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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4 玉峰 2018/9/11 星期二 责编:高超美编:时旭校对:朱海荣 版面收稿邮箱: [email protected] 本版顾问:作家杨守松 怒放 怒放 在人类历史长河里,四十年,只是一瞬;但四十年却 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让旧貌换了新颜。 四十年前走在昆山街头的垂髫少年,如今已满头银 发了吧……四十年的艰苦奋斗,四十年的砥砺前行,四 十年来触动过你的那些人、那些事,四十年来感动过你 的那段风景、那种情怀,你还记得吗? 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你是什么职业,无论你何时 来到昆山,也无论你事业有成还是依旧漂泊,只要你曾 经在这片土地上流汗过、流泪过,打拼过、奋斗过,憧憬 过、希望过,感受过、见证过,只要你还热爱这个城市,欢 迎拿起笔,讲述你与昆山的故事、你自己的故事。 为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年,见证时代变迁,展示昆山 经济社会生活发展取得的巨大成就,昆山日报社与昆山 市社科联携手开展征文活动,面向全市广大文学爱好者 诚挚征稿。 仅限散文、小说体裁,题目自拟,每篇不超过 1500 字。征文请发至邮箱:[email protected]。邮件标题请 注明“庆祝改革开放40年征文”字样。稿件上须注明作 者真实姓名、工作单位、联系地址及联系电话。 征稿时间自即日起至 2018 年 12 月 20 日止。 把你的故事分享出来,让它变成昆山的故事。 四十年,一个人和一座城。四十年,我见证。 40年,我的故事 —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年主题征文启事 昆山日报社 昆山市社科联 2018 年 9 月 闲来无事,研究研究食谱,发现有很多地方做红烧肉都会放入腐乳 汁。腐乳我从小就喜欢吃,最早的记忆是奶奶念叨的奉贤腐乳,好像奉贤 这个地方在上海以南,而上海在我老家南通的南面,于是奉贤就是我印象 中南方的南方,越发遥远。腐乳有白色和红色之分,我喜欢白色的,有更奇 异的香。红烧肉里放的必然是红色的腐乳汁,着颜色、吊咸度、增鲜味,确 实是让食材全面发挥功能一举多得的好例子。 腐乳是地道的中式美食,千百年来变化不大,一以贯之的咸鲜口感。 在很多人家的餐桌上,总会有那么一小瓶,或者一小碟。似乎难登大雅之 堂,却也少不了它。腐乳不起眼,早上吃粥,中午拌饭,晚上下酒的时候在 筷头上点一点,都让我们平淡的生活有滋有味起来。 我对腐乳的喜爱,仿佛是天生的,只爱吃荤不喜吃素的童年,觉得除了 鱼肉荤腥之外,最容易下饭的,非奶奶从玻璃罐子里搛出来的腐乳莫属。 金属盖子有些锈蚀的玻璃罐子里,盛放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腐乳,放在白 瓷碗里,再用筷子夹成四小块。伴随着腐乳出场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惊 喜,有时候是切成丝的白萝卜,有时候是脆爽的海蜇头,还有可能是改刀成 丁的白煮肉皮,还会有蒸熟的鱼籽,在碗碟之间,腐乳已然不是简单的蘸 料,而是能够将食材合而为一的主角了。 在我的童年,周遭人群的生活刚刚从温饱开始向前迈进,享用不了盛 大的宴席,人们的交际也十分有限,能够获取到的所有的食物,基本上都产 自方圆两三百公里之内,于是,这隔江而来的腐乳,也显得有些珍贵了。饥 肠辘辘的中午,一碗白米饭、一碟萝卜丝铺底的腐乳,照样可以令人愉悦, 汗水打湿的头发伏倒在前额,孩童盯着饭碗的眸子,有着异常的清澈。这 难忘的滋味,就在筷子在餐桌上收齐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像一个感叹 号。 在超市林林总总的商品里,我们总能找到腐乳的身影,有的增添了辛 辣,有的改良了配料,也有的在形状和包装上动足了脑筋。看到腐乳的时 候,我们却想不到它在热闹的油锅里的样子,属于它的,一直都是缺少温度 的碗碟,冷食,是它原本的命运。