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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moment 8th e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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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启蒙·思想·生活·公民
2012-02-01 总第 8 期
www.thismomentpress.com
二月刊
读《罗素传》
图腾和中华民族性格昆德拉与哈维尔
从金正日丧事中看到的和读到的
乌坎的一大步，中国的一小步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情系Nunavik(续 )
征稿启事 竭诚征稿：每篇字数 2000 以内，一经采用，将支付稿酬以示感谢和尊重。 来稿请寄：[email protected] 联系电话：(514) 600-1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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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和中华民族性格
飞越贝加尔湖
哈维尔把良心和道德带进了政治
昆德拉与哈维尔
从金正日丧事中看到的和读到的
感谢朝鲜
民主政治离中国有多远？
韩寒与三岛
乌坎的一大步，中国的一小步
以一斑而窥全豹
权力与制约
何解“宁赠友邦 不与家奴”
妙语台湾大选
读者来信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生命的意义
讽刺与幽默
“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语”
六州歌头 ( 新春感怀 )
心中的河
总统套餐
聊聊 RENÉ LÉVESQUE 和 UQÀM
读《罗素传》
生活是辩证的
有爱就美丽 & 有问必答
剑走偏锋的另类顽主
情系 Nunavik（续）
林炎平
齐大生
傅国涌
余 杰
诚 言
郭可明
何清涟
坷 斯
陈行之
薛开震
郑 易
陆 岩
张达明
王鼎钧
紫 云
梦 痕
赵 敏
琼 玛
Hedy
Vicky
慧 卿
何 哲
Jamie
张庆文
（封面图片：Husky 狗拉雪撬 , Nunavik 因纽特人的交通工具）
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发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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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wntown地平线中文学校， 1622 Maisonneuve O.佳华中文学校， 3040 Maisonneuve O., No. 4 E2环亚旅行社， 1672 Lincoln假日旅行社， 1622 Maisonneuve O.Bonjour 超市， 2070 Maisonneuve O.温馨超市， 1443 St-Mathieu
NDG / Cote-des-NeigesFu Tai 超市， 6700 Cote-des-Neiges金发超市， 3588 Goyer家和超市， 6655 Darlington协成药行， 5777 DecarieEsposito， 5700 Sherbrooke O.
St-Laurent夏威夷超市， 1999 Boul. Marcel Laurin东方超市， 1689 Poirier蒙城中华语文学校， 821 St-Croix名佳牙医疗治疗中心， 876 Decarie, Suite 101 富金华海鲜酒楼， 1180 Decarie东坡楼， 12242 Boul. Marcel-Laurin
West Island孔子中文学校， 851 Tecumseh绿园， 14945 Pierrefonds MOURELATOS， 4957 St-Jean金华超市， 4843 Boul. des SourcesFu Lam 自助餐馆， 3339 Boul. des Sources金叶， 4575 St-Charles
Verdun福满楼酒楼， 7401 Newman, Unit 1&2广信修车行， 1131 Rue Hickson Palace Oriental 自助餐馆， 7165 Boul. NewmanC&C， 4829 Verdun和隆中医诊所， 3218 Boul. LaSalle丰收园超市， 4842 Verdun田园超市， 4400 Wellington
South Shore南岸金发超市， 7209 Boul. Taschereau回春堂中医诊所， 8500 Boul. Taschereau, K8
Montreal East新东方超市， 7101 St-Denis金发超市， 3733 Rue J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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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炎平图腾和中华民族性格
龙图腾 年”说龙。中国刚发行的龙年
邮票又将国人带入了这亢奋又
恐惧的悖逆之中。中国的龙，是由人臆
造的“怪物”——马面、蛇身、鹰爪。
龙一定很恐怖，于是才有“叶公好龙”
一说。国人多“叶公”，明知自己怕龙，
却仍然对龙崇拜歌颂。为何？
那是因为，他们希望依附龙，让这
个怪物成为他们的靠山，恩赐给他们安
宁，赋予他们吓唬别人的资本，以便他
们可以匍匐在龙的阴影里享受看到别人
恐惧而带来的快感，从而意淫自己的强
大和由此带来的心理满足。于是，龙，
成了华夏的象征；华夏，成了龙的故乡；
而国人，自喻为龙的传人。
“龙之初，性本恶。”探究龙的原型，
中外并无不同，都是指一种神通广大
的害人怪兽。不同的是，在西方，屠
龙是正义勇敢的行动，屠龙者是英雄。
然而华夏则不同，先民匍匐在龙的脚
下，放弃了人的尊严而以爬虫自居，
美其名曰“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
前者是逆境屠龙的英雄，后者是审时
度势的“俊杰”。
或许由于龙毕竟太过丑恶和恐怖，
于是聪明的国人创造了华表——在龙缠
绕的柱子上添了祥云。龙，代表了统治
者的绝对权威；而祥云，倾诉了子民对
龙恩的期待。这就是中国的图腾柱，“龙
图腾”诞生了。
其实华表最初并非如此。尧舜时代，
华表上盘踞的并不是龙。华表只是设立
在交通要道的木柱，行人可以在上面刻
写意见和信息，因此又称“诽谤木”。
那时“诽谤”一词并非贬义，仅指发表
意见。
光阴荏苒、世事沧桑，华表最终演
变成如今的形式：“不同意见”被代表
皇权的龙所取代，“诽谤”从褒义的进
言沦为贬义的“谣言”。这就像一场悲
剧，诠释了民族心理的演变和中国社会
的变迁。
龙，这个无恶不作和无所不能的怪
物，代表了凌驾于人之上的必须服从的
权威，于是“真龙天子”的说法也由此
诞生——统治者就是龙的后代，有着和
黎民百姓完全不同的血缘。于是，他独
断专行便是天经地义的了。
在这场“造龙运动”中，
华夏谁都没有闲着，皇上成了
“真龙天子”不可一世，达官
贵人搭上龙尾也鸡犬升天，黎
民百姓自喻“龙的传人”匍匐
在地成了子民并感激涕零。
龙，就这样被国人请上了
神坛。恶龙驾着祥云“君临天
下”，这极度的不和谐就成了
中国图腾柱的内涵。因此，此后的中国，
任何不和谐都可以被粉饰为“和谐”。
华表上的“龙”和“祥云”所代表的“恐惧”
和“恩赐”构成了国人特有的对于现实
和理想的诠释：俯首帖耳和苟延残喘是
国人理解的幸福之底线——服从恶龙，
它总会给你一条生路；趋炎附势和飞黄
腾达是国人理解的幸福之最高境界——
追随权势，它很可能让你鸡犬升天。“龙”
和“祥云”就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极其贴切地展示了中华民族的世界观和
民族性格。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
叫中国……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唱
遍华夏大地，很多子民们为之亢奋不已。
可是追溯龙图腾的起源，把这样丑恶的
凶神奉为祖宗并匍匐于其脚下，究竟是
耻辱还是光荣？
对于龙的态度，直接导致了中国和
西方的理念冲突。在西方，人为了自
由尊严，舍生忘死和恶龙搏斗；而在
中国，人为了苟且偷生，放弃自由尊严，
匍匐在龙的脚下。终于，被西方彻底
击败的恶龙却在华夏找到了俯首称臣
的子民。于是西方人成为了独立自由
的公民，而华夏人成为了附庸权势的
子民。呜呼哀哉！
华夏历史上也有仁人志士，但少
如凤毛麟角，他们的出类拔萃被淹没
在了整体的平庸昏聩之中；他们的英
勇睿智被沉沦在了整体的苟延残喘之
中。中国历史上也曾有过对屠龙者的
歌颂，但不知始于何时，那些与龙搏
斗的英雄被销声匿迹了，而龙却被世
世代代歌颂着。
“龙图腾”是对上的怯懦和婢膝，“狼图腾”是对
内的仇恨和自私，“墙图腾”是对外的恐惧和敌意。
不要继续让它们代表中华民族的性格吧！
龙年邮票
“龙
启蒙·公民
古希腊人和恶龙搏斗，作者摄于柏林帕加马博物馆
7
狼图腾中国的“龙图腾”正方兴未艾，又
来了一个“狼图腾”。“狼图腾”的倡
导者觉得“龙”还不够凶恶，“狼”才
是出路。他们把狼性作为中国社会的良
药，大加赞美，并崇其为“图腾”。
其实，这个“狼图腾”很难说是其
倡导者的发明，而实际上是近代整个华夏
的民族性格。许多中国人都说自己“太善
良”、“太诚信”，把不幸都归因于他们
自己不够坏和不够狠。在普遍和严重缺乏
善良和诚信的现代中国，居然大多数还觉
得自己“太善良”、“太诚信”，简直匪
夷所思。当一个社会在道德崩溃时，大概
就是这个样子。人人争先恐后逃离道德和
责任，把善良和诚信看作洪水猛兽，唯恐
避之不及，而对于丑恶和欺骗却如蝇逐臭。
“狼图腾”就这样应运而生了。
在这些人看来，世界上只有吃别人
和被别人吃两个选择。如果你不吃掉
别人，就会被别人吃掉，别无选择。
在他们看来，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双
赢，只有你死我活。至于社会的和谐
和人们的和睦相处，对于他们来说，
根本就不可能。
“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对
狼的厚爱，大概是从多年的物质和精神
压抑后突然的欲望释放和爆发后对于权
势和利益的向往。那些过去曾经属于“真
龙天子”的一切，现在似乎都唾手可得
了，不管是巧取豪夺还是坑蒙拐骗。既
然龙的时代他们没有成功，那么狼也许
可以让他们弥补过去的遗憾。
国人所表现出的幸灾乐祸、落井下
石、隔岸观火、趋炎附势，
都是这种内心缺陷的外
部症状。国人的狼性不是
不够，而是太严重了。那
些提倡狼性的人也许不
理解，所谓狼性就是穷凶
极恶和奴颜婢膝的结合，
是贪婪和愚蠢的共存。
狼从来不贡献什么，
却贪得无厌。狼可以吞噬
倒下的同伴，实际上，狼
最危险的敌人就是同类。
狼群成员平时对狼王毕
恭毕敬，一旦狼王失势，
就会被罢黜甚至杀死。可
以说，每只狼都是野心家。
勤劳、狡诈、锲而不舍、
不择手段、同室操戈，也许这
正是“狼图腾”崇拜者所推崇
的狼的形象和榜样。用狼来代
替龙的期望表达了一种现代国
人的心态——忍辱负重、巧取
豪夺、刁钻古怪、背信弃义。
正因如此，“狼图腾”崇拜才
会在中国有市场。
所谓狼，就是在一幅猥
琐的外表下，掩盖着贪婪的
内心。如果还有人希望再用
这样的图腾来让国人崇拜，
那么大可不必，今天的中国社会还缺
乏狼的贪婪吗？
鲁迅曾经这样批判国人：“可惜中
国人但对于羊显凶兽相，而对于凶兽则
显羊相，所以即使显凶兽相，也还是卑
怯的国民。这样下去，一定要完结的。”
他给中国青年开了治疗此病的良方：“我
想，要中国得救，也不必添甚么东西进
去，只要青年们将这两种性质的古传用
法，反过来一用就够了：对手如凶兽时
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
不幸的是，那些崇拜“狼图腾”
的人永远没有勇气把“人”作为社会的
行动标准和终极目标。在“狼”面前，
他们永远是奴颜婢膝的奴才，只有在弱
者面前他们才显现出作为奴才的另一
面——“狼”。
对于他们来说，离开了对强大丑恶
的依附，便惶惶不可终日。于是，没有
“龙”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如果
“狼”也可以带来和“龙”一样的效果
和更加可观的实惠，那么狼也未尝不可。
只有把奴才做稳，日子才可以过得下去；
只要能把奴才做稳，“龙”或者“狼”
都是可以的。
如果说“龙图腾”还有一些想象力，
能飞，能泳，能走，能爬，能腾云驾雾、
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那么这些“狼图腾”
的崇拜者就如同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平庸
野心家，尚存的后怕、眼前的艰难和未知
的恐惧令他们不知所措：“既然龙不行，
就试试狼吧。”但是，把凶兽堆砌在一起
臆造出来的“龙”不行，“狼”就行吗？
从“龙图腾”走向“狼图腾”，只
是从没出息走向更没出息而已。
墙图腾长城自古以来颇有争议，而在近
代才上升为图腾。国歌里有长城，钱
币上有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的
民间谚语，显示出国人对长城的情深
意长。回顾长城的历史，如此褒奖令
人匪夷所思。
首先，修建长城并没有技术上的困
难，只要奴役足够的人力就可以建造长
城。古埃及的金字塔和古希腊的神殿则
不同，它们的修建有着极高的难度。
再者，长城在历史上并没有起过什
么正面的作用。秦以前，诸国的长城没
有制止秦国的大举入侵；秦以后，秦长
城也没有阻挡北方民族的南下。中原强
大时，其版图向外越过了长城，此时长
城成了无用的内墙；中原积弱时，北方
民族向内越过了长城，此时长城成了别
人版图里的内墙。无论哪种情况，长城
都没有用处。
狼
启蒙·公民
长城
8
启蒙·公民
长城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当时华夏
的版图在心理上就是由长城界定的。然
而，这是国人并不愿意接受的。
关于长城的神话还影响到了现在，
不知道是谁振振有词：美国的宇航员在
登上月球后可以用肉眼看到地球上的长
城。这可让“爱国人士”欢欣鼓舞了一
阵子，甚至至今还沉湎于这个胡编乱造
的美丽瞎话之中。
长城的宽度不过 6 米，从月球上
看长城就如同从 38 公里外看 0.6 毫米
粗的细线。不要说从月球上看不到长城，
就是从距离地面数百公里的卫星上，肉
眼也无法看到长城。就算卫星的近地点
约 300 公里，这时看长城就如同从 15
公里外看一根 30 厘米粗的电线杆。这
个实验并不困难，你找一根你喜欢的电
线杆，驾车开出 15 公里后回头试试你的
眼力。
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也许已经太久
远了，那成千上万被迫修建长城的子民
的尸骨已经化作泥土，而建在这些尸骨
上的长城却还巍然矗立。对有着选择性
忘却习惯的国人来说，已经不愿回首了，
他们美其名曰“要向前看”了。那愚蠢
的动机，残酷的过程和无用的结果至今
最好忘却，仅留下那臆想中“龙”的象
征和辉煌。在“龙”成为图腾千年之后，
长城也成为了图腾。
当然，今天可以说长城给我们带来
了巨额的旅游收入，但因此就可以给长
城平反吗？远非仅仅平反，而是给其以
民族象征的礼遇？我们考虑过这样做的
道德基础和准则吗？难道今天的金钱就
可以洗刷昨天的罪恶，甚至赞美为辉煌
的业绩吗？
这大概就是地标建筑的神奇。华夏
的达官贵人和草芥子民对地标建筑和塔
楼牌坊的热衷可能正源于此。他们对社
会公正和进步毫无兴趣，但是对流芳百
世却心有独钟。而长城，恰好符合他们
的标准。
现代的权贵们，大楼越修越高级，
地标建筑物越建越豪华。即便这些建筑
和人民的生活毫不相干，甚至背道而驰，
他们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用纳税人的钱铸
就他们的辉煌。他们所期待的是，这样
的劳民伤财，很可能像长城一样载入史
册，日后享有长城今天的待遇。回顾和
审视华夏的历史和现实，谁敢说他们的
指望不能实现呢？
历史揭示了这样一个秘密，与其说
最初建造长城是为了抵御外来的侵略，
还不如说此后维持长城是为了关起门来
虐待自己的子民。长城，正是由于此，
成为了“墙图腾”。
长城迎合了人们内心的封闭和对
外的恐惧。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喜欢造墙
的民族，不仅喜欢造物质的墙，也喜欢
造精神的墙，以此制造小圈子，和其他
人隔离开来，进而在小圈子中继续制造
更小的圈子，比如形形色色的同乡会。
墙，是国人难以解开的情节，而长城，
更加艰难。
墙的形式随着时代变迁，但是墙的
目的并不曾改变。今天令人诟病的以“长
城”命名的网络信息“防火墙”正诠释
了墙和长城的本质。请问有谁喜欢这堵
“长城防火墙”吗？绝不会是大多数国
人。因此，国人进步了。
无可否认，凡是热衷于造墙的时
代 都是封闭和恐惧的时代，凡是热衷
于造墙的人都是封闭和恐惧的人。长
城情结实际上是内心对于封闭和恐惧
的共鸣。
告别“龙”“狼”“墙”恶龙、饿狼和长城，这是一幅多
么不和谐的图景。这不仅是它们本身不
和谐，而且是这些图腾的含义与人类的理
性格格不入。但它们是极端现实和功利的，
也因此解读了中华民族的心理：“龙图腾”
是对上的怯懦和婢膝，“狼图腾”是对内
的仇恨和自私，“墙图腾”是对外的恐惧
和敌意。如果中华民族还继续对“龙”、“狼”
和“墙”顶礼膜拜，必将在背离人的价值
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图腾不能被理解为一般的艺术，
它所表达的不仅仅是艺术家的思想和理
解，也不是一般的象征或寓意。图腾的
含义远远超过了以上的范围，它被倾注
了一个民族对世界的信念、态度和理解，
它实际上是一个民族的世界观的缩影和
民族性格的象征。
是中华民族彻底抛弃“龙”、“狼”、
“墙”的时候了。
情归何处——“人”告别了“龙”、“狼”和“墙”的
中华民族情归何处呢？必曰“人”。人
本身——这是人类真正应该追求的终极
目的和礼赞的最高理想。
古希腊的赫尔墨斯和小酒神雕像，作者摄于奥林匹亚博物馆
古希腊的维纳斯雕像，作者摄于大英博物馆
9
乘 从 多 伦 多 飞 往 上 海 的 加 航
AC087，起飞后一路向北，取道
