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道中學校友通訊第十二期 二零一四年一月 地址：九龍加士居道5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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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煜康老師專訪

關老師(右一)與學生在金工課學習維修車輛

翻開舊相冊，黑白的，彩色的，是循中一路走來的足印。有一位老師，他揮指把

循中的回憶攝入快門，又親手在黑房泡藥水沖印底片，為我們留下一幅一幅繽紛

的硬照，他就是關煜康老師。

教學歷程

關老師於1958年香港工專(即理工大學前身)畢業，在製衣廠和天文台短暫工作後，

同年加入循中，為創校首批老師之一，服務循中39載。關老師主要教授金工科，

另亦教授數學科。他憶述當年師範學院仍未開辦設計與科技(金工科)課程，缺乏熟

悉此科的老師，他當時雖仍未考獲老師資格，屈海圻校長仍賞識其精湛的工藝，

以正規老師的待遇聘請他，關老師感激不盡。他亦從此愛上教學，不斷努力進修，

成為合資歷老師，畢生貢獻教育。

當年中一至中三的學生必須選修金工科或家政科，而男學生都傾向選修前者而女

生則傾向後者，因此關老師笑言自己認識全校的男學生，而且因為金工科沒有功

課和考試，學生普遍都喜歡此科。課堂以外，關老師曾與幾位志同道合的老師合

辦汽車修理班，師生合力把一台二手車拆解再重新裝嵌，課堂內外師生的相處都

十分融洽。關老師是一位公認為平易近人的老師，他甚少遷怒學生，也享受與學

生亦師亦友，打成一片的關係，他寓工作於娛樂。他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亦曾就

讀循中，可見關老師對循中的信任。

關煜康老師於1958香港工專機械工程系畢業，同年加入循道中學

關老師(左一)和學生在攝影作品前合照留念

燦爛光影

眾所周知，關老師的攝影技術一流，在攝影仍未普及

的年代，他已一手包辦循中的攝影、沖印、攝錄、剪

片等的工作，並主理攝影學會，為循中留下燦爛的光

影。照片的確能說故事，一提起攝影，關老師顯得興

致勃勃，亦對筆者帶來的舊照愛不釋手，並特別喜歡

一張在黑房(今小食部廚房)的留影。他向筆者描述當年

沖印照片的過程細節，且特別感謝在學時傳授拍攝知

識給他的陳老師，讓他畢生學以致用。關老師鍾愛攝

影，在家中仍保留大量舊作，更再三叮囑筆者要給他

複印那經典照以作珍藏紀念。

在黑房(今小食部廚房)留影

後排左二起: 李慧詩老師、馬顯慈老師、陳炳森老師、李玉森老師、梁國強老師、鍾志光老師、黃樹堅老師、蕭建娜老師、莊智盛副校長及關老師前排左起:周仲堯老師和簡福民老師燒烤合照

退休生活

退休後，關老師除了繼續攝影，也製作數學補充教材和學習社交舞(與龍雪明老師搭擋)。不幸地，關老師在2001年意外跌

傷，現需居住在老人院和定期作物理治療，但他盡顯其樂觀的性格，表示滿意老人院清幽的環境，雖然慨嘆行動較以前

不便，但仍十分珍惜現擁有的健康，並感激兒女細心的照料和朋友舊生的關心。

我們祝願關老師身體健壯，繼續抱樂觀開懷的態度享受退休生活。

(左起)關老師丶鍾肇熙老師、方志偉老師及簡福民老師切磋射箭技術

關老師遊歷米埔

關老師對攝影器材愛不釋手

後排左起: 黃自信老師、文國榮老師、Mrs. Ho Leong Fee Cee, Ms. DariaPrabhu, Ms. Gillian Turner-Smith, 霍泰然老師、(右二起)何榮光老師及潘朝楝老師前排左起:陶文理副校長及其小孩、伍振常老師、毛鈞年老師、區德孫副校長、司徒淑嫻校長、方志偉老師及關老師

校祖日花絮 (2013年11月2日)

各屆校友組成的足球隊伍在北翼籃球場切磋球技 校友在籃球比賽後與家人合照留念

在教會聖堂舉行「五十五周年校慶暨畢業頒獎典禮」 (左起)黃珮儀校長丶家教會主席葉美嫻女士丶林柏年副校長丶袁天佑牧師、陳德昌牧師丶學生會主席袁健恩同學及校友會主席梅子安校友(1985)為「五十五周年校慶籌款」揭開序幕

李子建教授(左一)和鄭允鴻校友(1988,右一)頒發「塏社獎學金」予中四及中五級數學科有突出表現之同學

校祖日校友聚餐在聯邦皇宮酒樓延開38席，場面熱鬧

陳升惕校友(1969,左)上前問候司徒淑嫻校長(右) 多位1963屆海外校友慶祝畢業金禧年，特地回港出席校祖日晚宴

「師徒計劃」模擬面試 (2013年12月7日)