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与肉在一起,不过 已经是粉身碎骨的样子了。 腐乳是不能作为主菜来上桌的,地位比冷盘还弱势,有点像正式的体 育比赛之前的热身,可能是热身之前的寒暄吧。并不重要,也不容小觑。 吃火锅的时候,没有腐乳,其他再多样的调料也让我索然寡味,有了它,烫 熟的肉片鱼片就突然间生动起来,没有浓烈的辣或者刺激的酸,只有淡淡 的咸。 有一次,在布拉格的一家中式火锅店里,对座的斯蒂文斯在我的引导 下也吃起了腐乳。他感慨着说,腐乳就像他们调试流水线设备时候用到的 润滑油,微不足道却必不可少。 他还说,腐乳里的咸是什么,像不像情人的眼泪? 那句蹩脚的中文,我听懂它花了五十七秒,然后笑容停顿了三秒。 腐乳里的咸是什么 —老曹谈吃之三 ■ 曹九歌 与去年培训一个连一个相比,今年的培训还真是少多了, 眼看着时间已过去了四分之三,这才在上海名校举办了一次培 训,跟自己兴趣爱好有关,自然有点小小的激动,以至于原本一 直好睡的,那晚却怎么也睡不好,时不时地会醒来,最后索性早 早地起来,提前一个多小时开车到了集合点,等集中上了车后 开始犯困,于是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 学校的安排很尽人意,从宿舍到教室再到食堂,三个点都 在百米之内,当是记忆中最为便捷的一次了。讲课的老师也都 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涉及多个门类,特别是才听过京剧名家尚 长荣的精彩讲座,就把我们拉到上海京剧院,去聆听院领导对 京剧事业的回顾和展望,还不失时机地领着我们到排练厅,现 场观看演员们精彩的武戏排练。 戏剧看过不少,那都是在影院或电视中看到的,真的与在 剧场观众席中看到的大不相同,那一招一式就在眼前。可以 说,此时此刻,完全可以与演员零距离进行眼神交流,就连那一 把把大刀、一支支红樱枪,感觉都是奔着自己而来的。 本还不担心,但随行的院领导友情提醒了一句,排练时难 免有失误,大家最好不要忙着拍照,真遇上了好用手去挡一 挡。这一说,我还真的开始担心起来。 事实上,从头到尾都很圆满,即便是女主角手脚并用,踢着 一圈男生连续不断地抛向自己的红樱枪,那枪也像是长了眼睛 般准确无误地被踢回,正应了墙上几个红色大字:“台上一分 钟,台下十年功。”这一招一式不是靠嘴说说就能完成的,而是 扎实的基本功的体现,这也是传统戏剧艺术长盛不衰的魅力所 在。 要说与京剧名家和演员面对面是个激动人心的场面,那么 在一大会址举行集体入党宣誓更能让人奋进。 第一次高高地举起右拳,跟着镇党委组织委员进行集体入 党宣誓,已整整过去二十一年了,当年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这次站在一大会址,精神更加专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我们 又一次举起了右拳,面对着鲜红的党旗,重温着入党誓言,一字 一句触动到了灵魂深处。 到了上海不出去走走像是有点损失,趁着晚上没有活动安 排,约上二三文友,刷着昆通卡乘坐上海地铁,到外滩和老城隍 庙等处去走了走、看了看,感受一下那种都市风情,还有夜色下 大上海的绚丽景致,足矣。 培训偶感 ■ 朱闻麟 好多家长,只要一见到孩子看课外书,尤其是那些与学习 无关的闲书时,就会火冒三丈,要么强行没收,要么就勒令孩子 赶快放下。可事实上呢,家长越是禁止,孩子越是唱反调,让家 长干发火,却无可奈何。在这一点上,白岩松的做法就很值得 我们反思和学习。 白岩松认为,书没有闲与不闲之分,都是有用的。白岩松 喜欢读书,儿子白清扬耳濡目染,也是一个小书迷。快小学毕 业时,白清扬竟又迷上了金庸。按说,在这个关键点上,理应全 力以赴升学考试才对,可白岩松不仅不制止,反而依顺着孩 子。初中时,白清扬对明清时期的历史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初中科目多、作业多、时间紧,可始终没耽误过白清扬读历史。 好多时候,白岩松还带孩子去图书馆借阅。 白岩松对儿子的这种教育方式让好多人直摇头,不可理 解。一次,一个记者朋友去白岩松家做客,发现白清扬正在聚 精会神、津津有味地读《明史》,不觉大为惊讶。他偷偷地问白 岩松,孩子读这“闲”书,不影响功课?白岩松微微一笑,缓缓地 把其中的奥秘道出来。 白岩松说: “一上来就让孩子读那些‘正’书,孩子感觉不到 乐趣,慢慢地就会让他们视读书为畏途,这就瞎了。