北极。冬至将近，正是极夜最长的时节……
该到北极了吧？舷窗外，一片漆黑。我躺
下居然还睡着了几个小时。
醒来打开舷窗已是白昼，极地已过，
飞机正在俄罗斯境内。我好奇地观察着地
面的景色，从逾万米高空，仅见灰白两色
相间的广漠，那是雪原和未被雪完全覆盖
的植被。
突然，一片巨大的蓝色水域印入了
我的眼帘。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贝加尔湖
吗？我拍摄了这难得的景色，然后从飞行
实时地图上找到了当前位置——确是贝加
尔湖，飞机正飞越湖的西段。
“贝加尔湖”，耳熟能详。我想到了
“苏武牧羊”和那个时代。
2100 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汉朝和
匈奴交战，苏武被匈奴俘虏后发配在北海
牧羊。而这个“北海”，就是“贝加尔湖”。
苏武在北海一过便是 19 年，期间，投降
匈奴的汉朝将军李陵多次游说苏武，让他
皈依匈奴，苏武坚决不从。这正是苏武后
来被尊崇的理由。
李陵则没有苏武的福气，浴血奋战后
寡不敌众，投降了匈奴。而为此汉武帝杀
了李陵的家人和族人。李陵是李广的孙子，
李广为汉朝打天下之贡献无人出其右，而
后人却被汉朝皇上灭族。
相比汉武帝，匈奴的单于远显得开
明和仁慈，李陵投降了被重用，苏武不
投降也未被杀戮。苏武在匈奴 19 年总
体未遭虐待，而苏武也并不像后世描绘
的那样忠贞。单于劝降不成，也以礼相
待，还给苏武撮合了一位匈奴女子做夫
人。有家室的苏武也没拒绝，与之还生
了一子苏通国。苏武后来回汉，单于也
准许了。苏武只身一人回到汉朝，不是
单于不肯放家室，而是苏武不要胡妻也
不要子，以表对皇上的忠贞。只是后来
皇上开恩问及“是否有子嗣在匈奴？”
苏武才说“和胡妇生有一子通国。”既
然皇上恩准，苏武乐意，单于便把苏通
国还给了汉朝和苏武，但苏武并不要他
的匈奴妻子。不管苏武曾被粉饰得多么
高大，此事足以展示渺小。
文、图 / 齐大生飞越贝加尔湖
在北海期间，苏武曾被告知家人被朝
廷所害，然而无动于衷。后来听到汉武帝
死了，却面南跪哭，昏死过去。这是什么
奴才人格？令人想到今天正在朝鲜上演的
哭哭啼啼的驾崩闹剧。这闹剧当年中国也
上演过。1976年，我还在太行山苟延残喘。
一日，闻哀乐袭来，便盼好消息，果然是
“万寿无疆”，窃喜“终于死了”。举国
上下一片嚎啕，或被迫，或自觉，前者被
迫无奈，后者令人齿冷。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苏武们越来越
不屑，他们对生灵涂炭无动于衷，却对主
子热爱有加。一个人如此，就是一个心智
不健全的人；而一个民族如此，则是一个
道德有缺陷的民族。
毛时代和汉武帝时代在文化上类同，
前者的只崇毛教和后者的独尊儒术如出一
辙。苟延残喘的子民无处遁逃，只好逆来
顺受。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永远健康”
也终于混不下去而出逃，目的地就是贝加
尔湖北畔的伊尔库茨克。不过他终未抵达
目的地。
飞机已经掠过伊尔库茨克，这个地名，
恐怕很多国人已经不记得了。中华民族是
一个健忘的民族，一切和真实有关的都会
被忘却，历史真相便是；而一切和颂圣有
关的却会被牢记，粉饰忠君即然。
中国所谓的“大义”，不在正义，
而在忠君。对历史人物的褒贬仅以他对
朝廷的忠诚为标准。华夏两千年来对苏
武的歌颂和对汉武帝的崇尚源于同一目
的，前者要臣民只效忠君主，后者仅歌
颂铁腕统治，皆为巩固统治。这种忠君
和慑服是中国文化的价值核心，和普世
价值格格不入。
我赞同资中筠先生在《方孝孺和布鲁
诺》中所表述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气节和
西方知识分子的信仰之迥异，在于尊皇上
为至高无上还是崇真理为不可妥协，这也
是中西文化之本质差异。
司马迁和李陵苏武是同时代人，虽
然我对《史记》并无多少褒奖，但我钦
佩司马迁的勇气。他为李陵的投降开脱，
明知会因此获罪，却仍直言不讳，也许
体现了那时的“士”还没有被权力彻底
压垮。但是，司马迁遭遇宫刑却正说明
了汉武帝们要消灭的就是华夏知识分子
的阳刚。秦始皇要消灭异见的读书人，
而汉武帝要让知识分子失去自我而为他
所用。
如果说秦始皇从肉体和人格上消灭了
异端儒生，那么汉武帝从制度和文化上消
灭了思想自由。正是他们穷凶极恶，才被
后世的独裁者尊为“秦皇汉武”。
我可以歌颂那个时代汉人抵御匈奴
入侵者的浴血奋战，因为那是保卫他们
的家园，但我谴责汉武帝为扩大版图的
战争，因为那是别人的家园。我绝不和
汉武帝为伍。
贝加尔湖，和它数百公里的长度相比，
它几十公里的宽度显得狭窄。飞机向正南
只用几分钟便飞越了贝加尔湖的西段。对
我来说，飞越的还不只是这堪称宽阔但在
现代文明面前却显得狭窄的湖面，还有这
两千年时光。苏武、李陵、司马迁和汉武
帝，相继隐约在贝加尔湖上空。两千多年
过去了，并未烟消云散，
该进入蒙古了吧，再向南，就是现代
的中国了。谢天谢地！汉武帝的事业没有
扩大到全世界，否则独尊儒术和奴颜婢膝
就会到处泛滥，甚至连出国都不可能了。
与其让所谓同祖同宗的暴君统治，绝不如
和素昧生平的善念为伍，我说的是——自
由平等博爱。
贝加尔湖
启蒙·公民
10
哈维尔把良心和道德带进了政治 文 / 傅国涌 昆德拉与哈维尔 003 年 2 月，哈维尔卸任捷克共
和国总统，在告别演说中恳切地向
他的同胞说 ：“有时候我会犯错，但是，我
可以向你们保证一件事 ：我总是努力去遵
守我接受此职务时的誓言——信守我的认
知与良心。”十三年的从政生涯对他来说完
全是个意外，作为一个剧作家，成为政治
家不是他事先的设计。在人类政治文明史
上他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范例，他是一
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秉持良心和认知行事，
最终踏上了捷克乃至世界政治舞台，让人
类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在急剧变化的当今
世界，一个干净的、没有从政阅历的知识
分子可以把良心和道德带入政治之中，给
现实政治注入新的活力。当他离开这个世
界时，回想他留下的精神遗产，我感到最
重要的还是他作为思想家对于所在时代的
思考，正是这些不可替代的思考改变了他
所在的国家，推动了捷克斯洛伐克社会的
自我解放，从而影响了东欧以及世界。
1968 年“布拉格之春”被碾碎之后
的捷克弥漫着空洞、虚假、谎言和阴郁的
空气，处在僵化的后极权控制之下，人们
只有选择不同牌子的电冰箱、彩电、洗衣
机的自由，在翻来覆去的庸常生活当中，
恐惧、冷漠、麻木、乏味、无聊吞噬着整
个民族的精神，人们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空
了。正是在这样难以挣脱、几乎看不到任
何希望的困境当中，1975 年 4 月他写下
了给胡萨克总统的那封公开信 ：
“恐惧并不是当前社会结构中仅有的
建筑材料。然而，它是主要的、基本的材料，
没有恐惧甚至连表面的统一、纪律和一致
亦不复存在……”
“一种建立在恐惧和冷漠的基础上的
制度，一种将每个人都驱进纯粹物质存在
的单人掩体和拿伪善作为与社会交流的
主要形式，将会对人们产生什么样的影
响？……”
“无需什么想象力就可以看到这样一
种情景仅仅导致了所有道德水平的逐渐腐
蚀，所有正派标准的坍塌，对诸如真理、
坚持原则、忠诚、利他主义、尊严和荣誉
等价值意义的普遍毁灭。在一种深度的道
德腐败中——它起源于失去希望和失去生
焦点透视
活有一种意义的信念，生活必然陷入一种
生物学的、蔬菜的水平。”
他当然没有天真地以为他提出的问题
立马会得到回应，乃至解决，但他相信“说
出真实总是有意义的”，作为一个个体生命，
他在现实的沉闷和压抑当中也需要“第二
口气”。这些文字意味着剧作家的哈维尔开
始向思想家的哈维尔发生转变，他摸到了
那个时代的病灶，并以难以辩驳的缜密的
表述，将时代的真实处境阐释出来。
在他所有的表述当中，最具中心地位
的关键词乃是良心，它不仅是与强权分庭
抗礼的利器，更是值得人类守护的永恒价
值。《七七宪章》首先是他和一批知识分子
表达良心的一份文献，虽然它指向权力的
傲慢，对此表示抗议，但没有任何取而代
之的意思，它重申的只是良心自由，以及
人类基本的权利与尊严。
在天鹅绒革命之前，他已深刻地意识
到，改变是从每个人自身开始的，而不是
一厢情愿地指望官方的改变。事实上官方
也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他们的每一思考，
每一行动，同样触动着官方的神经，改变
着历史的进程。换言之，改变并不完全取
决于当权者，同样取决于无权者。无权者
需要承担责任。每个人能承担的分量是不
同的。不同的人只要根据良心承担属于自
己的那部分。分担责任，也就是分享未来
的希望。
他相信，“根植于政治最深的是道德”，
这才是他愿意参与的政治，因为它意味着
真正的良心与责任感。这些人类最基本的
价值长期以来曾经被弃如敝履，哈维尔以
他带有哲学和超越性的思考，在时代的重
围中不断地仰望星空，哪怕身体失去自由、
常常为生计发愁的岁月里，他始终坚持良
心自由的准则。
从良心出发，我们才可以深深地理解
他和“公民论坛”的同伴们在历史大转折
关头制定的《对话守则》：
一、对话目的是为了寻求真理，而不
是为了竞争 ；二、不要作人身攻击 ；三、
保持主题 ；四、辩论时要用证据 ；五、不
要坚持错误不改 ；六、要分清对话与只许
自己讲话的区别 ；七、对话要有记录 ；八、
尽量理解对方。
以对话而不是对抗的方式解决危机，
寻求和平的出路。对话需要规则，这些规
则不仅是用来约束自己这一方的，同时希望
对话的另一方遵守。规则只有为对话的双方
共同信守，才是有效的。对话不是自说自话，
就是要告别赢家通吃的意识，告别仇恨意识、
敌人意识，当然也要告别以强凌弱、强词夺
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达成最低限度的共
识，以相对较小的代价换取一个民族的新生。
这些简单可行的规则，包含着人类的宽容、
节制和责任，这些珍贵的品质为和平转型奠
定了可靠的基础。
哈维尔一生的年日只有七十六岁，他
的生命窄如手掌，却在有限的年日尽最大
可能地彰显了生命的价值。在他谢世的日
子，萦回在我脑海中的是《箴言书》上的
这一句 ：“公义使邦国高举，罪恶是人民的
羞辱。”
2
位于布拉格民族大街上的天鹅绒革命纪念碑
11
昆德拉与哈维尔 文 / 余杰
德拉的名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
轻》里有这么一个细节 ：主人公托
马斯被要求在一份声明上签字，抗议苏联
占领期间的捷克傀儡政府虐待政治犯。托
马斯当然是一个反对专制的自由主义知识
分子，但他不愿意在声明上签名。
要托马斯签名的编辑对他说 ：“重要
的，是要指出，在这个国家仍有一帮人没
有被吓住。大家都表明立场，把麦子与麦
壳，分辨清楚。”托马斯则认为，思想并
不能拯救生命。当初自己所发表的文章也
许救了人，也许没有。但是作为一个医生，
自己确确实实是救过好几条人命。
在“签名”这一行为上，另一位捷
克的作家哈维尔则作出了迥然不同的选
择。哈维尔认为，必须签名，不管签名
能不能收到什么实际的效果。他清醒地
知道，政府并不会把要求改善政治犯待
遇的签名看作一回事，签名很难真正改
善政治犯的实际待遇，但是他认为，签
名有两个意义 ：首先，签名体现了一个
知识分子在严酷的现实中自我承担的勇
气，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该“在每一个
步骤和任何地方都全力投入抗拒那种匿
名的、非个人的、非人性力量的非理性
发展趋势”；其次，签名能够让那些在牢
狱里受难的人们感受到精神上的支援，
使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孤独的。所以，
哈维尔在许多份文件上签名，并且自己
也出入于牢狱之间。他是《七七宪章》
的重要组织者，他把签名以及与签名相
关的一系列言行看作是“一种有本质意
义和普遍意义的重要经验。”
从 80 年代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全
面地接受着昆德拉。相反，我们对哈维
尔却采取了不应有的疏离和冷淡，哈维
尔的戏剧作品几乎一部也没有得到翻译
和出版。这不仅仅是昆德拉与哈维尔两
个不同的人生选择造成的，在这一现象
的背后，隐藏着中国知识界的某些秘密。
在我看来，昆德拉是“智者”，哈维
尔是“圣人”。这种说法不一定准确，姑
且用着吧。昆德拉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他采取的是冷眼看人间的方式。他在观
看自己祖国的时候也是如此。昆德拉流
亡到西欧之后，再反观国内一切荒谬透
顶的事件，因而具有了“距离的美感”。
这种“距离的美感”使他的作品洋溢着
压抑不住的幽默和反讽。昆德拉的幽默
是迷人的幽默，昆德拉的反讽是惊人的
反讽，它们征服了无数长期按照一元化
进行思维的中国知识分子，尤其是困惑
中的青年人。昆德拉看透了历史的风烟，
历史已然如此，他得出的结论是 ：不参
与才是真正的参与。因而他有一种很强
烈的置身于事外的“游戏”的态度。而
哈维尔是一个知行合一的“圣人”，他是
贞德、扬胡斯、布鲁诺和甘地这一谱系
的人。对外，他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理论，
进行着“警戒地、深思地、专注地抗拒”；
对内，他深入到心灵深处，发掘出灵魂
里崇高的因子，摒弃那些卑劣的因子。
哈维尔坚持认为，心灵比智慧更加重要，
承担比回避更加重要，参与比置身事外
更加重要。哈维尔决不离开自己的祖国，
他与自己的同胞共同承担历史的苦难。
他觉得，只有承担了历史的苦难，才能
拥有对祖国的未来发言的权利。
签名还是不签名，这是一个选择的
问题。心灵还是智慧，这也是一个选择
的问题。昆德拉还是哈维尔，这更是一
个选择的问题。
对昆德拉趋之若鹜，而对哈维尔却
有意地回避，昭示了中国当代知识分子
人格层面里存在的某些盲点。先秦以降，
在中国的知识谱系中，一直异乎寻常地
关心智慧问题而又异乎寻常地忽略心灵。
先秦诸子里，除了庄子有一些生命哲学
的成分以外，其他诸子几乎都在讨论智慧
的问题——在一个暴力泛滥的社会里，在
一个没有自由的社会里，在一个压抑个性
的社会里，如何动用智慧生存下来并且很
好地生存下来？这需要极为发达的智慧。
我们的民众、我们的知识分子，把精力集
中到玩弄智慧与智慧的较量上，而无暇对
心灵进行耕耘——在赤裸裸的搏斗中，“心
灵”远远不是“智慧”的对手。“心灵”
是非功利的，而“智慧”则是功利的。“智
慧”像一架天平一样，能够称出我们所说
的每一句话、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对我们
本人有多大的好处和多大的坏处 ；而“心
灵”则像一双翅膀，不计较能否飞到目的
地，飞翔的过程比要到达的地方更加重要。
在中国的文化传统里，“智慧”是多和少
的问题，“智慧”确确实实是过剩的 ；而
“心灵”则是有和无的问题，“心灵”确确
实实是匮乏的。智慧的发达与心灵的匮乏
是成反比的，两者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种智慧畸形发展的传统已经内化到我们
的血液之中。于是，我们毫无反思地接
受昆德拉，接受“生命中能够承受之轻”，
接受对敌人和自己都有极大的杀伤力的反
讽 ；同时，我们自觉地躲避哈维尔，躲避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躲避直截了当的、
“事前无法计算效果”的抗议。
昆德拉的泛滥与哈维尔的缺席，是
一柄剑的两面。我们选择了什么？我们
承担了什么？本来很难回答的问题，如
果从这一视角锲入，则迎刃而解。
昆
哈维尔
焦点透视
12
焦点透视
从金正日丧事中看到的和读到的
朝鲜最高统治者金正日死去两天
才公开死讯后，我国覆盖面最广
的宣传工具中央电视台和不少主流视媒、
纸媒及网媒开足马力进行了全方位、多
角度、立体型、煽情性的反复报道。对
于经历过一九七六年伟人之死的中老年
人来说，报道的手法、程序、画面及播
音员的声调都不陌生。当然也有疑惑，
金正日即令再伟大光荣正确，毕竟只是一
个人口不足 2500 万人的小国之君，报道
的“规格”怎么比敬爱的朱委员长周总理
及 1997 年总设计师邓小平逝世时的报道
规格还要高呢 ? 在一个民众也学会了讲究
“规格”的国度中，这可是一个不得不思
考的大问题呀 ! 中国古人留下了“如丧考
妣”这个成语来形容人的悲伤之情，金正
日明显不是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中
国人民知道他死了就行了，没有必须“哀
悼”他的义务，为什么非要在一秒千金的
央视上反复絮叨不可 ? 难道金正日真的
被某些人当成了“考”或“妣”? 从这
些报道中，我读到了滑稽。
报道运用各种手法、画面反复表现
朝鲜人民对金正日之死或眼泪汪汪、或
悲痛欲绝、或哭跪在地、或哭晕过去、
或深情的回忆、或不尽的感恩等等等等，
但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
云”的我辈人来说，却见惯不怪，波澜
文 / 诚言
不惊 ! 回想三十五年前九月份的“国丧”，
那是啥规模啥场面啥阵势 ! 简直是前实
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 以至我们今天仍
能傲气十足地对朝鲜人说，你们这算啥，
先前我们的国丧比你们办的可风光多了，
比你们的哀悼更沉痛哩 ! 可在风光与沉
痛的背后呢 ? 说来我那时在南昌一家军
工企业工作，厂里的工人以转业军人和
回城知青为主，素质均比较高，每月 30
多元的工资和大多数人夫妻分居的现实，
使他们消磨了应有的浪漫，而另外仍在
文革炼狱中挣扎的几百名“臭老九”正
眼巴巴地盼望走出黑暗的隧道，所以情
绪都十分稳定，没有出现一例痛不欲生、
呼天抢地的怪态，甚至没有一人在公众
场合抽泣。记得全厂集合刚收视完北京
的追悼会后，全科同志一回到办公室，
科长立即朗声叫我把扑克牌拿出来“玩
几把”。科长是山东人，南下干部，一身
正气，资格又老，年初回趟老家后常为
乡亲们过年吃一顿韮菜肉馅饺子不易而
纠结。我当时正因传抄“总理遗言”之
事没向“政治部”说“清楚”意气低沉，
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十分敬重的顶头上司：
“不是规定治丧期间不许从事娱乐活动
么 ?”科长却大咧咧地说 ：“打把扑克算
啥娱乐 ! 你这几天看电视了吗 ? 看电视
不是娱乐 ?”全厂只工会有一台黑白电
视机和一部投影电视，这几天确实按厂
里要求在食堂统一看过电视，但那是为
了“哀悼”哇 ! 见科长如此态度，我更
加尊重，忙乘机问道 ：“那我的检讨还交
不交 ?”科长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口
气手点着我头说 ：“你自己不长个脑筋 ?
