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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博 杜琨 副刊专刊部电话:23602873 2019年7月16日 星期二 12 副刊 · 读吧 遇见《诗经》之二 我读经典 饱览诗书事竟成 (陈学文) 文化名家谈读书 袁枚说:“书非借不能 读也。”读书要读借来的 书。在我看来,袁枚这条 读书方法不但有道理,而 且操作起来也很容易。 我是这样操作的:在 本城阅读偏好相近的哥们儿当中,挑出 四五个人,组建一个小小的微信群。群 友们各买各的书,完了把书单分享到群 里。你看到我书单里有你想看的书,就 开口借;我看到你书单里有我想看的书, 也开口借。总而言之,大家互相借书看, 并且定下还书期限,每本 书一般不能超过一个月, 必须归还。 互相借书有两大好 处:第一,书是借来的,读 得更快,也更仔细;第二, 借书和还书都要当面交接,又给哥们儿 之间创造了交流和喝酒的机会。 需要注意的是,借书群一定要小,一 定要私密,否则群里会跳出一些跟读书 无关的信息,会有人拉票,会有人卖面 膜,会有人分享鸡汤文章,老闹心了。 ●杂说书籍 03 借书群 李开周 无论今古,任何一个学者想要有 所成就,都离不开典籍的积累。在古 代,珍贵图书主要存于私人典藏。宋 代文学家朱弁《曲洧旧闻》记载北宋时 宋敏求藏书的故事。 宋敏求,字次道,北宋赵州平棘 (今河北赵县)人,举进士,官至龙图阁 直学士。其父宋绶官至兵部尚书,参 知政事。宋敏求承续父业,校书之精, 远超乃父。他说:“校书如扫尘,随扫 随有。”校雠书籍随时都有所得,可见 其读书之癖。时人都认为他校雠过的 书籍最完善。 值得称道的是,敏求为人慷慨大 气,有借书者无不应,形成原始形态的 “公共图书馆”。这在书源贫瘠的宋 朝,是极难能可贵的。他住在东京春 明坊时,许多读书人为借书方便,都在 春明坊附近租房,导致此处租金比别 的地方高了一倍有余。 朱弁在其另一部著作《风月堂诗 话》中还记录一则轶事。王安石在馆 阁时,租房与宋敏求宅相邻。王安石 借阅唐人诗集,有会于心者必手抄录 之,时间久了就把所有的诗集都抄录 殆尽。有人就取其抄本刊刻于世,谓 之《百家诗选》。此事细节尚待考证, 不过从中可见宋氏藏书之价值。 需求决定市场价值。对学习资源 的争取,古今同理。君不见,家长为了 给学龄童争取优质学区而不惜负债累 累购买高价房,这与宋时同理。只是 如今人们对各大图书馆的关注度远不 如娱乐明星,却又是咄咄怪事了。 读书涨房价 施永庆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渚清,沙白,鸟飞回。 微风轻拂河边密密的芦苇,层层涟 漪涌着草木的倩影幻化为水墨的笔韵, 款款地荡向远方。飞渡沙洲的雎鸠,相 亲相近,引颈和鸣。 或许前世有约,注定今生 相遇。谁曾想,只是一眼,却 让我衣带渐宽,肝肠寸断。 那天的你,青衣素衫,臂 挽竹篮,像小精灵一般在低低矮矮的荇菜 间左右采摘。你自顾将鲜嫩的荇菜撷采盈 筐,而不知不远处的我早已心驰神往。 爱情的来临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夜深 人静,我矗立窗前,你娇弱的身影在脑际萦 绕,任凭草虫如何嘈嘈杂杂,依然难以阻隔 这悠悠绵绵的思恋。在无尽的黑夜中,我 曾设想了多种向你求爱的方式,但是到第 二天,看到你采荇的优美姿态却无法兑现 昨夜的勇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晚上辗转反侧,白天踟蹰彷徨。爱而 不得却难以割舍。君子淑女本为天造地 设,而为何我却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独自 相思,无法自拔。 相思之苦仿佛不解渴的盐水,越喝越 渴,越渴越想喝。哪怕煎熬得形销骨立,我 也无法阻止自己去河边看你采荇。看是 一种享受,想却是一种折磨。 梦是现实欲求无法实现的精神幻 想。曾在梦里,你头顶红巾,温婉可人, 我身跨白马,器宇轩昂。你是月中仙,我 为云中客,在琴瑟合奏,钟鼓交乐中,颤 巍巍的花轿把你抬进了我挂满红帐的家 门。红烛映红装,青庐染清辉……我愿 意在梦中竭尽所想将我的爱情装点得热 闹吉祥,然后就这样沉沉地酣睡在醉人 的梦乡。我又何尝不知琴、瑟、钟、鼓乃 天子诸侯盛礼之器,我等乡野小民岂敢 肆意享用?可是,为了爱得恣意汪洋,我 岂能顾及礼仪规制? 人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梦中的 欢愉无法释怀相思的苦涩。乐而不淫, 爱情方显弥久珍贵。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蒋应红 一个作家不读书,肯定是不行的。