读这些 ‘闲’书,是从兴趣出发,这样更容易让孩子养成读书的习惯,正 所谓‘不从闲书进,无法从正书出’。” 从闲书进 ■ 葛松岭 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 是那么怕母亲?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理直气壮地跟母亲顶过一次 嘴,红过一次脸,每次母亲不依不饶地对父亲发脾气的时候,都是 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爱打抱不平的毛头小子挺身而出,为父亲 鸣不平,跟母亲唇枪舌战,可是,结果总是在父亲的笑脸赔罪下, 母亲哭哭啼啼地退出争吵。 我明明是要帮父亲在母亲对他发脾气时取得胜利的,可是, 每次在我挺身而出出手相助时,父亲总是不领我的情,对母亲自 愿认输。 我对父亲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和父亲在一起闲聊,我总是时时鼓励他要挺直腰杆,不要在 母亲面前低头服输,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活得像个 男子汉,决不能在女人面前认输。 可是,每次我这么劝说父亲的时候,父亲总是笑着刮刮我的 鼻子,说我小孩子气,不懂感情,而且,父亲还再三叮嘱我,要我听 母亲的话,不要惹母亲生气。 那时,对于什么是感情,我真的不懂。可是,不管怎么说,我 总是觉得父亲在家里活得很委屈。 然而,父亲却很坦然。他说,婚姻中的两个人原本各自都是 一个完整的人,所以,结婚以后,双方的棱角就会显露出来,这时, 彼此都只能耐心地磨着,磨出一个充满爱意的式样来,这样,两个 人在很小的家里晃来晃去,彼此朝夕相伴,才不会撞痛对方。 对于父亲的这番意味深长而又充满哲理的话,那时的我听得 似懂非懂。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把父亲的这番话说给母亲听了,不料, 我看到,母亲眼中竟然有了亮晶晶的泪光。 母亲的泪光让我意识到,父亲说的或许是真理。 不久,我就发现,母亲几乎不再对父亲发脾气了,母亲开始用 亲切而平和的话语心平气和地和父亲说话。我还看到,母亲开始 常常对着父亲微笑。 而我也慢慢懂得,父亲的怕,原来是一份真挚而深厚的爱。 父亲的怕 ■ 王吴军 人的成长永远赶不上岁月的流淌。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弄 清楚,母亲就老了。她已经老得开始出毛病了。 那年主要是胃的问题,我陪她去市里的医院做无痛胃镜。所 谓无痛,不过是把患者全身彻底麻醉,实事上该做的事、该受的罪 一样也省不去。对医生来说,司空见惯了,有条不紊地做各项准 备工作,适时提示我配合一下。 仪器要从口腔探进食道,口腔里支撑着一个模具,防止病人 在不适时将嘴唇咬破。当探测的仪器慢慢蠕进食道时,我看到母 亲本能地抽搐、恶心,但她仍旧沉睡着。她每抽动一下,我的心也 跟着疼一下。不知抽到第几下时,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簌簌 地落下来。检查室里安静极了。医生的操作很娴熟,丝毫没有打 扰到窗户上照进来的暖暖的秋阳。“其实病人什么感觉都没有。” 尽管我没有哭出声,也没有抽泣,但医生还是察觉到了,他用很平 常的语气劝慰我。 “谢谢!”我感激地说,尽管他不能完全明白我的 感受。 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对世事失去知觉,任凭旁人怎么摆布,她 都无动于衷。记忆里,我的母亲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力不从心? 她可从来都是丁丁卯卯说一不二的哇。猛然间,我竟觉得无比失 落,对没有知觉的母亲,我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空洞。她,怎么可 以这样子!这使我想象到了可怕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 事。那该是多么凄凉,多么无奈啊!检查结束了,医生熟练地将 探测仪退出,让我等着母亲醒来,他先出去了。这下检查室终于 没有旁人,我可以让自己放心地哭出来了。