什么都要问我 !”女会计郭某忙大声说 ：
“我这儿有副新牌 !”自从她 9 岁的女儿
在六月份写了幅打倒谁谁谁的“反标”
被查获后，她一直承受着“教子无方”
及“女儿一生完了”的巨大压力，连说
话的分贝也低了许多，此时又恢复了活
泼乐观的天性。打牌的另一人是不久后
提升为副科长的老张，此君上海人，一
向老成持重，不谈国是，打牌时显得忧
心忡忡。我见状随口一问：“还在悲哀 ?”
他缓缓说道：“可惜，死颠倒了 !”那年周、
朱、毛先后去世，他的“颠倒说”真乃
石破天惊 ! 现在，为金二世暴卒哀痛万
分的朝鲜民众的脸上，我看到了饥饿造
成的枯瘦和菜色，在不得不悲哀的背后，
是否还潜藏着我们也曾有过的恐惧和无
奈 ? 何况，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一个不
能善待国民的独夫，民众真会发自内心
沉痛悼念吗 ? 在这里，我读到了巧饰。
自从毛泽东先生力主“抗美援朝”
帮助金日成建立家族政权后，金家父子
固守专制统治，穷兵黩武，国凋民穷，
在
金正日父子在一起
13
一直是我国巨大的政治经济包袱。其挖
掘志愿军墓、攻击我改革开放、打死我
边民、强要我国土、往我国内偷运真毒
假币、围绕我边境广设赌场、私自研制
核弹、戏耍“六方会谈”等一系列倒行
逆施，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
陷我国在国际社会于不义。金正日猝死，
本是我们与这个流氓政权自然而然切割
开来的天赐良机，不料，我们的发言人
却硬要亲亲热热地尊称他是中国人民的
“亲密朋友”，盛赞他是“朝鲜人民的伟
大领导者”，还要代表我们表示“沉痛哀
悼”，还要“继续为巩固和发展中朝两党、
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的传统友谊……”
实在叫人郁闷 ! 本来是类似李唐赵宋的
金家封建王朝，何苦要硬拉到社会主义的
队伍来凑数 ? 不是自作自贱么 ? 人家自己
都认为一生搞的是“先军政治”，保权第一，
何必用上“毕生精力献给了朝鲜人民建设
朝鲜式强盛国家的伟大事业”的谀词 ?“传
统友谊”如何发展 ? 是再割让一块地、援
助金额翻一倍，抑或是为它的无厘头行为
打掩护 ? 还有什么祝愿“在金正恩同志领
导下”，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凭何德何
能领导 2000 多万人继承那么伟大的“革
命事业”? 难道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党政最
高领导人的产生是靠精子来决定的 ? 更可
笑的是，为了支撑对朝立场的“政治正确”，
无良御用学者竟用“缓冲区”“屏障”来
定位北韩。在我国漫长的陆域海域边防线
中，中朝接壤地段可曾占得到百分之五 ?
如果真有外敌侵犯，难道一定要从朝鲜进
攻 ? 且不说堂堂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公然要
依靠区区朝鲜作“屏障”是何等缺乏强国
心态和大国自尊，就是一贯视尽国际主义
为己任的战略家们也不该怀有先牺牲弱
邻的自私与冷血 ! 在这些报道和说教中，
我读到的尽是无耻 !
在这场近似连续剧的丧事中，还有
匪夷所思的无赖情节。一个千夫所指的
恶人死了，别人不说风凉话也就罢了，
继承者竟还逼着全世界致哀，竟公然威
胁不屈从的同族兄弟“将面临严重后果”，
世上何曾见过这等混帐 ? 据悉，朝当局
还要求所有与它们有业务往来的中国公
司必须缴纳悼念金，最高达 2 万美元，
这就是赤裸裸的敲诈了。想当年“反共
救国军”胡司令结婚还只是“通知各家
各户自愿送礼”，在老百姓面前不失斯文
朝鲜绝对值得国人感谢！没有
了朝鲜，国人的幸福感要大打折扣，
对一些事情也容易忘本。
首先它告诉我们，“人民民主专
政”是世袭的，其本质是一个家庭，
或一些家庭，统治一个国家 ；是全体
人民伺候一个家庭，或一些家庭。现
在已经传到了孙子辈，金家的统治令
人想到愚公移山——“子又生孙，孙
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
孙孙，无穷尽也。”
其次，它让国人想起了久违的
四大名著。记得《水浒》指出，“有
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有
声无泪谓之嚎。那妇人嚎了一阵……”
现在是一个国家的人连续嚎了多天，
连续让国人想起《水浒》。弄得近来
四大名著大有现实意义 ：达官贵人夜
夜“红楼”，其子女家属全部“西游”，
官场内外上演“三国”，众多子民只
好“水浒”。
特别感谢朝鲜的当然是抗美援
朝了，给机智敬业的美国飞行员提供
了机会，发现了炊烟袅袅，一个俯冲
轰炸，让一锅蛋炒饭和违纪做饭人直
接灰飞烟灭。从而使得中国不必哭了
一世哭二世，也免了将来还得哭三世。
最后，朝鲜让国人有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的幸福感和宽慰，对倒数第
二的差等生来说，还有什么比班里还
有一个比他更差的倒数第一更令人欣
慰呢？
CCTV 告诉我们：应朝鲜的请求，联合国大会为金正日默哀一分钟。可是CCTV 却不告诉我们：安理会拒绝为金正日默哀。联大193个成员国中，俄罗斯做出拒绝默哀决定，只有中国古巴等17个国家为金正日默哀，其余国家的代表均退场，待17国默哀结束后再入场开会。
感谢朝鲜
含蓄，如今朝鲜的执政者倚仗“先军政治”
的霸气，在它的保护国面前也讲横施蛮，
竟比土匪还下三滥，真是难以想象啊 ! 颇
为庄重肃穆的治丧期间还有噱头，那就是
视屏上“发放包含慈父将军关怀的海鲜”，
民众排着队感激涕零地去领两条明太魚。
想当年我们那样艰难，春节每人多供应一
斤肉，也极少有人去感念是领袖的恩德。
这只能证明，金太阳对民众控制之极，奴
役之深 ! 据说，这次皇恩只惠及首都平壤
市民，并未泽被全国苍生。又据朝鲜学者
考证，慈父将军生前批示的最后一个文件，
就是“核实了供应平壤市民的海鲜”的报
告，足以证实“毕生精力献给了……”的
判断绝非讽刺。可我想，老百姓吃条鱼都
要领袖拼上老命，那不少人盛赞并羡慕的
人民教育、医疗、住房、养老、就业等等
全包全免费，又是怎样解决的呢 ? 在排
队领鱼的主妇们谢主隆恩的表情中，我
读到了匮乏、饥饿、屈辱和血泪 ! 虽面
对意料之外的噱头，我却笑不出来。
金正日还未下葬，闹剧还在上演，
我们还将会再看到什么、再读到什么。
也许，我们会看到因遗体太伟大需要
展 出 的 一 幕， 但 我 私 下 希 望， 我 们
千万不要去传授“防腐技术”巩固和
发展那带苦涩味的、不可理喻的“传
统友谊”。
文 / 郭可明
真相
焦点透视
14
众家之言
民主政治离中国有多远？
国必须实行民主，而且越早越好，
这点已渐成国民共识。但如何实
现？即国民愿意付出多大成本来达成民
主政治，却莫衷一是。原因也简单，各
阶层都有自身的利益考量。
感谢韩寒。有关革命、民主与自由
的讨论，终因他的三篇博文而在中国互
联网上闪亮登场。与中国 80 年代思想
启蒙时期讨论革命与改革的关系，以及
90 年代后“告别革命”思潮不同，这次
讨论并非概念对决，没有陷入理论迷宫，
讨论者的立论几乎都是对现实的一种直
接回应。
是韩寒“蜕变”还是大众原本就误
读了韩寒？
在此先廓清革命、民主与自由三者
的关系。三者有关联，但其中只有民主
政治是目的 ；革命只是实现民主政治的
一种手段，而且是比较激进的手段 ；个
人自由既是民主政治奠基于其上的基
础，也需要依靠民主政治加以保护。对
韩寒文章的批评以及为其辩护的文章很
多，但我认为上海财经大学副教授李健
在微博中的点评最为精当 ：“韩寒的三篇
博文《谈革命》 、《说民主》、 《要自由 》，
思想脉络很清晰 ：反对革命，担忧民主，
讨要自由。”
有人认为韩寒发生了蜕变。我认为
不是，多年来中国大众对韩寒一直有严
重的误读。韩寒对中国这块社会土壤及
其国民性有着一种可称之为绝望的感
悟，也被迫学会了在极权统治下机智
地 生存，这次他只是将自己筹思已久
的想法在这三个题目之下稍作归纳而
已。他的某些结论，我与他看法一致，
比如他说“相信天鹅绒革命其实就是
选择相信了民众的 素质，执政者的忍
让，文人的领袖，这三者的共力才能
形成天鹅绒革命，我认为这三者在中
国全部不存在”。事实上，除了民众素
质可以讨论之外，中国的执政集团 对
权力的肆意伸张之程度绝非本·阿里
与穆巴拉克能比 ；知识精英对社会的
影响近六、七年以来日见减弱。一些
不缺少现实关怀及社会责任感的学者，
其作用也被少 数行动者与口头行动者
大肆贬低。
韩寒虽然是以个人身份在发言，但
他的思想其实就是中国中产阶级的基本
共识。现阶段，中产阶级大多依附于体
制或 者部分依附于体制。他们对自身
缺乏自由深感压抑，对于政治腐败深感
绝望，但对草根民主仍保持有少许肯定
的怀疑态度——因 “革命”在中国人的
历史记忆里，就是以共产革命为模本的
杀人如麻且以掠夺私人财与公共财为目
的之农民革命。最近乌坎事件被广东总
督汪洋用太极云手暂时化解之后，国内
对汪督的风评甚佳，其声望一时大涨。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国内居于主流的意
见还是希望中国实施开明专制，即韩寒
期盼的有一定言论空间与个人自由的威
权统治。
韩寒多年来对现行体制及诸多弊端
的讽刺批评，始终就在这个范畴之内。
韩寒言论之所以在中国广受欢迎，有其
时代原因。那几年，中国社会矛盾还未
全面激化，生活还处在上升通道的中产
阶级正喝着卡普其洛，营造小资格调，
畅想着未来的美妙生活。无论是国内还
是国际社会，都对中国未来能自然演进
至民主政治充满期待。只有在这种社会
氛围中，韩寒才有可能因其那种哀而不
怨的讽刺散文，成为 21 世纪零年代后
期中国文化的一个符号。
这次韩寒革命、民主、自由三论
在网上遭到强烈批评，并非韩寒的思
想发生了急转弯，而是中国的社会条
件正在发生急剧变化，网上舆论的主
流由过去那种轻松的讽刺调侃，正悄
悄演变成沉重的愤怒与绝望。与此同
时，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态度也在改变。
比如美国政界过去一直期望中国能够
在对外开放与经济改革中“和平演变”
至民 主政治，但今年以来，美国政界
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种期望不切实际，
对中国能够“和平演变”这一预设打
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问号的颜
色正在变浓。
这一阶段大众对韩寒的误读，以及
中国受众在与精英的互动中如何塑造精
英的社会过程，是一个很有观察与研究
价值的时代课题。
关于韩寒，我不同意他的观点基于
两点，一、我认为，眼下的中国，使用
任何可能的手段尽快结束砖制政治，都
有其道义基础。二、我知道，自由不是
免费的，他 则希望少付费甚至不付费。
今年被卷入“阿拉伯之春”中的国家，
除了突尼斯较为和缓之外，其他国家的
革命（包括现在埃及正在发生的“二次
革命”），在政治角 力的同时，“剑对剑
的谈判”从未缺席。
韩寒
文 / 何清涟
中
15
民主政治离中国有多远？ 韩寒与三岛 文 / 坷斯
011 年 11 月 25 日，中国网上的反
动势力们兴高采烈地庆祝蛋炒饭节，
不知道典故的可以查看 WIKI 百科中那天的
逝世人物名单，也可以听一听袁腾飞老师那
个“挂炉烤鸭”的故事。那一天其实不只
属于毛太子，距离 2011 年的 41 年前，也
就是 1970 年的 11 月 25 日，一个日本诺
贝尔文学奖作家，三岛由纪夫，率领自己的
组织盾会以献刀为名在日本自卫队大本营
绑架了自卫队高层，并当众发表演说，企
图发动政变，在得到军队发出的阵阵嘘声后，
他切腹自杀。所以，那天也是三岛，一个
文人作家的忌日。一个月零一天后，也就
是 2011 年的 12 月 26 日，中国的一个作家，
网络最有影响力的意见领袖，赛车手韩寒
在圣诞节来临的日子里发文《要自由》：
我承诺，在文化环境更自由后，不清
算，向前看，不谈其在执政史上的敏感事件，
不谈及或评判高层集团的家族或者相关利
益，只对当下社会进行评判和讨论。
把三岛的自杀和韩寒的表态放在一起，
请先别骂我用心险恶，我不是批判投降主
义（真想不到有什么更温和的词）。因为一
个溜到国外的人没资格对留在国内的实质
上的反对党领袖之一说三道四。
把三岛和韩寒联系起来的是 1969 年
三岛出版的一本书的书名《行动学入门》。
六十年代，正是日本左派右派大激荡的年
月，学生们要求清算天皇的战争罪责，反
对日美安保协定，反对修建王子野战医院
帮助美军打越战，最后出现了国际有名的
赤军组织。右派则以三岛在 1970 年的文
人政变为顶点，自杀的两年后，他的追随
者们成立了一水会，这个组织一直是日本
最有名望的政治极右精英团体。
三岛的《行动学入门》一直没有中文
的译本，所以我们也很难想象究竟一个思
想信念付诸于实施最后达到既定的目标有
着什么样的公式准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大部分的情况下这种思想蔓延开来都会打
出百分之 XX 的折扣，这个就叫妥协，换
个词，也叫政治。一片涟漪扩散的越大，
其水波形状越容易受到哪怕是一片树叶的
挤压导致变形。
可涟漪从哪里来的呢？韩寒往水塘里
扔下的就是这么一块石头，水花四溅 ：“还
不清算，真以为自己能代表谁啦？ 一条 1
米长的狗链子套在韩寒们的脖子上，韩寒
们大呼“要自由，请加长到 10 米”；“不
得不放弃清算，这叫妥协 ；能清算但是不
清算了，这叫和解 ；现在就说不清算，这
叫贱逼”。 以一个万众瞩目的旗帜、实际
意义的反对党领袖来看，让他和一个至今
禁止自由调查天文数字般的那些死人事件，
以它为旗号的鬼魅们对张志新、遇罗克、
甚至陈光诚、赵传海做出的那些事件，每
年众目睽睽年末集体花钱的执政党妥协，
并说出这种话是难以让人接受的。可另一
方面，你让一个公开说过不移民跑到国外
去，刚刚有了孩子做事要像个父亲，主业
实际是开赛车的30岁（人生刚过了一小半）
的男子怎么办？加藤嘉一说 ：切腹自杀是
日本的文化，需要他切腹时他可以切。三
岛也是那么做的，也是那么行动的。中国
呢？我们的文化是一定要活下去。说实话，
也必须活下去，审判之下义人不多，中国
就是一个大奶粉厂，细抓下去在奶粉里你
加了 90% 的 XXX，我加了 50% 的 YYY,
他加了 20% 的 ZZZ，最后大家把所有的
品种搅和搅和，一起大碗喝下。你也有罪，
我也有罪，你也受罪，我也受罪。这就是
现实。就好像足球分为“足球”和“中国
足球”一样，现实分为“现实”和“中国
现实”，逻辑自然就分为“逻辑”和“中国
逻辑”，解决办法看来也是“办法”和“中
国办法”。让韩寒问一句 ：咱明天都做好人
行么，以前不算了？死不了人，似乎也活
不了人。就当是出了张红桃3，牌局开始了，
后面总会有大的管。
陈冠中的政治科幻《盛世》中，给中
国的当权派寻找到了清算一切过去罪恶的
方法。一个月间中国的所有矛盾都统统不
见了。政府给民众的引用水里加了 high
药，而且启动无政府计划，让民众害怕社
会失控后在让军队及时介入，从而达到人
们心灵完全依靠独裁统治的目的。这个小
说可行性是绝对可以操作的的，但肯定是
依旧有心智的非当权派们不希望看到的情
况。不希望它发生，那么，您就需要亮牌了。
管住韩寒的红桃三。非当权派们只能去当
行动派。
行动派，这个词在法国是激进组织的
称号，不过我们肯定是分为“行动派”与“中
国行动派”的。这句话不是自嘲，不是无
奈，也不是蛋疼。是什么？就好像我们面
对着中国的一切，是什么？将要是什么？
(SIGH……)
11 月 25 日，又回到了这个日子，在
1956 年的这一天，82 个疯子乘坐着一
艘叫格拉玛的小船从墨西哥出发，准备
登陆古巴推翻巴蒂斯塔政权。他们在海
上飘了两天两夜甚至迷了路。可一段伟
大的传奇开始了。三岛的自杀政变，格拉
玛号的起航，一个日子被赋予了极左极右
的不同色彩。
那么 12 月 26 日，希望若干年后，
它被人记起的是一个叫毛泽东的功过是非
众说纷纭的中国著名公民的生日，也是一
个妥协式宣言下民主运动的序言。
2
三岛由纪夫
15
众家之言
16
众家之言
乌坎的一大步，中国的一小步 文 / 陈行之
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落，一
群名不见经传的民众，在铁桶一
般严密的社会控制状态下，为了维护被
政府侵害的利益，不惜身家性命，以生
命的代价勇敢地喊出自己的声音，甚至
瓦解了六十余年来从来没有被触动过的
基层政治权力结构，以汹涌的民情倒逼
这种政治权力结构的上层不得不认可他
们的自主选择……所有这一切，对于中
国大地上无数个村落之一的乌坎来说，
当然是前所未有的一大步，这一步的意
义，将来会反复被社会学家、历史学家
提及，甚至可以说，它将像当年的小岗
村一样载入中国当代史。
然而，乌坎事件作为一个社会事
件，将会以怎样的内容载入中国当代史 ?