一 个优秀的作家,也一定是一个博览群书的 人。那么,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第一人的鲁 迅有多少藏书呢?鲁迅都看过哪些书呢? 资料显示,不算八道湾没有拿回的书, 鲁迅后来的藏书被完整保存下来的有 14000 多册,其中涉及文学、金石学、考古 学、科学史、文字学、哲学、美学、民俗学、心 理学、历史学。除中文外,藏书中还有日文 164 种,德文和英文 151 种,俄文 86 种。从 藏书的数量和种类的丰富度来说,当下中 国的作家,应该没几人能够与鲁迅媲美,这 也就是所谓当代文学中的那些经典之作, 读起来远远没有鲁迅的著作更有味道、更 有深度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鲁迅的藏书之丰富,可以看出他之于 传统文化的深厚功底。例如他的学术著作 《中国小说史略》和用古奥的文言翻译的《域 外小说集》,那里面的古文学术含量,连蔡元 培、郭沫若、胡适、郑振铎、徐梵澄等都赞叹不 已。蔡元培曾在一篇回忆文章中写道:鲁迅 翻译的这本小说集, “只要看书名‘域外’写作 ‘或外’,就可知”鲁迅“那时候对于小学的热 心了”。蔡元培还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文字, 是不能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的。”郑振铎也讲 过,他收到鲁迅寄赠的半部明代版本的《西湖 二集》, “为之狂喜”不已。因为他知道这个版 本非常珍贵,极难见到。徐梵澄说,鲁迅的文 章“读之从来不会使人生厌。—这渊源,说 者多以为出自唐宋八大家和桐城等派,因为 先生是深于古文的。这,很有可能。但更可 能的,仍是出自治古学或汉学的传统。治古 学,如编目录、作校刊、加案语、为注解等,皆 须简单明白,有其体例之范限,用不着多言。 此在用文言与白话皆同,文章技巧,已操持到 异常熟练了,有感触便如弹丸脱手,下笔即 成。即可谓此体出于治学”。 再来看文学创作。比如,鲁迅的《呐 喊》小说集中多篇关于乡村人物的形态,其 手法就取自古小说和杂记;《故事新编》中, 就有明显的六朝的味道;众多反传统的杂 文,无论思想立意还是表达方式,都深受阮 籍、嵇康的影响。这是学者们公认的。具 体到文本上,《狂人日记》中所写的“李时珍 做的‘本草什么’上,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 吃”,就确有出处。查《本草纲目》可知,那 里面曾提到唐代陈藏器的《本草拾遗》中以 人肉医治痨病的记载。同时,鲁迅在《病后 杂谈》中提到张献忠在四川疯狂杀人,并交 代这些史料取自《蜀碧》,而且他那时就注 意到游民对社会的破坏力量,是很可怕的, 所以在《阿 Q 正传》和多篇杂文中对阿 Q 等庸众给予严厉批判。现在已经有学者考 证,鲁迅《小杂感》中的句子:“革革命,反革 命,不革命。//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 革……”与《淮南鸿烈集解》中的句子“有始 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 始者。//有有者,有无者,有未始有有无 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无者”,极其神似。 鲁迅的传统文化功底,其实早在 1907 年前后写作的几篇文言文就可以看出,那 里面充斥着大量章太炎式的晦涩文言,如 果不是有点古文功底,怕是难以读懂领 会。再一个能彰显鲁迅功底的是, 20 世纪 20 年代他积极提倡白话文时,遇到反对白 话文的章士钊。作为文化复古主义者的章 士钊,接连写文章反对白话,却在一篇文章 中将“二桃杀三士”的“士”解读成读书人。 熟读古代经典的鲁迅当然知道这个典故出 自《晏子春秋》,“三士”不是什么三个读书 人,而是齐景公门下的三名勇士:田开疆、 公孙接和古冶子。接下来的结果就可想而 知了,章士钊栽了一个大颜面,而鲁迅、胡 适等人从此就更加雄赳赳了。 鲁迅丰富渊博的传统文化功底,在写 作中一般都不是那么招摇,他不掉书袋,也 不列书单,但是如果同样具有传统文化功 底的人细心阅读,其实会慢慢品味出鲁迅 之于传统文化的功夫,一种暗暗的功夫。 这种功夫,不是买几本古典文献、上几天文 学培训班就能获得了,不说从小就有童子 功吧,起码得用心读书十几载。当下很多 作家,虽然每年都热热闹闹地出版作品、赢 得流量和争相获奖,其实那不过是一时的 虚荣和自娱自乐,真想写出能够进入文学 史的经典作品,还是要老老实实读书,待修 炼到一定程度,那时下笔或许能成正果。 从藏书看鲁迅的暗功夫 于浩淼 题目中的“文协”即“中华全国文艺 界协会”,其前身是有过八年多历史的 “文抗”,全称就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 协会”。