「模擬面試」在過去兩年大受好評，本學年的「模擬面試」於12月7日舉行，並得到十四位來自各屆別各行業的校友擔任「面試官」支持，親身指導三十一位同學入學面試的技巧，同學獲益匪淺，本校衷心感謝十四位校友在百忙中撥冗回校擔任面試員。

大合照─首排左起: 何淑嫻老師、霍秀芬老師(1973) 、周思校友(1989)丶鄭慧生校友(1997)丶張宇琛校友(1992)丶姚顥頤校友(2008)丶姜慧中校友(1982)丶李穎思校友(1993)及黃珮儀校長次排左起: 陳君賜校友(1989)丶黎世光校友(1973) 、岑潮晉校友(2004) 、曾昭宇校友(1985)、馮伯欣校友(1971)丶「師徒計劃」顧問陳德忠校友(1971)、劉衍恒校友(1991)及蘇權良校友(1969)後排右一: 廖淑韻副校長

「面試官」按專業領域二至三人分為一組，進行小組及個人面試。

同學則按心儀的大學學科五至六人分為一組進行小組面試，再進行個人面試。

同學在小組面試中就時事議題積極發言。

活動結束後同學仍主動向「面試官」尋求建議。

模擬面試後同學與親切的「面試官」拍照留念。

校友活動

1969屆校友聚餐聯誼

黃溢康校友(1964,中)熱心協助學校的上海考察團活動，特地回校與黃珮儀校長(左)及李慧詩老師(右)交流意見。

多位已移居加拿大的校友聚首多倫多慶祝校祖日

校友回校剪影

歡迎校友租用本校禮堂或新飯堂舉行重聚活動，如欲使用，請聯絡本校職員李晴峯先生，代向黃珮儀校長提出申請。

如欲定期收到校友通訊，請到學校網頁下 載 登 記 表 ， 填 妥 後 請 以 電 郵 寄 至“ mckln.alumni@gmail.com” ， 請鼓勵同屆校友訂閱。

顧問：黃珮儀校長、龍雪明老師編輯：李晴峯先生丶何詠恩小姐

註：名字後括號內年份乃該屆校友中五畢業之年份；(N+年份)則為新高中學制下該屆校友中六畢業之年份

1968屆校友於校祖日回校慶賀1963屆校友慶祝畢業金禧紀念，於校祖日前夕回校參觀

五十五周年校慶特刊「璀璨瑤琚」及「進壤廣地」籌款計劃

為紀念創校55周年，本校於11月編製了一本題為《璀璨瑤琚》的校慶特刊。特刊共收錄了55位於社會各界享有卓越成就的傑出校友，對母校所表達的真摯情懷，及其個人成功的經歷。盼藉着他們的故事和分享，既映耀循道中學半世紀以來「立德樹人」的貢獻，並呈顯正面積極的關愛文化，以傳揚常存感恩及珍惜生命的人生態度。

刊物經本校一眾師生連月來不辭勞苦的採訪和撰述，鎔鑄而成。每篇文章皆精彩動人，每張相片都銘心難忘，彌足珍貴。如閣下 欲訂購校慶特刊，一同珍藏這本蘊含璀璨多姿回憶的作品，請填妥訂購表格*後連同支票寄回本校。

此外，為修葺本校東翼(即循小前校舍新翼)入口大堂及更換教學設備，本校發起了「進壤廣地」籌款計劃，捐款港幣伍仟元或以上者，可於日後東翼大堂之壁畫上誌名，如閣下願意為循中教學出一分力，請填妥捐款表格*後連同支票寄回本校。

*詳情請參閱:http://www.mckln.edu.hk/news_inner.php?id=109

毛鈞年老師於2013年年初去世，數位校友及老師自發編撰了此「懷念特輯」 ，一同懷念毛鈞年老師的往事。

編者：2013年初，曾在循道中學任教廿多年的毛鈞年老師(毛Sir)離開了我們。年中，一批曾受業於毛Sir的學生談起與毛Sir的師生情緣，都希望與校友們分享在循中時與毛Sir的一些生活點滴，遂有此「懷念特輯」與各位校友見面。

這裡，要感謝司徒淑嫻校長、詹國光老師賜稿；1972屆的吳思源拋磚引玉； 1971屆的陳德忠、楊業明、古冠森、鄺傑英和1974屆的馬樹人分享；和李維慶(1976 F. 7) 寫毛老師肖像一幅。希望藉此「特輯」能給年近(過)半百的校友，緬懷毛Sir在循中時的教學風範。

德忠校友: 謝謝分享。你文章詳盡細緻，實難能可貴。讓我們對毛老師有更深刻的認識。毛老師堪稱是我們從事教育工作的人的典範。他認真的工作態度，有教無類，十多年來始終如一。雖然我和他在思想上有不同的路線，但我對他的為人非常景仰。看到今天他的同事和學生對他的懷念，相信毛老師在天之靈，也可告慰。他在循道的日子，也為他寫下人生光輝的一頁。同學寫下的心聲，都是出於赤子之情，是心底的話，是對春風化雨的毛老師當年悉心的栽培最好的報答。希望校友們對這份刊物，能作出多方面的支持。願一切順利。