譬如，它是不是意味着中国执政集团探
索出了解决和处理群体性事件的全新模
式？它是不是会对中国改革的未来趋向
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 它是不是意味着晦
暗天空出现了通向自由、民主的一线曙
光？“乌坎的一大步”会不会带来“中
国的一大步”？
我们应当清醒地认识到，既不可以
看不到乌坎事件和平解决的意义，又不
可把这种意义轻率地夸大，否则，我们
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遗失在自己制造的幻
象之中，看不到中国的现实处境，模糊
对未来的观察与预期。
乌坎事件的发生和所有群体事件的
发生一样，带有必然性，这是官僚特权阶
层对社会财富占有和人民群众反占有之间
的剧烈斗争，这种斗争在一定意义上是你
死我活的，所以，在这个事件的前期，我
们才看到残暴的镇压，才看到民众的鲜血，
才看到民众代表人物的“被”死亡……这
是目前中国权力者解决所有此类事件的常
规套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然而，凡事都有命数，我们偏偏在
广东省遇到了乌坎，偏偏在乌坎遇到了
一大帮为了利益和尊严将生死置之度外
的人，结果冲突和对立的双方都没有退
路可走了，为了政治大局，“乌坎事件”
戏剧性地出现了“转机”。
“转机”好还是不好？当然好！好
在哪里？好在两个地方——
第一，如果没有广东省委书记那条
极为重要的指示，而是让全副武装的公
安武警里三层外三层围困乌坎，然后派驻
工作组强制村民“唱红歌”，强调“人是
要有一点儿精神的”，一直让你们丫的唱
到吐血，唱到相继倒地而亡，不同样也会
出现“转机”么 ? 所以我们必须为广东省
委的这种向民众利益妥协的精神鼓掌。事
实证明，向人民妥协不丢脸，相反，那些
试图通过权力的精神控制，抑制人民内心
诉求的人，是一定要丢脸的，甚至可以预
言，即使你现在还有条件利用强大的统治
力量维护着面皮，历史也总有一天会把它
彻底剥掉，露出你的真实嘴脸，这在世界
历史与现实之中是有先例的。
第二，如果乌坎人民没有“砍头不
过碗大的疤”的视死如归精神，见到鲜
血就瑟瑟地抖起来，一出人命就把脑袋
缩到脖子里，赶紧派人求情说 ：“政权由
你们建立，土地你们拿去，钱财你们贪
污，我们再也不说什么了，一句话也不
说了，我们懂得顾全大局。”甚至像吴
思先生考证中国历史时发现，中国民众
有一种到关键时刻“出售英雄”的品性，
把自己选出来的带头人绑了送官，说 ：
“都是丫让我们干的 !”还会有这样的转
机么 ? 不会有了。乌坎毕竟是乌坎，乌
坎人民毕竟是乌坎人民，他们首先是准
备去死的，然后才活了下来，才出现了
转机。因此绝对不要小看“转机”两个字，
它浸透了乌坎人民的热血与生命，它的
实现全部都渊源于把尊严看得重于生命
的人的信念，这种信念并不是每一个人
都有的。
但是，从对乌坎村反映出来的问题
的处理中，直至目前，我仍旧没有看到
广东省委乃至于更高层对事件的核心内
容 ( 对不合理政治秩序和社会管理机制
的质疑和反抗 ) 做深入的研究和考察，
在更深刻意义上思谋和敬重人民群众的
利益诉求，从而形成一种全新的政治发
展思路，这就是说，对乌坎事件的解决，
仍旧是技艺性而不是战略性的。
纵览全国，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
就是几乎所有群体性事件的“解决”都
是对对象的“解决”，解决者自身并没有
被“解决”。不管一个社会事件的最终结
果如何，就其在中国社会历史进程中的
位置来说，它仍旧停滞在原点。具体到
乌坎，这一震惊中外的事件的解决，尽
管它在某些方面显示出了不同的意义，
但是就其基本面来说，与任何一次反抗
违法占地和强拆事件的解决在实质上没
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们无法认为“乌
坎的一小步”是“中国的一大步”，中国
并没有迈出这“一大步”。
只有当政府把乌坎事件以及类似的
社会事件所显示出的人民的智慧和经验，
作为最重要的社会政治因素纳入到改革
的蓝图之中，其中最实质的部分——真
正意义上的自由和民主 ( 体现为宪政 )，
真正意义上的人民自治 ( 体现为选举
制 )，彻底改变权力进行社会控制的单
一职能，把各级政府转变为人民服务的
机构而非掠夺人民的工具的时候，我们
才可以说中国迈出了一大步。
现在她没有迈出这一步，她还在
等待。
乌
抗议中的乌坎村民
17
以一斑而窥全豹——毛泽东暮年评点《云中落秀鞋》
一斑而窥全豹”这句话是指对
一个人或一件事可以见微知著、
以小见大，从细枝末节中认识到问题的本
质与真相。此话确实很精辟，在诸多人与
事中得到了验证。比如，从毛泽东暮年评
点香港电影《云中落绣鞋》一事中就可以
认清毛泽东一生在政治与日常生活中的本
质与真相。
毛泽东晚年很寂寞，华国锋便让有关
官员从香港借到一些香港电影请毛观看，
其中有一部影片就是香港凤凰电影制片厂
拍摄的《云中落绣鞋》。
1975 年 8 月的一天晚上，毛泽东在
住所观看《云》片，三位女士张玉凤、孟
锦云、李玲师陪同。该片的情节如下 ：
一个员外的小姐不慎跌落枯井中，危
在旦夕。员外贴出告示，谁能搭救小姐，
便将小姐许之为妻。有两个青年同时要救，
商量好一个下去，一个在上面照应。救出
小姐，她要嫁给谁就嫁给谁。
下井的青年奋力向上推小姐，井上青
年拉上小姐后却赶紧用一块大石头盖上井
口，想闷死井下青年。他抱着小姐往员外
家中送……
看完这部片子，毛问了小张、小孟、
小李一个问题 ：“你们说说看，这两个救
小姐的青年，哪个好些？”
小李脱口而出 ：“当然是井下的那个
青年好啦！”小孟、小张也是这个看法。
毛泽东却说 ：“我和你们的看法不一
样。我觉得还是那个井上面的青年更好些。
那个井下青年，对问题考虑太简单，他缺
乏周密的思考，他早就应该想到井上青年
会使出这一招儿，他太愚了，还是那个井
上青年聪明噢。”
张玉凤首先表示反对毛的意见 ：“这
种人太不老实……”
毛则说 ：“老实，老实是无用的别名，
这是鲁迅先生的见解，我很同意。就有一
个小姐，他不去害，他能得到吗 ? 看来，
他是太爱这个小姐了，这叫爱之心切，恨
之心狠。”
以上内容摘自郭金荣著《走近毛泽东
的最后岁月——实录孟锦云在毛泽东身边
的日子》一书，第 164-167 页。中共党
史出版社，2009 年 1 月第 1 版。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北京的书店两
次看到该书并且在第二次摘抄下有关内容
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被誉为“四个伟
大”、提倡“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毛
泽东会在暮年说出上述这番口吐真言的大
实话的。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毛泽东暮年评点《云》片的这番话，是完
全发自他内心深处的真心话，也是他一
生在政治生活、日常生活中暗自坚持的
行为准则，更是他专横暴戾、无法无天、
翻云覆雨、出尔反尔的思想根源。一个
手中有无限权力、可以“一个人说了算”
的领导人按此准则办事是什么样的坏事
恶事都可以做的出来的。毛的这番评点，
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的这本书白纸黑字印得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我和任何一个读
者都不能不信！
看了孟锦云护士实录的毛对《云》片
的点评，这个看似连“一斑”也说不上的
历史细节，却让我对毛泽东一生政治生活、
日常生活“全豹”的认识、评价发生了极大
的转变与更深刻的理解、解析。我理解了毛
在 1949 年以后为什么会批《武训传》、批
胡适、批胡风、打右派、反右倾，反刘少奇
乃至周恩来，为什么会发动被公认为“十年
浩劫”的文革，曾任毛泽东秘书、水利部常
务副部长的李锐说 ：“文革浩劫，犹如邪教
猖狂”；曾任新华社副社长的李普认为 ：“文
革是一场邪教大骚乱”。这一切，毛都是为
了一个“权”字，毛泽东对已经夺得到手的
大权是“爱之心切”，因而对一切有碍他大
权在握的人和事是“恨之心狠”！
曾任江青秘书的阎长贵先生在《问史
求信集》一书中指出：毛泽东有“反人权、
反民主、反现代化的思想”。辛子陵先生
在《千秋功罪毛泽东》一书中对毛作了更
全面、准确的总结，他指出 ：毛泽东玩的
是“痞子政治”，在这一点上他连蒋介石
都不如，我们可以比较一下蒋介石对张学
良的处置和毛泽东对彭德怀的处置。毛泽
东的理论变成了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欺
世盗名。他的内心世界，根本没有民主，
也没有法制。毛泽东晚年心地阴暗，虚伪
狡诈，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把
坏事做绝，又希望万古流芳……盘踞金字
塔顶端作威作福，迫害刘少奇、周恩来、
邓小平等各级领导干部，愚弄全党全军和
全国人民的，不止是那四个人，而是“五
人帮”，帮主就是毛泽东。（见辛子陵该书
第 166、168、748、549 页）
正是看了毛对《云》片的点评后，才
让我对阎长贵、辛子陵先生书中的评论毛
泽东的话语更加予以认同和理解。阎、辛
二位的评毛之语是实事求是、秉笔直书，
二位的上述著作以史为鉴、与时俱进，是
值得一读乃至再读的佳作、信史。有兴趣
的读者应当找到一睹为快并经心研读，一
定会辨明真伪，大有所获！
文 / 薛开震
“以
毛泽东和张玉凤在毛的专列旁
众家之言
18
焦点透视
权力与制约
众家之言
国听到消息，单位的头头被抓了。
不用问，贪污腐败了。单位改革，
此人擅自决策上马办油漆厂。折腾下来，
听说给报社带来近千万元的经济损失。后
来，制定岗位工资，他自己给自己定的工
资标准是每月 13000 元，高出报社所有在
岗人员工资的数倍之多。
如今，手里但凡握有一点权力的人，
哪一个不是把权力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没有制约，凡事一把手说了算，这是
身边普遍存在的现象。
腐败屡禁不止，源于权力没有监督与
约束。如今的腐败，是体制的必然。
《辞海》解释“专制”说 ：专制为政
治之最恶者。专制统治无论怎样正派，可
以确定为灵魂的笼子，公众的监牢。所有
的专制君主都要吃人。专制制度侵犯精神
的疆界，正如无理侵犯地理的疆界一样……
这些话，把专制的危害讲得明明白白。
道理这么清楚，为什么当权者竟如此地热
恋权力而不放呢？
说到底，是当权者想利用手中的权力
享受特权。想随心所欲，相当皇帝，想万
寿无疆，想把专制权力传给下一代。就金
日成一家王朝一样。
权力于人的诱惑力，无论怎样说大都
不为过。
秦始皇刚一登极，就打算从始皇帝一
直坐下去，就忙着找长生不老药。听说唐
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哪个妖精都想吃，
蹦出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极权的人死了，
还想彪彰千秋万代。秦始皇修阿房宫，还
修陵墓地宫，用兵马俑摆地下军阵，真把
皇权烘托得登峰造极。
今天的萨达姆，卡扎菲也是如此，他
们在国内搞血腥统治，杀人如麻，揽国家
之财为己有，拥有黄金几百吨。暴君还都
是至死也不愿放弃权力的家伙。
我在和一位省领导干部谈到专制产生
腐败时，他曾不以为然地说 ：“中国怎么没
有民主？中国是民主集中制。”我问他：“‘最
高指示’是民主吗？县长、省长、部长直
至总理，哪一个人是民主选举的？不都是
上级集中（任命）出来的？彭德怀，赵紫
阳是民主给罢官的吗？”他无言以对。这
是多年前的事了。
上次我回国，这位省领导已经退休了。
令我吃惊的是，我俩再次谈到腐败话题时，
他对当今的腐败恨得是咬牙切齿，简直是
在宣泄深仇大恨。两次谈话，一个内容。
这位领导对腐败的态度竟判若两人。我不
知道为什么？老伴说 ：“不会是他没捞到手
在发泄吧？”
今天，我在网上看到大贪又一例 ：黄
胜，山东省副省长，贪污 90 亿美元，包
养 46 位情妇，购置 46 套房产，家人已全
部移民海外。
天啊！我瞪大眼睛再看，没错，是
90 亿，而且是美元呀！真是富可敌国了。
古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
今有“黄胜跌倒，山东吃饱”的现实。
网上还有很多大贪官 ：铁道部部长，
刘志军 ；全国政协副主任，李元 ；四川省
副省长，李成云；杭州市副市长，许迈永……
我真想要问，中国现在还有清正廉洁
的官员吗？
怪不得有人说 ：“现在是腐败者在反
腐败，是贼在喊捉贼。反腐败是假，玩给
人看是真。”
“我希望领导班子不团结。”
“为什么？”
“领导不团结，多少能抑制共同的贪
污腐败。”
这是我回国听到的两个人对话。为了
防止腐败，人们想到了领导权力需要约束，
竟然想到了领导班子成员之间不团结是好
事。这不是一个笑料，而是一种悲哀。
由此，我想到一个故事 ：
一个旅行者看见一个农夫耕地时一个
奇怪的做法 ：拉犁的是一匹蒙着眼睛的骡
子，农夫却在吆喝 ：“哦喝，彼得 ；哦喝，
赫伯 ；哦喝，比尔 ；哦喝，杰克！”
看了一会儿，旅行者问：“请问，先生，
你这匹骡子有多少个名字？”
“一个。它叫‘彼得’。”
“那你为什么喊那么多的名字呢？”
“是这样的，”农夫解释说，“如果‘彼
得’知道它在单独干这个活，它就会不听
话，不愿意自己干这么重的活。如果它以
为还有其他三匹骡子也在一起和它干这个
活，它就会没意见，也会卖力地去干。”
“制约？”旅行者马上意识到，“这是
一个了不起的想法。”
此旅行者是一家公司的主人。受农夫
启发，他回到公司里发明成立了“委员会”
这样的机构。让部门主管们相互制约着，
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效率果然提高了。
皇权在中国统治几千年，国人脑子里
权力欲根深蒂固。古有“有权不用枉做官”
的说法。今有“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言论。
我们村有一个老头，儿子是生产队长，他
在群众大会上发言要当家，举着拐棍吼叫：
“俺儿子不在家，我就是队长！”
“绝对的权力，必然产生绝对的腐败。”
这是英国学者阿克顿名言。仅从揭出的案
子看，绝对的腐败在现实中随处可见。
生活在加拿大，我亲眼看到资本主义
社会的权力制约。我看到的是社会和谐。
我没见到贪污腐败。
可见，体制上的权力制约，能有效地
防止权力滥用和贪污腐败。这是很多国家
的社会实践证明了的普世价值，不值得珍
惜与借鉴吗？
文 / 郑易 何解“宁赠友邦 不与家奴”回
道貌岸然的黄胜在作报告，鼓吹自己和教诲别人如何廉洁
19
文 / 陆岩
赠友邦，不予家奴”是网友们在
评论中国甘肃正宁校车事故后，
中国政府向马其顿共和国捐赠豪华校车
时， 发掘出的一句据说是清末慈禧面对内
忧外患而说的话。可被用于当今的中国
好像更加贴切。校车事故造成 19 个孩子
死亡，举国震惊。恰在此时又传来向外
国赠送校车的新闻，怎能不引发国民的
强烈反弹。
12 月 11 日，胡锦涛在北京“中国加
入世贸组织十周年高层论坛”上说，中国
近十年来对外提供各类援助款 1，700 多亿
人民币，免除 50 个最不发达国家 300 亿人
民币到期债务。而就在他讲话后的第二天，
江苏丰县又发生校车翻覆事故，15 名学生
死亡。这再次强烈刺激了国人的神经。
许多网民发表激烈悲愤的评论。有的
质问，谁给胡尽掏的权力这样挥霍民脂民
膏？ 外援的钱换来的是什么？大把洒金，
面子外交，到头来没有一个朋友，为啥不
反思？有的感慨，用这些钱来改善国内民
生该多好，省得让国内看不起病的人， 自
己给自己剖腹动手术放腹部积水。还有的
说，中国花了那么多钱用于外援， 都喂了
白眼狼，中国这不是傻瓜吗。
只要我们粗略回顾一下中国政府几十
年来的外援事实， 就不难看出，它其实一
直都是在“宁赠友邦， 不予家奴”的怪圈中。
它有两个最明显的特征 ：一是只要掌权者
认为政治需要，就可以大慷国家之慨，而
不管国内民众的死活 ；二是与普世价值观
中的国际援助严重脱节，真正出于人道主
义的外援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前三十年冷战思维主导的外援不管人民死活
中国在实行改革开放前， 给每个国家
援助的具体政治目的可能略有不同，但最
根本的出发点都是意识形态斗争。 这一时
期外援的目的大都不外乎两种，一是花钱
结成针对某一政敌的联盟，二是用援助买
来一些国家对现政权的认可。
中国历来宣称实行不结盟政策，可从
一直以西方自由民主意识形态为敌，慷慨
援助那些与自己意识形态相同的国家。
对朝鲜和越南的援助，尽人皆知，
这里仅举一例说明。笔者一位越南朋友
曾是越南空军地勤， 他曾讲过到中国受
训的感受。 学习雷达技术其间，越南人
每天都有一顿饭菜有肉，可中方的军人
却一个星期才能吃到一次肉。他说当时
他就想不通，为什么中国政府这样厚彼
薄此对待自己的人民。
在与前苏联反目后，中共还用宝贵的
外汇购买粮食支援阿尔巴尼亚， 因为当时
东欧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都听苏联的话，只
有阿尔巴尼亚敢与中国站在一起， 挑战苏
联。后来又援助柬埔寨红色高棉， 纵容赤
柬杀害 200 万民众。
中国外援的另一个深层目的是争取别
国认可现政权的合法性。例如上世纪七十
年代援建坦桑尼亚到赞比亚的铁路。 当时
坦桑尼亚修建铁路的计划没有得到世界银
行和苏联的援助， 转求中国。而中国想以
此获得非洲国家的政治支持，以摆脱外交
孤立的困境。当时中国领导人中也有人不
赞成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援助项目。
可毛泽东对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说，我们
也有困难，宁可自己不修铁路，也要帮你
们修建这条铁路。这话听起来与当年慈禧
所说的“宁赠友邦，不予家奴”是何等的
相似。如今中国的介绍资料还在说，就是
因为修了这条铁路，两个非洲国家在‘一
个中国’问题上立场从未动摇过。
后三十年追求所谓的‘大国崛起’，仍然不顾民生
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经济有了
很大发展， 国家积累了很多财富。可涉及
百姓民生的投入却很少。外援上则转向政
治和经济双重考虑。 援助的国家主要集中
在非洲和拉丁美洲。非洲的主要受惠国包
括安哥拉、刚果、尼日利亚、苏丹、南非等。
所谓免除了 50 个穷国的 256 亿元人民币
的债务，主要也是这些国家。这使中国在
2009 年，超过美国和欧盟，成为非洲最大
贸易伙伴。拉丁美洲则是委内瑞拉。2010
年 4 月，中国政府向委内瑞拉提供 200 亿
美元的贷款。主要因为扎维兹敢跟古巴联
手，与美国作对。中国深知，这些国家不
论大小，在联合国投票时都算是一票，而
且还有资源。至于那些国家专制与否，人
权记录如何，那就不管了。实际上就是在
给那些独裁政权输血。
反观国内，虽然经济持续发展，可
国家对教育经费、医疗保健经费的投入比
例却越来越低。就说向马其顿援助校车
这件事， 马其顿国民的生活水平比中国还
高，国民购买力是中国的 1.5 倍，每千人
拥有车辆更是中国的近五倍。教育支出占
GDP5%， 远远高于中国的 0.6%。中国官
方称援助马其顿校车是履行国际责任，但
我们相信，这种“善心”背后一定有不可
告人的原因。 年底前菲律宾南部发生洪水
灾害，中国提供的援助超过其他国家的总
