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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李学莉 美编 帅健宏 官方微信 红星新闻:cdsbnc 成都商报:cdsb86612222 官方微博 新浪微博:@红星新闻、@成都商报 官方网站 www.cdsb.com 报料及服务监督电话 028-86612222
06
好读又读
2020
年7
月1 1
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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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末末//书书//评评
“空心树”如何长出
诗意的叶子?□梁书晓(亲子阅读推广人)
初读《我们的一年》,感到平平淡淡;细品,竟直抵心灵,回味无穷。
作者引领我们穿越四季,用小女孩的第一人称讲述一个家庭一年12个月中的一件件琐事,表现其中的永恒价值。我们可以带着孩子从中认识季节、月份、时令、气候、节日、风俗——南北半球的自然差异,东西方的人文差异。
但,这本书的内涵,仅此而已吗?我跟儿子共读这本书很多遍
了。有一天,他突然指着封面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叫道:“妈妈,树叶上有字!”
安娜·沃克在给简·古德文的文字做插图的时候,用的都是水粉与铅笔,只有在这棵树出镜时,她才在部分叶片上用了拼贴画的手法。仔细辨认拼贴的叶子上挂着的单词,似乎就是作者在书中所写下的诗句的只言片语啊!
我也满怀惊喜,对孩子说:“是啊,这棵大树长出了诗意的叶子呢!”
那一刻,书中那些用孩童语气讲述的一件件散淡的琐事,瞬间凝练成了一首诗。
而这首诗的诗眼,正是那棵树,一个诗意生命的象征。
关于生命之树,我想起《纳尼亚传奇》的作者刘易斯曾说:“真正的成长是指,在幼年时代的基础上建立少年时代,在这基础上再积累青春期和青年期,在长大成人的时候,就会像树木的年轮一样重叠着过往的岁月和经验。如这般成长起来的大人,在自己的体内还确确实实地存有孩子的世界。”
体内没有了孩子世界的成人,与体内存有孩子世界的成人,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我想到了我孩童时日日攀爬的一棵古榕树。它树干很粗,五六个小孩手拉手才能围一圈,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洞,我可以整个人钻进去。长大了才知道,这是因为树太老太粗了,树干中间早年形成的木质越来越难以得到氧气和养料,芯材死掉了。表面看,它枝繁叶茂,实际上,外强中干,危机四伏,风雨侵蚀和外力摧残都可能是它的致命因素。
现代社会,像空心树一样,现代人得了“空心病”:空虚、彷徨、脆弱、麻木、无助,感到了不幸却不知其所以然。他们早已忘记,在他们不必异化自己去适应现代生活之前,自己的童年是什么样子了。
现代人如何自救?父母如何避免孩子得“空心病”,让孩子拥有幸福的人生?我猜想,作者在创作这本图画书时,怀揣着这样的批判意识和问题意识,进而寄托了她的救赎意义。她给出的答案是:珍惜每一天。
珍视孩子的童年时间,给他们丰富的体验和绵长的记忆,不让虚浮的快乐取代真实,不让强加的束缚绑架自由。尤其重要的是,孩子拥有最宝贵的未经“道理闻见”污染的童心,他们的眼耳鼻舌身对这个新鲜的世界如此敏感,随时随地获得陌生的审美体验,每种体验都可以是一首诗。
拥有诗般美好童年的孩子,长大之后,也依然能深刻记得自己发自内心真正快乐的模样,依然能在多年后记忆浮现时,写下属于自己的诗。这便是他摆脱虚空的明证。而摆脱虚空,是任何时代的任何人的永恒命题,也是我们治愈心疾、接近幸福的必经之途。
周 末 荐 书
与相对听话和努力学习的女孩们相比,如今男孩们在学校的表现似乎不尽如人意。许多男孩沉迷于电子游戏,对学习缺乏热情……
以权威文献与大量数据作支撑,美国著名家庭医生兼心理学家萨克斯从医学、教育学、社会学等多个角度揭露今日社会中男孩发展所面临的独特危机与其背后的深层原因,为家长和教育者提供了极具参考性的建议。如果你是一个男孩的家长,那么这本书很值得一读。
《浮萍男孩》浙江教育出版社2020年6月
从书名就能感受到,这本书的作者对猫的喜爱。她叫吴佳芳,是位“手机摄影师”,也是知名旅游博主,最喜欢拍摄猫咪和动物相关的主题。
很多人都听说过日本的“猫岛”。其实那不是某一座岛,而是许多个有猫的小岛的统称。吴佳芳历时4年,踏遍日本数十个特色小岛,最后选出18座在她心目中最值得推荐的猫岛:飞天猫的故乡佐柳岛、猫比人多的梦幻青岛、艺术与猫咪并存的丰岛……书中有好多可爱的猫咪照片。
《一听说那岛上有猫,我就出发了》
金城出版社 2020年7月
