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说阴阳学说与与

中国传统医学中国传统医学

廖育群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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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阴阳” ·“·“ 五行”各自为家五行”各自为家

—— 右阴阳十六家，二百四十九篇，图十卷。

—— 右五行三十一家，六百五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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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说：阴阳学说：“ 古代中国人能够构想的最终原理”

—— 李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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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说与医学阴阳学说与医学 阴阳学说对于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具有极

为重要的促进作用，并在古代医学领域中获得了充分的运用与一定的发展。

◆ 传统医学——与民众生活息息相关—— 成为阴阳学说的巨大载体，直至今日，仍然有生存的空间；

◆ 阴阳学说———作为指导理论——— 使得传统医学成为“至今仍然存活，无法被近代西方医学全面取代”的唯一“古代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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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阴阳家及其学说旨要一、阴阳家及其学说旨要

阴阳家者流，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

—— 《汉书 · 艺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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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论“四时之序”的重要：司马迁论“四时之序”的重要：

“ 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 教 令 ， 顺 之 者 昌 ， 逆 之 者 不 死 则亡。”

“ 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

“ 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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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圜道”：《吕氏春秋》“圜道”： “天地车轮，终而复始，极则复反”“天地车轮，终而复始，极则复反”日夜一周月躔二十八宿精行四时物：萌—生—长—大—成—衰—杀—藏云气西行，水泉东流，日夜不休，上不

竭，下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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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 山、水、日、昼、天、男、火、风、雄南、北

阴 山、水、月、夜、地、女、水、雨、雌北、南

循环 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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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时期“阴阳”、“五行”学说秦汉时期“阴阳”、“五行”学说内涵特点的转变内涵特点的转变

阴阳学说：注重“循环” →注重“对立”

五行学说：注重“分类” →注重“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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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与阴阳之气音乐与阴阳之气《吕氏春秋 · 古乐》：“昔古朱襄氏之治

天下也，多风而阳气畜积，万物散解，果实不成，故士达作为五弦琴，以来阴气，以定群生。”

《国语 · 周语》：“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于是乎气无滞阴，亦无散阳，阴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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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病因解释最早的病因解释

《左传 · 昭公元年》载医和云：“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阴淫寒疾，阳淫热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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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医学中阴阳循环、对立的二、医学中阴阳循环、对立的不同表现不同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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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之序”与“政事”四时之序”与“政事”

《礼记 · 月令》：

孟春之月：行秋令，则其民大疫；

季夏之月：行春令，国多风咳；

仲冬之月：行春令，民多疥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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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之序”与“养生之道”四时之序”与“养生之道”

《黄帝内经 · 素问 · 四气调神大论》：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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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之序”与“针灸”四时之序”与“针灸”《黄帝内经 · 素问 · 四时刺逆从论》： 春者，天气始开，地气始泄，冻解冰释，水行经通，故人气在脉。夏者，经满气溢，入孙络受血，皮肤充实。长夏者，经络皆盛，内溢肌中。秋者，天气始收，腠理闭塞，皮肤引急。冬者盖藏，血气在中，内着骨髓，通于五脏。是故邪气者，常随四时之气血而入客也，至其变化，不可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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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家的“禁忌”与“医学”阴阳家的“禁忌”与“医学”

正、二月，天气始方，地气始发，人气在肝；

三、四月，天气正方，地气定发，人气在脾；

五、六月，天气盛，地气高，人气在头；

七、八月，阴气始杀，人气在肺；

九、十月，阴气始冰，地气始闭，人气在心；

十一、十二月，冰复，地气合，人气在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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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

春刺夏分，脉乱气微，入淫骨髓，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少气；

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

春刺冬分，邪气著藏，令人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语。

（《素问 ·诊要经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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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的终极真理——“阴阳”医学的终极真理——“阴阳”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 《素问 · 阴阳应象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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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

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

—— 《素问 · 阴阳应象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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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的二分法对立的二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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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医学中的特例三、医学中的特例 ——三阴三阳 ——三阴三阳

太少阴阳，原是四时之称。……以阳明、厥阴，合称三阴三阳者，医家之言也。 ——〔日〕丹波元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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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太阳、少阳、阳：太阳、少阳、阳明阳明阴：太阴、少阴、阴：太阴、少阴、厥阴厥阴

经脉学说——手、足各有三阴、三阳之脉

“辨证”体系——疾病的进程分为六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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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阴三阳”的解释三阴三阳”的解释

《黄帝内经 ·素问 · 阴阳离合论》

问：“今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

答：“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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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昼夜）（昼夜）分“三阴三阳”： 分“三阴三阳”： ————扁鹊扁鹊平旦曰太阳，日中曰阳明，晡时曰少阳；黄昏曰少阴，夜半曰太阴，鸡鸣曰厥阴，是三阴三阳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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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 分 “三阴三阳”” 分 “三阴三阳”：： ——《黄帝内经 ——《黄帝内经 · · 灵枢 灵枢 · · 阴阳系日阴阳系日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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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分“三阴三阳” ”分“三阴三阳” ——运气——运气学说学说地支 阴阳巳亥 厥阴子午 少阴丑未 太阴寅申 少阳卯酉 阳明辰戌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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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医四、医学与易学学与易学

“ 不知《易》， 不足以言大医”，

——〔明〕张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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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孙思邈《千金要方〔唐〕孙思邈《千金要方 ·· 大医习业》：大医习业》：

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卲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并须精熟，如此乃得为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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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岳的“理由”与“结论”：张景岳的“理由”与“结论”：《易》之为书，