和，联系到近来在南海的主权争端，中国
这种大方能换来菲律宾的让步吗？
国际援助首先应该是出于人道目的，
而人道也不仅仅是对外国才适用，对自己
的国民更应讲人道。 自己国家还有那么多
人上不起学，看不起病，还有绝大多数的
孩子没有安全的校车，却向外国慷慨洒钱，
说这种行为是窃国大盗一点也不过分。
何解“宁赠友邦 不与家奴”“宁
中国捐赠马其顿的校车 ( 右上 ) 和中国农村的校车
众家之言
20
这次选举，大家当然有许多批评有许
多火花，但我们从来不敢忽视民进党在过
去几年中，对于台湾民主台湾进步的贡献，
也许我们看法有不同，但我们至少完成了
台湾史上第四次总统直选，让选举能够在
基本平和的情况下落幕，完成了台湾民主
政治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不论输赢
如何，我们应该同感骄傲！
——马英九
对今天2012年总统选举的结果，我
们败选，我在此向大家致上最深的歉意。
很多支持者听我这样讲或许会觉得心碎，
可在这里，我们还是要恭喜马总统。台湾
不能没有反对的声音，台湾不能没有制衡
的力量。我们不能怀有丧志。你可以哭泣，
但不要泄气；你可以悲伤，但不要放弃。
我们必须勇敢地扛起这个国家的责任。
——蔡英文
是民主，使台湾变了，生活中不必
时时恐惧，不必效忠任何党，不必讨好
任何人，也可以堂堂正正地过日子；如
果说，民主政府的效率低，是的，那是
因为政府必须停下脚步来听人民说话，
很费时间。可是，你要一个肯花时间来
听你说的政府呢，还是一个招呼都不打
就可以从你身上快速碾过的政府呢？
——龙应台
幸亏中国有个
台湾，让世界知道
中国也有大选；幸
亏中国有个台湾，
让素质论面临羞愧
破产；幸亏中国有
个台湾，让社会懂
得什么是人的尊严；
幸亏中国有台湾，让历史记载这个瞬间。
——韩志国
近看台湾，遥想未来。民主不需要
百分之九十的投票率，不需要投票者都
有学历并且不随地吐痰，不需要一蹴而
就，它只需要两件事：新闻自由和多于
一项的选择。它可能不是最好的制度，
也不一定百分百公平，更不保证经济发
达，它仅是让每一个公民有机会避免最坏。
——王冉
今天台湾大选，有朋友说，你看陈
水扁多贪，总统都敢这么贪，可见民主
不见得是个好东西。可是我想尝试另一
个句式，看，那儿连总统贪了都敢抓出来，
祭个母都得严格审批，这儿连个局长的
财产都不敢公示，监狱里伙食还享受正
局级，可见民主是个最不坏的东西。
——李承鹏
中华民国的总统不到最后 5 秒都不
知道谁，中华共国的主席早在 5 年前或
更早的时间已经知道是谁。前
者象孙子一样到处拜票，因为
是靠民众公开选举产生；后者
象大爷一样到处指点，因为是
靠几个老人暗中指定。以上是
大陆与台湾的最大区别，这种
区别决定了台湾总统必定是为
人民服务。
——网民
选票制度劳民伤财！看看
台湾——连战嗓子哑了、马英
九手握破了、蔡英文月经失调
了、宋楚瑜被选票教训了，太
伤人了！看看大陆——既节约
又环保，用三张 A4 红头文件
就能将省部级首长重新任命一
遍。特高兴的是中央已将下一
个 10 年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安
排完毕，根本用不着 13 亿老
百姓操心！
——网民
过去，台湾的乡愁在大陆。
现在，大陆的乡愁在台湾。前者是对过
去的乡愁，后者是对将来的乡愁。
——网民
看到中石化 1200 万吊灯，我没有嫉
妒；看到郭美美玛莎拉蒂，我没有嫉妒；
看到原铁部总工程师张曙光在美国 3000
平米豪宅，我没有嫉妒；看到原铁道部
部长刘志军依法临幸红楼梦女演员，我
没有嫉妒；看到官二代用一句“我爸是
李 X”秒杀一切法律，我没有嫉妒；看到
台湾同胞一人一票选总统，我嫉妒了。
——网民
新闻联播不在前十分钟播报台湾大选，
说明他们觉得台湾人民不属于中国人民，
或全民公投不是幸福事情；不在后十分钟
播报台湾大选，说明要么台湾不属于国际
社会，要么这是外国人民的幸福生活，不
该报道。这么说来，他们觉得这是属于国
内一件不幸的事情，但是中间十分钟温
相却没出来说我来晚了。
——网民
妙语台湾大选
参加电视辩论会的宋楚瑜（左），马英九，蔡英文（右）
马英九与选民在一起
蔡英文支持者含泪接受选举失利
21
王新
以前对台湾民主选举的印象就是大
吵大闹，大打出手，洋相出尽……以为民
主到了中国就会变成那个样子，有点茫然。
贵刊一月份的有关台湾专题的几篇文章
很好，让我了解到了台湾民主现状的方方
面面，尤其是文明选举以及给社会风貌带
来的根本变革，人的思维、行为改变了，
改好了，这样的社会可以说是走向健康的。
同时这也证明民主制度在东方是可行的，
只是它需要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
很喜欢《穿越时空的艺术》和《世界
上有没有救世主？》这两篇艺术评论，有
水平、有深度，对我欣赏和理解音乐、读
书很有帮助。贵刊的这些内容为作者与读
者的交流及共鸣上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文
学原创不仅文采好，寄意深刻，是好作品。
总的来说，贵刊第七期的文章都不
错，可读性较强，期待你们的下一期！
吴刚
读了你们的一月刊，我有如下几点
看法：
（1）不但保持一贯风格，没令人失
望，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先不说常见的
大家之作，其他小品也耐人回味，难怪
我妻子也开始留意贵刊时不时翻来看看
（此前绝对是只看八卦不看政治评论的
家庭妇女），这说明刊物吸引的读者群，
未必只是纵深方向，很可能已经开始慢
慢普及基层。
（2）读者来信一栏很有意义，如果
读者来信较多的话，可否临时或不定期地
增加些版面？
（3）杂志的封面是最醒目的亮剑之
地，断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会让读者觉得，
此杂志的封面聊胜于无而已，岂有他哉？
切不可把一块几年后极有升值潜力的黄
金宝地给荒废了。
（4）记得有位画家读者曾请缨免费
作画，那么，乘农历新年将届，可否征若
干幅应景的书或画？日本皇室每年都郑
重其事地公选一个汉字来迎新岁，咱们可
否每年也来一个（或创新一个）小
小版面试试？如此，杂志就显得有
乡土味了（因为时髦和五毛的说法
多半是：讲启蒙者必为假洋鬼子）。
如果编辑部愿意高瞻远瞩定出一个
汉字的话，我愿意抛砖。
张无忌
杂志，贵在一个杂字。从
思想上，杂是百家争鸣。从主题
上，是多元化主题。比如上一期，
主题比较多，看起来就有兴趣。只讨论一
个主题的，有些观点雷同，就降低了质量。
每一篇文章都给读者一个不同的窗口，
也就各有特色了。我喜欢立体化的组合。
虽然办刊人倡导的是思想，但你狂喊一百
声声嘶力竭，不如春风化雨。有些文章
不管内容是什么，最后都把“普适价值”
四个字拉出来抖一抖，用得恰到好处是点
睛之笔，用得多了，就让我想起一句话，
思想就像内裤，没有固然不行，总拿出来
给别人看，也不行。
谷小泉
我拿了 3 本你们一月刊的杂志，每
次都帮朋友拿。本期杂志一拿到，我就先
看最喜欢的两个版面：Jamie 的名牌感悟
和远航的旅游版。这期的闲云野鹤的《也
谈狗文化》，亦乐的《皮娜的小木屋》也
非常吸引我。
总的来说这本杂志重思考，重观察，
重启蒙，也敢于直言不讳，杂志三分之二
的文章更偏重思想性，但思考性阅读毕竟
是件不怎么轻松的阅读方式，所以尽管以
前几乎每篇都看，但现在好像更偏重读自
己喜欢的版面了。
我的其它几个女性朋友也都很喜欢
杂志的最后两个专栏（感悟名牌和旅游
版），或许正因为这些栏目，才留住了不
少女性读者吧，呵呵。
小乐
我无意中在网上游览杂志，看到一
篇索菲写的《中国
经济与泰坦尼克
号》一文，结合自
身从事的工作，感
触颇深！
我从事保险
的信用担保工作
( 太保财险 )。目前
在放贷的宁波中小
企业有1000多家，
放款金额达 20 亿
元。2011 年，陆续出现企业还款难问题，
调查中发现，企业的利润越来越低，生存
越来越困难，有些老板自嘲说：中国做企
业的是穷人，越做越穷。要是照索菲所
说，中国经济终有一天会像泰坦尼克号一
样，中国的这些中小企业何去何从？中国
的银行将如何应对？像我们这样已给企
业担保近 20 亿放款的公司将如何保全自
己？希望索菲能在空闲之余闲聊一下。
邵剑波
一月刊的封面照片，我宁愿把塔
身缩小一点，而把它的全部塔身展现
出来。省长和市长的贺词在诸如边框、
背景、所占的份量上的安排很不同，
这不同是否意味着官位大小？《CCTV
与西方媒体的区别》一文，把中国的
事想象到外国，再想像“西方媒体”
是怎么处理的；在中国用，也就勉强；
在这里，有点怪。《有关歧视的一课》
中所谓的“本地朋友”是啥意思？作
者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我们本地出
生华人有没有被算作“本地”的？
何国强
看了几期《此时此刻》，一个共
同的特点是，这本杂志有倾向性，基
本都是在说中国的不好。难道中国就
没有值得赞扬的地方吗？一边倒地说
中国的不是，这本身就极端，不能客
观地看待中国，这样偏激的媒体，其
公信力又何在呢？
读者来信来信请寄：[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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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写读者问卷调查表
22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文 / 张达明
不久，在杭州图书馆发生了一件
事 ：杭州图书馆不仅向所有读者
免费开放，而且包括乞丐和拾荒者也可
随便进入阅读。有读者对此不满意，向馆
长褚树青投诉说 ：“图书馆是大雅之堂，如
果允许乞丐和拾荒者进入阅读，就是对其
他读者的不尊重。”褚树青回答说 ：“我无
权拒绝他们入内阅读，但你有权选择离开。”
2011 年，这个故事被一网友发到
微博后，瞬间被转发 1 万余次。网友称
褚树青为“伟大的馆长”，称杭州图书馆
为“史上最温暖图书馆”。
褚树青理想中的图书馆，是公平、
开放、现代、多元、无门槛和舒适的。为此，
他在《服务公约》发布会上讲到 ：“我的
终极目标，就是把杭州图书馆打造成为
每一位读者的天堂”。
为实现这一目标，褚树青上任后，
在全国同行中率先推出免证阅览制度，
任何人进馆借阅书籍都不需证件和费用。
2003 年，他又联合当时杭州地区 1 市
5 区的 9 个公共图书馆，推行了借阅“一
证通”。为让外来务工者也能享受到这一
服务，褚树青经过努力，从 2008 年起，
凡在杭州工作者都享受到了这一待遇。
褚树青多次对员工们讲 ：“无论何
人，只要进了图书馆，在知识面前都享
有同等权利，不得有高低贵贱之分”。还
在老图书馆时， 就经常有乞丐和拾荒者进
馆看书。褚树青不仅亲自接待，并鼓励他
们常来 ：“看书学习是每个人的权利，如
果你们每天能抽时间来看上一会书，那该
有多好啊。”经过观察，褚树青发现，乞
丐和拾荒者最喜欢阅读的是《参考消息》，
他便特意多订了几份，以方便他们阅读。
对于图书馆实行的“零门槛”做法，
图书馆办公室主任刘丽东感触颇深 ：“自
实行零门槛后，我们不仅没有感觉到压
力增加，反而感觉开放的时间越长，不
尊重这种权利的读者会越少，我们和读
者共同被这种和谐的环境所改变。至于
进馆时要先洗手，馆内并没有硬性规定，
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了，谁都很自觉地先
洗手，然后再阅读。我记忆最深的是见
过一个拾荒者，他背着一个蛇皮袋，里
面装着瓶瓶罐罐。他把蛇皮袋放在门口，
反复洗手洗脸，然后才进阅览室读书看
报，那一幕，让我永远难以忘怀。”
对于自己的言论忽然红遍网络，褚
树青对媒体说 ：“在不少人看来，乞丐和
拾荒者是肮脏丑陋的，也是低智商的。
但我认为，知识不分高低贵贱，学者可
以到图书馆求知，乞丐和拾荒者同样有
这样的权利。其实他们的素质一点都不
差，有着很强烈的文化需求，只是生活
所迫没有时间坐下静静阅读罢了。他们
每次看书前都会主动洗手，甚至读的书
报层次比普通读者还要高。”
有一次，褚馆长看到一名乞丐抱着
一本《资治通鉴》全神贯注地在阅读，
当他经过时，怕打扰就放轻了脚步，却
被旁边一乞丐告知他就是馆长。于是，
两人很谦恭地站起来，一连对馆长说了
5 句谢谢。那一刻，他的眼睛不由得湿
润了，“那种暖意带着笑意蔓延在我心底
的感觉，每次想起都感动不已。我所做
前
教育天地
的这一切，不过是在以行动兑现让杭州
所有人都能有尊严地生活这一承诺。”
“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
的模样。”这是一代文学大师、曾担任阿
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博尔赫斯的一句名
言。在人心越来越沙漠化的语境中，褚
树青和他的图书馆向乞丐和拾荒者免费
开放，不啻一轮太阳明亮的光芒，让乞
丐和拾荒者在得到温暖的同时，也澄澈
和净化了我们的心灵。
生命的意义
年的国王心绪惶惶，他下令
要全国的学者探讨生命的意
义，并写出结论。
学者们完成的《论生命的意义》
是一本巨著，国王没有精力和时间
阅读，就又要求编书的人摘述提要。
学者们再三推敲，把《论生命的意
义》缩写成一本小册子。无奈这时
的国王已经病危，无法阅读。生命
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他要求一位
年老的哲学家用一句话作答。据说，
这位老哲学家在国王耳边轻轻地说：
“生命的意义就是 ：一个灵魂来到世
界上受苦。然后死亡。”国王听了，
溘然而逝。
生命的意义真是如此吗？后据
确凿可靠的考证，以上这段记载遗
漏了一些重要的字句。那位老哲学
家最后向国王报告的全文是 ：“生命
的意义就是上帝派遣一个灵魂到世
来受苦，然后死亡。可是由于这个
人的努力，他所受过的苦，后人不
必再受。”
“人之生也，与忧患俱来”，但是
在所有的仁人志士撒手西归之际，世
上的灾难、缺陷、危机，都会比他呱
呱坠地的要少一些 ：有人减少了水灾，
有人减少了天花、小儿麻痹症，有人
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仇恨隔阂……
难道不是吗？
文 / 王鼎钧
暮
23
【灾难处理】洛克比空难，400多万
碎片，碎片散落最大距离超过 65 公里。
1000余名调查人员搜集碎片，集中在附近
的一处占地5英亩的停机库，用3年时间
几乎完全还原了飞机。查出空难属人为因
素，并确定了爆炸出自的那个行李箱，找
出了犯罪嫌疑人！7·23特大事故，天朝
几十个人，仅用5小时即宣布救援结束！
【元旦社论】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元
旦社论指出：近年来，美国的资本主义文
化建设取得巨大成就，但是，东方敌对势
力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在美国到处开设孔
子学院，在纽约时代广场播放他们的国家
形象片，又把其大批干部子女送到美国潜
伏，试图对美国进行思想渗透。奥巴马呼
吁全美人民“警钟长鸣、警惕长存，采取
有力措施加以防范和应对。”
【救人】一人不慎落水，路人欲救之。
一说：是公务员！路人散一半。另一说：
是公安！又散一半。又有人说：像城管！路
人皆散去。猛然有人说：是红十字会的！路
人蜂拥以石投之！突然有声惊呼：是铁道部
的……众人皆往其身泼水并喊：我们在救你，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我也信了！
【情何以堪】 上联：黄忠六十跟刘备，
子牙八十为丞相，悟空五百奔西天，白蛇千
岁才恋爱，年轻人你急神马急？
下联：盖茨卅九成首富，中山廿八创
兴中，孙权十九据江东，康熙六龄就登基，
额的妈你说能不急？
横批：八零后混成北高丽皇上你情何
以堪？
【按什么发】 编辑：先生，您的这篇文
章写得太松散了。作者：按散文发？我同意。
编辑：但写得太杂乱了。作者：那就按杂文
发吧。编辑：作品显得太幼稚。作者：那就
按童话发吧。编辑：说实在的没有一点新意。
作者：是吗？那就按古文发吧。
【总是 35 人死亡】中国人民真的是
太善良了，连集体死时都为领导着想，不
能让领导为难。火车相撞35人死亡；
河南平顶山矿难35人死亡；重庆暴雨
造成35人死亡；云南遭大雨袭击全省35人
死亡。知道为什么死亡人数总是35人吗？
一旦达到36人市委书记这个级别要撤职，
所以注定死亡人数绝对不会超过35人。
【买书】一个人在书店买书，对店员
说：我想买本书，里面没有凶杀，却暗藏
杀机，没有爱情，却爱恨难舍，没有侦探，
却时时警惕。你能给我介绍一本吗？“只
有这个”，店员说，“中国股市行情” 。
【何其相似】agony 痛苦——爱过
你；ambulance 救护车 ——俺不能死；
ambition 雄心—— 俺必胜；bale 灾祸
——背噢；strong 强壮 ——死壮；admire
羡慕——额的妈呀；addict 上瘾——爱
得嗑它；economy 经济——依靠农民；ail
疼痛——哎哟；coffin 棺材——靠坟。
【动物的感慨】牛说：这么多人喝我
们的乳汁，却没有人叫我们一声“妈”。乌
贼鱼说：真整不明白，满肚子墨水居然也成
了贼！老鼠说：成天为了点儿吃喝担惊受怕
的，能不老吗？袋鼠说：唉，没钱口袋再大
也还是鼠！蜈蚣说：为了省钱，我从来不穿
鞋。鱼说：打死我也不去什么网吧！恐龙说：
不好意思，死得太早了，让你们伤脑筋了。
【喜欢毛新宇】 1.真诚，说话坚持不打
底稿不经大脑；2.努力，坚持练圆珠笔书法；
3.诚实，承认自己有家庭背景；4.朴素，永
远的军衣；5.虔诚，研究毛思想不以忽悠为
目的；6.大度，不理会网上言语；7.乐观，
这样了还坚持露脸；8.博学，啥问题都敢接
受采访。最后：希望所有官员的儿子孙子都
像毛新宇一样。
【可悲的抢钱】一个不起眼
的男顾客走进一家便利店，往
柜台上放了20 元，对收银说：
“给我换点零钱。”当收银把钱
盒打开时，男客掏出手枪对准
他说：“把里面的钱都给我！”
收银无奈只好照办。男人抓过
钱飞奔出店，忘了拿柜台上的
20 元。可悲的是钱盒里的总
额也不过 15 元。
【结婚与打仗】法律规定：男人23岁
才能结婚，可是18岁就能当兵。这说明了
3个问题：一是杀人比做丈夫容易；二是过
日子比打仗难；三是女人比敌人更难对付。
【谷歌与百度】1）内忧问谷歌，外
患问百度；2）红事不知找谷歌，黄事不晓
搜百度；3）众里寻他在百度，暮然回首，
那人却在墙外谷歌处；4）百度的搜索结果
=谷歌的搜索结果+百度竞价排名；5）百
度一下，你就知道；谷歌一下，你丫知道
的太多了……
【威胁】邮递员为要划船才能把一张
生日卡送交灯塔管理人，心里很是不高兴。
灯塔管理人说：“如果你再嘀嘀咕咕，我就
要订阅日报了”。
【领导永远都是正确的】领导去机房
参观，进门的时候有人给领导递上了一副
塑料鞋套。 结果领导不知道那塑料套套是
干啥用的，于是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后面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跟着领导全都把鞋套
也套在了头上……
【女人与男人】老师在黑板上写下
“woman without her man is nothing”，
让学生给这句话加标点符号。男生加
完 标 点，“Woman, without her man, is
nothing.”（女人，如果没了男人，什么
也不是。）女生加完标点， “Woman ！
Without her, man is nothing.”
