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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二○一四年五月 頁 1-29

義守大學通識教育中心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 阮氏美香

國立中山大學中文系

臺灣

摘要

本文主要探討漢語和越語常用的副詞「還」。筆者將副詞「還」分

為：程度副詞、時間副詞、範圍與數量副詞及語氣副詞四大類，其中

時間副詞「還」的語義為持續，表示動作或行為再此發生之意思，而

範圍與數量副詞表示數量多少或範圍擴大常與「也」搭配使用補充說

明。其次，程度副詞分為程度深淺，相對程度深的副詞常與「比」字

句搭配使用表示更加的意思，且「還」表示預料之外反預期的語用功

能。此外，想對程度淺的副詞「還」的語義常與表示稍微、還可以、

尚且、勉強過得去的意思。最後，語氣副詞表示自我的意識。從而揭

示兩種語言副詞「還」的句法、語義、語用功能的一般規律及全面性

的了解，並希望降低學習者學漢越語的難點且提高學習外語的效果。

關鍵詞：漢越語、副詞、還、語法、分類。

∗ 投稿日期：2013.02.27；修改日期：2013.09.16；刊登日期：201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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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And Vietnamese Adverb "Hai"

Syntactic Comparative Study Nguyen Thi My Huo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Literature National Sun Yat-sen University

Taiwan

Abstract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commonly used Chinese and

Vietnamese adverb "Hai." I will divide the adverb "Hai" into four

categories: degree adverb, adverb of time, scope and number of adverb and

modal adverb, in which the time adverb "Hai"’s semantic as continuous,

that means action or behavior occurring again ,and the scope and number

adverb indicates the number or scope expanded to commonly match “also”

for supplementary instruction. Secondly,the adverb of degree is divided into

the extent of depth and shallowness, relatively the deep level of adverb is

often matched with the word”Than” that expresses more meaning, besides

“Hai” means unexpected anti-pragmatic function. In addition, relatively the

extent of shallow adverb “Hai” ‘s semantic commonly means little, you can

also, yet, barely passable. Finally, modal adverb indicates self

consciousness.Thus revealing two languages adverb "Hai"’s syntactic,

semantic, pragmatic function of general laws and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hoping to reduce the Chinese and Vietnamese language

learners’ learning difficulties and improve the effect of learning a foreign

language

KEY WORDS: Chinese and Vietnamese Language, Adverb, Hai, Grammar,

Classification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3

壹、前言

無論何種語言的辭彙，都可分為兩大詞類：虛詞和實詞，兩者比

較起來，虛詞數量明顯較少，但它在語言中擁有畫龍點睛的效果。例

如：「這地方真美」與「這地方真美啊」，後者比前者更能顯現那地

方教人讚嘆的戲劇性張力，甚至在一些句子裡，缺少虛詞就不再成句，

虛詞的關鍵可見一斑。尤其如漢語這種的孤立語，虛詞更肩負重大的

功用，因為漢語既沒有俄、法、英等語言裡，那種型態標誌和曲折變

化，也沒有日、韓、蒙古諸語的粘著形式以表現語法意義。

虛詞包含介詞、副詞、語氣詞、助詞等，而一種詞類底下又可分

為數種詞類，要列舉然後加以細究。所以筆者將研究範圍設定為漢語

副詞「還」與越語的語法對比關係，因為副詞「還」在漢語裡廣泛被

使用，可是關於用法及語義，學界至今尚無完整的定論，而選擇和越

語對比，乃因台越二國經濟文化交流密切，存有彼此瞭解的必要。

再者，純就語言研究的學術角度而言，此項研究也別具意義。越

語與漢語一樣同屬孤立語，但無論由漢學越或越學漢，兩者的難度都

不亞於英學漢或漢學英，足以證明即使在同一種語態下的各種語言，

依然存在各種獨特的語法特色，或相似卻不相同，需要詳加辨別釐清

的部分。

本文將以漢語不同語義的副詞「還」語做為對比的共同目標，分

析在同種語義下，越語所各自與漢語語義對應的句子裡，是否出現跟

漢語副詞「還」類似甚至相同語法意義的辭彙。

貳、漢語「還」以及越語「還」的相同與相異

副詞的基本用途是作為詞性偏正結構裡的修飾語—狀語，主要用

在動詞、形容詞前面，表示語氣，或從時間、範圍、程度、否定、頻

率、方式方面修飾動詞或形容詞 1，有時也用以表示兩種行為動作或狀

態性質間的互相關係 2。王力 3認為副詞的形式特徵有五種。第一、修

1.邢公畹(1994 年，10 月)。《現代漢語教程》。天津：南開大學出版，頁 243。 2.劉月華，潘文娛，故韡(2011 年，9 月鄧守信繁體字版)，《實用現代漢語語法》，臺

北：師大書苑有限公司發行，頁 122。 3.王力(1985)。《中國現代語法》。香港：中華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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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動詞可用副詞，例如：「又大笑了」，副詞「又」在句中修辭動詞

詞組「大笑」。第二、副詞的自由性，例如：副詞「不」、「也許、

「一定」等可單獨使用：然有些副詞卻是要在前後文中才會產生語義，

且不可以單獨使用，例如：副詞「還」「卻」「才」。第三、副詞做

主詞、充當賓語或謂語，例如：「凡是人皆會死」中的副詞「凡」修

飾主語「人」。第四、副詞作為補語，例如：「好極了」的「極」。

第五、副詞可做為狀語並同時具有連接詞的功能。以上副詞的特性凸

顯出副詞的重要性。其中副詞「還」具有多種語義及用法尤其漢越語

中的副詞「還」語義、語用和兩語之間的對比。

一、漢語副詞「還」語義、語用功能及分類 (一)語義及語用功能

漢語副詞「還」的語義及句法，也有不少學者均曾針對副詞「還」

進行討論及研究如：趙元任 4分類副詞中有提到「還」，並將「還」歸

類在時間、評量、程度及數量之副詞四大類。呂淑湘 5將「還」用語氣

和語調加以區分，表示行動或動作持續不變，「雖然...還...」、「仍然」、

「還」表示程度、勉強、預料之外等意思。劉月華、潘文娛、故韡 6將

「還」的語義特色和基本句法分成七類，分別表示：仍舊、補充、更

進一層、程度減輕、情感、尚且及反問。屈承熹 7將「還」分為：程度、

時間、數量及兼類副詞 8。唐敏 9有提到「雖然...還...」。張斌 10將「還」

歸類為：程度、時間、範圍、語氣及關聯副詞 11。張衛國 12說明，副詞

「還」跟其他連詞配合使用：「盡管...還／還是...」、「連...還...」、

「既...也...還...」、「不僅...還...」、「不光...還...」，「不但...還...」、

「連...也／都，還...」、「尚且...還...」等。李科第 13說明「還」的意思

4.趙元任（1980）（2002 年丁邦新譯）。《中國話的文法》。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 5.呂叔湘（1980）。《現代漢語八百詞》。北京：商務印書館。 6.劉月華，潘文娛，故韡(2011 年，9 月鄧守信繁體字版)。《實用現代漢語語法》。臺