不少当事人亲眼目睹过,当“文 抗”决定改名,只把重庆张家花园“文抗” 旧址大门口上的牌匾中“抗敌”两字锯 掉,再把两截木板拼合为一条,就成了新 的机构“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的招牌 了。从 1945 10 16 日重庆《新民报》 发表的《“全国文协”易名》一文中得知, 改名的事是两天前的下午郭沫若、茅盾、 老舍、巴金、冯玉祥和邵力子等二十多人 所开的“理监事联席会”决定的。次年 6 月,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从重庆移往上 海时,“文协重庆分会”随即自然诞生,此 前因为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总会就在重 庆,没有必要再弄 一个分会。中华 全国文艺界协会 重庆分会的日常 工作,由 43 岁的沈 启予主持。 沈起予开手 工作,就发现这种 没有较长筹备过 程的快速成立的组织,无疑“不健康”,主 要是前程难卜。总会撤离时留下了办公 房屋,利用此条件,由“始终在旁帮助”的 何其芳创办了《萌芽》,但出到第四期就 “出不下去了”,因为每期“一摆到店头” 就被人“前来囊括而去”而导致书店老板 “赔本不堪”,于是“也只好自动停刊”。 自办刊物因为内容被政府有关部门收 缴,“只好转到报纸上去求发展”,在重庆 报章开办了《文艺》半月刊、《虹》和《水 星》周刊,不久只剩《文艺》半月刊“尚在 继续”。因为文化中心的移往上海和北 平、南京,导致重庆“每月都有人走”,甚 至有被捕的,文协重庆分会的“会内事务 几乎完全停顿起来”。 更有“经费”的吃紧也是大问题。总 会留下五十万“宝贵的基金”,沈起予“决 定了不动用这老本,只用利息,但已感 到这稀微的利息不足以维持一个会址 的必要开支”,便设法创收,组织了一 次演出,“但算账下来,虽然赚了七十 万却花掉总会的五十万”!跟着要对 付的,“一面物价的不断地暴涨,使会 址的水电、房租等都不能按期照付,甚 至邮票,信纸等也成了问题”,更别说 去印刷会员们的作品了。总之,这 “‘财’的缺乏”,也就“大大地妨碍着” 文艺运动上的发展。 毕竟是有追求的作家,沈起予们 “在沉默中以埋头写作或作有意义的 文献的翻译来抵抗了”不少“勾当”,如 对“黄色小报”和“反动报纸的副刊”用 “甘言魅语”所进行的约稿的拒绝。到 1949 年春,“文协 重庆分会”只剩下 三四个人了,不久 政府有关部门“取 完全断绝交通的 方法,将重庆的百 万市民禁锢了两 天两夜,将沙坪 坝、小龙坎的学校 区的市民与学生包围了四五天之久, 这以后,重庆分会就完全进入了冬眠 状态”。 以上的内容,引自 1949 6 2 日在北平出版的《文艺报》第五期刊登 的沈启予《重庆文协分会文艺活动概 况》一文。这份只出了 13 期的《文艺 报》,是这年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 代表大会筹备委员会编印的, 5 4 创刊,出到 7 28 日停刊。后来公开 出版的《文艺报》,与这内印周刊是两 码事。 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史,最缺乏的 是当年历史实况很难让后学者完全知 道,上面引述的沈启予的“现场书写”, 整体呈现了不足三年的“文协重庆分 会”的真貌。 沈起予笔下的 “文协重庆分会” 旧日书刊之八十五 龚明德 读 者(听 众)参 与文艺作品创作,在 古代说唱文学盛行 之时,所在多多。一 部戏本,在各地演 出,词语,情节,甚至人物,生出许多变 化,便是证据。原因,想来不外乎根据当 地风俗民情,演出者对戏本加以调整;或 者在演出过程中,观众吆喝呼喊,表达对 故事或人物的态度……情节就这么演变 起来。同名戏本,各地大同小异,这大约 是基本缘由。 著名作品由此逐渐形成,《水浒传》 可称显例。宋江一干人在《宋史》记述 中,不过零散数百字而已,但威名远播, 成了民间演义的好材料。到宋末,《宋江 三十六人赞》出现,已成故事雏形。《宣和 遗事》一书,故事丰富,名讳姓氏变改,和 今天《水浒传》靠近。到了元代,“梁山泊 好汉”故事写成剧本,传布甚广,李逵、武 松、燕青等多人的故 事情节渐渐丰富起 来;尤其李逵,此时 已有多个剧本以他 为主角,且尽称“黑 旋风”。后来《水浒传》中,这几位人物鲜 活生动。这正是在流布过程中,相关艺 人和受众相互启发,不断创造的结果。 所以,《水浒传》成了人们爱读的名著, 作者固然功勋卓著,但“《水浒传》不是青天 白日里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水浒传》乃是 从南宋初年到明朝中叶这四百年的‘梁山 泊故事’的结晶。”