一言一字，皆 藏医学之指南。

“ 欲该医易， 理只阴阳”。 —— 《类经附翼 · 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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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与阴阳：《易》与阴阳：《庄子 · 天下》：“《易》以道阴阳。”将“爻”（— 、－－）解释成阴阳的代表“ 《易》本无阴阳观念，《易》以道阴阳是战国时思想”

“义理”（内容）与“象数”（形式）的分离

《汉书 · 方术传》：“仲尼称《易》有君子之道四焉”，即《易 ·系辞》所言—— “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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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太极→两仪→四象→八卦”oror

““ 四象→两仪→太极”四象→两仪→太极”

商周甲骨、金文、陶文中均有以数字表示的八卦图形，由 3或 6个数字组成；

商周铜器上还有由 4或 5个“—”、“－－”、“－－－”三种符号组成的图形；

〔汉〕扬雄《太玄经》：三种符号源于和代表 7（—）、 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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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易 ··系辞》系辞》成卦法成卦法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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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学的发展史，是《易经》的形式与内容割裂分离的历史，也是它不断走向形式化和抽象化的历史”；

“ 而取向于事物矛盾关系的卦象说，则开辟了我国古代辩证法思想发展的一条重要途径”

一般认为，大讲阴阳的《易传》形成于战国中晚期之间，至迟也在战国末期。医学与《易》学，大致均是在这一历史时期接受了阴阳学说，但两者间却无直接的启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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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学的数字奇偶 易学的数字奇偶 && 医学的数字奇医学的数字奇偶偶

易学：阳奇阴偶—— 1 、 3 、 5 、 7 、 9 为阳；

2 、 4 、 6 、 8 、 10 为阴。

尤特以九、六为阴阳的代表，凡阳爻（—）皆称为九，阴爻（－－）皆称为六。

医学：阳偶阴奇——五脏（阴）六府（阳） 男八、女七，阳脉六、阴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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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卦象”为喻以“卦象”为喻 ——例——例 11

《左传 ·昭公元年》：晋平公请医和诊疾，谓其病为“蛊”。

问：“何谓蛊？”医和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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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卦象”为喻——例以“卦象”为喻——例 22

〔金〕张从正《儒门事亲》“观卦者，视之理也。视者目之用也。目之上纲则眨，下纲则不眨， 故观卦上巽而下坤。

颐卦者，养之理也。养者口之用也，口之下颌则嚼，上颌则不 嚼，故颐卦上艮而下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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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卦象”为喻以“卦象”为喻——例——例 33

〔金〕李杲《兰室秘藏》

“荷叶之物中央空，象震卦之体。震者，动也，人感之生足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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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家：四时阴阳＋政事＝社会哲学论 《易》：占卜＋义理＋辩证思维的载体董仲舒：哲学＋五常＝儒学发展第一步 东汉：易＋阴阳＋五行＋数字＝学风宋：儒＋释＋道＝理学（道学、新儒学）东汉与宋代的儒学“异端”：含有探索终

极真理、解释万物自然、构筑宇宙发展模式的进步倾向

汉代：重五行； 宋代：重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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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以今本《黄帝内经》、《难经》。为代表的医学经典，大讲阴阳、五行。

晋唐：风尚大变，独重实用。宋代：学风又变，理论研究的兴趣转浓，

汉代医学经典中的阴阳之说才倍受青睐，阐发注释越来越多。阴阳学说越来越成为理论医学基础的基础。

当代：“科学易”之风大行，“医易同源”、“医源于易”之说空前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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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易学》，邹学熹等，四川科技， 1988 。《医易会通》，李浚川等，人卫， 1991年。《周易 · 传统医学与百病预测》，中医药科技，

1991年。《生命与八卦——医易启悟》，田合禄等，山西

科技， 1991年。《医易汇通》，邹学熹，四川科技， 1992年。《中国八卦医学》，刘杰等，青岛出版社， 199

5 。《周易文化与中医学》，孟庆云，福建科技， 1

995年。《易学与中医》，张其成，中国书店， 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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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只有一本书是由符号系中国古代“只有一本书是由符号系统与文字系统共同构成，只有一本书统与文字系统共同构成，只有一本书是为儒家与道家共同尊奉的，只有一是为儒家与道家共同尊奉的，只有一本书对人文和科学都产生过重大影响，本书对人文和科学都产生过重大影响，那就是那就是《周易》《周易》。”因此：“。”因此：“《周《周易》易》是华夏文明的总源头，是中华文是华夏文明的总源头，是中华文化的聚集点。”化的聚集点。” ————《易学与中医《易学与中医 ··总序》，中国书店，总序》，中国书店， 19991999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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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对此：我 ，以为《易》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载体—我 ，以为《易》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载体——不仅承载着早期巫师的“—不仅承载着早期巫师的“占卜之术占卜之术”，儒”，儒家的“家的“义理之说义理之说”，古代睿智的“”，古代睿智的“哲学思哲学思想想”，还必须承载当代的“”，还必须承载当代的“科学文化科学文化”！然”！然而就“而就“阴阳学说阴阳学说”而论，《易》也只不过是”而论，《易》也只不过是一个载体而已。一个载体而已。

—— 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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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医的灵魂五、中医的灵魂 ——辨证施治 ——辨证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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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西医学的异同——中西医学的异同——解剖？手术？标本？化学药与天然药？解剖？手术？标本？化学药与天然药？

0点——健康状态：“阴阳平衡”数字——疾病：“千般疢难”正负号——疾病的属性：“阴 ·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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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医学未来的医学 oror 医学的未来医学的未来

————多元化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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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谢谢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