北：師大書苑有限公司發行，頁 133。 7.屈承熹 (1999)。《漢語認知功能語法》。臺北：文鶴。 8.「兼類副詞」是指一些副詞同時屬於多種副詞。 9.唐敏(2009)。〈副詞「還」的「反預期」語用功能及「反預期」的義源追溯〉。《江蘇

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四期，頁 69-73。 10.張斌 (2001)。《現代漢語虛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 11.「關聯副詞」是指副詞句中有關聯作用如：就、才、又、還等。 12.張衛國(1992)。《現代漢語實用語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13.李科第 (2001)。《漢語虛詞辭典》。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5

狀態不變、更進一層、尚且、反問、預想不到及長期都持續這樣。李

曉琪 14將「還」分為補充，語氣，狀態或動作不變及早就如此。Li &

Thompson15也有提到副詞「還」表示為：甚至、尚且及也的意思。依

以上的學者之研究一一說明副詞「還」的語義特性。

1.趙元任將「還」的語義分為四種：程度、時間、範圍和數量及評

量。例句：

(2-1)還好。

Tạm/tạm được.

(2-2)還要一個。

Còn muốn một cái nữa. (再／又)

(2-3)你壞，她比你還要壞。

Anh xấu, cô ta còn xấu hơn anh. 更

(2-4)他昨兒還好好的，怎麼今兒病了？

Tối qua nó vẫn còn khỏe, sao hôm nay lại ốm rồi?

從(2-1)-(2-4)16可看出，(2-1)「還」的語義漢語表示「尚且」，越語

也一樣都表示勉強「還可以」不過完全不對稱。「還」(2-2)漢語和越語

一樣表達「再／又」的意思，表示數量增加，動作重複。「還」(2-3)與

「昨兒」並列，表示「仍然」的意思。「還」(2-4)漢語表示「更加」，

常跟「比」子句連用，(2-4)在越語「比」被「更」代替表達強調。例

句：主 1＋還＋形容詞＋更＋主 2。

2.呂叔湘以語氣來分別副詞「還」，也說明「還」有時句有連接詞

的功能。從語調作者將「還」分成平、揚及抑三種語調，此外還強調

「還」也可表達感情。

第一，說話者以「平」的語氣表行為或動作未變，有持續的意思，

可用「雖然...還...」、「仍然」呈現。例句：

(2-5)他還在圖書館。17

從(2-5)可以看出「還」的語氣持續，狀態一直不變。不過，在越

14.李曉琪 (2003)。《現代漢語虛詞手册》。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5.黃宣範(譯 2008)。Li & Charles N. & Sandra A Thompson 著。《漢語語法》

(Mandarin Chinese A Functional Reference Grammar)，台北：文鶴書局。 16.趙元任（1980）（2002 年丁邦新譯）。《中國話的文法》。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

社，頁 387-389(例句(2-1)-(2-4))。 17.呂叔湘（1980）。《現代漢語八百詞》。北京：商務印書館，頁 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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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vẫn/còn”語氣是「揚」為了強調表是動作或行為仍在持續。

第二，說話者以「揚」的語氣表示程度差別，此外表示一種數量

增加，範圍廣大等語氣可加重，表示更進一層，並與表示語氣如：「難

道」、「不但」、「居然」等連用。例句：

(2-6)你把他的書包，還有衣服，都給他帶去。

(2-7)不但要把這種病的病患治好，還要在本地區消滅這種疾病。

從(2-6)-(2-7)18，(2-6)書包到衣服可看出「還」表示範圍廣達與數

量增加的意思。(2-7)「還」與「不但」並用表示語氣加重、強調及更

進一層，不只治好病患更要消滅地區的這種疾病。

第三，說話者以「抑」的語氣，「還」表示勉強可過得去，多修飾

褒義形容詞，可在「還」後面加上「算」，「還」可表示時間多少或數

量多寡，「還」也有「尚且」的意思，後一小句是前一小句的推論。例

句：

(2-8)這張畫，畫得還可以。

(2-9)人還太少，編不成隊。

從(2-8)-(2-9)19，(2-8)「還」表示勉強過得去，修飾褒義形容詞「可

以」，越語表示「稍微」的意思。「還」(2-9)表示數量不夠，越語表示

「仍然／仍舊」之意。

第四、以表達感情為主，可用反問句，表示事情未預料之外，另

也表示讚美、感嘆、責備或諷刺的語氣。例句：

(2-10)下這麼大的雨，沒想到還準時到了。

(2-11)都十二點了，你還說早！

從(2-10)-(2-11)20可看出，(2-10)「還」表示讚美的意思，表示預料

之外，稱讚對方竟然可準時到，越語「還」表示驚訝之意。(2-11)「還」

有責備的語氣，都十二點了，怎麼還說早，越語「還」除了責備之外，

還有反問的意思。

2.劉月華，潘文娛，故韡將「還」的語氣特徵與基本的句法分為七

種。

第一，表示行為動作繼續進行或狀況繼續存在，也可用來描述即

18.同注 17。 19.同注 17，頁 253。 20.同注 17，頁 254。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7

將發生的事情，句中有「會、要、想」等能愿動詞。例句：

(2-12)夜深了，小明還在看書。

(2-13)已經五月了，天還這麼冷。

(2-14)過完國慶節，這裡還會這麼熱鬧嗎？

「還」在(2-12)-(2-14)21表示「依然、仍舊」之意，表示相同的狀

態未改變。在此，越語「還」語義也一樣沒有其他意思。

第二，表示對事物的補充說明，前一分句常有「不但...」「除了...

以外...」「即然...」與之呼應。

(2-15)你不但要關心自己的學生，還要關心自己的身體。

(2-16)除了他們，還有誰支持你的意見。

從(2-15)-(2-16)22前一小分句提到的情況外，後一小分句「還」另

有增加說明。此況，在越語中(2-15)「還」提醒之意，(2-16)「還」表

示詢問的意思。

第三，表示在兩者之間的比較有更進一層之意，比「更」更加口

語化，常用於「還」字句。例句：

(2-17)你急啊？我比你還急。

(2-18)現在的年輕人很拼，您能幹，我比你還能幹。

從(2-17)-(2-18)「還」更進一層之意。越語表示強調，“...còn...hơn...”