(胡适语)集合民众心理 倾向,道义判断,人生智慧的民间演义,其 实是基础。说唱文艺时期,许多作品皆如 此。阅读它,正可从中窥测一时期民族的 心理,道义感的变迁等诸多课题。当然, 一般读者,先不必存 有这样的念头,留给 学者们去探究吧。 功绩非一人独得 杨建民 海外“诗魔”洛夫去 年三月仙逝。我与先生 相识于 2002 年夏,那日 我趁赴温哥华开会之 际,去他住所“雪楼”拜 访—我是“加中笔会”负责人,我希望 洛夫先生能当加拿大中国笔会的顾问。 初次见面,就感到他的亲切与热 情。他高大硬朗,根本不像七十多岁的 样子。他说话带着湖南和闽南口音,声 音低沉,颇具磁性。那次见面,他爽快地 同意出任顾问,并答应邀老友痖弦一起 担任。这令我喜出望外。他还当场提笔 签名,赠送我三千行长诗《漂木》专著。 从此,我与洛夫先生成了忘年交。 我在加拿大东部,而他在西部,电话架 虹桥,两点一线牵。我们时常交流文坛 信息,有时通话长达一个小时。2003 底,我参与主编《西方月亮—加拿大 华人作家短篇小说精选集》和《叛逆玫 —加拿大华人作家中篇小说精选 集》两部书,马上想起请洛夫题写书名, 因为他飘散而灵动的书法作品也相当 有名。电话打过去,他又爽快地答应 了。没几天,就收到他寄来的墨宝。 几日后,台北的出版社总编辑突然 来函,建议请大师级人物写个序言。我 与另一主编吴华博士商量后,决定向洛 夫“求救”。他在台湾文坛的知名度自然 不在话下,他自从移民温哥华后对本地 华人创作倍加关注,已成为加拿大华人 文学界的精神领袖之一。如果能请他写 序,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拨通了先生的电话,他考虑几分 钟后终于答应了,我放下了心头大石。 但他说他有个条件—我以为是润笔 费,马上请他开价,并说只要我们力所能 及一定照付。他笑呵呵地说:“你误会 了,我为推广文学做义 工,分文不收,只需几本 样书留存即可。”我真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腹”,一时无地可容!原 来,他年老眼花看电脑太累,希望我将两 部书稿打印后寄给他,他趁回中国内地 开会之际阅读,我立即答应次日快递给 他。瞬间,我感激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收红包写评论,已不鲜见。写 序要看全文的人实在少得可怜。由此, 我钦佩他高尚的风骨和献身文学事业的 精神,诚如胡适所言:“金钱不是生活的 主要支撑物,有了良好的品格,高深的学 识,便是很富有的人了。” 两个月后,我收到了先生手写的好 几页文稿纸,推荐的序足足写了 3500 字。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他阅读了所 24 篇小说,总共超过 15 万字。他对后 辈无私的关怀和提携,可见一斑。文中 对“多伦多小说家群”作了充分肯定:“他 们可能是海外华人继七十年代旅美作家 白先勇、於梨华等以后最具实力的作家, 他们的小说也最能‘原汁原味’地反映加 拿大的移民生活,表现了中西文化的冲 突和融合,而且可读性甚高,就小说的表 现手法和语言层面而言,这些作品都已 达到相当的成熟和高度。” 我最后一次见到洛夫先生是在 2016 11 月,赴北京出席第二届世界华 文文学大会。7 日上午在开幕式上,他 做了主题发言,由于那天他是“明星”,找 他合影的人太多,我只匆匆与他握手寒 暄。他看上去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至今,先生那天的肺腑之言仍记忆 犹新:“我在哪里,中华文化就在哪里。” 此话掷地有声,在大厅内久久回荡,那又 是一种多么奇伟的风骨啊! “诗魔”洛夫 孙博 民间说,一个人最 幸福的是:家里没人在 牢房,没人在病房,不欠 他人债。可见不欠债, 已与自由和健康相提并 论。作为一个搞文字工作的读书人,若欠 下“文字债”,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南宋豪放派诗人刘克庄在《壬戌首春十 九日锁宿玉堂四绝》中 曰: “秀师罪我当犁舌,贺 母嗔儿欲吐心。老去未 偿文字债,始知前世业缘 深。”清代诗人袁枚在《随 园诗话》卷五亦云: “镇日丹铅笑未遑,书生习 气总荒唐。文魔字债轮番应,客到时闲客去 忙。”文字债的烦恼,俨然成了诗意的忧伤。 古人的“文字债” 周稀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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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7月16日 星期二12 副刊·读吧