悼毛鈞年先生先生風範今世稀浩然正氣賦流形誨人不倦教無類碧血丹心赤子情哲人今已乘鶴去清流不腐永澄明*飛瀑鳴泉山谷應夫子嘉言木鐸聲

＊劉銳紹先生稱毛先生為「左派中少數的清流」

司徒淑嫻

追悼「化雨春風多冶陶」的模範教師、磊落君子、藹然仁者 ─ 毛鈞年老師詹國光

毛鈞年老師是我敬佩不已的上司。「學高身正，誨人不倦，培養了一大批優秀人才。」是外界對毛老師客觀的評價。

在我的心目中，他不單只是位愛港、愛國、愛黨的人，也是一位愛作育英才的教育工作者。在這方面他盡心竭力、克盡己職、竭盡己責。在校期間，他言傳身教，對學生是化雨的春風。「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最足以反映他在作育英才這方面的貢獻。作為一位語文科主管，他耕耘出豐碩的成果。他雖是一位高世之材，卻絕不自以為居功至偉，他更不會高自標譽，自以為無人能出其右。恰恰相反的是他謙和地與下屬互相研討，使下屬甘心接受意見。作為上司，他的表現是眾口交譽的：他對同事誠心引導，樂意地因勢利導，悉心扶持提擕，同事對他敬重之心油然而生。他離開循中後，誰能取代其地位?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他離開教育園地後，雖已是「出山」了，但無論在文化、政治領域，他仍是人間難得一見的一泓清泉。在政治圈中，他「在塵而不染塵」的品質，高風亮節的為人，令無利害關係的、寫政治文章的人士形容他為「一股清流」，其為人由此可見一斑。

毛老師的為人：不為名，不為利，光明磊落，原則性強，律己以嚴，待人卻寬，謙和厚樸，見識廣博，忠於職守。他是我最敬重的上司，最心儀、最心折的長輩。願他一路走好!

毛鈞年老師「洗腦」教育的成與敗

馬樹人 (1974)

還記得中、小學時期，老師總叫學生多看課外書籍。但課本以外的書，浩如湮海，從何看起？好一段時間，自已只能雜亂無章地，亂看一番。

中四、五時，在詹Sir介紹下，走上尖沙咀的文藝書屋，開始接觸到台灣的文藝作品及思潮。夾雜其中的，是台灣知識份子對中國大陸的失落和惶恐。

但上到中六時，毛Sir則把我引導到另一極端。那時他所介紹的讀物，不少是一些火紅的「禁書」，要到左派書局才能找到。北角的商務印書局 (那時我家住附近)，便成為我下課後經常溜漣之處，而馬、恩、列、斯、毛等著作，隨之闖進了我的閱讀世界。其中一套四冊的《毛澤東選集》，至今仍放在我書架上。

那時候的香港，就是一個這麼得天獨厚的地方。在學校裡，從來沒有甚麼國民教育。校園外，是個政治冷感的世界。但只要有興趣搜尋，左、中、右的國民教育材料都可找到。如對政治沒興趣，也大可不必理會甚麼身份認同等問題。

就是一個如此容許政治泠靜與情熱自由激盪的環境，令毛Sir對學生的「洗腦」教育，既失敗，又成功。失敗的，是他充其量只是令學生認識到馬、恩、列、斯、毛等著作，但卻好像沒有生產到甚麼這些主義的信徒。成功的，則是以他的身教，讓學生在那政治混俗中，看到一股正直、誠懇、無私、和簡樸的清流。而這一切，和他的政治信仰是無關的。

八十年代中以來，毛Sir便開始受到柏金遜症的折磨。把持不住的手腕令他那著名的「瘦金」體筆迹不再。但當我取得博士學位時，他以顫糾的手書給我道賀，並告知我那是那些年間讓他最高興的事。我拿著他的信哭了一大場，感動於他對學生竟如此恆守著一份純真的期望。

但另一方面，也許正是這個病魔，令毛Sir得以靜留家中，避開外間沒完沒了的政治紛擾。毛sir有明顯的政治背境和立場，他的喪禮亦是以政治儀式來進行。但我相信，令毛Sir獲得師生如此敬重的，並非他的政治理念，而是他沒有被這些政治理念所磨滅的善良和真誠。

有容乃大 - 毛老師

古冠森 (1971)