我比你更急，更能幹的意思。

第四，表示勉強的意思，減輕程度後面多為褒義形容詞。例句：

(2-19)他這個人當基層幹部能還勝任。

(2-20)您最近身體怎麼樣？還可以。

從(2-19)-(2-20)23可看出，(2-19)「還」表示勉強達到了「基層幹部」

的標準。(2-20)「還」表示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的意思，勉強達到了

一定的水平。

第五，表示「尚且」的意思，用於複句前的一個分句，提出一種

讓步，後一分句表示則結果。例如：

21.劉月華、潘文娛、故韡(2007 年)。《實用現代漢語語法》。北京：商務印書官，頁

232-233。 22.同注 21，頁 233。 23.劉月華、潘文娛、故韡(2007 年)。《實用現代漢語語法》。北京：商務印書官，頁

233。

8《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2-21)她走路還不穩呢，就想跑？

從(2-21)24「還」在漢越語都一樣隱含著「連...」的意思。以上兩個

例句「還」可直接換成「連」。

第六，「還」表示時間、動作、行為或狀態發生已經一段時間了。

例如：

(2-22)這張照片還是我考小學的時後照的呢。

(2-23)那還是 1948 年的事呢，有好多細節已經模糊了。

從(2-22)-(2-23)25「還」表示事情已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此

例，「還」在越語中跟漢語一樣的語義。

第七，表示感情。例如：

(2-24)他們母子失散了幾十年，最後還真團聚了。

(2-25)放心吧，您對我這麼好，我還能不為您盡心盡力嗎？

(2-26)還是大學生呢，這麼容易的題都不會!

從(2-24)-(2-26)26可看出，(2-24)「還」表示出乎意料，含有「居然」

的意思。後面常用副詞「真」。越語表示「果然」之意。(2-25)「還」

用於反問句，可加強語氣。越語表達「難道」的意思。(2-26)「還」表

示名不副實，該怎麼而怎麼樣?責備、訊諷的意味。越語也表示一樣的

意思。

3.屈承熹 27在常見副詞與副詞分類中，將副詞「還」分為：程度、

時間、數量及兼類之副詞。

第一，程度副詞表示程度上異同。例句：

(2-27)你很高興，他比你還高興。

(2-28)今年的天氣還很暖和。

從(2-27)-(2-28)28可看出，(2-27)「還」的語氣表示「甚至於」，說

明甚至他比你更高興，在此越語跟漢語一樣表示程度更深。(2-28)「還」

的語氣表示「尚且」說明今天天氣如何？很暖和，越語(2-27)表示程度

比(2-28)淺了一些。

24.同注 23，頁 234。 25.同注 24。 26.同注 23，頁 234-235。 27.屈承熹（1999）。《漢語認知功能語法》。臺北：文鶴出版社。 28.同注 27，頁 60。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9

第二，時間副詞，「還」並未明確的時間點。例句：

(2-29)我們都還在學中文。

從(2-29)29「還」無告訴讀者事情發生具體的時間。譬如：今天、

早上八點十分，後天晚上十二點等。不過從句意我們可以看出事情發

生的先後順序，「還」的語義讓讀者確定「到現在為止」，也是一種時

貌標記。越語中「還」的表示從之前衍生持續到現在的意思。

第三，數量副詞，「還」可以當連接詞而使用，把前面已分句的語

義連接起來，表示預設的功能。例句：

(2-30)我剛喝了一杯，還想喝一點。

從(2-30)30可看出，漢越語「還」的語義相似「再」的意思，作為

連接詞並說明前面分句的語義是說話者已喝過一杯了。

第四，兼類副詞，「還」同時可屬於多種副詞包括：程度副詞、時

間副詞及數量副詞。此外，屈承熹 31補充「還」重讀表示不耐煩與不高

興，另也表示重複、繼續或更緊一層。例句：

(2-31)他怎麼還不去上班。

(2-32)他問她的家庭，問她的出身經歷，還問她一些她想不到的思

想和見解。

從(2-31)-(2-32)32可看出，(2-31)「還」重讀帶有反問或責備的語氣，

表示生氣的意思。(2-32)「還」的前兩句連續都被問很多問題，後面「還」

更進一層問了她更深更多她沒想到的問題。在此，在越語中「還」跟

漢語一樣的語義。

4.張斌 33根據副詞的分類將「還」分為：程度、時間、範圍、語氣

及關聯之副詞。

第一，程度副詞，分成程度深與淺。有一或一個以上或沒有比較

對象，「還」與「算」連用表示很勉強，後面可接著褒義或中性的形容

詞及動詞。「還」可與「稍微」、「比較」連用。此外，程度副詞「還」

表示誇張及比喻之意，常出現在「比」字句，在此的「還」念重音。

29.同注 27，頁 53。 30.同注 27，頁 64。 31.屈承熹(2006)（中譯本）。《漢語篇章語法》。A Discourse Grammar of Mandarin

Chinese（原著）。北京：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 32.屈承熹（1999）。《漢語認知功能語法》。臺北：文鶴出版社，頁 73。 33.張斌(2001)。《現代漢語虛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

10《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例句：

(2-33)老劉的身體還算好一點，她老伴更差了。

(2-34)這個孩子還算聰明。

(2-35)他比鴕鳥還跑得快。

從(2-33)-(2-35)34可看出，(2-33)「還」表示對立的情況，兩者之間

的對比意味較強烈。(2-34)「還」與「算」連用表示勉強過得去，(2-34)

「還」於越語和漢語一樣的語義表示「尚且」之意。(2-35)重音放「還

快」上面，以誇飾的比擬方式來呈現。(2-35)越語「還」的語義直接表

示「更」之意。

第二，時間副詞「還」表示事情已經過去、比較早發生或即將發

生。例句：

(2-36)我還要寫一本書。

(2-37)以前，我還看過無聲電影。

從(2-36)可看出，「還」表示即將寫一本書，越語表示強調「還得」

之意思。(2-37)「還」表示事情已經過去式了，越語表示「曾經」之意。

第三，範圍副詞，「還」表示廣大、少範圍有限或時間，另可與「除

了...以外...」搭配呈現。例句：

(2-38)還有五分鐘，他怎麼不來？

(2-39)除了他們兩以外，還有咱們倆。

從(2-38)看出，「還」表示時間快到了強調只剩五分鐘，他還沒到。

(2-38)「還」表示範圍擴大。越語(2-39)「還」跟漢語一樣強調之意，(2-39)

「還」表示還有我們。

第四，「還」表示語氣強調、責備、感嘆或反問。例句：

(2-40)道理很清楚，還用問?