今年 72 岁的梅耶·马斯克出生于南非,她的父母热衷探险旅行,在孩子们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们去沙漠探险。这培养了她独立、坚毅的性格。
她是一位职业模特,也是专业营养师,虽然这些头衔似乎都不如
“埃隆·马斯克的妈妈”来得响亮,但其实你在她这本自传中找不到多少如何教育孩子的内容。她很早就离了婚,独自抚养三个孩子,但从未因此放弃自己的工作和事业,这才是她在书中最想与读者们分享的经历。 (斑斓)
《人生由我》中信出版社2020年6月
王火是他在1949年之后开始使用的一个笔名。“因为高尔基讲过一句话:用火烧毁旧世界建设新世界。我觉得这个火字简单明亮,轰轰烈烈,比较契合当时的时代背景。”
这个笔名作为《战争和人》的署名,成为王洪溥最为人熟知的名字。但为了这部长篇巨著,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构思创作,历经数年完成了120万字的初稿,原名为《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但因“文革”期间受到批判,王火在无奈和绝望中,将手稿焚毁。
上世纪80年代初,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于砚章的鼓励下,王火重新写作
这部小说。他在山东临沂完成了第一部,1983年来到成都工作,在成都完成了第二、三部,三卷总共160余万字。
来到成都后,王火任职四川人民出版社的副总编辑。随后一件意外事故的发生,险些让他失去了左眼:雨天路过工地时,年过六旬的王火为救一个掉到深沟里的小女孩,头部受伤,造成颅内出血,手术时伤到视网膜,几近失明,为此他还曾自学过盲文,心想万一失明就用盲文写作。
《战争和人》的第二、第三部,就是王火在遭遇意外后,仍不屈不挠写出来的。他向记者坦言,当年重写书稿非常艰辛,一度也
想过放弃。“写得实在是太累了,有时不得不把自己的腿绑在书桌的腿上,不然就真想站起来逃走了……”
看过这部小说的人都知道,书中的两代主人公童霜威和童家霆父子,其原型部分取材于王开疆和王洪溥的个人经历。故事的开头也在南京,从西安事变一路写到抗日战争胜利,家国命运,人与时代,种种巨变沧桑,读来荡气回肠。
1997年,《战争和人》荣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王火说,这部小说太厚了,早知道不应该写这么厚。“但是,可能不写这么厚也得不了茅盾文学奖吧?”他边说边笑了起来。
随后疫情开始,王火住在医院里也一时不便出来。“护士天天天不亮就来查血糖。”
没想到后面还有惊险——3月20日,王凌在家中接到医院电话,说老人情况“不太好”,她拉着小孙子就往医院跑。“竟然是心肌梗塞!”
万幸,老人挺了过来,又住了两个多月
院后,6月5日出院回家。“我在医院待得太久了,到后来已经不知道今天几月几号。”
此番大病一场后,王火发现主要的一个后遗症,便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下降了许多。“本来我记性好极了,现在记性坏极了。”他摇头叹息道。过去许多清晰的记忆,画面、时间、地点和人名,不觉间在他脑海中漂流而去,落入时间的虚空。
采访那天中午,王火恰好收到马识途的封笔之作《夜谭续记》新书,他提笔赋诗二首回赠,其一诗云“淡水之交数十春,潭深千尺比汪伦,同舟共渡风雷夜,相见无言胜有声”。他家客厅里挂着马识途写给他的书法,写的就是那首李白的《赠汪伦》。王火与马识途都认为彼此的友谊是君子之交:既恬淡如水,又深切真挚。
王火本名王洪溥,1924年8月生于上海。网上的一些资料里,王火的生日显示是1924年7月1日,但他告诉记者,自己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十七。记者查了万年历,1924年农历七月十七,对应的公历是8月17日。
他的父亲王开疆(1890~1940 年)是江苏如东人,20世纪初上海滩著名的大律师,曾创设了国内最早的律师事务所,还与徐谦等人创办了上海法政大学。王火童年在上海居住时,他家附近的邻居都是名人:著名学者章太炎,中国流行音乐奠基人黎锦晖等。
后来王开疆被任命为国民政府法官惩戒委员会秘书长,携家人前往南京工作,王火也在南京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
年时光。遗憾的是,他6岁时父母便离异了,哥哥王洪济留在上海和母亲生活;幸运的是,他的第一位继母是学教育的,待他不错,给了王火很好的启蒙教育。
然而那段平静的少年时光,随着1937年抗日战争的爆发彻底结束了,他随家人辗转南下,在香港住了约一年。
1940年,因为坚决不为汪精卫的日伪政府做事,王开疆被日伪特务盯上,最终在去往香港的邮轮上选择了蹈海殉国。
父亲去世后,王火由香港回到上海投奔生母。1942 年,随着上海进一步沦陷,18岁的王火再次踏上远行之路,辗转前往重庆,在那里读了高中,后又考入抗战期间迁至重庆北碚的复旦大学新闻