（伟大的女人！没有她，男人
什么也不是。）
【女人都是骗子】一饿狼
觅食，听到有女人在训孩子：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孩
子哭一夜，狼在门外痴痴等
至天亮，长叹一声：骗子，女
人都是骗子！
&讽刺 幽默
中国式家庭
广东海门四位百岁老人抗议电厂污染
24
“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语”文 / 紫云
文学原创
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
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
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
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
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
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
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
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
君怀袖。
这是顾贞观的《金缕曲》。它以“无
一字不从肺腑流出，可以泣鬼神”之魅
力，被视为“千秋绝调”；它使纳兰容若
感动 ,“为泣下数行”。
吴季子便是吴兆骞。乡试中举，却
因“南闱科场案”遭人陷害，发配到极
边之地宁古塔。与吴兆骞私交甚厚的顾
贞观，决计要像楚人申包胥承诺复兴楚
国那样一诺千斤相救，哪怕要盼得乌头
白了，马头生角。此词转入若容手中，
便有了“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
外皆闲事。” 的承诺。
“只有最真的词，才能打动最真的
词人”。他们同是至情至性，矢志不渝的
人。为了一份友谊，为了一份承诺，还
有一份人间正义的担当。
有谁能不被感动呢？为了词中泣血
滴泪的字句，为了顾贞观的一腔真诚，
为了纳兰容若的君子一诺。而这一次，
我的感动是来自一个让我的心为之震颤
的两位南洋侨民的故事！感动之中，让
我猛然记起了顾贞观的《金缕曲》。不同
的是，这是一个怀着敬仰之心对着冥冥
中那个可歌可泣的灵魂的无语承诺。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文友开
玫，我们聊到了他父亲归国华侨张永和
先生的巨作《大山寨》，聊到了张先生的
第一本传记文学《胡文虎》。我知道了先
生一些创作的历程，以及他为此所付出
的代价。为了一份敬佩，我查阅了一些
资料 ；为了一份感动，我有了写上一笔
的冲动。
胡文虎何许人也？他何以能让张先
生为之呐喊辩白？
胡文虎是南洋著名华侨企业家，从
不眠的夜晚，他冥思苦想；多少个节假日，
他奔走于乡邻、图书馆 ；几经周折，他
还联络到胡先生在香港的女儿，了解到
了更多的真实情况。然而，他却在文革
中因创作长篇传记《胡文虎》而受到冲击，
他付出心血的初稿被付之一炬，他遭受
了那时很多人都要遭受的侮辱、折磨和
牢狱之灾。
文革后，张永和先生重新撰写《胡
文虎传》，并于 1989 年出版，一时引起
轰动，海内外 100 多家报刊或评论或转
载。不是脍炙人口的古词，是洋洋洒洒
三十七万字的巨著，同样是字字自肺腑
流出。以真诚之心，记载了老侨民几十
年真诚奉献社会大众的历史真像，他们
同样是至情至性，矢志不渝的人！只有
最值得敬仰的先辈，才会打动最执着的
后生。胡文虎先生用他的一生实践了客
家儿歌《月光光》中“做个炎黄好儿郎”
的志向，无怨无悔，这是一个游子对母
亲的承诺。张永和先生为他所敬仰的先
辈披肝沥胆，用自己的心血镌刻了不能
磨灭的真实，是一个普通良心对正义的
伸张。他赢得了“用一生的努力为华裔
儿女立功、立德、立言”的评价。
1992 年，从尘封已久的“东条内
客籍郎中，到创制万金油等系列虎标中
成药，他一度享有“报业巨子”和“大
慈善家”的称号 ；他捐助祖国抗日的财
物名列华侨榜首，他曾大声疾呼“中国
人爱中国，为国民天职” ！却因其 1943
年的东京之行而导致争论了近半个世纪
的“何事赴东京”。 有人疑为“汉奸”，
有人认为是“媚敌”。由于被日方宣传“操
作”，胡文虎有口难辩。1944 年举家迁
居澳门，1954 年 9 月 5 日途经美国檀
香山，因心脏病突发辞世，享年 72 岁。
年复一年，含冤莫辩。
张永和先生怎样走入胡文虎的往
事，他何以有如此的胆量去打开那个被
尘封的大门？
开玫说 ：我祖父在南洋做生意的时
候，我父亲还很小，但认识胡文虎先生，
他还知道胡文虎先生在侨民中的威望极
高，对这位叔叔有很好的印象，这可能
是他要写胡文虎先生的初衷。
是的！在他的心目中，胡文虎先生
是叱咤风云的商人，是高风亮节的侨领，
是广施财源的善人。他要将他以及他所
能接触到的人的心声表达出来，他要将
那些被掩埋的真相挖掘出来。这是一个
侨民的后代对先侨的一份责任。多少个
季 位于汕头的胡文虎印刷厂
25
文 / 赵敏阁总理大臣机密记录”中发现《东条英
机、胡文虎会谈要旨》（记录稿）。胡文
虎是为了求得日本最高当局“特许”到
缅甸等大米产区购运粮食，解救香港及
华南地区民生问题而赴东京与东条英机
会谈的。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真相终于
在官方的公布中呈现。
“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语”，有
人这样评论围绕顾贞观的《金缕曲》所
引发的拯救行动以及感人肺腑的故事和
词韵唱酬。
“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语” ，也
可以是胡文虎先生传奇经历和张永和先生
仗义执言行为的评语。在此学弹《金缕曲》，
寄调以慰先侨胡文虎先生在天之灵。
君子魂安否？九重天、云涛雾海，
可曾回首？寂寞冰心当未老，是为佳音相
侯？包胥诺、而今已有。重抖董狐丹青笔，
扫阴霾污垢还清岫。青鸟路、为君叩。
天庭寥廓抒长袖。似神州、也防魑
魅，镜明情厚。几许欃枪清辉冷，莫使
冰心浸透。淌碧血、还谁相剖？倘若风
云多变幻，把云笺长托飞鸿守。金缕曲，
再重奏。
（注 ：欃枪——彗星的别名。古人认
为是凶星，主不吉。喻邪恶势力。）
个人的心中都流淌着一条河，
那是童年记忆中家乡那条弯弯
的河。无论时光流逝，岁月蹉跎，故
乡的河永远在心底静静地流淌着。纵
然浪迹天涯，漂泊海角，游子的心总
能听见她在远方的呼唤。那萦回曲折
的青青河川，是镶堪在脑海深处最古
朴淡雅又永不褪色的一幅水墨丹青。
那绵绵不息的潺潺流水，仿佛抖动的
琴弦日夜把一支悠远的心曲拉响。
我喜欢故乡的河。远远望去，她
恍若一条飞舞的长丝带飘逸在三山五
岭之间，一路撒下连绵不尽的沙滩、
竹林、炊烟和农家。坐在河畔，叶叶
轻舟划出千层细浪，阵阵微风吹来依
稀稻香。
故乡的河里，水是清澈的。千万
股涓涓山泉，汇聚成一条丰姿绰约的
大河。在平缓地段，她气定神闲，一
派华贵雍容。到了急流险滩，她突然
一改矜持，像赤脚的小姑娘奔跑在卵
石之间。飞溅的朵朵晶莹水花，辉映
着明媚的灿烂阳光。
故乡的河上，一排排芦花扎根在
水底，却招摇在水上。她们亭亭玉立
地随风摇曳，羞羞答答地你推我攘。
在风中舒展腰肢，用流水打扮梳妆，
恰似故乡少女在我记忆中秀丽又多情
的模样。
故乡的河，高天上飘着棉花般的
白云，随着清风缓缓展开一幅无穷无
尽、变幻莫测的卷轴画。夜幕降临，
蛙鸣蝉噪，繁星满天，躺在竹席上凝
望星空的我，曾有过多少稚嫩的好奇
和朦胧的遐想。
故乡河畔的童年故事，尘封在记
忆的深处。滩上捞虾、河中撒网、赤
身戏水、追波逐浪。还记得骑牛凫水
的逍遥自在，更忘不了牛背牧童的竹
笛悠扬。
故乡的河啊，用蜿蜒曲折的长长
河道，记录着一部无字的历史长卷。
她提醒我不要忘记我的根在茫茫大山
深处。她还曾暗示过我，如果化作一
缕树枝顺流而下，穿过千山万壑，跨
过茫茫原野，奔走到与海相接的地方，
那烟波浩淼、蔚蓝色大洋的彼岸也许
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原来，故乡的河道镌刻的不仅仅
是童年的记忆 ；原来，故乡的河水承
载的不仅仅是满满的思念。啊，无论
我在哪里，故乡的河永远在我心中荡
漾着温柔的涟漪，给予我生活的激情
和力量。
当所有的一切都沉寂在清清月下，
淡淡花香恰似乡愁，迷漫在铺洒着银
色月光的水面上。在河水的喃喃低语
里，时光仿佛又倒回到儿时的年代。
一片落叶划过水面，载着浓浓的乡思，
漂向梦开始的地方。记忆的花儿，早
已在梦中绽放。那魂牵梦绕的故土啊，
我们何时再次相会在梦乡？
心中的河
六州歌头新春感怀文 / 梦痕
殷勤玉兔，捣药一年行。
填饥饿，疗伤痛，满腔情。走纵横。
怎奈人间事，理难顺，贪无尽，
纷争起，相煎急，总难平。遥
数江河，方解冰山泪，浊水乌篷。
罢了唏嘘叹 ：尘世我难明！瑞
雪相倾，换峥嵘。
过春风早，屠苏饮，桃符贴，
写新楹。狼烟处，犹当灭，可休
兵！素心诚。岂暴苍天物，饕餮
歇，恶营停。疆南杰，疆北烈，
不伶仃。闻到关山正俏，红灯挂，
霓彩纷呈。气吞群山远，有莽莽
龙腾。隐隐长鸣。
每
文学原创
26
总统套餐 文 / 琼玛
国探亲前给好友发了个邮件 ：美
国副总统拜登在北京吃炸酱面。
友人们读后建议 ：回京必须去尝尝这家
的炸酱面，看看好在哪儿。
到北京的第二天和朋友去什刹海游
玩，离鼓楼也就是炸酱面馆所在区不远。
我心想 ：这回可以如愿以偿了。不料，
朋友说 ：“请你到这种馆子不够档次。”
档次、体面、排场、气派、做秀等过去
不太惯用的词现在很流行。
机会错过了，但我不甘心。离京前
夕，决定去尝试一下。经查询，我的外
甥女晓梅和面馆的业主是多年前的同
事。这样，我们姐仨加上外甥张扬和晓
梅共五人，相当拜登一行的人数，
搭上出租车直奔鼓楼。司机说，
“你们是去拜登吃炸酱面的地
方吧？”看来这原来不为人
重视的小馆儿，现已家喻
户晓。
这家名为姚记炒肝的老
北京小吃馆已有三代的历史。
顺便提一下，炒肝儿是北京特
色风味小吃，是由宋代民间食品
“熬肝”和“炒肺”发展而来的，以猪
的肝脏，大肠等为主料。北京人特爱吃，
但外地人未必欣赏。进门一看，生意确
实红火，前厅已爆满。老板娘姚燕把我
们领到后面一个小单间。
我们点过菜后很快把话题转到了拜
登来访一事。那是 2011 年 8 月 18 日，
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陪同美国副总统拜
登和孙女一行五人来到姚记炒肝用餐。
姚记 在贵宾到达前两个小时才得到通
知，他们没特别准备什么，只是有什么
吃什么，营业照常进行。老百姓纳闷怎
么没有保安人员开队，前引后驾，也没
有清场。贵宾虽然等级高，但他们没选
单间而是坐在前厅和北京的老百姓一起
有说有笑，点的菜也是地道的北京小吃：
炸酱面、包子、拌黄瓜、凉拌山药、凉
拌土豆丝，外加青岛啤酒和可乐。
人们没料到拜登用筷子用的很到
位，而且一大碗面全吃了。用餐费共计
79 元。付账时，他们掏出 100 元，说
按 美 国 习 惯 剩 下
的作为小费。姚燕
想推脱也推脱不了。
临走时，她对拜登说
“希望此次光临会促进中
美两国文化交流。祝愿中美两
国繁荣昌盛。”拜登说 ：“你是位很好的
外交家。如果你有机会到美国，给我打
电话，我会请你参观白宫。”用餐的客人
发现堂堂一位副总统一点架子没有，说
话也不装腔作势。饭后，防疫站的人到
厨房把拜登吃过的东西各取一份小样，
以防万一。“其实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们的东西都经得起检查，没假货，”姚
燕说。
当天正巧姚燕的侄女在场。她在一
所民办外语学校读书，借此机会和外宾
练练口语，并和副总统合影留念。回校
后顿时引起轰动，此张名人合影成了学
校的重磅宣传品，一个原本不出名的学
校一越成了热点。
姚记炒肝的菜单也增添了一个新菜 ：
总统套餐。可也别说，点总统套餐的人还
不在少数。可乐公司当然也没有保持沉默，
为了扩大宣传，给姚记炒肝拨了几万元的
宣传费。从此，姚记炒肝墙上挂满了 ：一
瓶可乐一碗炸酱面、一瓶可乐一碟拍黄瓜、
一瓶可乐一盘凉拌土豆丝等拜登吃过的菜
的放大照片。“您瞧，”老板娘指着柜后堆
放的镜框，“还有这么多镶好的宣传照，
没地方挂了！”外甥张扬风趣地提醒，“这
些可别让可乐公司看见！”
拜登吃炸酱面轰动了北京，骆家辉
大使乘坐经济舱到中国任职震动了北京。
在国人的眼里，这可能都有失身份。所
以央视主持人芮成钢才会问出这样无知
的问题 ：“听说你是坐经济舱来的，这是
否在提醒大家，美国欠中国很多钱呢？”
我不免想到此次回国，发现加航公务舱
的乘客有三分之二是中国人，其中不少
年轻人，像是学生。也许这就是我们说
的富二代、富三代吧。或者用网友李承
鹏的点评说，希望芮成钢同样可以追问
那些中国官员 ：“你们坐头等舱，是否也
在提醒大家，自己欠了人民很多钱呢！”
相比之下，拜登和骆家辉当然不够富了，
因为他们是实打实拿工资的公务员，收
礼、报销要按规定行事。
最后，我想问 ：富与不富的衡量标
准是什么？在这个天平上，金钱、文化、
道德、信誉、人格、人性、廉洁，各占
的比例应是多少？
回
本文作者和餐馆老板姚燕（左）
拜登吃炸酱面的餐馆
流年碎影
27
聊聊RENÉ LÉVESQUE和UQÀM 文 / Hedy
他领域均占大多数。学生平均年龄 28.8
岁，来自于 79 种不同的文化背景。该
校有近千名教授，他们掌握着27种语言，
负责 2008 种课程，此外还有 2000 多
名其他工作人员。
当我们在这座没有围墙的大学漫步
的时候，会遇到很多亚洲面孔，时不时
传来的乡音甚至可能让你产生错觉——
这是一所魁北克大学吗？ UQÀM，或
者按照蒙特利尔中国人的说法——魁大，
华人多得出奇，而且绝大多数在魁大学
习的中国学生学的是法语，这种现象的
出现，有部分原因是基于魁北克的教育
体系，在魁大学习法语可以拿到很不错
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家中有年龄低于 6
岁的子女的学生，还可以选择非全职课
程而享有全职学生的福利。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受到魁省大的语
言环境的影响，蒙特利尔作为北美最大
的法语城市，虽然大部分居民都可以熟
练使用英法两种语言，但是法语的优先
地位还是不容质疑的，特别是出于教育
子女的考虑，根据法律规定，父母的母
语不是英语的家庭，子女必须进法语学
校学习，且不说这就意味着孩子们很快
就会把法语当作第一语言，仅仅学校发
下来的各项通知、教师家长书面联系单、
各式各样的宣传资料就会让不懂法语的
家长们头疼不已。这也从一个侧面反
映了 RENÉ LÉVESQUE 对奠定《法
语宪章》法律地位的影响。
是他促成了有关《法语宪章》的表
决，使法语成为魁北克省的唯一官
方语言。1981 年他再度当选为魁
北克省总理直至 1985 年。RENÉ
LÉVESQUE 逝 世 于 1987 年， 享
年 65 岁。
RENÉ LÉVESQUE 是个很有
魅力的人，是一位充满激情的公众
讲演者，他为自己是加斯佩人而自
豪，是魁北克的主要捍卫者之一，
他敬佩英国，赞赏美国，是《纽约
时报》的忠实读者，他曾经表示，
如果他只有一个榜样，那将是美国
总统富兰克林 • 罗斯福。
据报道大约十万魁北克人出席
了 RENÉ LÉVESQUE 的葬礼，在
魁北克市和蒙特利尔各有一条主要
大道以他的名字命名。在蒙特利尔
的 RENÉ LÉVESQUE 大道上坐落
着 HYDRO-QUÉBEC 和 RADIO-
CANADA 的两座大楼，恰如其分
地 体 现 了 RENÉ LÉVESQUE 曾 经 在
电力国有化方面起到重要作用以及曾为
RADIO-CANADA 工作。
RENÉ LÉVESQUE 是魁北克民族
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在魁北克省，许
多人认为他是现代魁北克民族之父，他
也被认为是迄今为止 50 年来魁北克省
最好的总理。
聊完了 RENÉ LÉVESQUE，再来
聊聊 UQÀM。
UQÀM 是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