这时的我,内心无比 脆弱,也无比真实地感受到母亲在我心中是多么重要,多么重要!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妈”,母亲双眼紧闭,没有回答。大约又 过了十多分钟,她还是一动不动。我找到医生,急慌慌地跟他说 我妈还没醒。医生在玻璃眼镜片后很不以为然地瞟了我一眼,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才想起前面已经找过他两次了。 “医生…… 依您的经验,大约还要多久?”我能感觉到背脊上的汗一阵热,又 一阵冷。“人跟人不一样,等等呗!”好轻巧的语气,那是因为不是 你妈!我气急败坏地想,却也只好再回到检查室。 母亲佝偻着干瘪的身子,蜷缩在那里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 不确定她现在的感觉怎样,只是在睡梦中,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蹲下去,偎在检查台前,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母亲的头发。这 一头发丝也早已不再年轻,枯枯的,大半都白了。母亲年轻的时 候是以一头青丝为傲的,而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就不在意了。这些年离开家乡越走越远,实在算不清彼此错 过了多少见证和参与。我似乎还停留在叛逆的年纪,母亲怎么就 老了? “哭甚哩?这哭甚哩嘛!”母亲醒了。她醒来得那么突然,而 且一翻身就从检查台上坐了起来,俨然是我小题大做了的模样。 确定这次检查在母亲的体验里,只是安然地睡了一个长觉,并没 有留下什么痛苦印象,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故作淡然地问母 亲,“这一觉睡好了哇!”“不像话!平时在家总也睡不着,倒跑人 家这来睡觉来哩!”母亲极不好意思地说, “医生没怪咱吧?” “医生 叫我出去给你买床被子哩!”母亲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仍是那么精 神抖擞,那么苍劲有力。 然而,母亲还是母亲,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某些时候是极其柔 软的,而在有些时候又是极具杀伤力的。刚做完检查第二天,我 就又要离家远走了。仲秋时节,太行山上的晨雾很大。我醒来时 院子里的灯就亮着,母亲在那朦朦胧胧的灯光里钻来钻去。她在 为我收拾行李,她怕忘记什么,所以早早就起床,想到一样拿一 样。抑或是昨晚根本就没睡,只顾在几个屋来回打转了。我躺在 里屋的炕上,听到外屋的门轻轻“吱呀”一声。母亲放慢脚步走了 进来,但她的呼吸很急促,这急促里裹挟着从后山远远飘过来的 寒气。母亲经过我这屋的时候,我感觉到她隔着紧闭的门朝炕上 望了一眼,又继续走进再里面的小屋子。小屋子的墙角有一个红 木箱,那是母亲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我听到红木箱上的锁“咯 哒”被打开,母亲一定是去拿钱了。不是零花钱,而是她包了又 包,裹了又裹的小包袱,她所有的积蓄都在那里。我的心被什么 东西扎了进去,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母亲要把昨天做无痛胃 镜的钱还给我,一定是。 我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假装自己还沉睡着,再也不想听到 外屋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没有问,母亲也没说。整整一千块钱掖 在我的背包最底下,无声地跟着我走出了家门,出了村,走向远 方,使我一路不堪重负。 疼痛的母爱 ■ 魏丽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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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4玉峰 2018/9/11 星期二 责编:高超 美编:时旭 校对:朱海荣