(2-41)虧你還是他哥哥呢，這點也不讓弟弟。

從(2-40)可知「還」是強調語氣，道理已很清楚不用問，(2-41)「還」

在責備哥哥不懂得讓弟弟。越語中(2-40)的「還」跟漢語一樣強調的語

氣，但(2-41)「還」跟漢語異同，亦責怪哥哥的意思，不過「還」未發

揮強調功能反而「是」是關鍵強調的動詞。

第五，關聯副詞「還」表示時間比較快、持續不變、尚且、範圍

34.同注 33，頁 221、223。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11

擴大及即將出現。例句：

(2-42)雖然他身體有病，還在堅持工作。

(2-43)到八十九歲時，他不但能挑能背，還會種田地。35

從(2-42)看出「還」表是動作持續還在繼續工作，越語表達「正在」

之意。(2-43)「還」強調他年紀雖然八十九歲了，但能做很多粗重的工

作，越語表示「仍然繼續/而且」的意思。

5.張衛國 36說明副詞「還」跟其他連詞配合使用：「不但...還...」、「盡

管... 還／還是...」、「連...還...」、「既...也...還...」、「不僅...還...」、「不光...

還...」、「不只...還...」、「連...也／都，還...」、「尚且...還...」、「不單...還...」、

「即使／即便...還／還是...」、「直到...還...」、「非但...還...」、「尚且...還...」、

「是...還是...」、「雖／雖然...還／還是...」、「雖說...還是／還...」。以下

介紹一些為代表。

第一、「不但...還...」37，連詞「不但」和副詞「還」配合使用，連

接兩個謂詞性短語，構成表示關係的複句。「不但」引出語義上深入一

層的意思。「不但...還...」比「不但...而且...」語氣稍緩。兩個分句主語

相同或「還」所在分句主語承前省略，「不但」放在主語的後面。例句：

(2-44)批評家的職務不但是剪除惡草，還得灌溉桂花，―桂花的

苗。

(2-45)作了兩個月的買賣，不但是賠，而且還賠得很多。

從(2-44)-(2-45)38，(2-43)「不但...還...」跟越語一樣語義。(2-44)為

了加強語氣，後一句前可以加上「而且」，但在越語「而且」與「還」

只能二選一不可兩個同時使用。

第二、「連...還...」39，介詞「連」和副詞「還」配合使用構成的語

型。「連」後加進名詞或名詞短語，二者有施事―述語或述語―受事的

關係。「連」提出一種與上下文相比較範圍更大或程度更深的情況。「還」

指出在這種情況下仍有同樣結果，從而強調程度之深，範圍之廣。「還」

有「甚而至於」的含義。例句：

35 .張斌 (2001)。《現代漢語虛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頁 224-225(例句

(2-36)-(2-43))。 36.張衛國(1992)。《現代漢語實用語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37.同注 36，頁 27。 38.同注 37，頁 112(2-44(魯迅《並非閒話(三)》)、(2-45(老舍《駱駝樣子》)。 39.同注 37。

12《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2-46)當了幾十年的廠長，今天才知道，自己連企業管理科學的門

兒還沒摸著呢!

在讓步關係的複句中「連...還...」起讓步的作用，有「尚且...」的

含義，與其他分句或句子相配合，強調對其他的肯定，有「應該如此」、

「毫不奇怪」的意思，常與「何況」、「更」搭配使用。例句：

(2-47)他以為連女人還可以做官，他自己更不成問題了。40

6.李科第 41根據語義將「還」進行分六大類。

第一，表示狀態或動作持續不變，有「仍然」、「仍舊」的含義。

例句：

(2-48)十幾年沒見，她還那麼年輕，還那麼漂亮。

第二，表示「仍舊」之前就如此。例句。

(2-49)還在上中學的時候，他就表現出超群出眾的寫作能力，並有

小文豪的稱號。

第三，表示範圍擴大或補充的意思。例句：

(2-50)老師改完作業，還要備課。

第四，表示出預料之外，有強調的語氣，表示「究竟」、「畢竟」

或「到底」的含義。例句：

(2-51)他還真有辦法。

第五，表示勉強的意思。例句：

(2-52)最近身體沒大毛病，飲食還能行，工作還能幹。

第六，表示「尚且」的意思。例句：

(2-53)廢物還能利用。42

7.李曉琪 43依語義將「還」分為四大類，表示早已如此、表示語氣、

有所補充及行為或動作持續不變。

第一，表示「仍舊」「仍然」強調行為或動作持續不變。例句：

(2-54)幾年沒見，他還跟過去一樣，還很愛開玩笑。

第二，表示從前就如此與時間副詞一起搭配使用。例句：

40 .張衛國 (1992)。《現代漢語實用語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頁 112(例句

(2-46)-(2-47)。 41.李科第(2001)。《漢語虛詞辭典》。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 42.同注 41，頁 192(例句(2-48)-(2-53))。 43.李曉琪(2003)。《現代漢語虛詞手册》。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13

(2-55)還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爺爺就去世了。

第三，表示有所補充有「另外」的含義，此外還表示增加帶有「更」

的意思。例句：

(2-56)除了英語和法語之外，我還會一點德語。

(2-57)北京的冬天比東京還熱。

從(2-56)「還」補充說明除了英法語之外他還會德語，越語一樣的

語義。(2-57)「還」與「比」字句搭配使用表示程度增加及說明北京冬

天的溫度比東京來得更高，越語出了「還」以外還搭配「更」一起呈

現表示強調的語氣。

第四，表示語氣。例句：

(2-58)你還去日本留學過呢，日語說得那麼糟。

(2-59)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2-60)他的發音還真標準。44

從(2-58)「還」表示對某中事情、狀況或行為不滿的意思，通常會

與「呢」搭配使用，在此的「還」越語直接表達「有」的意思，重音

放於「有」與「過」的上面。(2-59)「還」表示反問的語氣，常用在反

問句，此例越語的「還」字句必須多加「難道」二字再句首表示語氣

更強烈，他的意思是：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2-60)「還」表示對

某事情、狀況或行為表示比較滿意的意思，越語帶有滿意及讚美之意。

8.Li & Thompson45將副詞「還」歸為三個意思：「尚且」、「也」及

「仍然/甚至」，例句：

(2-61)你住的地方怎麼樣？還好。

(2-62)他還買了一個花瓶。

(2-63)他還是喜歡李四。

從(2-61)-(2-63)46可看出，(2-61)「還」的語義帶有「尚且」的意思，

可以接受。(2-62)「還」說明他也買了一個花瓶，越語「還」未表示「也」

而補充說明他還有買了一個花瓶。(2-63)「還」表示仍然的語義，仍然

44.李曉琪 (2003)。《現代漢語虛詞手册》。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頁 93-94(例句