校（UNIVERSITÉ DU QUÉBEC À
MONTRÉAL）的缩写，由魁北克省政
府 建 于 1969 年 4 月 9 日， 截 止 2010
年秋季，已经有超过 6 六万名在校学
生。该校建校伊始只侧重于人文科学和
师资培训，七十年代开始加强管理科
学，八十年代又发展了纯科学和应用科
学。UQÀM 的 现 任 校 长 是 CLAUDE
CORBO，他于 1986 年开始担任校长，
至今连任三届，第三届任期开始于 2008
年 1 月。他本人还是政治科学系的教授。
UQÀM 的 在 校 学 生 中 62% 是 女
性，除了纯科学和应用科学，女性在其
们去唐人街的时候，往往会经过
RENÉ LÉVESQUE 大道，或者
顺便去 UQÀM 附近转一转，在蒙特利尔
生活了这么久，这两个地名实在是再熟
悉不过了，只是深究起来大多数人对于
RENÉ LÉVESQUE 其人其事恐怕不甚
了了，对于 UQÀM 可能也仅仅知道是魁
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UNIVERSITÉ
DU QUÉBEC À MONTRÉAL）的缩写
而已。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聊聊与这两个
名字有关的事情，与大家分享。
RENÉ LÉVESQUE 是 一 位 著 名
的记者和政治家，他本人号称参与缔造
了魁北克历史，也因此成为魁北克历史
的的一部分。他于 1913 年生于加斯佩，
二战期间曾经在欧洲当记者，随后又为
RADIO-CANADA 的公共事务广播节目
工作，直到 1959 年。1960 年，作为自
由 党 的 国 会 议 员，RENÉ LÉVESQUE
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1963 年，他成
为自然资源部部长并实现了电力国有化。
1967 年，他退出自由党，次年建立了魁
人 党（PARTI QUÉBÉCOIS）。1967 年
11 月 15 日，他成为魁北克省总理。正
我
Hydro Quebec 大楼下的RENÉ LÉVESQUE 雕像
UQÀM 校长 CLAUDE CORBO
流年碎影
28
文 / Vicky
艺苑漫步
读《罗素传》
方出版的罗素传记很多，而英
国作家罗纳特·W·克拉克的《罗
素传》，被誉为罗素标准传记。此书对
罗素的一生进行了极具研究价值的叙
述，史料翔实，态度客观。更可贵的一
点，是他展示给读者的是一个生动真
实的伟人。
谈及现代文化史，不能不谈及罗素，
就像谈到古代文化，不能绕过亚里斯多
德一样。罗素一生享年九十八岁，著作
七十余部，内容遍涉数学、逻辑学、哲
学、社会学、教育，历史、宗教、政治
诸多领域。1950 年他以哲学家的身份
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原因是罗素那种
“体现于明显值得表达的个性之中的写作
方式，使罗素的著作具有文学的价值，
而不是哲学思想的一般表述。”在获奖之
前，罗素从未发表过一首诗或一部小说。
本书力争用史料说话，尽量避免使
用带有情感和评判色彩的文字，大量引
用罗素及他人的书信来表现时代、社会
和罗素的内心。从而让读者有更大的余
地进行评判，保有了传记文学的客观性。
对读者来说，通过一本书，来看到一个
伟人思想不断前进和转变的轨
迹，无疑是一件至为快乐的事。
此书将罗素的一生分为
三个阶段。这就是，早年对数
学和哲学的研究阶段，罗素以
数学和逻辑学成就奠定其学术
地位。第二，是对文学和艺术
的感知阶段。第三是做为社会
学和社会活动家阶段。74 岁
时完成的《西方哲学史》奠定
了他的哲学地位。
早年的罗素，因为幼为
孤儿，祖母的贵族教育使他不
善于表达感情，而把感情埋在
心里。他之所以痴迷于数学，
是因为数学“没有人的灵性，
它和这个星球或这个充满偶然
的宇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
系——不会用爱来回报我们对
它的热爱。”“这就是为什么逻辑
和数学对我的启示和激励比宗
教的著作大得多，因为它们对痛
苦根本不屑一顾。”那时的罗素，
对自己的评价是，我喜欢想像明亮的，闪
光的，冷静的创造，它从痛苦和血汗中脱
胎出来，却不流露出一丝这样的痕迹。
而罗素对艺术的审美觉醒，在这本
长达七百页的著作中，虽然只占了很短
的篇幅，却对揭示罗素内心，有着非凡
的意义。
罗素从理性精神转到艺术审美，源
于他的情人奥托琳对他的影响。1911
年，罗素与奥托琳相爱，这段感情贯穿
了罗素的盛年。那时罗素因为《数学原
理》而引人注目，表面看，他一直是严
谨治学出类拔萃的学者，但在内心，因
为爱情的到来，他一直沉睡的对艺术的
热爱开始苏醒。奥托琳对贝多芬音乐和
对文学天才有着饱含激情的崇拜，在罗
素内心唤起了一种美学意识。这是一种
人性的唤醒，即使是美学大师贝伦森，
也未能对罗素起到这样的作用。罗素在
1911 年 5 月写道 ：“现在我总是希望置
身于美的事物中，对美好事物我过去一
向是冷漠的，甚至根本就不愿意去看见
它们。我的生活中充满不协调，以至看
上去就像是一种虚假的矫饰。”
他听到巴赫的《受难曲》后，他写
到 ：“这是最美的乐曲，它甚至远胜于最
美的诗篇。它像大自然一样宽广自然，
其中不乏人间烦恼，却又超然其上——
我很少被音乐感动，可使那一会儿，我
却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如果民主与
文明发生冲突，我选择文明。”
本书对罗素晚年的记述删繁就简。
晚年的罗素，游走于美国，欧洲之间，
不仅讲授哲学数学逻辑学，而且参与大
量社会活动。他亲身经历了第一、第二
次世界大战，对反征募团体有很大贡献。
他反对核武器，因为对世界和平的忧虑，
曾主张“与俄国人干上一小仗”来拯救
世界。二战时期，他在美国为生计奔波，
一度为衣食住行和子女教育费神。1954
年，著名的《罗素——爱因斯坦宣言》
问世，他创建的帕格沃什运动使他极大
的介入了国际事务。
罗素一生结婚四次。两次贯穿他一
生的婚外情对他影响巨大。生活进入了
哲学家的研究领域。家庭和子女使他在
伦理和教育上有了许多独到的建树。这
是生活给予哲学家罗素的馈赠。
对于身后之事，罗素曾写到 ：我不
知道将来谁是为我写传的人，但是我希
望他“顺其天性运用辞藻”，把传记写成
多少像这样子 ：我不是神态庄严的彩色
玻璃圣徒像，只是为了教诲别人而存在；
我的存在是出于自我中心，我做的许多
事令人遗憾。我说过慌，耍过虚伪，可
是我死之后再不需要继续虚伪。我憎恨
虚伪的慌言，我爱生活，我崇尚快乐和
自发。一旦真正的东西能为人所容忍，
我相信天性定会引发人的真正美德。
而这位立传人，罗纳特·W·克拉
克对他的主人公则评价道 ：这是个很典
型的人，充满矛盾的人。热心献身于理
智，可有时却把理性争辨做到非理性的
极端。天生一个感情上的冒险家，自幼
为孤儿，结婚过早，永远是对他的妨碍。
多方面看罗素，大于他的组成部分的总
和。一个英雄史诗中的巨人，奋斗一生，
历经挫折，灾难重重。
对这个人来说，什么冒险也不算太
危险，什么探求也不算太没指望。
不知罗素对这样的评介满意不满意。
谨以此文纪念罗素逝世 32 周年。
西
罗素
29
生活是辩证的 文 / 慧卿
思路心语
何哲姐姐，你好 !
最近时间，常被一个问题困
扰，不知应该怎样取舍，请姐姐
指点。
自从第一个孩子出世，我就
过起了相夫教子的全职主妇的日
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也倒觉得
职责所在，理所当然。随着孩子
长大，最近这段时间自身有些许
变化。很想有自己的空间，做自
己想干的事，和自己的朋友去旅
游。但看着小女儿的脸，一脸无
辜地问我为什么不带她去的时候
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不
尽责。真是左右为难，何哲姐姐，
我应怎么办呢 ?
谢谢！
左右为难的妈妈
左右为难的妈妈，你好 !
谢谢你的来信，从你的信中可以
看到你十多年来那么 ' 理所当然 ' 为家
庭的付出，很佩服这样一个好妈妈 !
你的为难是内心的挣扎，我想你很
享受在家里陪伴孩子成长的过程，因
此你的付出是绝对值得的。 但是如
果你有一丝的渴望自我的念头，也不
代表你背叛了自己的初衷，每个人的
人生首先必须是自己的，不是别人
的，不是孩子的。 人生也不可能是
单线的，就像一棵大树，除了主干，
必然有一些旁枝，才能称为茂盛。
有人说我必须完成了什么什么 . 才
去做我梦想的事，比如生孩子 ,，比
如读书，比如去旅游。可是事实上，
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全准备好的，
个人的目标和状况在变，身处的环
境 在 变， 他 人 在 变 , 一 切 都 在 变，
因此很多人为最终没有做到最想做的
事而遗憾。
你信中的另外一点，是你觉得
小小的孩子没有你在身旁照顾很可
怜。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想，恰恰相
反，孩子的成长也必须学习的，总
有一天他们要离开我们独立生活，
在此之前，如果我们常常给他们一
些“训练”， 他们就不用一下子有太
大的改变而不能适应，大爱不言，
有时候对孩子“残酷”一些，是更
大的爱的体现。
高高兴兴的去玩吧， 祝你找到自己
的平衡点，不再左右为难。
何哲上
（ 欢 迎 来 信， 何 哲 的 邮 箱 是 [email protected] )
有爱就美丽 & 有问必答
旧迎新的时刻突然不知说点什么
好，年龄小的时候总不明白“难
得糊涂”道理何在，现在年纪大起来越
发觉得想不糊涂才真叫难得。
香港美食家蔡澜是个活得通透的
明白人，这明白人指点咱们这些不明白
的 ：“1. 好男人，多数是丑的。2. 英俊
的男人，多数很坏。3. 又英俊又好的
男人，多数搞同性恋。 4. 又英俊，又
好，又很正常的男人，多数已经有老婆。
5. 不英俊，但是好的，没有钱。6. 不
英俊，但是好的，又有钱的男人，多数
以为你爱他们，是为了他们的钱……”
经他这么一指点，您说，咱还有希望明
白吗？
另外一个明白人，《小崔说事》的
崔永元，在他的节目里一位卫生部副
部长接受采访时说 ：“我们免费为一农
村大妈做了白内障手术。当摘下纱布
时她看见了，她的确要感谢党！感谢
政府！靠她自己，她一辈子也做不起
手术。”小崔问道 ：“她辛苦一辈子，
连个白内障手术都做不起，那她得恨
谁呢？”
这样的禅机我等凡夫俗子实在很
难参透，正如弟子问师父 ：“您能谈谈
人类的奇怪之处吗？”师答 ：“他们急
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 ；他们
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
复健康 ；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
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
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
不会死亡 ；临死前，又仿佛他们从未活
过……”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活得这么
纠结，前两天一个大型公众论坛上有位
大姐就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坚信自己
“三观很正，就算把我空投到天上人间
也有决心整出个党支部来，虽然我还木
有入党……”
能活得明白，活得透亮，实在值
得羡慕，不过没活明白的恐怕也不只你
我，生活就是个辩证法，活着的却不必
人人都是哲学家。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太阳每天都新鲜热辣，活着本身就是幸
福！与其想得太多，不如立马行动，一
年之计在于春，别辜负了 2012 ！与诸
君共勉！
辞
剑走偏锋的另类顽主：
文、图／Jamie
久 以 前 就 想 好 了 ， 二 月 这一 期 的 时 尚 版 留 给 A l e x a n -
der McQueen，这不是一个有着百年历 史 的 大 品 牌 ， 而 且 如 果 我 告 诉 你Lady Gaga身上的那些疯狂设计，最令 人 印 象 深 刻 的 ， 几 乎 都 是 出 自 M c -Q u e e n 之 手 ， 你 也 许 还 会 对 我 嗤 之 以鼻 。 他 对 今 日 时 装 最 直 接 的 影 响 ， 就是 1 9 9 6 年 在 G i v e n c h y 的 秋 冬 秀 中 推出 的 “ 低 腰 裤 ”，从 那 以 后 ， 低 腰 裤便风靡了全世界。总之, 他是我最喜欢 的 设 计 师 之 一 ， 2 月 1 1 日 ， 是 他 去世一周年的忌日，我要纪念他。 这是一个不再有大师的时代，可依然 会 有 传奇。 我 真 的 不 记 得 是 怎
么 知 道 A l e x a n -der McQueen
的 了 ， 我 只是 清 楚 地 记
得 ， 当 我终 于 把 他
的 作 品和 他 本
人 对上
号
的 时 候 是 怎 样 的 失望 。 那 时 的 我 还 年
轻 ， 也 是 另 一 个 天 才Jean Gal l iano风华正
茂 、 风 头 正 劲 的 时 候 ， 我 完 全 沉 浸在 G a l l i a n o 超 帅 的 外 表 和 风 情 万 种 的作 品 中 ， 所 以 很 自 然 地 觉 得 ， 同 是来 自 伦 敦 贫 民 区 ， 同 是 毕 业 于 S a i n t M a r t i n s ， M c Q u e e n 的 外 形 太 不 象 个设 计 师 了 ， 都 说 他 行 为 粗 鲁 ， 爱 爆 粗口 ， 恩 ， 没 错 ， 看 起 来 就 是 这 样 。 在我 的 时 尚 阅 历 中 ， 他 就 是 在 G a l l i a n o的 强 烈 反 衬 下 亮 相 的 ， 可 这 样 的 开 始并 没 有 影 响 我 对 他 最 终 的 喜 爱 ， 他 太独 特 了 ， 他 和 谁 都 不 同 ， 容 不 得 你 不注意他。 出生于1969年的Alexander Mc-Q u e e n ， 是 一 名 伦 敦 贫 民 区 长 大 、 经常 爆 粗 口 的 出 租 车 司 机 的 儿 子 ， 因
为 “ 草 根 ” 出 身 ， 成 长 过 程 中 的 各种 经 历 和 体 验 ， 都 成 为 M c Q u e e n
日 后 行 事 与 设 计 风 格 的 注 脚 。 1 6岁的时候，他开始在Savi le Row
作 学 徒 ， 从 1 9 世 纪 初 ， S a v i l e Row便逐渐聚集了英国甚至是
全 世 界 最 顶 尖 的 裁 缝 ， 这 里也 成 为 高 级 定 制 男 装 的 圣
地。后来他在Saint Mar-t i n s 完 成 硕 士 学 位 ， 同
时 他 也 凭 着 出 色 的 毕 业作 品 被 发 掘 ， 很 快 在
时 尚 圈 崭 露 头 角 。从 此 M c Q u e e n 便
以 狂 野 之 名 ， 开始 惊 艳 整 个 时 尚
圈 。 M c Q u e e n于 1 9 9 6 年 至
2 0 0 3
