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的白鹭岛，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岛内自然资源得天独厚，依山傍水，曲径通幽，层峦叠翠，草木茂盛，山花遍野，芬菲漫溢。岛中有湖，湖中有岛，融茂林、青山、绿水、湖光于一体。“绿杨芳草带平湖，绕岸青山总画湖；秀色每于晴后见，岚光乍入雨中无。”

正值江淮骑行大赛暨来安县首届全民健身体育文化节活动之际，天下着雨，整个白鹭岛都笼罩在烟雨之中，给恋子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雨下得比较大，但岛内还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接送游客的十五辆银灰色的公交车整齐地停放在门前，气势磅礴，烘托气氛。彩旗飞舞，歌声飘扬，游客络绎不绝。600多名骑友，无惧风雨，身形矫健，骑行在环岛大道上。风韵旗袍，美女如云，200多名美女，身着红、蓝、紫三种颜色的旗袍，组成三种颜色的长队，手举花伞，沿着恋子湖的栈道，款款而行，姿态优美，体态翩翩，好似天上的彩虹飘荡在蓬莱仙境的美景之中。来安老年大学拳剑班一行二十多人，赴白鹭岛参加展演活动，学员们身着白色的练功服，在风景如画的恋子湖畔，演示八段锦，24 式、42 式等太极拳。他们舒筋摆肢，意气相随，刚柔并济，快慢相间，外似行云流水，连绵不断，玄妙飘灵，内存呼吸吐纳，节节贯穿。那丝丝悠长的气息，气势若水，柔而有骨，细细体

味，更有动静开合、虚实变化妙太极的意境。路过行人，有的赞扬、有的用手机拍照、转发。此时、此地、此景，让人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更是一种陶冶情操的精神享受。

在恋子湖边的长亭里，来安老年大学二胡班器乐合奏队，演奏了一曲又一曲动人的音乐。琴弦与心弦共鸣，音符与激情碰撞，优美的旋律，铿锵的声响，嘹亮的歌声，时而高昂，如同万马奔腾，欢快流畅，时而婉转，犹如一股山间清澈见底的甘泉，缓缓流入人的心田，正如唐代诗圣杜甫笔下“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悠然意境。

中午时分，雨还是在不停的下着，四溅的水珠落在恋子湖的水面上，绽放出朵朵白莲，与青山绿水巧妙的搭配组合，显得格外美丽神奇。雨水的滴答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各类展示活动的音响声，游客们的歌声、笑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曲，响彻在景区上空，把白鹭岛带入了欢庆热闹的氛围中。

相 约 白 鹭 岛孙荣祖

309期

一九六零年九月我入初中了。母亲将我送进来安中学。在这里我整整生活学习七年半时间。（其中文革一年半时间）这里有过我的欢乐、我的梦想。

来安中学傍依在东城墙与北城墙之间，这里有一大片的树林，每当黄昏时分暮鸟归巢，传来阵阵鸟的呼鸣。校的东侧与北侧是一条连通的河，宽十多米，两岸是柳树、小叶榆、白杨。这条河自然地把学校和农田分别开来。校内当时大部分是枫杨树，还有本地的青桐、刺槐。校的东区是老师宿舍和男生宿舍区。再就是一大片菜园地，大部分栽着矮腿白菜、萝卜和东北大白菜，靠近沟渠的菜畦边上好像有多棵榆树、朴树、柳树还有二棵合欢树，每到春夏之季，合欢树会飘下红彤彤的花瓣如姑娘披着的美丽纱巾。

一进大门，左前方是教室，最显眼的还是那幢粉墙黛瓦的二层小白楼。楼上是高中部，楼下是初三年级。在小白楼后面是操场---我校的体育活动场所，操场的正北有一幢房子，房子西端是大礼堂，东端是学校的大食堂。小白楼的西北侧是初一年级的课堂（初二在分校）。初一教室的南边有一个教师食堂，紧贴着老师食堂南边是学校小礼堂和高中教师宿舍。与小礼堂高中教师宿舍隔条十多米巷子且比邻的是医务室和女生、女教师宿舍。满校冬青遍布、花红满地，好一个美丽的花园。