(2-54)-(2-60))。 45.黃宣範(譯 2008)。Li & Charles N. & Sandra A Thompson 著。《漢語語法》

(Mandarin Chinese A Functional Reference Grammar)，台北：文鶴書局。 46.同注 45，頁 240((2-61)-(2-63))。

14《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喜歡李四，此例，越語強調語氣「還」讀重音「是」會省略掉。

從以上可知漢語副詞「還」具有多種語義、多樣語用及複雜的句

式。因此，筆者從文獻中將副詞「還」進行歸納為幾大類如下。

(二)副詞「還」分類 從趙元任，呂叔湘，劉月華、潘文娛、故韡，屈承熹，張斌，李

科第，李曉琪，Li & Thompson 等者，綜觀學者們對「還」的分類，基

本上共同分類包括：「時間副詞」、「程度副詞」、「範圍副詞」及「語氣

副詞」為四大類。大部分學者討論「還」的語義是常未清楚分辨語義

與語用功能如：「程度副詞」、「時間副詞」及「範圍副詞」應為「還」

的語法意義，而「語氣副詞」則為「還」的語用。

1.時間副詞

趙元任「還」的語義表示持續。呂叔湘「還」的語義表示到現在

為止。劉月華、潘文娛、故韡「還」的語義表示早已如此。屈承熹，

張斌，李科第，李曉琪，Li & Thompson「還」的語義表示某件事即將

再發生表示不變的時間「仍然」。表示行為動作的繼續進行或狀況的繼

續存在，含有「仍然」、「依然」的意思。例句：

(2-64)幾年沒見，他還是老樣子。

2.程度副詞

從趙元任「還」的語義表示「更加」之意。呂叔湘，劉月華、潘

文娛、故韡，屈承熹，張斌，李科第，李曉琪，Li & Thompson「還」

的語義表示「更」進一層。大都在比較之下，在程度上或數量上的更

進一層，常用於「比」字句。重讀表示比較起來程度更深，有時用於

比喻，帶誇張意味。此外，張平 47分成相對程度副詞與絕對程度副詞，

具有明確的比較對象稱為相對程度副詞，未明確的比較對象稱為絕對

程度副詞。陸儉明、馬真 48將相對程度副詞「還」分為程度淺與深。唐

敏、齊煥美 49，張智慧、李冬鴿 50等者說明，語用上可表示預料不到之

47.張平(2006)。〈程度副詞「還」新探〉。《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第 28 卷第三期，頁 152-155。 48.陸儉明、馬真(2003)。《現代漢語虛詞散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49.唐敏、齊煥美(2009)。〈程度副詞「還」的主觀性〉。《泰山學院學報》，第四期，頁

112-115。 50.張智慧、李冬鴿(2010)。〈相對程度副詞“還”與“更”辨析〉。《語言應用研究》，

頁 26-28。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15

意。例句：

(2-65)小明學習用功，小林比小明還用功。

從(2-65)可看出，小明與小林為比較對象，跟著「還」後面是用功

表示小林用功程度過於小明，兩者有遞進關係表示程度加強，結果於

預料外。

3.範圍副詞

呂叔湘表示數量多少，屈承熹、張斌、李曉琪表示範圍擴大，Li &

Thompson表示「也」的意思。此外，「還」表示補充說明。除了提到的

情況外，另有增補。邢公畹 51認為「還」表示「某種範圍之外有所補充」。

例句：

(2-66)除了他們外，還有誰支持你的意見。

4.語氣副詞

呂叔湘表示評價，劉月華、潘文娛、故韡表示反問，屈承熹表示

讚美，張斌表示感嘆，李科第筆表示責備，李曉琪表示強調。「還」表

示「反問」或「輕蔑」的語氣。例句：

(2-67)都十二點了，你還說早。

以上所述，我們歸為副詞常見四大類：一、時間副詞，二、程度

副詞，三、範圍副詞，四、語氣副詞。對於副詞「還」語義的概括，

存在各家說法，但大同小異，不外乎補充、減輕程度、更進一層的作

用，以及尚且、出乎意料、居然、勉強、輕蔑等義。

參、越語副詞「還」語義、語用功能及分類

越語「副詞」主要用在動詞、形容詞前面，表示語氣或從時間、

範圍、程度、否定、頻率、補充訊息、地點方式方面修飾動詞或形容

詞或詞組及其他副詞的字 52。於實詞的結合中，副詞未能當語法、語意

中心及很少能當句中的主要成分。他們主要出現於副成分的位置與在

實詞的結合及句子構造之成分。因為，有一些一定的副詞組只能有普

51.邢公畹（1914～2004）原名邢慶蘭，祖籍江蘇省高淳縣，生於安徽省安慶市，著

名語言學家。 52.Nguyễn Hữu Quỳnh,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Phó từ”, Nhà xuất bản Từ điển bách khoa,

tháng 9, năm 2001, trang 168-169. 阮友瓊，(2001 年 9 月)，＜副詞＞，《越語語法》，百科辭典出版社，頁 168-169。

16《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遍於一定的實詞組之結合，所以可以用副詞當證詞去分類動詞和形容

詞 53。依《越語基礎語法》54分為幾種常見的副詞如下：

一、副詞分類 (一)Phó từ phương thức 方式副詞:

越文 nhanh chậm vui vẻ buồn chán tốt xấu …

中文 快 慢 快樂 煩惱 好 壞 等

(二)Phó từ trình độ 程度副詞： 越文 đủ tuyệt

đối

triệt

để

hoàn

toàn

rất quá vô

cùng

cực …

中文 夠 絕對 徹底 完全 很 太 非常 極 等

(三)Phó từ địa điểm 地點副詞： 越文 đây kia các

nơi

đi về hướng

đông

phía

trước

phía sau …

中文 這 那 各地 往東走 往前 往後 等

(四)Phó từ thời gian 時間副詞： 越文 Bây

giờ

hôm

nay

còn

có

sau

đó

sau

này

trước

khi

lập

tức

gần đây/

gần nhất

…

中文 現在 今天 還有 後來 以後 之前 立刻 最近 等

(五)Phó từ tần số頻率副詞： 越文 thường

xuyên

thường thường/

luôn luôn

thường thỉnh

thoảng

ít thấy/ít gặp …

中文 經常 常常 常 偶爾 少見 等

(六)Phó từ nghi vấn 疑問副詞: 越文 bao giờ ở đâu vì sao từ đâu thế nào …

中文 何時 在哪兒 為什麼 從那裡 如何 等

(七)Phó từ quan hệ 關係副詞：

53.Diệp Quang Ban, Hoàng Anh Thung,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Tập 1)” , Hà nội: Nhà xuất

bản giáo dục, năm 2010, trang 142-143. 葉光班，(2010 年)，《越南語語法》，河內：教育出版社，第一冊，頁 142-143。

