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3阅读/连载我和刘少奇女儿刘平平的故事

! 王时妹

24小时读者热线：962555阅读编辑：刘伟馨 编辑邮箱：lwx@xmwb.com.cn2016年11月4日 星期五 连载编辑：刘伟馨 编辑邮箱：lwx@xmwb.com.cn

1974年，我在济南军区司令部当兵期间，听人议论说，刘少奇的女儿刘平平住在济南军区体工队的一间仓库里。有一天，我斗胆走到济南军区体工队大门口，忐忑不安地敲响了门。门开了，我看到了一脸笑容的平平，这个笑容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 ! ! !当时，平平在济南军区军马场劳动，脏活累活什么都干，比如碰上便秘的马，就被牵到她的面前，通大便就成了平平的活。平平一干起活，马蹄子就噼里啪啦地踢了过来，平平干这活儿没有经验，经常被马蹄子踢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平平热情地让我进了屋子，这是一间陈旧简单的房间，四周堆满了运动器材，桌子与床都被挤到了中间。平平一直用她惯有的笑容望着我。“这个冒失鬼”———她一定是这么想我的。我几乎是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她。这位前国家主席的女儿，曾经在中南海度过幸福的少年时期。她曾经给毛主席献过鲜花，还在毛主席身边游过泳。平平 !"岁生日时，父亲刘少奇给她写了一封很长的家信，让她认真地考虑，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青年？在我们普通人的眼里，作为女儿读着国家主席给她的信，她应该是感到多么的幸福。我注意到平平的双手，那是一双

布满老茧无比粗糙的手。平平淡淡一笑，说这是她在军马场做咸菜时，被咸盐蜇得满手脚都是裂口。有时，白天她要扛 #$$斤重的大麻袋，晚上就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看书学英文。

平平的那张书桌上堆满了书籍，这使我多少理解了平平为什么在磨难中能保持微笑的原因。她从书籍中，获得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和渊博知识。她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深深地感染了我。平平自学英语。当时她的英语口语已非常娴熟，平时经常阅读英语原版小说。她鼓励我学习，使我重新拿起了数理化的书本。那时候，我们常骑着自行车，到简陋的小餐店吃一碗小馄饨，又飞快地骑车到图书馆，而后我坐在平

平的小屋子里，听她谈文学与电影。有一次，她说起了一部英国电影《孤星血泪》，特别讲到电影中的一个镜头：那是一间封闭了几十年的房间，满是尘埃的长长的窗帘，突然被猛烈地拉开了，阳光瞬间洒满了屋子。平平边说边用双臂用力地做出了拉开窗帘的动作，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那年，我从部队复员离开济南

前，特意去那间小屋与平平告别。临走时，我依依不舍，转身又看了一眼这间小屋，看了我的朋友平平。我心中默默想着，她在这间小屋还要待多长时间呢？

!%&#年，平平带着她最小的妹妹潇潇来到上海。此时的平平，已在美国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拿到了学士学位，后来又申请到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年平平回国时，她已经获得了美国大学四个学位。若是平平当年被残酷的现实击倒，自暴自弃，随波逐流，她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功！上海的这次相聚，让我十分激

动，平平把她的小妹妹潇潇介绍给我。潇潇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年，潇潇以北京考生总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进入北京大学生物系。这次潇潇到上海，是到同济大学

进修德语。那天，平平带着她来我家时，这

位中国前国家主席的“小公主”看着我家，不禁感叹道：“这么大的房子啊！”刘潇潇 +岁就被迫离开中南海的家，没有真切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对中南海自家的房子没有记忆。这次见面之后，我去了美国，遗

憾的是从此和平平失去了联系。)%&*年，平平在美国哥伦比亚

大学获得了营养教育学博士学位。还在读书期间，平平就回到北京，担任北京食品研究所所长。当时平平是挺着大肚子到美国去作博士论文答辩的，在场的导师们无不为平平的拼搏精神所感动。平平生孩子时，已是 ,&岁，医生建议剖腹产，但她坚持自然生产。疼痛加剧时，她的双手几乎把产房的床架拧弯。平平在担任食品所所长期间，致力于研究传统食品的工业化生产，建立了中国第一条工业化豆浆生产线。那时，平平还在进行食品工业化的研究，为了获得更多的研究经费，凭着自己的好酒量，一次喝下二十杯酒。后来，平平在商务部担任科技质量司司长期间，中国正式启动了国民经济信息化工程，推行电子支付和通关自动化。因涉及银行、电子、商贸、