在校小白楼楼顶上镌刻着校训：钻研、好学、求真、务实。当时校长很年轻、干练、精神、不到三十岁，名叫张有礼。

学校里有几位值得崇敬的教师。如初中的数学教师林瑞卿，他上几何课，不带圆规和直尺。随手一条直线、一个圆就出来了。他讲课慢条斯理、深入浅出，一个复杂的几何题，添一个、二个辅助线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都说历史记不住时代和大事记，为了让我们更好地记忆，姚玉麟教师通过编口诀（或顺口溜）的方式，把复杂的历史典故和事件，轻松地装入了我们的脑子里，并且他每堂课都挤出五分钟讲一个小故事，有史记，也有天方夜谭的故事，听得我们好不过瘾。

让你眼花潦乱的地理，沈家骅老师用图例形象地表达出来，使你一目了然。再就是数理化，我们的老师会用图形辅助、模拟实验，再加上深入分析，就能让我们突出道道重围，忽然开朗。

高中的几位老师都是大学本科高材生，他们尽责敬业，乐于奉献，不图报酬，把每道习题都推演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即使你半夜

去求教，他们也毫无怨言，耐心讲解。据不完全统计：从一九六一到一九六五年我校高中毕业 300 多名学生，升入高等学校的有 200 多名，其中北大2名、科大2名、上海交大1名、浙大2名、武大1名、西北工业大学2名，同时还有北师大、华东师大、同济、合工大、安工大、安大、安农大、安医大、安财大、安中医大等全国多个大学都有来安中学的学生。全省中学高考录取率，我校也是名列前茅的。

据说一九六二年高考，我们校长陪考生进入考区。因风起，把一张试卷吹到门口，他主动帮拿试卷，这时工作人员来了，撵他离开。他把试卷上的图形牢记于心，回来就跟物理老师讲，好像那卷子上画有一个框框子，刘从周教师马上把同学召集来，意识到这是电磁方面的题目，随即提出几种设想，结果同学们这一题都过关了。朱某(电磁这一块是他弱项)就因多赢得这宝贵的四分，被录取到北京大学。

我校三位老工友也都尽职尽责的好工友。第一个要提到的是那胡师傅，他年纪五十多岁，无儿无女，以校为家。六零年我们那批刚进校的同学年龄偏小，加上生活困难之故，有几个尿床，是他老人家炮制了几种土药方，治好五六个同学尿床病。还有老庞，他认真管理蔬菜，让萝卜、青菜长得郁郁葱葱。但那个年代，总是吃不饱的，有些同学难免从学校的菜地拔些菜加工，对此他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那花匠老王头，是他让我识得了三十多种树木、二十多种花卉和嫁接技术。经过他的精心呵护和培育，我们学校又增添了几多色彩和濃郁的香气。

我们曾请上几届的老大哥给我们介绍学习经验，他们说没什么讲的。就是要自己紧自己，一切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直白地告诉我们：吃饭三口两口，大便蹲下就走。弄不懂题目不过夜、背不熟教义不睡觉、似是而非的题解不放过。1％的天才加99％的勤奋才能成功。

张校长给我们高中部提出了：清华榜上有名，北大年年有进，各大名校有身影，勤学习苦钻研，成群结队上北京(读大学)的奋斗口号，直至今天回想起这句口号，感觉还是那么的给力、那么的悦耳。当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地教诲一直是我求学动力的源泉。

母校，每每想到你，我总有一种无尽的思念和回味。感谢你——来安中学。是您让我磨炼了意志、丰富了知识、增添了智慧和力量。

我 的 母 校吕绍联游戏是儿童生活所不可缺少的伴侣，是儿

童的一切力量和才能所藉以发展的重要智力活动。回想童年的游戏，简直是在品陈年的佳酿。

在我家对门住的福道叔公养了很多蜜蜂。我用纸叠成一个中空的盒子，顶部开一个小口，将柴火灰装满，就成为一架喷气式飞机了。我乘大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跑到蜂箱旁对准蜂箱口喷火灰，喷两下又飞快地跑到我家大门的石狮子后隐蔽，看蜂群受到袭击后乱嗡嗡的窘态，那种犹如获得大决战胜利的喜悦之情是难以言传的。有时被蜜蜂追着蜇得直喊娘，第二天还是在疼痛未消的时候继续发起战斗。有一次正厮杀得激烈的时候，被福道叔公逮住，一把将我的喷气式飞机夺过去撕碎了，以后我就得与门前的蜜蜂和平共处了。