54.Nguyễn Kim Thản, “Cơ sở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 Nhà xuất bản Khoa học Xã hội, trang158, năm 2008. 阮金坦，(2008 年)，《越語基礎語法》，河內：社會科學出版社，頁 158.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17

越文 đang ở đây vì sao mà còn …

中文 當 這裡 為什麼 而且 等

(八)Phó từ phủ định 否定副詞： 越文 không không không có …

中文 不 沒 沒有 等

(九)Phó từ giải thích bổ sung 補充說明副詞： 越文 nhất

định

đương

nhiên

tất

nhiên

rõ

ràng

có lẽ may

mà

xui

xẻo

…

中文 一定 當然 必然 清楚 也許 幸好 倒楣 等

以上所述，在越語副詞共九種表達功能。我們可發現越語的副詞

展現的方式及表達意思不只一、二種。此外，越語的單獨成句限於答

話，這些副詞的基本用途仍然是作狀語。譬如︰有點兒、也許、沒有、

趕快等。有一些部分副詞只作修飾語，既可以作定語 55、狀語 56，共同

理想、臨時任務、非法行為等。例句︰

定語＋中心語（區＋名）

(3-67)Trong năm 2012 những học sinh này vẫn nhận được học bổng

của nhà trường.

在 2012 年這些學生還得到學校的獎學金。

(3-68)Tất cả các nhân viên của công ty vẫn nhận được giải thưởng

vinh dự.

公司所有員工還拿到榮譽獎

狀語＋中心語（副＋形／動）

(3-69)Vừa nãy anh ta vẫn muốn ở lại Mỹ thêm một thời gian nữa.

他剛剛還想多留在美國一段時間。

(3-70)Năm 2013 anh ta vẫn còn làm nghiên cứu tại Pháp.

在 2013 年他還在法國跟教授做研究。

二、越語副詞“vẫn/còn”的語義、語用及分類 在越語中“vẫn/còn”都表示「還」之意。其中有些異同區分。首先，

55.Phụ cho danh từ.是區別詞。 56.Nguyễn Tường Tâm, Cao Xuân Hạo,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 nhà xuất bản giáo dục,

trang 98, tháng 1 năm 2007.

18《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vẫn”表示「堅持」之意思，是持續副詞。持續副詞表示基本統一過程

或特徵的連續、重複及延長。例句：

(3-71)Nói rồi mà nó vẫn làm.

說了他還做。

其次，“còn”是比較副詞 57，比較副詞表示比較關係，對於空間、

一定的時間、環境或過程有統一性。帶有「更」的意思。例句：

(3-72)Em gái tôi còn thông minh hơn nó.

我妹妹比他還聰明。

此外，“vẫn còn”亦同時出現，表示強調。例句：

(3-73)Anh ta còn rất trẻ.

(3-73a)Anh ta vẫn rất trẻ.

(3-73b)Anh ta vẫn còn rất trẻ.

他還是很年輕。

(3-74)Chúng tôi còn làm ở công ty đấy.

(3-74a)Chúng tôi vẫn làm ở công ty đấy.

(3-74b)Chúng tôi vẫn còn làm ở công ty đấy.

我們還在那家公司上班。

從(3-73)-(3-74b)可知，單獨使用“còn/vẫn”都表示「還」的意思，

不過“vẫn”比“còn”還高一層，“vẫn còn”語義表示「還在」的程度副詞

越來越深。

(一)副詞“vẫn”表示現象繼續存在或動作繼續進行、仍舊、依

然、仍然、還是。例句： (3-75)Trời sắp sáng rồi, các chị vẫn đang làm việc.

快天亮了，妳們還在工作。

(二)副詞“còn”表示在某種程度上有所增加或在某個範圍之

外，有所補充「再、更、又」的意思。例句： (3-76)Hôm nay lạnh hơn so với hôm qua.

今天比昨天還冷。

(3-77)Tôi làm xong việc, còn muốn tranh thủ thời gian đi thăm một

57.Diệp Quang Ban, Hoàng Anh Thung,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Tập 1)”, Hà nội: Nhà xuất

bản giáo dục, năm 2010, trang 144.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19

người bạn.

我辦完事，還想抽空去看一位朋友。

從(3-76)看出，「還」帶為「更」的意思表示今天比昨天更冷。(3-77)

「還」表示「又」做完事情又想去看一位朋友。

(三)副詞“vẫn/ còn”或“vẫn còn”用於形容詞前，表示程度上勉

強過得去；一般是往好的方面說的「反而；卻」。例句： (3-78)Phòng không lớn, dọn dẹp rất sạch sẽ.

屋子不大，收拾得倒還乾淨。

(3-79)Sợi dây này vẫn còn tương đối chắc.

這根繩子還較結實。

(3-80)Còn may, đợt lũ lần này không làm vỡ đê.

還好，這次水災沒有把壩堤沖壞。

從(3-78)「還」表示「很」的意思，越語中完全未有還之意。表示

房間不大，整理很乾淨。(3-79)「還」表示這根繩子還可以，勉強得過

去。(3-80)「還」表示「幸好、還算幸運」的意思，出預料外。

(四)副詞“còn”用在上半句話裡 v 表示陪襯；下半句進而推論；

多用反問的語氣「尚且」、「而且」。例句： (3-81)Anh còn chưa nhấc nổi, huống gì là em？

你還搬不動，何況我呢？

(3-82)Em nhỏ con mà còn chưa chui qua được, đừng nói gì đến anh.

我嬌小的身材還穿不過去，更別提是你。

從(3-81)「還」語義表示「尚且、還未」之意，你還提不動更何況

是我。(3-82)「還」語義表示「反而、而且」，我身材這麼嬌小反而/而

且穿不過去別提是你。

(五)副詞“còn”, “vẫn còn”表示對某件事物，沒想到如此，而

居然如此。 (3-83)Anh ta đúng là vẫn có cách.

他還真有辦法。

(3-84)Giỏi thật anh ta vẫn còn ngụy biện.

他狡辯還真厲害。

從(3-83)-(3-84)還後面加上「真」，「還」語義表示「居然、果然」

20《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的意思，表示他真的有辦法。他狡辯真得很厲害。

(六)副詞“còn”表示「早已如此」，例句： (3-85)Trước khi anh ấy còn chưa lên chức, chúng tôi đã nghiên cứu

qua phương án này.