年 间 4 次 赢 得 “ 年 度 最 佳 英 国 设 计师 ” , 他 是 史 上 这 项 殊 荣 最 年 轻 的 得主 ； 接 受 英 女 王 颁 发 “ 不 列 颠 帝 国 司令勋章”(CBE)时, McQueen声称自己 受 勋 的 惟 一 理 由 , 是 让 母 亲 一 偿 夙愿,亲眼看看白金汉宫的样子。 McQueen是圈内公认的“鬼才”, 他 一 意 孤 行 地 游 走 于 传 统 与 前 卫 的 两极 ， 常 常 被 媒 体 唤 作 “ 坏 小 子 ” 、 “ 暴 虐 顽 童 ” 、 “ 英 国 时 尚 界 小 流氓 ” 。 他 的 作 品 天 马 行 空 ， 有 着 鲜 明的 原 创 气 质 和 强 烈 的 个 性 。 他 一 直 都在 努 力 冲 破 画 地 为 牢 的 行 业 禁 锢 ， 对抗 着 传 统 审 美 带 来 的 不 自 由 。 他 一 次次 挑 战 着 人 们 的 审 美 极 限 ， 霸 道 地 牵制 你 的 视 线 ， 而 你 却 又 会 不 由 自 主 地跟 随 他 。 我 笃 信 这 句 箴 言 “ F a s h i o n i s a ta lent bus iness .”这个外形普通甚 至 有 点 痞 的 男 生 ， 对 美 有 着 少 见 的把 握 能 力 ， 这 让 他 显 得 极 为 分 裂 。 我几 乎 看 过 他 所 有 的 女 装 秀 ， 每 一 场秀 ， 浮 光 掠 影 中 ， 嶙 峋 苍 白 的 模 特 或狞 厉 , 或 静 谧 , 但 一 定 美 艳 绝 伦 , 不 似 人境 。 在 他 无 论 多 么 血 腥 抑 或 阴 郁 的 主题 下 ， 都 会 有 几 件 美 的 让 人 震 颤 的 衣服 。 要 知 道 在 原 本 就 已 经 很 美 的 时 尚界 ， 要 美 的 更 胜 一 筹 ， 比 另 类 更 难 ，更 需 要 想 象 力 和 基 本 功 。 而 人 们 通 常只 关 注 他 的 另 类 却 忽 略 了 他 的 异 乎 寻常的美。 这位“鬼才”设计师，凭着他炉火纯 青 的 裁 剪 技 法 ， 将 古 典 时 尚 的 精华 ， 戏 剧 化 地 融 入 现 代 元 素 ， 调 制成 一 道 别 样 风 情 的 边 缘 时 尚 。 他 的 服装 语 言 奇 特 而 多 样 ， 他 赋 予 愤 怒 和 折磨 以 意 义 与 形 态 ， 把 狂 野 的 想 像 、 爆浆 的 色 彩 、 脱 轨 的 放 浪 形 骸 、 极 致的 繁 复 华 丽 带 给 观 众 ， 使 人 们 对 他 产生 有 如 宗 教 般 的 狂 热 。 我 自 己 总 是 愿意 把 他 的 那 些 看 起 来 很 另 类 的 作 品
很
Alexander McQueen
感悟名牌／走进名牌的内心世界之七 :
活设计师，人们喜欢的所谓的时尚越来越平淡和相近，流行也越来越公式化和格式化。创意－小众－媒体－大众－垃圾，这个周期周转的会越来越快，留下的记忆会越来越少，时尚品味越来越肤浅，渐渐远离了艺术家的信仰，真正的艺术家会越来越难以 生 存 。 时尚圈开始令人讨
，厌
难怪每次发布会结束，McQue e n从不到After Par ty上去。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曾经是一个爱玩的小子,干过最疯狂的事。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工作⋯⋯我经过,但从不停留。” 就象那次他带着真实的自我离开巴黎一样，这一次，他带着真实的自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太挑剔了，他不喜欢的世界，他只经过，但不停留，这是他自己说的。执着的有些偏执，这就是天才吧。 在McQueen离开之后，他的助手Sarah Burton在努力延续着品牌的传奇。Bu r t o n很出色，但她终竟不是McQue e n。于是，一段传奇在那个春天嘎然而止 。 RIP Alexander McQueen
称作为“妖孽美学”，而在他的作品中出现最多的“野性”和“死亡”是摄人魂魄的“妖孽美学”中的重要章节。然而这些作品在剥离了时尚的外衣后，都残酷得让人黯然神伤，他的秀场中总是充溢着一种苍凉的味道，华丽、空洞地游离在喧嚣之外。我一次次地被他的才情震撼，也一次次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时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远离了某些我们注定会失去的一些东西，那感觉很复杂：绝望，麻木，愤怒，迷离，凄美⋯⋯ 1996年，McQueen成为经典品牌G i v e n c h y 的首席设计师。他曾经说：“在那间工作室里的经历让我受益匪浅。但是,当我在巴黎试着融入那种时装和等级的概念中时,我感到那不是我,我玩不来那种游戏。我觉得 ,让设计师扮演那种平庸的角色是非常愚蠢的。最终,我带着真实的自我离开了。”重回英国后，2000年McQue en与Gucc i集团结盟，开创了属于他自己的同名品牌，同时出任该公司的创意总监。虽然秀场上他出尽风头，但McQu e e n的销售一直不是很理想。欧美时尚圈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了明争暗斗的名利场，创意总监的工作压力非常大，要在一年以内设计包括女装、男装在内的春夏、秋冬两个系列，而来自多方面的挑剔、质疑和商业压力，会让很多设计师染上酗酒、吸毒、滥用药物的毛病，McQueen死前也饱受抑郁和滥用药物的困扰。看着一个个天才的离去（有的离开了时尚圈，有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经常会困惑：在过度商业化今天，时尚是艺术，文化，娱乐抑或生意？不知道，反正很不纯粹就是了。T台上的才华和创意会让人记住设计师，但不会养
他的设计结合了两个东西——外在的时尚及死亡的无上之美,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引起共鸣是因为一种自我毁灭。他的野心和想法也远远超出了服装设计行业的表层,他有邪恶的一面,他对自己和他人的环境有一种正义的憎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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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疆
情系Nunavik（续） 图、文 / 张庆文
衣
传统上因纽特人喜欢用北美驯鹿
（Caribou）或者海豹（Seal）的皮制作
衣服。它们非常地保暖，但因为比较僵硬，
现代人已经比较少穿了。取而代之的是
用野鹅绒（Goose down）做里，狐狸
皮做领的大衣，当地人叫做“阿提及克”。
这里还有一种大衣叫“阿毛提克”，是妇
女背孩子用的，非常有特色。“阿毛提克”
有一个很大的帽子。这个帽子不是自己
戴的，而是用来背孩子的。不管是“阿
提及克” 还是“阿毛提克”都有个共性 ：
套头而非开衫，一般腰间还有个带子，
这样的设计减少了身体热量的流失。
这 里 的 人 喜 欢 戴 一 种 叫 做
“Nassak” 的 帽 子， 是 用 毛 线 编 织 成
的。这种帽子最大的特色就在于它有个
Pang Pang，像个小辫子，中文还真的
不知道怎么翻译。而“Nassak”同时又
是这里比较常见的一个姓。
这里比较有传统特色的鞋是一种叫做
“阿米克”的软底靴子。外面是海豹皮，内
部有衬里。男式和女式除了颜色不同外主
要的区别是海豹皮花纹的方向，横着的是
女式的，竖着的是男式的。“阿米克”很漂
亮也很暖和，但因为是软底，如果雪太薄
就有点硌脚。夏天不穿的时候必须把“阿
米克”放在冰柜里，否则海豹皮的毛会掉。
现在，Nunavik 越来越西化了，商
店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从南方来的衣
服 鞋 帽， 像 Jordan，Nike， Adidas，
Roots，Colombia 等等这些品牌都充斥
着这里人的生活。
食
传统的因纽约特食谱只包括肉，北
极红点鲑（Arctic char）、野鹅（Goose）、
雷 鸟（ptarmigan）、 驯 鹿（Caribou）、
白鲸 （Beluga）、 海象（Walrus）、以及
各种鲸类（Whale）等。他们不吃蔬菜
并不是他们不喜欢，而是不可能。这里
极度寒冷，而且这里的沙石土地根本不
适合植物的生长。能吃到蔬菜和水果要
归功于现代交通的发达。一般人的概念
中是店子里的东西等着人买 ；这里反过
来，人等着买东西。每周二，大家兴奋
地等着空运食物的到来。但因为都是空
运，这里的物价是南方的 2-3 倍。
因纽特人喜欢将野鹅和大米放上
调料同煮，上面再架上些面团。因为野
鹅肉比较干，吃的时候切一小块新鲜的
海豹油同吃 , 味道很好。吃海象肉有讲
究，当地人告诉我，吃完海象肉的 24
小时内不能进食任何酸性食物，包括果
汁，碳酸饮料等，否则消化系统会出问
题。没有考证其科学性，只能算当地人
世世代代的经验总结。因纽特人认为白
鲸最鲜美的部位是其皮连带少许脂肪
阿提及克大衣
一种大衣叫阿毛提克
Nassak 帽子 阿米克软底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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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糟蹋。当然，随着与外界联系的
日益平凡以及常年地接受西方教育，这
里的饮食习惯和饮食结构已经发生了很
大的变化。除了继续保留吃生肉的传统
外，他们也开始试着用各种烹饪方法将
肉煮熟了吃。他们吃披萨、三明治、薯片，
酷爱糖果巧克力。虽然因纽特人传统上
是喝茶的，但如今他们对碳酸饮料和咖
啡的着迷程度令白人老师瞠目结舌，一
天能喝 4，5 罐可乐。垃圾食品在这里
的泛滥已经威胁到了因纽特人传统的、
健康的饮食习惯，这种变化已经引起了
当地政府的注意，
住
数千年以来因纽特人一直过着追逐
鱼群和鹿群的游牧生活，夏天住帐篷，
冬天住雪房子（Igloo）。盖雪房子只需
要一根铁钎，一把手锯，一把小斧和一
把雪铲。先用铁钎选一块地，要选择那
些雪已经被风吹得比较密实的地方，否
则雪锯不成雪砖。然后用铁钎画个圈。
用手锯顺着一个圆圈锯出一块块大概
100cm x 50cm x 20cm 的雪砖。这样
既有了砖又有了坑。盖房子的基本技巧
包括两个 ：第一，砖摆放要有一定角度，
太大容易倒，太小则要砌很高才能合拢。
第二，砖和砖之间的连接要紧密。如果
缝隙太大就用小斧或锯子修饰砖块，小
的缝隙可以用雪抹上。留有通气孔，如
果需要可以用冰块做个窗户。进出雪房
子都是爬进爬出，出入口一般要往外延
伸一段，以阻挡寒风吹入。屋内可以生
火，一般用海豹油。当外面气温零下 40
度左右时，屋内人体的温度可以将室温
加热到 16 度左右。睡觉时先在地上垫
一个用灌木编织成的垫子，再在上面铺
上驯鹿皮。最小的雪房子仅能容下一人
而最大的可以供 20 人使用，人们还可
以把雪房子用地道连起来。
一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这里才
开始出现定居点。我们的村子就地处培
恩河的入海口。这里属于永久冻土地带，
地表以下的土常年结冰不化。即使是夏
天，土壤也只化很浅的一层，下面仍然
是冻着的，这也是树木不适合生长的原
因之一。这里的房屋不能直接建在地上，
而必须用钢柱或混凝土支起来，原因很
夏 天， 当 地 人 喜 欢 吃 一 种 叫 做
Suvallik 的土制冰激凌。叫冰激凌其实
没有冰，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Suvallik
是由野生蓝莓、鱼籽、海豹油和水混合
而成。获取海豹油的方法比较独特，不
能将海豹的脂肪放到火上熬，而必须用
手去揉或者用木质小棒敲。你也许奇怪，
能敲出油来么？能，海豹和海象的脂肪
熔点都很低，只要把它们放在室温下自
己就融化了。因纽特人还有一种传统的
主食 ：Palauga，是将面粉、水、发酵
粉、牛奶和盐混在一起，揉成一个大饼，
放在烤箱里烤，或者搓成随便什么形状，
放在油里炸。
因纽特人吃生肉的习惯是恶劣的生
存环境造成的。在没有火的环境下要想
活下去除了吃生的别无选择。另外，吃
生肉比较抗寒，这也是因纽特人在寒冷
的北极能够生存下来的根本原因。久而
久之，因纽特人认为将肉做熟实在是对
（Muktuk）。 将 Muktuk 切 成 花 刀， 沾
酱油或者盐吃，味道还是可以的，只是
嚼起来很费劲，和牛皮差不多。独角鲸
（Narwhal）的吃法和白鲸一样，只是嚼
起来要比白鲸省事得多。各种鲸类的皮
是因纽特人维生素 C 的主要来源，其含
量和同等重量的橙子一样，这也是为什
么因纽特人不吃水果蔬菜却不得坏血病
的原因。
大家也许还记得 2009 年加拿大总
督米歇尔来因纽特人居住区视察，为了
体现对当地文化的认可，当着众媒体的
面生吃了一块海豹的心脏。其实据说海
豹的肝脏最鲜美。海豹肉当地人都生吃，
西人则加点洋葱煎着吃。
大部分因纽特人喜欢吃稍微有点臭
的肉（Rotten）。这有点像中国许多人
爱好臭豆腐。他们将各种肉类埋在地下
一段时间，然后切成小块沾点盐或者酱
油生吃。
当地人生吃海豹肉
白鲸最鲜美的部位是其皮连带少许脂肪
鱼干
行者无疆
简单 ：如果房子直接建在地上，屋内散
发的热量会慢慢融化地基，房子就会沉
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地下不
能走任何管线。每一座房屋都配备两个
大储存罐，一个储上水，一个储下水，
上下水都由卡车定时运送。其实在房子
里感觉不到和南方有什么区别，也是拧
开水龙头就出水。唯一不同的是，当因
为各种原因送水车没有及时给你送水时，
洗澡得快点。
老师们住的房子都是由学校提供，
每个月交少量房租。屋内配备比较齐全 ：
炉子（带烤箱），冰箱，冰柜，洗衣机，
烘干机，加湿器，吸尘器，以及各种家具。
24 小时热水，暖气常年有（只要你不怕
热），而且可以自己调温度。冬天外面零
下四五十度，屋内二十多度。这里有两
个问题 ：一是网络速度比较慢，如果下
载东西，才二三十个 Kb，二是没有手机
信号，在大一点的镇子比如 Kuujjuaq 已
经可以用手机了。2009 年初，Bell 公司
的人来我们这里做调查，看看有没有市
场，不知道评估结果如何。
现代因纽特人的家已经很现代了，
南方有的这里基本都有。因纽特人的
房子还没有商品化，房子都属于当地政
府，人们按房子大小付房租。房租比老
师的贵，但相对还是很便宜，五室一厅
的 650 块左右，水电费全免。在这里
私人盖房要花很多钱，在南方花 40 万
左右能盖起的房子这里得花 150 万左
右。道理很简单 ：所有的建筑器材都是
南方运来的，而且人工也比南方贵很多。
行
夏天因纽特人传统的交通工具是
一种叫做哈呀黑呀克的敞篷船，可乘坐
七八个人。还有一种单人划小船 Kayak，
由海豹皮包制而成。现代体育运动的单
人皮划艇就由此演变而来。这种船轻便
快捷，是理想的捕鲸工具。冬季人们则
用狗拉雪橇，十来只哈斯其（Husky）
拉着雪橇在雪地里飞奔，是一道美丽的
风景。哈斯其背部力量强，非常地有耐力。
雪橇在冰上的速度可达每小时 30 多公
里，在催得紧的情况下，狗队可以不停
地奔跑 18 个小时。哈斯其是和北极狼
最接近的一个种群，它们凶狠，喜欢成
群觅食，每年世界各地都有哈斯其攻击
人类的例子。
哈斯其很耐寒，在零下五十多度的
情况下也能在雪地上安然入睡。它们的
皮毛质地非常地优良。当地人告诉我，
最适合做大衣领子的不是狐狸的皮毛，
因为狐狸毛遇到人们呼出的热气容易结
冰，狼的皮毛就要好很多，而最上乘的
其实是哈斯其的皮毛，真正地防水。当然，
因为狗是因纽特人生活的一部分，还是
很少有人用狗的皮毛做大衣领子的。这
里的狗不是宠物而是家畜，地位和南方
的马一样，夜晚也不让进屋，而是用铁
链子拴住（怕跟着狼跑了）。
现如今，Kayak 已经很少人使用了，
而且人们都在哈呀黑呀克上装上强力马
达，开起来和冲锋艇差不多。也有个别
人有游艇，每个村子还配备一艘救护艇。
而狗拉雪橇则变成了 Nunavik 地区每年
一度的比赛项目。冬天人们的交通工具
是汽车和雪地摩托。如果出去打猎或露
营的话则在雪地摩托后面拖一个伽立伽，
里面可以坐人，拉东西以及放猎物。
现在这里和外界联系最常见的工具就
是飞机。从蒙特利尔来我们这里要在
Kuujjuaq 倒 一 次 飞 机。 蒙 特 利 尔 飞
Kuujjuaq 是一架 80 座的波音 737，每
天一班。从 Kuujjuaq 到我们这里则都
是螺旋桨飞机，每天两班。大小则依乘
客数量而定，大一点的有 30 座左右的
Dash-8 ；小的 9 座，前方 2 米就是驾
驶员。因为客流量不大机票很贵，从蒙
特利尔来我们这里虽然飞行时间不足四
个小时，双程机票的价格是 3100 左右，
真是匪夷所思。
装上强力马达的哈呀黑呀克
村子一角
修建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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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疆
雪地摩托车拉伽立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