那时非常喜欢看公鸡打架。邻居的香婆婆养了一只芦花大公鸡，据说是只洋种公鸡，非常雄伟。公鸡的领地意识很强，我经常偷偷赶着它到其他公鸡的领地与那里的公鸡打架，芦花大公鸡果然厉害，所向披靡。那只公鸡被我折腾多次后，对我产生不胜其烦的心理，老远看到我，就“咯咯格——咯嗒——咯嗒”叫开了。它是在向同类报警，当心那个可恶的小孩，老是折腾我们公鸡。

终于，母亲养的一只纯白公鸡长大了，体形庞壮，又很漂亮，我很喜欢它，每天给它喂食。它很勇敢，只要遇见陌生的公鸡，就冲上去打斗，几乎斗败了一切入侵的对手。每天清晨，我起来开鸡笼，将它抱到其他公鸡的领地。那里战据主场之利的公鸡气坏了，扑上来打架，它施展大鹏展翅、斗转星移、银钩铁嘴、狮子摇头等武功招数，一一将挑战者打败。唯一遗憾的就是，它一直对那只芦花大公鸡心存畏惧，不敢应战。我有一次将它关了一个星期，再放出来，以为它会克服畏惧心理，没想到一听到那只公鸡打鸣，就闻声丧胆了。

女孩子爱玩“对脚打花”，几只小脚勾在一起，每人用一只脚跳着，拍着巴掌念：“起脚起脚扳扳，一扳扳到南山。南山南山有水，精神精神宝贝。宝贝南，宝贝北，宝贝哥哥种小麦。”因为我会念儿歌，她们总是让我参加。开始我玩得很开心，有一天，小伙伴家良对我说：

“英伟他们笑你说你玩女孩游戏。”我自尊心很受伤，以后女孩子再怎么拉我，我都不玩对脚打花了。

我们那群年龄仿佛的小朋友常常扮演八路军打鬼子的游戏，划好战场，一方是八路军，一方是鬼子，以断垣残壁为掩体，以瓦片和石子为武器，真刀真枪厮杀，这样很危险，经常有孩子受伤，家长找上门来。但越危险就越刺激，孩子们就越过瘾，不久，孩子们又背着家长打起来。一次，我被中建一石子打中额头，捂着头倒地，战斗马上结束了，回去又被父亲揍了一顿。

伙伴们都集中到禾场中心玩游戏。禾场是 用 水 泥铺 成 的 晒稻 谷 的 广场，是我们儿 时 的 乐

园。有跳绳的，有跳房的，有翘翘凳的，有踢毽子的，有抽陀螺的，有滚铁环的，有坐滑轮车的，有打纸板的，有飞纸飞机的，有拱脚砣炮的。拱脚砣炮有点危险，又很刺激，稍大一点的孩子都喜欢玩。我还没到那个年龄时，因为太好奇，也上去凑热闹，结果我抱着脚砣朝英伟冲去时，被他迎着我上冲的势头用脚砣一挑，我身子凌空摔下来，屁股根狠狠撞在水泥地上，那种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以后很长时间，因为心有余悸，同龄人拱得难解难分，我只能作壁上观。一次，与我最要好的家良说：“中建、石生、阿余、朝辉、英伟跟我说你胆小鬼，我说你不是，英伟要与你单挑。”这下激起了我豪杰气概，握紧拳头朝天一挥说：“走，单挑就单挑。”于是一群伙伴来到河边黄荆丛林旁。在这里，我们捉过迷藏，捉过金银蜂和咿呀虫，演过八路军游击队打日本，今天真刀真枪与笑我胆小鬼的人对决，完全是另一种气氛。战斗开始了，我丝毫没有胆怯，与英伟激烈厮杀。三局两胜，因个子和力气的劣势，我斗败了，但赢得了伙伴们的尊重。以后拱脚砣炮的激烈场面，少不了我这员健将。

