的
多少。分级标准：
Ⅰ级(+)：能辨别1～3种细菌；
Ⅱ级(++)：能辨别4～6种细菌；
Ⅲ级(+++)：能辨别7～9种细菌；
Ⅳ级(++++)：能辨别10种及以上细菌。
（3）优势菌：菌群中生物量或种群密集度最大
的细菌，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整个菌群的功能且其
对宿主的生理病理影响最大。
①以革兰阳性杆菌为优势菌：革兰染色阳性，
无芽孢，细长弯曲或呈球杆状、杆状，单个或双链
状，无动力。大多为乳杆菌。
②以革兰阳性球菌或革兰阳性弧菌为优势菌：
革兰染色阳性，无芽孢，呈细长弯曲或球状，无动
力。常见的细菌为链球菌。
③革兰阴性短杆菌或革兰阴性弧菌为优势菌：
革兰染色阴性或不定，无芽孢，短杆状或杆状，形态
比乳杆菌小。常见的细菌为：(a)加德纳菌：革兰阴
性短杆菌或革兰阴性小变形杆菌；(b)普雷沃菌：革
兰阴性杆菌；(c)动弯杆菌：弯曲的革兰阴性杆菌，革
兰染色变异，弯曲、弧形的小杆菌。
（4）菌群抑制及菌群增殖过度：①菌群抑制：标
本中细菌明显减少，表现为无优势菌，密集度为≤Ⅰ级，多样性为≤Ⅰ级。②菌群增殖过度：以形态
DOI：10.3760/cma.j.issn.0529-567x.2016.10.001通信作者：廖秦平，102218 北京清华长庚医院妇产科，Email：
· 722 · 中华妇产科杂志 2016 年10月第 51 卷第10期 Chin J Obstet Gynecol，October 2016, Vol. 51, No. 10
类似乳杆菌的革兰阳性杆菌为优势菌，密集度和多
样性均为Ⅲ～Ⅳ级，常见于细胞溶解性阴道病[3]。
（5）病原微生物：指可造成阴道不同感染性疾
病的病原微生物，显微镜镜检阴道分泌物中是否存
在滴虫或真菌假菌丝、芽生孢子、孢子等。
①真菌检测：油镜下可发现真菌卵圆形孢子、
芽生孢子或管状的假菌丝，革兰染色阳性。当镜检
发现芽生孢子或假菌丝时，应报告为外阴阴道假丝
酵母菌病（VVC）。②滴虫检测：革兰染色阳性，较白细胞略大，形
态不规则，内有食物泡，周边有大量的白细胞或上
皮细胞碎片，发现滴虫，可诊断为滴虫阴道炎。
（6）Nugent评分：Nugent评分是国际通用的较
准确诊断细菌性阴道病（bacterial vaginosis，BV）的
方法[4]。Nugent评分0～3分，为正常；4～6分，诊断
中间型BV；≥7分，诊断BV，具体评分标准见表1。表1 Nugent评分标准
评分
01234
乳杆菌
4+3+2+1+0
阴道加德纳菌
及类杆菌
01+2+3+4+
染色不定的
弯曲杆菌
－
1+或2+3+或4+
－
－
注：0：油镜视野未见细菌；1+：<1个细菌/油镜视野（此为平均
数）；2+：1～4个细菌/油镜视野；3+：5～30个细菌/油镜视野；4+：>30个细菌/油镜视野；－无此项
（7）需氧菌性阴道炎及Donders评分：需氧菌性
阴道炎(aerobic vaginitis，AV)是由需氧菌繁殖伴产
H2O2的乳杆菌的减少或缺失，导致阴道黏膜充血、
水肿，产生脓性分泌物的阴道炎症[5]。常见的病原
菌包括B族链球菌、葡萄球菌、大肠埃希菌及肠球
菌等需氧菌。目前尚无规范化、公认的AV诊断标
准。其诊断主要根据临床特征及Donders评分，阴
道分泌物显微镜下Donders评分≥3分。见表2。（8）阴道分泌物的白细胞计数：阴道分泌物白
细胞计数在滴虫阴道炎、AV、子宫颈炎及盆腔炎时
常常升高，一般认为阴道分泌物白细胞计数>10个/高倍视野时提示可能存在上述炎症，需要仔细
鉴别其原因。
2. 功能学检测指标：
（1）pH值：精密 pH试纸（检测范围 3.8~5.4）测
试阴道分泌物的 pH值。pH值检测操作的注意事
项：干棉签检测pH值，以免影响结果。
（2）生物化学指标：阴道中不同的微生物可产
生不同的代谢产物以及不同的酶的活性。因此，根
据不同的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及酶的活性设立不同
的标志物。具体指标如下：
①乳杆菌功能标志物：乳杆菌的代谢产物包括
乳酸菌素、H2O2、乳酸。H2O2浓度与产H2O2的乳杆
菌属的数量呈正相关，可根据H2O2浓度判定乳杆菌
功能是否正常。
②其他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及酶的活性：(a)厌氧
菌：大多数唾液酸苷酶(neuraminidase)阳性；(b)需氧
菌：部分β-葡糖醛酸糖苷酶（β-glucuronidase）及凝
固酶（coagulase）阳性；(c)白假丝酵母菌：部分门冬
酰胺蛋白酶 (asparaginasum)及乙酰氨基葡糖苷酶
（acetylglucosaminidase）阳性；(d)滴虫：部分胱胺酰
蛋白酶（cysteinase）阳性；(e)非特异性指标：部分阴
道加德纳菌、不动弯杆菌及白假丝酵母菌，脯氨酸
氨基肽酶(proline aminopeptidase)阳性。
③机体炎症反应标志物：白细胞酯酶与被破坏
的白细胞数量成正比，能间接反映致病微生物的增
殖水平。白细胞酯酶阳性提示阴道分泌物中有大
量多核白细胞被破坏从而释放该酶，阴道黏膜受
损，存在炎症反应。
二、正常阴道微生态的特点
正常阴道微生态的定义为：阴道菌群的密集度
为Ⅱ～Ⅲ级、多样性为Ⅱ～Ⅲ级、优势菌为乳杆菌、
阴道 pH值为 3.8～4.5、乳杆菌功能正常(H2O2分泌
正常)、白细胞酯酶等阴性。当阴道菌群的密集度、
表2 需氧菌性阴道炎(AV)显微镜湿片法Donders评分标准(相差显微镜，×400)AV评分
012
LBGⅠ或Ⅱa级Ⅱb级Ⅲ级
白细胞数
≤10个/HPF＞10个/HPF和1个上皮细胞周围≤10个1个上皮细胞周围>10个
含中毒颗粒的
白细胞所占比例
无或散在
≤50%的白细胞
＞50%的白细胞
背景菌落
不明显或溶胞性
大肠埃希菌类的小杆菌
球菌样或呈链状
PBC所占比例
无或<1%≤10%且≥1%>10%
注：LBG：乳杆菌分级（lactobacillary grades）：Ⅰ级：指多量多形性乳杆菌，无其他细菌；Ⅱa级：指混合菌群，但主要为乳杆菌；Ⅱb级：指混合
菌群，但乳杆菌比例明显减少，少于其他菌群；Ⅲ级：乳杆菌严重减少或缺失，其他细菌过度增长。HPF：高倍视野(high power field)；PBC：基底
旁上皮细胞(parabasal epithelioc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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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样性、优势菌、阴道分泌物白细胞计数等炎症反