歲月如同梳子，把烏黑青春洗成灰白。循中歲月依稀，舊時師友依稀。學姊們嬌說文史修為淵博，匿稱他為毛毛的書生

走了，謙謙君子走了。光影流逝，從七百萬的營營役役中回首，半世紀前的瀟洒風姿渺然。

看一個三百萬人的城市被蛻變，價值觀被鬥爭文化滲雜，大都會的多重奏把人壓得透不過氣。六十年代，香港人慶祝雙

十。天星暴動後，關社認祖思維慢慢地在一眾年青小伙子中蔓延。猶記得在大學迎新時和思源齊唱開山闢地，喊反貪污

捉葛柏，在群眾中迷失於火紅年代。

對於毛老師，我沒有像德忠那般深的認識。他只是我中四、五時的中文老師，教的是規規矩矩的會考課文。欲語還休，

他的哲學理念恐怕也不是當年小毛頭們能理解。

我在循中時，覺得中文課的大框框小框框沉悶，做功課往往不求甚解，只是見題答題隨意痛快之。老師們給的評分低不

用說，也對破格處加以修正。已故振南校長就曾經在課堂上，把我劃蛇添足的「白駒似的過隙」當反面教材。然而少年

輕狂，劍走狂書，上中四時第一篇交給毛老師的是意隨所思，為求抒發而寫了不知是什麼體裁的短文。作業嘛，作了後

不上心也就忘了，料不到老師竟對這數段片語給出正面評價。這倒讓我對中作認真起來，在以後修讀中文科的有限日子

裡，老老實實地花時間做好文章，為的是獲得老師的細心批改和引導。毛老師因材施教，培育學生求學問的興趣，更重

要是讓學生從學習中肯定自己，發展獨立思考。十多年後，在報章上看到他的消息，有伯樂有千里馬，這個社長不簡單。

多謝毛老師，你本著有容乃大的精神，鼓勵學生在浩瀚的中國文化裡恣意放浪。擇善固執，讓想像飛翔吧，文章從來就

沒有框架。

炎炎夏日，沒空調的午後課堂令人昏昏欲睡，氤氳中彷彿看見老師輕柔地搖頭晃腦，忘神地念兵車行。

毛SIR 與我 - 從生活點滴看人生

陳德忠(1971)

北角「麗池」

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北角，有一棟物業很出名，當時香港人都叫它為「麗池」。麗池夜總會(連酒店) 是戰後香港第一間

具上海特色的大型夜總會，為杜月笙門下弟子李裁法開辦，曾是舉辦香港小姐選舉的場地。麗池結業後於六零年改建成

麗池大廈，即今鯽魚涌英皇道925-927號麗池花園大廈。毛 Sir (毛鈞年老師) 打從那時開始就與家人住在麗池。

自1967中二那年，我開始成為循道中學校刊 (Wesley) 的低年級編輯之一，毛Sir則是校刊中文版的顧問。我第一次到麗

池探訪毛Sir，大約是中三那年﹔而我對出版刊物的知識就是從那時起，由毛Sir手把手教曉的。

學習編印

校刊的印刷，是交由一間在北角碼頭傍的印刷所「大同印務」承印的。那時候的印刷程序是﹕手稿(已由老師們修訂

好)印刷所排字房「執字粒」打黑稿校對再執字粒再校對打菲林稿做菲林電版打色稿最後校對沒問

題上機付印釘裝。當時我被安排把手稿送到印刷所，並負責校對。記得第一次幫手，就是由毛Sir帶我去北角「大同

印務」。那天放學後，毛Sir與我和另一位高年班同學一起出發，由循中步行至紅磡碼頭，乘渡海輪到北角碼頭，全程約

一小時多。中三、中四那兩年，由於協助校刊的編輯和出版，常要在夜晚或週末去印刷所，並在毛Sir北角的家做校對和

排版工作。因此與他媽媽和家傭都認識，一年當中，總有幾回，會留下來學習和用膳，那我才首次認識到有「用公匙公

筷」的禮儀，亦通過這種近距離溝通，才了解到毛Sir的生活點滴。

每個返學天，無論陰晴，毛Sir總是白恤衫配領呔，帶上雨傘公文包，由北角麗池的家步行到北角碼頭乘船到紅磡，再步

行返學校，回到學校通常是七時三十分左右。

買雞探病

我雖是羽毛球校隊，但在中三那年的聖誕假期前夕，為湊高興，落場參戰了班際籃球賽。豈料近180磅的我，竟被100磅

鋼骨型的運動驍將一撞就斷了腳。忍著淚被送進伊利沙伯醫院，從臀部到腳指都給打了石膏，還要臥床足足三個月，做

物理治療六個月。那年的班主任吳妙儀老師，親率了同學們來我家探病問好﹔其中我的好朋友，更是每天幫我抄筆記，

放學後來我家幫我補課，讓我在臥床期間不致荒廢學業，趕不上大伙兒的進度，這些循中往事，讓我終身感銘。

就在農曆年前的某天傍晚時分，毛Sir按常西裝革履、拿著雨傘公文包，但胸前卻多抱了一個大雞皮紙袋，出現在我家開

辦的麵包店，彬彬有禮的問陳德忠住哪一層樓﹖我媽媽認得他是循道的老師，就客氣地請他上二樓我家。因為打了石膏，

為生活方便，我的睡床就放在客廳裡。不是我班主任的毛Sir之突然出現，令我大吃一驚，因來不及整理衣衫，很是尷尬，

但又同時無限親切。談話間他帶來的紙袋不斷在蠕動，還間中“咯咯、咯咯”的響。他離開後，媽媽和傭人三姐朝袋內

一看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從袋中抽出了一隻活雞，偌大醒目的紅雞冠頂在頭上，還有幾個新奇士橙。媽媽笑說雞販見