    遇见《诗经》之二

    我 读 经 典

    饱览诗书事竟成(陈学文)

    文化名家谈读书

    袁枚说:“书非借不能读也。”读书要读借来的书。在我看来,袁枚这条读书方法不但有道理,而且操作起来也很容易。

    我是这样操作的:在本城阅读偏好相近的哥们儿当中,挑出四五个人,组建一个小小的微信群。群友们各买各的书,完了把书单分享到群里。你看到我书单里有你想看的书,就开口借;我看到你书单里有我想看的书,也开口借。总而言之,大家互相借书看,

    并且定下还书期限,每本书一般不能超过一个月,必须归还。

    互 相 借 书 有 两 大 好处:第一,书是借来的,读得更快,也更仔细;第二,

    借书和还书都要当面交接,又给哥们儿之间创造了交流和喝酒的机会。

    需要注意的是,借书群一定要小,一定要私密,否则群里会跳出一些跟读书无关的信息,会有人拉票,会有人卖面膜,会有人分享鸡汤文章,老闹心了。

    ●杂说书籍03

    借书群李开周

    无论今古,任何一个学者想要有所成就,都离不开典籍的积累。在古代,珍贵图书主要存于私人典藏。宋代文学家朱弁《曲洧旧闻》记载北宋时宋敏求藏书的故事。

    宋敏求,字次道,北宋赵州平棘(今河北赵县)人,举进士,官至龙图阁直学士。其父宋绶官至兵部尚书,参知政事。宋敏求承续父业,校书之精,远超乃父。他说:“校书如扫尘,随扫随有。”校雠书籍随时都有所得,可见其读书之癖。时人都认为他校雠过的书籍最完善。

    值得称道的是,敏求为人慷慨大气,有借书者无不应,形成原始形态的

    “公共图书馆”。这在书源贫瘠的宋朝,是极难能可贵的。他住在东京春明坊时,许多读书人为借书方便,都在春明坊附近租房,导致此处租金比别的地方高了一倍有余。

    朱弁在其另一部著作《风月堂诗话》中还记录一则轶事。王安石在馆阁时,租房与宋敏求宅相邻。王安石借阅唐人诗集,有会于心者必手抄录之,时间久了就把所有的诗集都抄录殆尽。有人就取其抄本刊刻于世,谓之《百家诗选》。此事细节尚待考证,不过从中可见宋氏藏书之价值。

    需求决定市场价值。对学习资源的争取,古今同理。君不见,家长为了给学龄童争取优质学区而不惜负债累累购买高价房,这与宋时同理。只是如今人们对各大图书馆的关注度远不如娱乐明星,却又是咄咄怪事了。

    读书涨房价施永庆

    《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渚清,沙白,鸟飞回。微风轻拂河边密密的芦苇,层层涟

    漪涌着草木的倩影幻化为水墨的笔韵,款款地荡向远方。飞渡沙洲的雎鸠,相

    亲相近,引颈和鸣。或许前世有约,注定今生

    相遇。谁曾想,只是一眼,却让我衣带渐宽,肝肠寸断。

    那天的你,青衣素衫,臂挽竹篮,像小精灵一般在低低矮矮的荇菜间左右采摘。你自顾将鲜嫩的荇菜撷采盈筐,而不知不远处的我早已心驰神往。

    爱情的来临往往让人猝不及防,夜深人静,我矗立窗前,你娇弱的身影在脑际萦绕,任凭草虫如何嘈嘈杂杂,依然难以阻隔这悠悠绵绵的思恋。在无尽的黑夜中,我曾设想了多种向你求爱的方式,但是到第二天,看到你采荇的优美姿态却无法兑现昨夜的勇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晚上辗转反侧,白天踟蹰彷徨。爱而不得却难以割舍。君子淑女本为天造地设,而为何我却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独自相思,无法自拔。

    相思之苦仿佛不解渴的盐水,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哪怕煎熬得形销骨立,我

    也无法阻止自己去河边看你采荇。看是一种享受,想却是一种折磨。

    梦是现实欲求无法实现的精神幻想。曾在梦里,你头顶红巾,温婉可人,我身跨白马,器宇轩昂。你是月中仙,我为云中客,在琴瑟合奏,钟鼓交乐中,颤巍巍的花轿把你抬进了我挂满红帐的家门。红烛映红装,青庐染清辉……我愿意在梦中竭尽所想将我的爱情装点得热闹吉祥,然后就这样沉沉地酣睡在醉人的梦乡。我又何尝不知琴、瑟、钟、鼓乃天子诸侯盛礼之器,我等乡野小民岂敢肆意享用?可是,为了爱得恣意汪洋,我岂能顾及礼仪规制?