版面收稿邮箱:[email protected]本版顾问:作家杨守松

怒放怒放 时时 旭旭 摄摄

在人类历史长河里,四十年,只是一瞬;但四十年却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让旧貌换了新颜。

四十年前走在昆山街头的垂髫少年,如今已满头银发了吧……四十年的艰苦奋斗,四十年的砥砺前行,四十年来触动过你的那些人、那些事,四十年来感动过你的那段风景、那种情怀,你还记得吗?

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你是什么职业,无论你何时来到昆山,也无论你事业有成还是依旧漂泊,只要你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流汗过、流泪过,打拼过、奋斗过,憧憬过、希望过,感受过、见证过,只要你还热爱这个城市,欢迎拿起笔,讲述你与昆山的故事、你自己的故事。

为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年,见证时代变迁,展示昆山经济社会生活发展取得的巨大成就,昆山日报社与昆山市社科联携手开展征文活动,面向全市广大文学爱好者诚挚征稿。

仅限散文、小说体裁,题目自拟,每篇不超过1500字。征文请发至邮箱:[email protected]。邮件标题请注明“庆祝改革开放40年征文”字样。稿件上须注明作者真实姓名、工作单位、联系地址及联系电话。

征稿时间自即日起至2018年12月20日止。把你的故事分享出来,让它变成昆山的故事。四十年,一个人和一座城。四十年,我见证。

40年,我的故事——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年主题征文启事

昆山日报社昆山市社科联2018 年 9 月

闲来无事,研究研究食谱,发现有很多地方做红烧肉都会放入腐乳汁。腐乳我从小就喜欢吃,最早的记忆是奶奶念叨的奉贤腐乳,好像奉贤这个地方在上海以南,而上海在我老家南通的南面,于是奉贤就是我印象中南方的南方,越发遥远。腐乳有白色和红色之分,我喜欢白色的,有更奇异的香。红烧肉里放的必然是红色的腐乳汁,着颜色、吊咸度、增鲜味,确实是让食材全面发挥功能一举多得的好例子。

腐乳是地道的中式美食,千百年来变化不大,一以贯之的咸鲜口感。在很多人家的餐桌上,总会有那么一小瓶,或者一小碟。似乎难登大雅之堂,却也少不了它。腐乳不起眼,早上吃粥,中午拌饭,晚上下酒的时候在筷头上点一点,都让我们平淡的生活有滋有味起来。

我对腐乳的喜爱,仿佛是天生的,只爱吃荤不喜吃素的童年,觉得除了鱼肉荤腥之外,最容易下饭的,非奶奶从玻璃罐子里搛出来的腐乳莫属。金属盖子有些锈蚀的玻璃罐子里,盛放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腐乳,放在白瓷碗里,再用筷子夹成四小块。伴随着腐乳出场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有时候是切成丝的白萝卜,有时候是脆爽的海蜇头,还有可能是改刀成丁的白煮肉皮,还会有蒸熟的鱼籽,在碗碟之间,腐乳已然不是简单的蘸料,而是能够将食材合而为一的主角了。

在我的童年,周遭人群的生活刚刚从温饱开始向前迈进,享用不了盛大的宴席,人们的交际也十分有限,能够获取到的所有的食物,基本上都产自方圆两三百公里之内,于是,这隔江而来的腐乳,也显得有些珍贵了。饥肠辘辘的中午,一碗白米饭、一碟萝卜丝铺底的腐乳,照样可以令人愉悦,汗水打湿的头发伏倒在前额,孩童盯着饭碗的眸子,有着异常的清澈。这难忘的滋味,就在筷子在餐桌上收齐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像一个感叹号。