系,著名学者萧乾是他的老师,在新闻写作方面给了王火一生受用的指点。
抗日战争结束时,王火大学还未毕业。“我们新闻系当时的教授多是各大报刊的主编,因此初出茅庐的我也得到宝贵的采访机会。”他这样对记者解释,自己何以年纪轻轻便写出一系列有关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和审判日本战犯的重磅报道。
“当时,我在重庆《时事新报》和上海的《大公报》等,都用‘王公亮’或‘公亮’的笔名发表过文章。”他后来采访了三位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梁廷芳、陈福宝和李秀英,写成长篇通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记南京大屠杀中的三个幸存者》,发表之后,轰动一时。
种种巨变沧桑,读来荡气回肠
初出茅庐的记者,直面南京大屠杀
2020年1月3日,96岁的作家王火与马识途等老友聚餐,庆祝马老迈过105周岁生日,步入106岁高龄。隔天的1月5日,王火在家中感到头晕目眩,继而眼睛周围疼痛不已。女儿王凌赶紧将他送去四川省人民医院,医生说是青光眼导致的脉络膜脱落。
经医生治疗,所幸眼睛保住了。那是他宝贵的右眼,唯一还有几分视力的眼睛。他的左眼早在
几十年前就因为头部受伤而几乎失明。王火正是依靠右眼零点几的视力,极为艰辛地重新写出《战争和人》系列的后两部小说。
2020年8月15日是日本投降75周年纪念日,本周一,人民文学出版社隆重推出了纪念抗日战争的书单,王火的
《战争和人》与老舍的《四世同堂》等一并在列。
迄今为止,《战争和人》已历经多次再版,王火亦很欣慰这部心血之作一直保持着其生命力。从第一版到第四版,都有王火与夫人凌起凤的合影。他曾为这张合影写下一段配文:“1990 年 5 月同游四川眉山三苏祠摄于苏东坡坐像前。熟人都知道我有值得羡慕的‘大后方’。几十年来我和凌起凤在生活和创作上始终是最好的合作者……”
有关他与夫人的爱情故事,堪称传奇。王火在《长相依》一文中也有深情详细的记载。凌起凤本名凌庶华,是辛亥革命元老凌铁庵的小女儿。两人在重庆相识相恋,王火写下一首藏头诗,对心爱的女孩表达情意:
一天香云绕碧山,心随鸟飞烟散。只因庭院残,爱上禅林凭栏杆。起家立业在江南,凤舞龙蟠钟山。而今栖霞岭,已经七度血斑斓。他“一心只爱起凤”,两家又门当户
对,王火的才华与人品也得到了凌铁庵的认可。他们甜蜜地订下婚约,却很快因战争爆发而匆匆分别,最后竟至天各一方。但临别时未婚妻应允王火:只要你写信给我,要我回来,我就回来和你结婚。
1952年,在王火一封封书信的催促下,为了回到爱人身边,凌起凤忍痛告别在台湾的家人,甚至不得不在香港制造“自杀”的假象,二人才得以重逢,从此厮守终生。
2011年,凌起凤病逝于成都。她的骨灰盒至今还放在王火的卧室里。而她年轻时的照片,则一直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的花瓶中,四季鲜花不断。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王火最近还常常念叨一位故去老
友:张希文(笔名马骏)。两人相识于1944年,是复旦大学新闻系同班同学。“1983年我来成都,就是因为张希文,他当时任四川人民出版社副总编,得知我在山东临沂当校长,写信给我,邀请我来和他一起做番事业。”
2004 年,81 岁的张希文因肺癌去世,王火流着泪写下《今宵别梦寒》一文,悼念老友。那一年,也是他俩相识整整60周年。“他火化那天是10月11日。21年前,正是这一天深夜,他在成都车站月台上接我到来……”
王火对记者说,张希文的爱人和女儿都去世了,而他的儿子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这让他十分挂心,几次让女儿帮忙打听,但至今仍无下落。
熟读古文诗词的王火,最爱的诗人之一是李商隐。有时思念老友时,他便会想起那首《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采访快结束时,记者问老人:想到那些已不在人世的同龄老友们,是否觉得自己的晚年还算幸福?在许多荣誉之外,还有孝顺的女儿、帅气的外孙,活泼可爱的重孙子常伴身边。王火说:“要是我夫人还在身边,那才是最幸福的。”
1952 年8 月11 日他们在上海市人民法院公证结婚,从此携手走过近六十年风雨。“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不相信有这样的爱情了,但我们的确是这样走过来的。”王火说。 成都商报-红星新闻记者 乔雪阳 摄影报道
一天香云绕碧山心随鸟飞烟散
96岁茅奖作家王火大病初愈
“要是夫人还在,那才是最幸福的”
淡水之交数十春,潭深千尺比汪伦
王火与妻子的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