    人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梦中的欢愉无法释怀相思的苦涩。乐而不淫,爱情方显弥久珍贵。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蒋应红

    一个作家不读书,肯定是不行的。一个优秀的作家,也一定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那么,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第一人的鲁迅有多少藏书呢?鲁迅都看过哪些书呢?

    资料显示,不算八道湾没有拿回的书,鲁迅后来的藏书被完整保存下来的有14000 多册,其中涉及文学、金石学、考古学、科学史、文字学、哲学、美学、民俗学、心理学、历史学。除中文外,藏书中还有日文164种,德文和英文 151种,俄文 86种。从藏书的数量和种类的丰富度来说,当下中国的作家,应该没几人能够与鲁迅媲美,这也就是所谓当代文学中的那些经典之作,读起来远远没有鲁迅的著作更有味道、更有深度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鲁迅的藏书之丰富,可以看出他之于传统文化的深厚功底。例如他的学术著作

    《中国小说史略》和用古奥的文言翻译的《域外小说集》,那里面的古文学术含量,连蔡元培、郭沫若、胡适、郑振铎、徐梵澄等都赞叹不已。蔡元培曾在一篇回忆文章中写道:鲁迅翻译的这本小说集,“只要看书名‘域外’写作

    ‘或外’,就可知”鲁迅“那时候对于小学的热心了”。蔡元培还说过这样的话:“他的文字,是不能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的。”郑振铎也讲过,他收到鲁迅寄赠的半部明代版本的《西湖二集》,“为之狂喜”不已。因为他知道这个版本非常珍贵,极难见到。徐梵澄说,鲁迅的文章“读之从来不会使人生厌。——这渊源,说者多以为出自唐宋八大家和桐城等派,因为先生是深于古文的。这,很有可能。但更可能的,仍是出自治古学或汉学的传统。治古学,如编目录、作校刊、加案语、为注解等,皆须简单明白,有其体例之范限,用不着多言。此在用文言与白话皆同,文章技巧,已操持到异常熟练了,有感触便如弹丸脱手,下笔即成。即可谓此体出于治学”。

    再来看文学创作。比如,鲁迅的《呐喊》小说集中多篇关于乡村人物的形态,其手法就取自古小说和杂记;《故事新编》中,就有明显的六朝的味道;众多反传统的杂文,无论思想立意还是表达方式,都深受阮籍、嵇康的影响。这是学者们公认的。具体到文本上,《狂人日记》中所写的“李时珍做的‘本草什么’上,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

    吃”,就确有出处。查《本草纲目》可知,那里面曾提到唐代陈藏器的《本草拾遗》中以人肉医治痨病的记载。同时,鲁迅在《病后杂谈》中提到张献忠在四川疯狂杀人,并交代这些史料取自《蜀碧》,而且他那时就注意到游民对社会的破坏力量,是很可怕的,所以在《阿 Q 正传》和多篇杂文中对阿 Q等庸众给予严厉批判。现在已经有学者考证,鲁迅《小杂感》中的句子:“革革命,反革命,不革命。//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与《淮南鸿烈集解》中的句子“有始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有有者,有无者,有未始有有无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无者”,极其神似。

    鲁迅的传统文化功底,其实早在 1907年前后写作的几篇文言文就可以看出,那里面充斥着大量章太炎式的晦涩文言,如果不是有点古文功底,怕是难以读懂领会。再一个能彰显鲁迅功底的是,20世纪20年代他积极提倡白话文时,遇到反对白话文的章士钊。作为文化复古主义者的章士钊,接连写文章反对白话,却在一篇文章中将“二桃杀三士”的“士”解读成读书人。熟读古代经典的鲁迅当然知道这个典故出自《晏子春秋》,“三士”不是什么三个读书人,而是齐景公门下的三名勇士:田开疆、公孙接和古冶子。接下来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章士钊栽了一个大颜面,而鲁迅、胡适等人从此就更加雄赳赳了。

    鲁迅丰富渊博的传统文化功底,在写作中一般都不是那么招摇,他不掉书袋,也不列书单,但是如果同样具有传统文化功底的人细心阅读,其实会慢慢品味出鲁迅之于传统文化的功夫,一种暗暗的功夫。这种功夫,不是买几本古典文献、上几天文学培训班就能获得了,不说从小就有童子功吧,起码得用心读书十几载。当下很多作家,虽然每年都热热闹闹地出版作品、赢得流量和争相获奖,其实那不过是一时的虚荣和自娱自乐,真想写出能够进入文学史的经典作品,还是要老老实实读书,待修炼到一定程度,那时下笔或许能成正果。