在超市林林总总的商品里,我们总能找到腐乳的身影,有的增添了辛辣,有的改良了配料,也有的在形状和包装上动足了脑筋。看到腐乳的时候,我们却想不到它在热闹的油锅里的样子,属于它的,一直都是缺少温度的碗碟,冷食,是它原本的命运。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与肉在一起,不过已经是粉身碎骨的样子了。

腐乳是不能作为主菜来上桌的,地位比冷盘还弱势,有点像正式的体育比赛之前的热身,可能是热身之前的寒暄吧。并不重要,也不容小觑。吃火锅的时候,没有腐乳,其他再多样的调料也让我索然寡味,有了它,烫熟的肉片鱼片就突然间生动起来,没有浓烈的辣或者刺激的酸,只有淡淡的咸。

有一次,在布拉格的一家中式火锅店里,对座的斯蒂文斯在我的引导下也吃起了腐乳。他感慨着说,腐乳就像他们调试流水线设备时候用到的润滑油,微不足道却必不可少。

他还说,腐乳里的咸是什么,像不像情人的眼泪?那句蹩脚的中文,我听懂它花了五十七秒,然后笑容停顿了三秒。

腐乳里的咸是什么——老曹谈吃之三

■ 曹九歌

与去年培训一个连一个相比,今年的培训还真是少多了,眼看着时间已过去了四分之三,这才在上海名校举办了一次培训,跟自己兴趣爱好有关,自然有点小小的激动,以至于原本一直好睡的,那晚却怎么也睡不好,时不时地会醒来,最后索性早早地起来,提前一个多小时开车到了集合点,等集中上了车后开始犯困,于是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

学校的安排很尽人意,从宿舍到教室再到食堂,三个点都在百米之内,当是记忆中最为便捷的一次了。讲课的老师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涉及多个门类,特别是才听过京剧名家尚长荣的精彩讲座,就把我们拉到上海京剧院,去聆听院领导对京剧事业的回顾和展望,还不失时机地领着我们到排练厅,现场观看演员们精彩的武戏排练。

戏剧看过不少,那都是在影院或电视中看到的,真的与在剧场观众席中看到的大不相同,那一招一式就在眼前。可以说,此时此刻,完全可以与演员零距离进行眼神交流,就连那一把把大刀、一支支红樱枪,感觉都是奔着自己而来的。

本还不担心,但随行的院领导友情提醒了一句,排练时难免有失误,大家最好不要忙着拍照,真遇上了好用手去挡一挡。这一说,我还真的开始担心起来。

事实上,从头到尾都很圆满,即便是女主角手脚并用,踢着一圈男生连续不断地抛向自己的红樱枪,那枪也像是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地被踢回,正应了墙上几个红色大字:“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一招一式不是靠嘴说说就能完成的,而是扎实的基本功的体现,这也是传统戏剧艺术长盛不衰的魅力所在。

要说与京剧名家和演员面对面是个激动人心的场面,那么在一大会址举行集体入党宣誓更能让人奋进。

第一次高高地举起右拳,跟着镇党委组织委员进行集体入党宣誓,已整整过去二十一年了,当年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这次站在一大会址,精神更加专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我们又一次举起了右拳,面对着鲜红的党旗,重温着入党誓言,一字一句触动到了灵魂深处。

到了上海不出去走走像是有点损失,趁着晚上没有活动安排,约上二三文友,刷着昆通卡乘坐上海地铁,到外滩和老城隍庙等处去走了走、看了看,感受一下那种都市风情,还有夜色下大上海的绚丽景致,足矣。