在他還沒上任之前，我們就研究過這個方案。

以上得知，少數副詞能起關聯作用，在起關聯作用的時候仍然有

修飾性，仍然作狀語。但使用時會加「也、再、又、就」，如：做了

又做、不會就學。前後配合使用的有“càng...càng”「越……越」、

“vừa…vừa”/“vừa…lại”「又……又」、“không…không”「非……不」等，

和其它詞類配合使用的副詞有“mới, thì, cũng, vẫn, đều, lại…”「才、就、

也、還、都、卻等」。這種起關聯作用的副詞意義較虛，習慣上也把

他們歸到虛詞裡。58

肆、漢越語副詞「還」對比

越語副詞「還」分為兩項 “vẫn, còn”59。

一、Vẫn60表示：仍然，依然，還是，仍有，仍在(Vẫn còn) (一)Phó từ chỉ thời gian 時間副詞

不改變，當述語時間點至正在說話的動作，狀態或性質持續。表

示「仍然」的意思。例句：

(4-86) Đã bảo thôi, nó vẫn cứ làm. 已說停，他還要做。

(4-87) Nó đi đã lâu tôi vẫn cứ nghĩ đến nó. 他走很久了，我還想著他。

(4-88) Cô ấy vẫn chờ anh ở văn phòng. 她還在辦公室等你。

(4-89) Anh ấy vẫn đang ở thư viện. 他還在圖書館。

(4-90) Mấy năm không gặp, anh vẫn thế. 幾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

從(4-86)-(4-90)漢語「還」與越語“vẫn”直接對應。其中(4-88)-(4-89)表達「仍然」

58.Nguyễn Hữu Quỳnh, “Ngữ pháp tiếng Việt(Phó từ)”, Nhà xuất bản Từ điển Bách khoa,

tháng 9, năm 2001, trang 168-169.。 阮有瓊(2001 年 9 月)。《越語語法＜副詞＞》。百科辭典出版社，頁 168-169。

59.Minh Tâm, Thanh Nghi, Xuân Lâm, “Từ điển tiếng Việt”, Ngôn ngữ học Việt Nam, nhà xuất bản Thanh Hóa, năm 1998, trang 251 và 1330.

60.何成、鄭臥龍、朱福舟、王德倫﹙2002﹚。《越漢辭典》。河內：教育部出版社，年，

頁 156。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21

的意思，“vẫn”的意思與「還」一樣表示事件繼續進行或存在。

(二)、Phó từ chỉ trình độ 程度副詞 1.表示肯定關於比較平價的詞語或表示更進一層。

(4-91) Cô ấy cũng xinh nhưng vẫn không bằng

Lâm Chí Linh.

她也漂亮，不過還不如林志玲。

從(4-91)得知，「還」與“vẫn”可直接對應。表示比較或評價。另「vẫn」可表

示更高一層的意思，但是與“còn”用法異同。在此不能用“còn”而只可以用

“còn”。越語的表達功能不順暢及語義不合。

2.表示勉強或減輕程度

(4-92) 還算不錯，電話最後打通了。（算

好啦，最後終於打通了。）

Vẫn còn may, điện thoại cuối cùng

đã gọi được.

(4-93) 他這個人，當基層幹部還能勝任。 Anh ta làm cán bộ cơ sở vẫn có thể

đảm nhiệm được.

從(4-92)-(4-93)可看出，「還」與“vẫn”可直接對應表示勉強的意思。

(三)、Phó từ ngữ khí 語氣副詞 表示肯定一件事在不正常的條件之下，發生或出乎意料。

(4-94) Đắt thì đắt tôi vẫn cứ mua. 貴就貴，我還是買。

(4-95) Mẹ cô cấm cô nhưng cô vẫn yêu anh ta 她媽媽禁止她，但她還是愛他。

(4-96) Thất bại nhiều nhưng anh vẫn kiên trì

làm thí nghiệm.

失敗多次了，不過他還堅持做實

驗。

(4-97) Vấn đề khó thế, anh ấy vẫn có thể làm

được.

這麼難的題目，他還真的做出來

了。

從(4-94)-(4-97)得知對應的結果，(4-96)「還」的意思是擔心他能力不足，

有點勉強。(4-97)「還」表示「居然」語義功能異同。「還」與“vẫn”可直接對

應，但越語語義上不順暢。越語的“vẫn”是漢語「居然」的意思表示出乎意料

的意思。在越語可省「真的」不過在「還」後面要加上「能/可以」越語語義

才較順。表示語氣副詞。例句：

22《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4-98) Thuốc bắc61đắng thế, bạn vẫn có thể

uống hết.

中藥這麼苦，你還能喝完了。

二、Còn62，“còn”比“vẫn”詞類還豐富，它可當名詞

及動詞與其他詞類。 (一)、Phó từ chỉ thời gian 時間副詞

表示動作與狀態的繼續，持續至某段時間表示：還，還有，尚存，

尚且。

(4-99) Khuya rồi mà vẫn còn thức. 晚了還熬夜。

(4-100) Anh ta còn rất trẻ. 他還很年輕。

(4-101) Còn thiếu một ít. 還缺了一點。

從(4-99)-(4-101)得知，「還」與“còn”可直接對應。語用功能及語法功能

跟漢語相同。

(二)、Phó từ chỉ trình độ 程度副詞 比較更高一層，強調的意思

(4-102) Anh ta còn tiết kiệm hơn anh. 他比你還節儉。

(4-103) Tốc độ âm thanh nhanh, tốc độ ánh sáng

còn nhanh hơn tốc độ âm thanh.

音速快，光速比音速還快。

從(4-102)-(4-103)得知，「還」與“còn”可直接對應表示「更」的意思。越文(還

必改為更)更在形容詞前面為比較說明強調。表示程度副詞。

越文說法：他比你更節儉。音速快，光速比音速更快。

(三)、Phó từ liên kết 關聯副詞 1.表示補充，說明

(4-104) Trừ họ ra, còn ai ủng hộ ý kiến của anh nữa. 除了他們外，還有誰支持你的意

見。

(4-105) Trừ đi học ra, còn phải làm thêm kiếm tiền

đóng học phí.