到毛Sir的書生模樣，不騙他買隻通常不作食用的老公雞才怪。最後，大公雞還是逃不過牠的宿命，成了麵包店伙計年晚

做禡的湯料。

我與大家分享這空前絕後的「毛Sir買雞記」，除了其趣味性，讓校友師長能重溫、感受「那些年」外，也希望能啟發年

青的學弟妹，他們與師長的關係其實可以是那麼的生活性，好好享受、培育學校生活，和師生的緣份。

1947-1958年間的麗池酒店和夜總會

1952年在麗池選舉的香港小姐但茱迪

今鯽魚涌英皇道麗

池花園大廈

從臀部到腳指都給打了石膏，還要臥床足足三個月

大公雞 與毛Sir 合攝於香港大球場(1972年運動會)

中文老師與思想啟蒙

毛Sir是我從中五至中七的中文老師。中五時，我還是個理科生，可能是會考中文科獲得個“B”的鼓勵吧，中六起就轉

了文科，對中文科覺得特別「得心應手」﹔中七A-Level也考了個“B”，算是沒辜負毛Sir的教導了吧。當時，作文是我

最大的樂趣，三五百字的週記，往往變成上千字的論述文。五十分為合格，毛Sir打分一般是五十五至六十五分之間﹔而

我的文章大多是六十八、九分，約有三五篇是七十、七十二分的。每次收回作文，除看分數外，最津津有味的是閱讀毛

Sir寫的評語和回應，學習和總結文章內容的對錯謬誤。至今，有些文章我還有很深的印象(可惜文本已消失無蹤了)，其

中一篇的題目是「我是一個。。。[功利主義者](括弧內容自定)」。我記得我大概寫了兩版半的原稿紙，毛Sir給我的評語

和回應，密密麻麻的竟有一版多，比我原文可能還多一些。他的教導不限於改正我的文章，很多時，還在他家裡給我

「私人導修」。有時是他主動、有時是我提議，包括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話題，每次都向我講述古今人物，

引證出做人處事、成敗得失的大道理。毛Sir的悉心啟蒙令我漸漸學得如何較有系統地分析事物。

我失去亦師亦友的毛Sir，心中極之悲痛惋惜。而毛Sir所授已讓我一生受用﹔他對教育和待人接物的真誠，更為我立下一

生的榜樣。時至今日，即使已屆花甲，每念到他對自己的栽培，就不敢怠慢學習，只求不斷努力進步，並能回饋社會，

毋負毛Sir當年的教誨。

僅以此文悼念敬愛的毛鈞年老師﹔並冀望與循中師生共勉

2013年6月

毛Sir，一路走好!

鄺傑英(1971)

在循道中學教國文科的毛鈞年老師(1937-2013)，學生都叫他做毛Sir。今天在他的喪禮上，隔了半個世紀的同學，竟有

機會相聚。大家已經白髮蒼蒼，到了差不多退休的年紀。見面的同學際遇不同，有些成就出眾; 有些平平庸庸; 但總有一

天大家都會像毛Sir一樣，兩腳一伸，化為塵土。不同的是留下了多少令人神往的事? !