国防科委等多部门多行业的利益，平平提出了信用卡的推广必须以商贸企业和用户利益为主的思路。当时她推广的“质量万里行”及信用卡，在商场结算上为民众带来极大的方便。她的付出得到了社会的肯定：她荣获北京市劳动模范和“三八”红旗手标兵称号。

)%%%年 ))月 -+日，国际星座局将一颗新发现的小行星以平平的外用名“王晴”命名为“王晴星”，并颁发了证书，以表彰她在食品研究方面所作出的贡献。不幸的是，有一天平平在家里

突发脑溢血，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我获知这一消息已是几年之后，心急如焚，一直关注平平的病情进展状况。几年前，我回国探亲，平平的妹

妹亭亭带着平平的儿子来我家。那天刘亭亭是带着清亮的笑声走进我家的。谈话间，我想问平平的病情，但害怕听到坏的消息，所以一直犹豫着不敢问。亭亭则笑着和我谈起了往事。哥哥刘源从小调皮，有一次居然爬到了主席房子的屋顶上，结果父亲要他写检查。刘源小时候字写得不好，三年级写字课得了 -分。父亲找他谈心，他只回了一句话“有错就改没得说”，就跑了。果然，后来他认真描红练习写字了。多少年坚持下来，现在刘源的书法是刘家写得最好的。亭亭还晒出了刘源一手好书法的照片。亭亭还说，三年困难时期，鲥鱼可是奢侈品。有一次，宋庆龄送了一条大鲥鱼到中南海，分成七块，七常委一家一块。当时，我们能吃上一些好东西，多半都是宋庆龄从上海送来的……从亭亭的开朗性格，我看到了平

平的影子。于是我终于问起了平平。亭亭说，)%%&年，平平在家中突然昏倒，./检查确诊为脑瘤破裂，北京急救中心请来专家为平平做了头颅手术。但手术之后，平平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当时，母亲王光美万分悲痛，曾经把自己关在平平的病房里，不让任何人进去。她拉着平平的手呼唤着，与平平滔滔不绝地讲起往事。在母亲和兄弟姐妹及儿子的呼

唤下，一年之后，平平终于被唤醒了。然而，她只能靠眼神与家人交流。这样的眼神只是条件反射，还是没有意识。#$$(年，母亲王光美因病去世。没有意识的平平就住到弟弟刘源家里，一直由刘源的家人尤其是刘源的妻子照顾。亭亭则担负起抚养教育平平儿子的责任。病中的平平是痛苦的，但又是幸运的。在她与病魔抗争的岁月里，得到了姐弟及其家人的细心照顾，由此在病床上又度过了十二年。亭亭平静地诉说着，而我的心

却被一阵阵痛苦揪扯着。我含着泪水看着平平的儿子。平平突然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儿子才 )$岁，如今已是大小伙子了。他有两个妈妈，每当听着他叫亭亭“妈妈”时，我的心里感到十分欣慰。当时，我有些激动，几乎是哽咽着对平平的儿子说：“我怀念你的妈妈，怀念济南的那间小屋。但我更想说的是，你妈妈身上的那种顽强的精神，那种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意志，应该是你们年轻一代的榜样。”“你应当力争上游，不要安于中

游。”这是父亲刘少奇在平平 )"岁生日时，写给她信里的一句话。平平做到了，而且做到了最好。

!摘自"上海滩#!"#$年第 ##期$

"

刘平平在军马场

傅海澜传董 煜

! ! ! ! ! ! ! ! ! ! ! !"#大家都不支持

正聊得开心，傅泾波回来了，海澜姐弟俩也就离开了。有人推测，那次傅作义和傅泾波的长谈跟北平的和平解放有关，傅泾波一生主张和平，估计他的意见帮助傅作义下了决心，因为一个多月后，傅作义便与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进行了谈判。)%"%年 )月 #)