培训偶感■ 朱闻麟

好多家长,只要一见到孩子看课外书,尤其是那些与学习无关的闲书时,就会火冒三丈,要么强行没收,要么就勒令孩子赶快放下。可事实上呢,家长越是禁止,孩子越是唱反调,让家长干发火,却无可奈何。在这一点上,白岩松的做法就很值得我们反思和学习。

白岩松认为,书没有闲与不闲之分,都是有用的。白岩松喜欢读书,儿子白清扬耳濡目染,也是一个小书迷。快小学毕业时,白清扬竟又迷上了金庸。按说,在这个关键点上,理应全力以赴升学考试才对,可白岩松不仅不制止,反而依顺着孩子。初中时,白清扬对明清时期的历史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初中科目多、作业多、时间紧,可始终没耽误过白清扬读历史。好多时候,白岩松还带孩子去图书馆借阅。

白岩松对儿子的这种教育方式让好多人直摇头,不可理解。一次,一个记者朋友去白岩松家做客,发现白清扬正在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地读《明史》,不觉大为惊讶。他偷偷地问白岩松,孩子读这“闲”书,不影响功课?白岩松微微一笑,缓缓地把其中的奥秘道出来。

白岩松说:“一上来就让孩子读那些‘正’书,孩子感觉不到乐趣,慢慢地就会让他们视读书为畏途,这就瞎了。读这些

‘闲’书,是从兴趣出发,这样更容易让孩子养成读书的习惯,正所谓‘不从闲书进,无法从正书出’。”

从闲书进■ 葛松岭

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那么怕母亲?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理直气壮地跟母亲顶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每次母亲不依不饶地对父亲发脾气的时候,都是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爱打抱不平的毛头小子挺身而出,为父亲鸣不平,跟母亲唇枪舌战,可是,结果总是在父亲的笑脸赔罪下,母亲哭哭啼啼地退出争吵。

我明明是要帮父亲在母亲对他发脾气时取得胜利的,可是,每次在我挺身而出出手相助时,父亲总是不领我的情,对母亲自愿认输。

我对父亲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和父亲在一起闲聊,我总是时时鼓励他要挺直腰杆,不要在

母亲面前低头服输,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活得像个男子汉,决不能在女人面前认输。

可是,每次我这么劝说父亲的时候,父亲总是笑着刮刮我的鼻子,说我小孩子气,不懂感情,而且,父亲还再三叮嘱我,要我听母亲的话,不要惹母亲生气。

那时,对于什么是感情,我真的不懂。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总是觉得父亲在家里活得很委屈。

然而,父亲却很坦然。他说,婚姻中的两个人原本各自都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结婚以后,双方的棱角就会显露出来,这时,彼此都只能耐心地磨着,磨出一个充满爱意的式样来,这样,两个人在很小的家里晃来晃去,彼此朝夕相伴,才不会撞痛对方。

对于父亲的这番意味深长而又充满哲理的话,那时的我听得似懂非懂。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把父亲的这番话说给母亲听了,不料,我看到,母亲眼中竟然有了亮晶晶的泪光。

母亲的泪光让我意识到,父亲说的或许是真理。不久,我就发现,母亲几乎不再对父亲发脾气了,母亲开始用

亲切而平和的话语心平气和地和父亲说话。我还看到,母亲开始常常对着父亲微笑。

而我也慢慢懂得,父亲的怕,原来是一份真挚而深厚的爱。

父亲的怕■ 王吴军

人的成长永远赶不上岁月的流淌。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母亲就老了。她已经老得开始出毛病了。

那年主要是胃的问题,我陪她去市里的医院做无痛胃镜。所谓无痛,不过是把患者全身彻底麻醉,实事上该做的事、该受的罪一样也省不去。对医生来说,司空见惯了,有条不紊地做各项准备工作,适时提示我配合一下。