上世紀六十年代升中四時，學生要分別選讀文科或理科。初遇毛老師時是在中四文科班的國文課。那時代文科最不受男

生歡迎，我班只有三位男生自願修讀，其他三、四十位都是女生。我稍為多言，成績也比不上其他兩名男生，被「普選」

當上了班長。得先父愛好文學的影響，我對國文科興趣特別濃厚。每次到教員室交收同學的功課時，便有機會和毛老師

聊天，從國文談到人生，女同學看不過眼，笑我是「毛契仔」。

「契仔」便不敢當，但公開試中文科的成績，從來沒有失禮過他。其實毛Sir有教無類，一視同仁。

六十年代尾，香港人很害怕共產黨。讀高小時，學校位於南九龍裁判署旁，警方放催淚彈驅散「左仔」時，學校便要提

早下課。那些剌眼剌鼻的氣味，印象還很深刻。家居土瓜灣工聯會附近，看見過警察佈防鎮壓暴徒的現場版。當然還看

過不少國內文革和香港暴動的新聞報導。在校園，同學曾耳語毛Sir是共產黨員，我實在不敢相信，更不好意思唐突地問

他。離校幾十年後，與其他班的同學聊起，毛Sir的確有介紹過一些畢業的學生入左派的機構工作，甚至入一些左派的組

織。大概他一早知道我不是同路人; 事實上後來我入了政府工作。97前選擇了移民。回流後得悉毛Sir患病，曾去他鰂魚

涌的家探訪。那時他的記憶已明顯地退化了，說話也不清楚。但見到他桌上放滿了即日的報刊，可見他仍很關心國家大

事。

毛Sir在我們心中是一位風度翩翩、學識豐富、教學認真的好老師。加上他在圓圓的臉，架上圓框眼鏡，不苟言笑，衣著

樸素，常常面帶憂國憂民的神色，總是令人聯想到他有點像五四運動時的文學家。班中的女同學有時頗為嘈吵，毛Sir從

不發脾氣，自顧自講書，到了更加嘈吵時，他便停下來，不動聲色，請同學稍為收斂，才再繼續教書。除了課文，他不

時講人生道理。四十分鐘的一課，從沒有半句多餘的。他教學的方法很靈活，不時攪班內的辯論比賽和演講等活動。

我後來考選了學校斜路盡頭的師範，教了兩年書，也多得提供了語言訓練和文學修養的基礎。記得有一次辯論，正方題

目是：「英雄造時勢」；反方是：「時勢造英雄」。同學舉近代的例子當然離不開毛澤東，毛Sir很客觀地引導我們去思

辯，讓我們看到人性要從多角度去了解。他在我們面前從沒有認同敵我矛盾，用二元對立的方法看待這個世界。看來他

不是盲從的共產黨員。據聞六四時他曾表達過自己不同的看法，後來更因為暴露了黨員的身份，引致職位不保。

毛Sir的自信心和修養是一流的。儘管課堂上偶爾有一兩個同學伏在桌上打瞌睡，他從不理會，反正叫醒了她（記憶中好

像沒有男生這樣睡，或者因為三個男生，比率太低吧），也不會專心。最妙的是要唸默，有些同學忘了背書，背默不出

來，坐着無聊，毛Sir竟允許她（們）打開書本，把唸默的課文抄一次在默書簿，計整體平均分時，便不計這一次。這樣

做，同學既不會浪費堂上的時間，成績也不會因而拉低。結果是學習生活比較輕鬆；師生關係亦較為融洽。這種雙贏的

方法，在今天過度管理、層層指引的教育制度下，大概早已行不通。但我仍很懷念毛Sir教學時的靈活性和包容性。

聽說毛Sir是離開循道中學之後才拍拖和結婚。在毛Sir的喪禮，第一次看到師母的儀容和握著她的手，但已不知從何說起了。惟有默默祝福她折哀順變。毛Sir，一路走好！我們永遠懷念您！

循道家書 - 課堂外的毛鈞年老師

楊業明(1971)

毛老師:

今年初春的東風來得很蕭瑟，風中送來您離去的訊息，半年以來累積了好些說話要與您細訴。首先，我最後悔的是沒

有應梁柏頌同學之邀在今年農曆年之前來探您，有違我們每三個月探您一次之約，我建議推遲到農曆年後才探您，就

這樣與您緣慳最後一面，我真有愧。

1972中六文科同學與毛鈞年老師(前排左五)某海灘燒烤後合照

雙籠對壘，師生同樂；時為1969 -70 大埔某圍村前的吐露港空地參與者有毛鈞年老師（右一，背向鏡頭者)，古世華老師(正中面向鏡頭穿深色褸者)伍振常老師(左二)及筆者(左一)

70'代初在掃捍埔政府大球場正門毛鈞年老師(後排左一)與眾白社幹事及社際冠軍獎杯、獎牌合照

我最想告訴您的是：在我循道就讀期內最享受和快樂的時光是在中六那

年。當年(1972) 的我既脫離了中五會考的壓力， 又暫未感受到大學入學

試(Matric)的來臨。有充裕的時間去參加各種課外活動，尤其是中文學會，

它大大豐富了我的人生。在中文學會中跟您學國語(普通話)，您的教法由

淺入深，為我們打好基礎，日後在中港交流上得益良多，學習又連結到

實際生活層面，活學活用，有趣得很。

課外活動方面， 您除了參加我們的春、秋季旅行，還有我們即興的郊遊，

當年中六大考後我們大伙兒拉隊往吐露港某沙灘上BBQ， 班長隨便一通

電話便邀請到您與我們同遊，在郊遊中您與我們全程打成一片，談笑風

生，絲亳沒有架子，話題上天下地，有社會民生，亦有學術探討，對我

們有很高的啟發性，還記得您在路途中盛讚方志偉老師(方老師並不在場)