除了上課，還要打工賺錢繳學費。

61.“Thuốc bắc”二字在越語有「北藥」、「中藥」的意思。越南位於中國之南，因此越

南人自稱為南方人，稱中國為北方人。「北」在越南語有好幾個意思，其中一個就

指「中國」。如「中藥」稱為「北藥」，即中國藥。 62.何成、鄭臥龍、朱福舟、王德倫，《越_漢辭典》，(河內：教育部出版社，2002 年)，

頁 1204。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23

從(4-104)-(4-105)得知，「還」與“còn”可直接對應。表示關聯副詞。「還」

在動詞前面目的補充說明。(4-105)越語中「有」可省略：除了他們外，還誰支持你

的意見。

2.表示 stop X，or else。

(4-106) Còn khóc à？Còn khóc à？ 你還哭？你還哭？

（我打、罵人了！）

(4-107) Còn ăn à? Còn ăn à? 你還吃？還吃？

（停下來、不能再吃了！）

從(4-106)-(4-107)可知，越語可省主語，直接用：還哭呀？還哭呀？加上

語助詞「呀」讓語氣較通順，表示要求對方動作要停止，警告對方，嚇小朋友

（你還哭我就打人囉、罵人！）

另外，筆者以「你還哭？（我就打人了）」為句子的原型，還原括號中

的括號的內容，就可以看見「還……，就……」的格式，所以就將這個「還」

副詞歸類到關聯副詞之中。「還」與「Còn」直接對應，意思與漢語副詞「還」

接近連詞性質一樣。

越語副詞「還」有“vẫn”與“còn”兩項，不同的情況下運用。兩個都

表示時間副詞及程度副詞，但在越語語義及語用功能上有些差別。並

展現不同語義功能。語法功能及語義上跟漢文也有點差別，但大同小

異並可歸為四大類；一、關聯副詞，二、語氣副詞，三、程度副詞，

四、時間副詞。

表 3-1

漢越語副詞「還」,“vẫn”, “còn”對照表

詞類 漢語 越語 對照

時間

副詞

他還在圖書館。 Anh ấy vẫn đang ở thư viện. 對應

幾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Mấy năm không gặp, anh vẫn thế. 對應

程

度

副

他比你還節儉。 Anh ta còn tiết kiệm hơn anh. 不對應

音速快，光速比音速還快 Tốc độ âm thanh nhanh, tốc độ ánh

sáng còn nhanh hơn tốc độ âm

thanh.

不對應

還算不錯，電話最後打通 Vẫn còn may, điện thoại cuối cùng 對應

24《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詞 了。 đã gọi được.

他這個人，當個基層幹部還

能勝任。

Anh ta làm cán bộ cơ sở vẫn có thể

đảm nhiệm được.

對應

語

氣

都十二點了，你還說早。 Đã 12 giờ rồi, anh còn bảo sớm. 對應

你走路還走不穩呢，就想

跑？

Cháu đi còn chưa vững, mà đã

muốn chạy？

對應

副

詞

這麼難的題，他還真的做出

來了。

Vấn đề khó thế, anh ấy vẫn có thể

làm được.

對應

他是漁民的後代，還不會游

泳？

Anh ta là con cháu của ngư dân,

còn không biết bơi sao？

對應

關聯

副詞

除了他們，還有誰支持你的

意見。

Trừ họ ra, còn ai ủng hộ ý kiến của

anh nữa.

對應

停或

否則

你還哭？你還哭？ Còn khóc à？còn khóc à？ 對應

從表 3-1，筆者嘗試從不同的語料庫中，將「還」的語義分類、句

法分類方式歸為：程度副詞、時間副詞、關聯副詞及語氣副詞與越語

的副詞狀況，一一進行分析之後，可與時間副詞“vẫn”,“còn”直接對應

的有兩個，程度副詞不對應“vẫn”,“còn”四個，語氣副詞可對應一個，

不可對應三個，關聯副詞對應一個及 stopX, or else 一個。從以上分析

結果看來，越文語用功能與漢文大同小異。所屬的語法元素也與漢語

副詞「還」相同。

伍、結語

本文所引漢越副詞還語料分成四種語類，分別為時間副詞、程度

副詞、語氣副詞及關聯副詞，為了使本表簡易明瞭，又因以漢語作為

是否對應的標準，故將他國詞類暫略不論。

從詞類的大方向來看，可以發現程度副詞最難被他國語言對應，

尤其作為「更」義的程度副詞，連在其它地方都可與漢語對應的越語，

也沒有類似的語用和語法功能，越語僅能表達「更」義，如英文「A -er

than B」的句式，漢語的「還」除了擁有「更」的比較功能，還擁有其

漢越語副詞「還」句法對比研究 25

獨具的比擬功能，能在肯定前者擁有某種特質的基礎上，強調後者比

前者更有那種特質，所以當越語用相當漢語「更」義的當地詞彙對應

時，皆無法達到十分合適的效果。

至於越語和漢語語氣副詞部分是否對應的狀況，比程度副詞更難

一概而論。因越語全部對應，相當漢語的「但是」表達，「這麼難的

題目，他還真做出來了。」的「還」義，透過聽話者對語境的了解，

以取代語氣副詞的功能，傳達發話者主觀的敘述。而語氣副詞部分的

對應，只能說在此句語境下，可以找出相同語義的辭彙，但於不同語

境中，與漢語「還」對應的辭彙，彼此語義並不相關，不像漢語的「還」，

不論作為什麼語義的語氣副詞，依然保有共同的語義－持續，永遠是

那個「還」字。然而越語的對應例外，越語的“vẫn”,“còn”63的語用和語

法特性和漢語副詞「還」真正存在高程度相似，只是語義有輕微的差

別，整句的措辭不一定字字相對。

「還」作為關聯副詞，構成「除了…...還有」64的句型，越語有這

種句型 “ngoài ra...còn có...”則用強調詞“còn có”表達「還有」之「還」，

雖然句型不同，但“còn có”仍然可用來承擔關聯副詞的功用。

另外一種語義的副詞「還」較難定義詞類，姑且將它看作英文 “stop

X, or else”的句式，理解為發話者企圖要求或威脅（多半是威脅）聽話

者停止當前動作，而背後隱藏著「如果你還……，我就……」65之義，

所以越語用“còn”66表達成類似漢語「還……，就……」67的語式，並由

此將「還」理解成關聯副詞並無錯誤，但是漢語母語者通常只是明說

「還……？」，只要如此，聽話者已知自己的動作必須停止，不然會

遭致發話者某些不好的對待，並不需要發話者進一步告知「就……」，

所以就漢語的立場，這裡的「還」不宜歸類成關係副詞，而越語有類

似漢語這樣的「還」語用。如：越語“Còn khóc à？”68，皆同漢語「你

還哭？你還哭？」，威嚇小朋友停止哭泣的意思，只不過越語習慣省

略主詞「你」，哭後面加上語助詞「呀」。

63.Còn có 還有。 64.Ngoài ra...còn có 除了…還有…。 65.“Nếu em còn…thì tôi…”如果你還…我就…。 66.Còn「…還…」。 67.“Còn…thì…”「還……就……」。 68.還哭啊!

26《人文與社會》學報第三卷第三期

最後，論及時間副詞的部分，越語和漢語皆能對應，都是英語 「still」

之義，表示行為動作的繼續進行或狀況的繼續存在，但在適當的語境

下，依然可用來表達「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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