    从藏书看鲁迅的暗功夫于浩淼

    题目中的“文协”即“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其前身是有过八年多历史的

    “文抗”,全称就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不少当事人亲眼目睹过,当“文抗”决定改名,只把重庆张家花园“文抗”旧址大门口上的牌匾中“抗敌”两字锯掉,再把两截木板拼合为一条,就成了新的机构“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的招牌了。从 1945年 10月 16日重庆《新民报》发表的《“全国文协”易名》一文中得知,改名的事是两天前的下午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冯玉祥和邵力子等二十多人所开的“理监事联席会”决定的。次年 6月,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从重庆移往上海时,“文协重庆分会”随即自然诞生,此前因为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总会就在重庆,没有必要再弄一个分会。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重庆分会的日常工作,由 43 岁的沈启予主持。

    沈 起 予 开 手工作,就发现这种没有较长筹备过程的快速成立的组织,无疑“不健康”,主要是前程难卜。总会撤离时留下了办公房屋,利用此条件,由“始终在旁帮助”的何其芳创办了《萌芽》,但出到第四期就

    “出不下去了”,因为每期“一摆到店头”就被人“前来囊括而去”而导致书店老板

    “赔本不堪”,于是“也只好自动停刊”。自办刊物因为内容被政府有关部门收缴,“只好转到报纸上去求发展”,在重庆报章开办了《文艺》半月刊、《虹》和《水星》周刊,不久只剩《文艺》半月刊“尚在继续”。因为文化中心的移往上海和北平、南京,导致重庆“每月都有人走”,甚至有被捕的,文协重庆分会的“会内事务几乎完全停顿起来”。

    更有“经费”的吃紧也是大问题。总会留下五十万“宝贵的基金”,沈起予“决

    定了不动用这老本,只用利息,但已感到这稀微的利息不足以维持一个会址的必要开支”,便设法创收,组织了一次演出,“但算账下来,虽然赚了七十万却花掉总会的五十万”!跟着要对付的,“一面物价的不断地暴涨,使会址的水电、房租等都不能按期照付,甚至邮票,信纸等也成了问题”,更别说去印刷会员们的作品了。总之,这

    “‘财’的缺乏”,也就“大大地妨碍着”文艺运动上的发展。

    毕竟是有追求的作家,沈起予们“在沉默中以埋头写作或作有意义的文献的翻译来抵抗了”不少“勾当”,如对“黄色小报”和“反动报纸的副刊”用

    “甘言魅语”所进行的约稿的拒绝。到1949 年春,“文协重庆分会”只剩下三四个人了,不久政府有关部门“取完全断绝交通的方法,将重庆的百万市民禁锢了两天 两 夜 ,将 沙 坪坝、小龙坎的学校

    区的市民与学生包围了四五天之久,这以后,重庆分会就完全进入了冬眠状态”。

    以上的内容,引自 1949 年 6 月 2日在北平出版的《文艺报》第五期刊登的沈启予《重庆文协分会文艺活动概况》一文。这份只出了 13 期的《文艺报》,是这年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筹备委员会编印的,5月4日创刊,出到 7 月 28 日停刊。后来公开出版的《文艺报》,与这内印周刊是两码事。

    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史,最缺乏的是当年历史实况很难让后学者完全知道,上面引述的沈启予的“现场书写”,整体呈现了不足三年的“文协重庆分会”的真貌。

    沈起予笔下的“文协重庆分会”

    ——旧日书刊之八十五

    龚明德

    读者(听众)参与文艺作品创作,在古代说唱文学盛行之时,所在多多。一部 戏 本 ,在 各 地 演出,词语,情节,甚至人物,生出许多变化,便是证据。原因,想来不外乎根据当地风俗民情,演出者对戏本加以调整;或者在演出过程中,观众吆喝呼喊,表达对故事或人物的态度……情节就这么演变起来。同名戏本,各地大同小异,这大约是基本缘由。

    著名作品由此逐渐形成,《水浒传》可称显例。宋江一干人在《宋史》记述中,不过零散数百字而已,但威名远播,成了民间演义的好材料。到宋末,《宋江三十六人赞》出现,已成故事雏形。《宣和遗事》一书,故事丰富,名讳姓氏变改,和今天《水浒传》靠近。到了元代,“梁山泊好汉”故事写成剧本,传布甚广,李逵、武