爬树掏鸟窝，是家良、中建等伙伴的专利，我不会爬树，只能站在树下听使唤。但打水漂我就是好手了，我们来到宝石港边，岸边尽是五彩缤纷的鹅卵石，水面如镜。选一块扁平的鹅卵石片，我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尽力朝水面掷过去，石片在水面啪啪啪啪直蹦了十几下后就蹿过港对面去了。同伴们谁也没有我的水漂打得好。家良说：“我们再比扔石头，看谁扔得远。”一一扔下来，还是我扔得最远。

小学有个破水泥乒乓球台，我们一有时间就在那里设擂。小朋友的球拍多数是自己用木板锯成的，那时候谁有一对橡胶海绵球拍，不知会引来多少小朋友羡慕的目光。我连木板球拍也没有，每次打球只能向人借。一次随母亲去赵家姨妈家做客，在姨妈房子里发现了一个没有海绵和橡胶的球拍，我如获至宝，偷偷带回来了。我球技较差，总是打不赢阿七、英伟等人。

稻谷收割以后，大人会把稻草挑到禾场边堆成垛，这些稻草垛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场，打燕子翻身，翻筋斗，竖蜻蜓，捉迷藏。界牌李家玩哪吒灯，玩灯过程中有打花棍，就是两人各持一根一米左右的棍子互相交叉打，边打边念。孩子们看的次数多了，也在稻草垛上学大人打花棍，我与家良演练，伙伴们鼓掌喝彩，我很得意，边打边念：“一，二，连三四，花棍鼓，从头数。数六个，六个一，一三七。铜锣响，响叮咚。木鱼响，响竹节。手拈花棍弯弯扭扭捏，莫打林中苦竹节。打一阵，退一阵，名字叫做李老顺。什么李，铁拐李，一李李到砂罐底。砂罐底，漏了水，弃（去）了一锅好白米。正月提灯进学堂，二月燕子伏高梁，三月桃花正在发，四月提篮草嫩霜，五月龙船正下港，六月蒲扇扇中央，七月南京再小见，八月裁姐制衣裳，九月荞麦好酿酒，十月干子树上黄，十一月郎想姐，十二月姐想郎。虱婆打连杖，臭虱著文章。床架要打断，牛皮也打光。吃了东家吃西家，吃了东家酒发花，又是一碗油面拌麻花。”

童 年 的 游 戏汪 翔

第131期

2018年5月31日

星期四 乡音•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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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童真，最是讨人喜欢。古人诗中，“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天真，“忽然闭口立”的纯真，

“怕得鱼惊不应人”的率真，都让成年人羡慕不已。因为易地而处，或恐冒犯，或怕失礼，我们总会遏制一下自己的天性，而儿童则全无这样的顾虑。童言无忌，甚至当所有人对那光着身子的皇帝三缄其口的时候，只有孩子敢于戳穿

“皇帝的新装”这个谎言。人生至乐处，童心未泯时。也正因此，每

年的 6 月 1 日，本是儿童的节日，却常有“超龄儿童”假借儿童的名义，为自己过节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这，在当下已成一种流行。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年纪的增长、容颜的苍老都是自然规律，无从改变，无从逆转，换而言之，人不可能一直活在童年时期，但童心就不一样了，哪怕有一天我们的身体破败得像一摊棉絮，仍可以拥有自己的童心。童心这个东西，可以从我们降生之日一直保持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从这个层面理解，“六一”是儿童的节日，也是所有童心未泯的人的节日。正如《小王子》的作者在书的扉页里所写，《小王子》献给孩子和曾经是孩子的大人

们，儿童节又何尝不是呢？“六一”的到来，与《小王子》的一版再版有

着相同的奥义。它提醒着现在正当童年的孩子和曾经是儿童的大人们，不要让时光偷走了我们的童心。人在社会上经历的东西多了，碰壁的次数也会相应增多，而碰壁产生的不良反应是容易变成“社会人”，容易变得世故和谨慎。但正如打败童心的常常是时间，打败时间的也常常是童心。