应指标、pH值和乳杆菌功能任何1项出现异常，即
诊断为微生态失调状态。目前研究认为，微生态失
调状态大部分是暂时性的，机体抵抗力好转即可恢
复正常；当外来病原微生物增加或机体抵抗力下
降，可导致疾病的出现，如BV、VVC、滴虫阴道炎等。
四、阴道微生态评价的临床应用意义
阴道感染时大多存在阴道微生态失调状态，恢
复阴道微生态平衡是阴道感染治疗的最终目标
之一。
1. 阴道微生态评价有利于准确诊断各种单纯
性阴道感染，并及时发现各种混合性阴道感染。阴
道微生态的检测评价系统不仅能够诊断临床常见
类型的阴道感染，还能够对目前临床上仅存在“外
阴瘙痒、白带增多”等症状、而传统阴道分泌物常规
检查未发现特殊病原微生物、难以诊断的阴道感染
患者进行微生态评价，从而提高临床诊断率 [6]；同
时，不仅能够诊断单纯的阴道感染，还能够一次性
发现混合性阴道感染，从而能够指导临床对因治疗。
2. 全面评价阴道微生态环境，在诊断明确的基
础上，实施促进阴道微生态平衡的疗法。对于阴道
感染，除按照诊治指南进行针对病原微生物的药物
治疗外，还应该通过应用各种黏膜修复剂帮助修复
阴道黏膜，应用阴道微生态制剂恢复以有功能的乳
杆菌为主的弱酸性环境，促进阴道微生态的平衡和
免疫调节，减少阴道感染的反复发作[7]。
中华医学会妇产科学分会感染性疾病协作组成员：廖秦平（北京清
华长庚医院）、安瑞芳（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薛凤霞（天津
医科大学总医院）、张岱（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刘朝晖（北京大学第
一医院）、刘宏伟（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耿力（北京大学第三医
院）、杨兴升（山东大学齐鲁医院）、樊尚荣（北京大学深圳医院）、洪
颖（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杨毅（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
和医院）、刘建华（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丁岩
（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狄文（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
济医院）、郑建华（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李淑霞（天津市
中心妇产科医院）、张淑兰（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熊正爱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胡丽娜（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
院）、隋龙（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宋静慧（内蒙古医科大学附
属医院）、范玲（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周坚红（浙江大
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杨慧霞（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罗新（暨
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王惠兰（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郝敏（山
西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张帝开（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崔
满华（吉林大学第二医院）、梁旭东（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薛敏（中
南大学湘雅三医院）、李萍（南京市妇幼保健院）、宋磊（解放军总
医院）
执笔专家：安瑞芳（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张岱（北京大学
第一医院）、刘朝晖（北京大学第一医院）、薛凤霞（天津医科大学总
医院）、廖秦平（北京清华长庚医院）
参 考 文 献
[1] 李兰娟 . 感染微生态学[M]. 人民卫生出版社, 2002:422-424.[2] 曾忠铭, 潘令嘉, 周殿元, 等 . 临床微生态学及其理论基础
[J].中国微生态学杂志,1999,11(6):321-328.[3] 肖冰冰 . 细胞溶解性阴道病的诊断与治疗[J].实用妇产科
杂志, 2010, 26(2):90-91.[4] Nugent RP, Krohn MA, Hillier SL. Reliability of diagnosing
bacterial vaginosis is improved by a standardized method ofgram stain interpretation[J]. J Clin Microbiol, 1991, 29(2):297-301.
[5] Donders GG, Vereecken A, Bosmans E, et al. Definition of atype of abnormal vaginal flora that is distinct from bacterialvaginosis: aerobic vaginitis[J]. BJOG, 2002, 109(1):34-43.
[6] 廖秦平 . 女性阴道微生态及阴道微生态评价[J]. 实用妇产
科杂志, 2010, 26(2):81-83.[7] 廖秦平, 吴文湘 . 女性阴道微生态评价体系的临床应用[J].
中国妇产科临床杂志, 2010, 11(3):163-164.
（收稿日期：2016-06-13）（本文编辑：沈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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