    松、燕青等多人的故事情节渐渐丰富起来;尤其李逵,此时已有多个剧本以他为主角,且尽称“黑

    旋风”。后来《水浒传》中,这几位人物鲜活生动。这正是在流布过程中,相关艺人和受众相互启发,不断创造的结果。

    所以,《水浒传》成了人们爱读的名著,作者固然功勋卓著,但“《水浒传》不是青天白日里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水浒传》乃是从南宋初年到明朝中叶这四百年的‘梁山泊故事’的结晶。”(胡适语)集合民众心理倾向,道义判断,人生智慧的民间演义,其实是基础。说唱文艺时期,许多作品皆如此。阅读它,正可从中窥测一时期民族的心理,道义感的变迁等诸多课题。当然,一般读者,先不必存有这样的念头,留给学者们去探究吧。

    功绩非一人独得杨建民

    海外“诗魔”洛夫去年三月仙逝。我与先生相识于 2002 年夏,那日我趁赴温哥华开会之际,去他住所“雪楼”拜访——我是“加中笔会”负责人,我希望洛夫先生能当加拿大中国笔会的顾问。

    初次见面,就感到他的亲切与热情。他高大硬朗,根本不像七十多岁的样子。他说话带着湖南和闽南口音,声音低沉,颇具磁性。那次见面,他爽快地同意出任顾问,并答应邀老友痖弦一起担任。这令我喜出望外。他还当场提笔签名,赠送我三千行长诗《漂木》专著。

    从此,我与洛夫先生成了忘年交。我在加拿大东部,而他在西部,电话架虹桥,两点一线牵。我们时常交流文坛信息,有时通话长达一个小时。2003年底,我参与主编《西方月亮——加拿大华人作家短篇小说精选集》和《叛逆玫瑰——加拿大华人作家中篇小说精选集》两部书,马上想起请洛夫题写书名,因为他飘散而灵动的书法作品也相当有名。电话打过去,他又爽快地答应了。没几天,就收到他寄来的墨宝。

    几日后,台北的出版社总编辑突然来函,建议请大师级人物写个序言。我与另一主编吴华博士商量后,决定向洛夫“求救”。他在台湾文坛的知名度自然不在话下,他自从移民温哥华后对本地华人创作倍加关注,已成为加拿大华人文学界的精神领袖之一。如果能请他写序,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拨通了先生的电话,他考虑几分钟后终于答应了,我放下了心头大石。但他说他有个条件——我以为是润笔费,马上请他开价,并说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照付。他笑呵呵地说:“你误会

    了,我为推广文学做义工,分文不收,只需几本样书留存即可。”我真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时无地可容!原

    来,他年老眼花看电脑太累,希望我将两部书稿打印后寄给他,他趁回中国内地开会之际阅读,我立即答应次日快递给他。瞬间,我感激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收红包写评论,已不鲜见。写序要看全文的人实在少得可怜。由此,我钦佩他高尚的风骨和献身文学事业的精神,诚如胡适所言:“金钱不是生活的主要支撑物,有了良好的品格,高深的学识,便是很富有的人了。”

    两个月后,我收到了先生手写的好几页文稿纸,推荐的序足足写了 3500字。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他阅读了所有24篇小说,总共超过15万字。他对后辈无私的关怀和提携,可见一斑。文中对“多伦多小说家群”作了充分肯定:“他们可能是海外华人继七十年代旅美作家白先勇、於梨华等以后最具实力的作家,他们的小说也最能‘原汁原味’地反映加拿大的移民生活,表现了中西文化的冲突和融合,而且可读性甚高,就小说的表现手法和语言层面而言,这些作品都已达到相当的成熟和高度。”

    我最后一次见到洛夫先生是在2016年11月,赴北京出席第二届世界华文文学大会。7 日上午在开幕式上,他做了主题发言,由于那天他是“明星”,找他合影的人太多,我只匆匆与他握手寒暄。他看上去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至今,先生那天的肺腑之言仍记忆犹新:“我在哪里,中华文化就在哪里。”此话掷地有声,在大厅内久久回荡,那又是一种多么奇伟的风骨啊!

    “诗魔”洛夫孙 博

    民间说,一个人最幸福的是:家里没人在牢房,没人在病房,不欠他人债。可见不欠债,已与自由和健康相提并论。作为一个搞文字工作的读书人,若欠下“文字债”,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南宋豪放派诗人刘克庄在《壬戌首春十

    九日锁宿玉堂四绝》中曰:“秀师罪我当犁舌,贺母嗔儿欲吐心。老去未偿文字债,始知前世业缘深。”清代诗人袁枚在《随

    园诗话》卷五亦云:“镇日丹铅笑未遑,书生习气总荒唐。文魔字债轮番应,客到时闲客去忙。”文字债的烦恼,俨然成了诗意的忧伤。

    古人的“文字债”周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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