仪器要从口腔探进食道,口腔里支撑着一个模具,防止病人在不适时将嘴唇咬破。当探测的仪器慢慢蠕进食道时,我看到母亲本能地抽搐、恶心,但她仍旧沉睡着。她每抽动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疼一下。不知抽到第几下时,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簌簌地落下来。检查室里安静极了。医生的操作很娴熟,丝毫没有打扰到窗户上照进来的暖暖的秋阳。“其实病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尽管我没有哭出声,也没有抽泣,但医生还是察觉到了,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劝慰我。“谢谢!”我感激地说,尽管他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感受。

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对世事失去知觉,任凭旁人怎么摆布,她都无动于衷。记忆里,我的母亲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力不从心?她可从来都是丁丁卯卯说一不二的哇。猛然间,我竟觉得无比失落,对没有知觉的母亲,我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空洞。她,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使我想象到了可怕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事。那该是多么凄凉,多么无奈啊!检查结束了,医生熟练地将探测仪退出,让我等着母亲醒来,他先出去了。这下检查室终于没有旁人,我可以让自己放心地哭出来了。这时的我,内心无比脆弱,也无比真实地感受到母亲在我心中是多么重要,多么重要!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妈”,母亲双眼紧闭,没有回答。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她还是一动不动。我找到医生,急慌慌地跟他说我妈还没醒。医生在玻璃眼镜片后很不以为然地瞟了我一眼,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才想起前面已经找过他两次了。“医生……依您的经验,大约还要多久?”我能感觉到背脊上的汗一阵热,又一阵冷。“人跟人不一样,等等呗!”好轻巧的语气,那是因为不是你妈!我气急败坏地想,却也只好再回到检查室。

母亲佝偻着干瘪的身子,蜷缩在那里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不确定她现在的感觉怎样,只是在睡梦中,还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蹲下去,偎在检查台前,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母亲的头发。这一头发丝也早已不再年轻,枯枯的,大半都白了。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以一头青丝为傲的,而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在意了。这些年离开家乡越走越远,实在算不清彼此错过了多少见证和参与。我似乎还停留在叛逆的年纪,母亲怎么就老了?

“哭甚哩?这哭甚哩嘛!”母亲醒了。她醒来得那么突然,而且一翻身就从检查台上坐了起来,俨然是我小题大做了的模样。确定这次检查在母亲的体验里,只是安然地睡了一个长觉,并没有留下什么痛苦印象,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故作淡然地问母亲,“这一觉睡好了哇!”“不像话!平时在家总也睡不着,倒跑人家这来睡觉来哩!”母亲极不好意思地说,“医生没怪咱吧?”“医生叫我出去给你买床被子哩!”母亲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仍是那么精神抖擞,那么苍劲有力。

然而,母亲还是母亲,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某些时候是极其柔软的,而在有些时候又是极具杀伤力的。刚做完检查第二天,我就又要离家远走了。仲秋时节,太行山上的晨雾很大。我醒来时院子里的灯就亮着,母亲在那朦朦胧胧的灯光里钻来钻去。她在为我收拾行李,她怕忘记什么,所以早早就起床,想到一样拿一样。抑或是昨晚根本就没睡,只顾在几个屋来回打转了。我躺在里屋的炕上,听到外屋的门轻轻“吱呀”一声。母亲放慢脚步走了进来,但她的呼吸很急促,这急促里裹挟着从后山远远飘过来的寒气。母亲经过我这屋的时候,我感觉到她隔着紧闭的门朝炕上望了一眼,又继续走进再里面的小屋子。小屋子的墙角有一个红木箱,那是母亲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我听到红木箱上的锁“咯哒”被打开,母亲一定是去拿钱了。不是零花钱,而是她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的小包袱,她所有的积蓄都在那里。我的心被什么东西扎了进去,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母亲要把昨天做无痛胃镜的钱还给我,一定是。

我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假装自己还沉睡着,再也不想听到外屋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没有问,母亲也没说。整整一千块钱掖在我的背包最底下,无声地跟着我走出了家门,出了村,走向远方,使我一路不堪重负。

疼痛的母爱■ 魏丽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