日，傅作义在华北“剿总”机关及军以上人员会议上，宣布北平城内国民党守军接受和平改编，发出了《关于全部守城部队开出城外听候改编的通告》。同时将《协议》诸点经国民党中央社北平分社向全国发表。##日，傅作义在《关于北平和平解决问题的协议书》上签字，并发表了广播讲话，至此，北平和平解放。北平是和平解放了，但因为海澜和海斯

的事，却在砖塔胡同 #$号掀起了 )#级风暴。那段时间傅泾波在南京为司徒雷登工

作，家里就托付给了刘倬汉，几个孩子都已长大，刘倬汉也较以前轻松许多，因为二女儿铎若定于 ,月份与南京金陵神学院院长李汉铎的儿子李文翰订婚，刘倬汉准备带着海澜、履任共赴南京。谁知话刚出口，海澜便坚决地说她不走，哪里都不去，一直追问下去，刘倬汉才知道海澜居然跟一个美国军人好上了，这对刘倬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傅家再怎么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几个女儿都受过高等教育，现在三女儿居然找了一个美国人，尽管海斯是个军方的文职人员，但在刘倬汉的眼里就是一个“大兵”，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呢？一气之下得了小中风，幸亏找了一个有名的中医，又治得及时，这才慢慢痊愈。她写信向傅泾波告状，傅泾波回信说，现在形势那么乱，你就别管她了，带着儿子先过来吧。傅瑞卿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他最

疼爱的三孙女跟洋人好上了，立即找到南池子海斯的居所登门问罪。海斯也不声辩，只是照中国人的规矩笑呵呵地给“爷爷”沏茶，随他怎么骂都不回嘴，让傅瑞卿碰了个软钉子。司徒雷登听说了也不同意，他一直把傅

家的几个孩子当成他的亲孙子、孙女，所以会像爷爷一样替他们操心。他写信对海澜说，“不是我们不愿意，他比你大这么多，谈恋爱是一回事，成家又是另一回事，文化、家境都不同，容易有隔阂”。海澜家人不同意还好理解，就连约翰·海

斯的上司居然也不同意，作为军人，他知道随着北平解放，自己和约翰·海斯随时会被撤离，对这种一见钟情的恋爱，他不看好。大家都不支持，这对恋人该怎么办呢？约

翰·海斯说，“我们结婚吧。”海澜也说，“我们结婚吧。”可是家里都不同意，结婚该找谁，又怎么个结法呢？海斯有个中国佣人，一听便大包大揽地

说，“这事我知道，我带你们去结婚。”于是跟着他拐弯抹角地走，走进一条胡同里的一户人家。屋里有个老头，留着山羊胡和长长的指甲，知道海斯他们的来意后，便拿出两张红纸，让海斯和海澜分别在红纸上写下姓名和出生年月，然后交换了一下。海斯不会写中文，签的是英文名字。海澜不解地问，“这样就好了？”那老头不

耐烦地说，“生辰八字都交换了，当然就是结婚了，这红纸就是证明”。他伸出两根指头说，“两块大洋”。

交掉两块大洋后，两人拿着红纸回到南池子。海斯不知道中国的风俗，海澜也不懂，两人都以为这就是结婚了，于是开开心心地在南池子过起日子来。那天李春也来到南池子，一见面就说，大

爷、大奶奶都去了南京，自己也准备回家了，是来跟三姑娘辞行的。平时朝夕相处，不觉得，一旦离开，颇觉伤感，海澜走进里屋，打开海斯的抽屉，拿了四五块大洋递给李春，李春起先说什么都不肯要，说不久就会回来的，但海澜还是坚持把大洋塞进李春的口袋。李春再三谢过抹着泪依依不舍地走了。

北平解放后，一些外国领事馆开始撤侨，海斯的同事家眷都已先后离开，少了家庭的羁绊，留下的这些人经常在下班后聚在一起喝酒，海斯本就嗜酒，所以同事一邀，立即前往，又难以自制，经常喝到深更半夜醉醺醺才回来，把海澜一个人扔在家里。海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所以跟海斯大吵一顿后回了娘家。