在大自然界觀察力很強， 什麼植物和鳥獸蟲魚的特點都難不倒他，其實

您也是洞察力強之人，常留意到別人的長處，只不過您是位有很強親和

力的謙謙君子，不強調自己的長處罷了。

當年您又是我們白社的註社老師 (註: 當年分為紅、黃、藍、白四社)；平

日文質彬彬及甚少運動的您每每在校運會前數星期與眾幹事開會，領導

我們分工合作，發揮各人之所長、訂訓練場地、買釘鞋及其它運動用品，

又制訂一式的Ｔ恤，務求出場時形象鮮明。您的開明工作作風及有條不

紊的辦事效率給我們一個好榜樣。

在比賽當曰，您又身先士卒走在起跑綫旁為社員打氣，在終點摻扶有需

要的同學，還記得有一年因運動會後隨即有測驗，眾同學都利用午飯時

在球場温習，正在離場往午飯的您見到便留下來給予我們指導和鼓勵。

大會完結時，您卻往往是最後離場的一批人。

在您的推動和熱心支持下，積弱的白社在70年代初的某一年竟取得社際

的全場冠軍，當屈海圻校長在閉幕禮上宣佈此喜訊時，白社運動員都喜

出望外，笑遂顏開，畢竟努力沒有白費，眾白社健兒更在離場前與您及

獎杯、獎牌合照，此景此情，還深深印在我腦海中。

毛老師，我執筆給您寫這家書時已是炎夏，吹來的南风來得濕潤，它滋

潤大地，就像您春和的风和霧化的雨，薰陶我們，您多年的努力沒有白

費。轉眼40多載，物換星移，當年我們這群少不更事的大孩子現己屆退

休之年，多年來我們無論成就高低， 都能在自己崗位上發熱發光，對社

會作出貢獻，不做有負社會的人，不做有負您崇高教育理念的事，我們

亦以此告慰您在天之靈。

有感而發，寫下這首打油詩作結:

一代師表毛鈞年， 化雨春風育幼苗，人格高尚身作則， 淡薄功名顯清高，待人以真律己嚴， 背景未成負資產，百年樹人廿多載， 潤澤循中人稱善，往年往事雖如煙， 歷歷在目意難平。

To Sir with Love：寫毛鈞年老師

吳思源(1972)

好像是蕭伯納說的，年輕時左傾是天才，但到年紀大仍信奉社會主義就有點白癡。這話可有道理，但還要加上一句，年青時左傾最好是愈早愈好，就好比趁年幼時出了一身痲疹，長大後才可終身免疫。

說來毛鈞年老師真的是我們成長的啟蒙老師，他有意無意間令我們在中學階段已經有點「左傾」。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

的事，我初升讀中六他教我們中國歷史科。記得第一課他劈頭就說歷史不單是帝王和朝代的更替，背後有著錯縱複雜的社

會和經濟背景。他向我們這群初生之犢介紹「唯心史觀」與「唯物史觀」的分別，又推介我們除了讀羅香林的中國通史，

更要讀范文瀾的著作。毛老師說這話的時候態度溫文爾雅，沒有半句詆毀羅香林教授，也沒有直言「唯心史觀」有何不妥，

只是輕描淡寫的鼓勵我們多參考其他角度，印象中他還介紹我們讀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小史。

七二、七三年是香港年青人的「火紅年代」，也是所謂「認祖關社」最沸沸揚揚的幾年。那日子我們剛唸預科，趕得及這

班列車，有幸搭了它幾個站頭。回想起來，毛老師可說是列車的導航員，他向我們講解甚麼是辯證法，甚麼是唯物論，令

我們眼界大開。他一身長袖白襯衣和深灰色長褲，一定打領帶，風雨不改，冬夏無異。上課時他口袋中必定有一本袖珍筆

記簿，學生問他甚麼，抑或有甚麼異議，他都態度誠摯的把它寫上去。去年梁振英競選特首，也是常常拿著筆記簿，街市

阿嬸說甚麼他都必恭必敬的做筆記，這傳統可謂一脈相承，但我仍相信毛老師認真得多。

在香港歷史上，毛鈞年這個名字可令人有點不安，許家屯回憶錄爆出了他是早年中國共產黨在香港的「卧底」。但對我們

來說，任教循道的毛老師不完全等同於政治上的毛鈞年，至低限度他是真心誠意的相信社會主義，(所以在七六年四人幫

事件及後來八九年的「六四」，對他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而且他在循道中學是一位完全稱職的良師。他及早「啟蒙」

了許多學生，也因而令我們有了抗體而及早免疫。

七三年我考上了中文大學，自此就少見了毛老師。但在大學那幾年，我讀的書例如吉拉斯的《新階級》，雜誌如《盤古》、

《南北極》，都逐漸引導我走向對共產中國的質疑，但回想我讀書胃口的打開必歸功於毛老師，若不是他教我們質疑傳統

權威，我又何來慢慢建構自己的思想？

大概是八四年左右，毛老師曾約我見面，當時他已離開了循道，並且為中英就香港前途談判而扮演某個角色。他當時知道

我是突破雜誌的總編輯，邀約我寫一篇關於香港回歸的文章，我很爽快地答應了，而後來這篇文章也刊登在他出版的一本

書上。由八四年到現在，差不多三十年了，抱歉的是我一直沒有再見毛老師一面。

時光荏苒，毛老師已離開我們，他留給我們的多是難忘而感人的片段。奇怪的是多數校友知悉他的紅色背景仍從未質疑他的人格，或者正是因為他是一位誠心信奉社會主義的人，正如五、六十年代國內和海外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儘管多數這樣的人後來都很痛苦。