童心不失，世界便是美好的。想来，也只有一个童心不失的人，才会在看见蝴蝶、看见蜜蜂、看见蚕结蛹、看见花开、看见草长的时候，都是一副初见般的新奇模样；也只有一个童心不失的人，才会误将天上的雷声听成是母亲叫我们起床的声音，才会在看见闪电时以为是云中摄影师在给我们照相，还摆出剪刀手的姿势，才会看见一只甲壳虫，以为那是卡夫卡变的，从旁边经过时也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文学大师。这样的人，八十二岁时与十二岁时一样可爱。

有童心即是儿童，自然也能过儿童节。

别 让 时 光 偷 走 了 童 心潘玉毅

去年的儿童节，恰逢儿子的一个同学阳历生日，他的“土豪”父亲把一众同学及家长请到了大酒店，为其庆生，我也在应邀前往之列。生日宴会花费巨大，排场讲究，令人咋舌，单是现场抽奖的环节，就送出了十台最新款苹果手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我经历过的儿童节，实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回想起来，无非是学校里进行集会，由校领导讲话祝同学们节日快乐，然后是放半天假且不留作业。对于家境一般的我来说，甚至于想吃顿好的，或是要块八角的零花钱，都是奢望。但也有例外。时间的指针拨回到略显久远的一九八八年，上小学二年级时的儿童节，给我留下了并不美好的深刻印象。因为一件没有得到的礼物，那一天我是在哭泣和母亲的叹息责骂声中度过的。那次期中考试，我考了双百分，母亲很高兴，再加上我的“邀功请赏”，她便答应我，在儿童节的时候给我买个不超过五块钱的玩具作为礼物。这令我欢欣鼓舞、兴奋异常，要知道母亲当时的月工资只有六十几块，而我得到过的最“昂贵”的玩具不过是花了两毛钱买的十颗玻璃弹珠。

我扳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数，终于盼到了六月一号。中午一放学，我急不可耐地跑回家中，拉起母亲的手就往屋外走：“妈，去给我买儿童节礼物了！”母亲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接着甩开了我的手，走向厨房，顾左右而言他：“儿子，今天中午吃点什么？妈现在给你做。”“什么也不吃，去买玩具了，上次你答应我的！”“妈到你王阿姨家有点事情，玩具改天再买……”母亲话未说完，便被我拉着

胳膊拖出了家门。从我家到百货商店没几步路，我在前面蹦跳着走路，而母亲一点

点挪着步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地叹口气。到了百货商店，里面正用卡带收录机播放着应景的歌曲——《娃哈哈》，“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我无心欣赏，拉着妈妈来到了玩具柜台前，用手一指：“就这辆小汽车，正好五块钱。”售货员笑眯眯地把小汽车拿了出来，在玻璃柜台上“开”了几下：“小朋友真有眼光，这辆车是最新款，车灯还会闪呢。”妈妈抱歉地朝售货员笑了笑，把我拉到一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儿子，这才刚刚月初，明天你们要交十五块的校服钱，还有，咱家的屋子漏水了，我要找泥瓦工换下瓦片，也要二三十块，玩具我们下次再买吧。”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行！你答应我的，不能骗人。”头摇得像拨浪鼓。母亲火了，大声地责骂了我几句，在周围人们异样的目光和售货员鄙视的眼神注视下，把哇哇大哭的我拉回了家。当晚，我是眼角挂着泪痕入睡的，而母亲几乎一夜没合眼。

后来，我上了高年级，读到了《曾子杀猪》的故事，讲给母亲听，记得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再后来，长大了的我终于明白了母亲当时的无奈——买了那个五块钱的礼物，整个月的生活就将陷入困顿，正所谓“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儿时画在腕上的手表不曾转动，却带走了最欢乐的时光。”对于那个儿童节里没有如愿得到礼物的我来说——没得到承诺的礼物固然令人神伤，却学会了在艰苦的年代中逐渐成长。

没 有 礼 物 的 儿 童 节李 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