老人相亲角

李俊伟

! ! ! ! ! ! ! ! ! $%灯泡师傅和数学老师

邓宝是个大光头，头皮贼亮贼亮的，上海人把为男男女女牵线的介绍人称作灯泡，意思是为他们牵手照亮。于是人们就把邓宝师傅叫成灯泡师傅了。有个退休阿姨被灯泡师傅拉来做他的女

助手，姓席名天红，人们就称她为“夕阳红”红娘，有的直呼为红娘。“夕阳红”婚介所开张不久就有

人上门来找朋友了。这个来的人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但却扮不出腔调来。他的头发墨黑，可是同干橘子皮般的老脸反差太大，一看就知道是染上去的。上身穿了件豆沙色的毛料短大衣，里面是蓝色条纹的白衬衫，还套了件淡黄色的毛衣，同时不合时宜地系了条猩红色的领带（现在的上海人，再不以赤膊戴领带为光荣了，再不愿在头颈上套一个洋绞索了，而讲究休闲、自然、返璞归真了）。脚上穿了双落了伍的尖头皮鞋，这种式样已淘汰了，早已进了清仓商店，打对折甚至打三折出卖了。总之，他打扮不成有腔调的老克勒，而是上海滩最没有花头的城里乡下人。他从短大衣里面的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张

工作证和身份证，恭恭敬敬地端到灯泡师傅面前：“这是我的证件，请验证。”

灯泡师傅接过工作证和身份证，伏下身子在本子上登记了，并不断地点头称好：“不错，东山中学高级数学教师高山老师，(+岁。($岁左右，对老男人来说，是最佳择偶年龄段，对老女人来说是不佳择偶年龄段；(+岁左右，对老男人来说是不佳择偶年龄段，对老女人来说是找死的择偶年龄段。你是 (+ 岁，正好踏在门槛上，划进划出都可以，我帮你一把，你可找个年轻的老太婆，我不帮你，你只能找个老寿星级别的老太婆。”

高老师从皮夹子里摸出十元钱递了过去。灯泡师傅想这个教书先生是老实人，但也是手里捻不开的人（上海土话：吝啬），不像做生意人手面可大了。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钱收了过去，并给了他一块联络牌子，上面有他的手机号码和通讯地址。

高老师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开诚布公，对女的学历上没有要求，只要高中毕业就行了，但年龄上有要求，不能超过 ($岁。对女的职称上没有要求，我是高级职称，对方无职称也可以，但必须有退休工资，二三千元也行，自带饭票。对女的卖相上没有过高要求，只要看上去舒服就行，但个子不能矮于一米六十。对房子……”

灯泡师傅对高老师开出的账单很不满意，心里在说你自己在秤盘上称过吗，有几斤几两？他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家房子有多大，在市中心还是在边缘地区？是商品房还是老公房？”

高老师还没听出他的话中之话，仍旧自说自话说下去：“我住在南市区，是老式石库门房子，西厢房，#, 平方米，我的房子既小又暗，即使女方肯住进来，我也让不出来。”

灯泡师傅说：“南市区是下只角，你连下只角的老房子也不肯让出来，是要去上只角买商品房？你买得起吗？你要找个上只角有房子的女人，娶了娘子又赚了房

子，你在发烧吗？”灯泡师傅连珠炮似的发问，够凶。高老师被闷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灯泡师傅继续说：“相亲角是社会大学，

我给你一点社会学知识，儿子比爷大，房子是老大。孤老头子配孤老太婆。孤老太婆要么是死了老头子，要么是被花嚓嚓的老头子抛弃了。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房子总是传给儿子的，哪有传给娘子的。你娶了死老太婆，又挤走了她的儿子，娘子、房子，门门有彩，门门不落空。这不是在说胡话吗？”

高老师被数落得噎住了，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席天红问他南市区的西厢房为啥不能让出来做新房呢？高老师说：“我是老来得子，儿子 ,# 岁还没成家，他学历低、工资低，我不把房子留给他，他八辈子也娶不到老婆，外来妹也不肯嫁给他。”灯泡师傅来劲了，拉大嗓门说：“我说得没错，儿子比爷大，房子为老大，爷的房子要留给儿子派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