毛鈞年與我區德孫老師

1967年我到循道中學工作，認識了毛鈞年兄，一位謙謙君子。他對工作熱誠認真、對同事學生關懷照顧；感覺他是同事們的好兄長，我從而感受到循中師生融洽的良好氣氛，因此很容易便融入循中的大家庭。猶記得次年葉英老師病重入廣華醫院，葉老師在港親友不多，鈞年兄帶領我們同事多予問候；不久，葉老師離世，他更竭力協助辦理一切事宜，實在令人感動。

鈞年兄通過校內「中文學會」的活動，鼓勵師生關心祖國、學習漢語拼音普通話和中樂，並為循中組織中樂團。他告訴我他喜歡以跑步來鍛鍊身體。我初到循中，得悉他和幾位同事參加「香港法國文化協會」的法語課程，領會他堅持學不怠的精神。他關心祖國，在港參與創辦「中國語文學會」、協助「語文研習社」的事務，(我和內子也曾修讀語文研習社的普通話教師訓練課程)；他亦參與在國內的補償貿易，協助「春田文化教育公司」於廣州設立語言實驗室，擔任董事和教授英語。1982年我隨鈞年兄到廣州參觀語言實驗室，並約見負責教育的王平山副省長，鈞年兄向他提出在港成立「香港中華文化促進中心」，宣揚中華文化，先以香港為試點，再向外國大城市推廣，希望廣東省府予以支持。王副省長告訴我們，他贊同文化中心的理念，但他說當年廣東省的教育撥款只有人均8元，實在不可以在經濟上協助，他還說教育撥款只能普及廣東省的小學教育，中學還有賴城鎮襄助。王副省長建議我們到中央尋求支援，其後鈞年兄到北京也沒得到中央經濟上支持，但不反對該計劃；鈞年兄幾經努力，終於得霍英東先生出資成立基金支持，而「香港中華文化促進中心」亦終於在1984年創立，為在港推動中華文化作出了重要貢獻。

鈞年兄在循中負責的工作也很多：中文科主任、學務委員、學生會導師和社際活動的「白社」主任導師。他對教學工作和指導活動也同樣認真，1974年檢討學生會會章時，他協助找到他校有關資料，配合我校學生組織以增刪完善；不論學務或學生活動，他都盡心策劃，經常把他的提議要項詳細規劃，分點解釋和收集回饋建議。學校附近的茶餐廳也是他相約同事研討的好地方，從而也體會他對群體是動力和智慧泉源的實踐。

1984年一個晚上，鈞年兄突然到訪，他告訴我許家屯社長邀請他到香港新華社工作，他想問我的看法。我認為新華社的工作較政治性， 而鈞年兄則較適宜負責文化中心的工作。後來鈞年兄決定離開循中到新華社工作，他告訴我他曾向許社長要求讓他在文化中心工作兩年，然後才到新華社；但許社長說，兩年後可否請鈞年兄工作他也難料，眼前就有需要他協助起草基本法的工作，鈞年兄是為了這個使命而離開他的教育崗位。

鈞年兄在循中工作了22年，1984年離校，1985年到新華社香港分社擔任副秘書長兼文教部長，6月出任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副秘書長，12月當選基本法諮詢委員會秘書長職務，1987年辭任秘書長職後於7月出任副社長。鈞年兄離校後，我們仍有機會聯絡，分享他忙碌的苦樂。他有時會邀請我參加他主持的慶典，86年一次有關基本法的酒會上，他致詞期間，我留意到他把顫抖的手藏到身後，他後來向我披露了一些病況，記得一次探望他時，剛好女傭陪他走路健身回來，可見他是努力對抗病魔。90年代，鈞年兄因患柏金遜症每周只上班兩天及定期到北京接受中西醫結合療治，工作處半退休狀態，但他在家也關心社情民意，還記得他因教署推出校本新政策時，找了我及另一位舊同事鄭宗豪先生，查詢我們接觸的教育界朋友對有關政策的意見。我有時也會和同事或舊生到他家中拜訪，2005年我移居加國多倫多後，每當返港時，也必約舊同事或舊生去探望。我們的探訪為了不影響鈞年兄休息，大概不超過一小時，其間他喜歡和我們暢談香港，國家以至世界大事。不幸於2004年底，他因肺炎進瑪麗醫院治療，癒後要在頸部做口進食，因而影響他的說話能力，但他會用書寫協助表達。記得當年收到他手寫的聖誕咭，知道是他努力克服手顫來完成的，之後收到毛太代筆的咭，便知道他的病況轉壞了。我最後探望他是2013年1月5日，可惜這次我邀約的同事和同學也沒空陪我去。 毛鈞年先生終年76歲，遺體火化後葬於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