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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的旋律如何流淌入上海 · 9/11/2020  · 贝多芬的旋律如何流淌入上海 “疗治我青年时世纪病的是贝多芬,扶植我在人生中的战斗意志的是贝多芬,在我灵智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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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贝多芬的旋律如何流淌入上海 · 9/11/2020  · 贝多芬的旋律如何流淌入上海 “疗治我青年时世纪病的是贝多芬,扶植我在人生中的战斗意志的是贝多芬,在我灵智的成

■ 魏斌

贝多芬的旋律如何流淌入上海“疗治我青年时世纪病的是贝多芬,扶植我在人生中的战斗意志的是贝多芬,在我灵智的成

长中给我大影响的是贝多芬。多少次的颠扑曾由他搀扶,多少次的创伤曾由他抚慰……”这是傅雷 1946 年出版《贝多芬传》时写在序里的一段话。这部翻译自罗曼·罗兰作品的书当年由上海的骆驼书局发行,之后多次重版,引起轰动。

人类历史上伟大的音乐家、作曲家贝多芬出生于 1770 年,去世于 1827 年。他在世时没有记录曾来过上海。那么,贝多芬的音乐是何时“登陆”上海的呢?

上记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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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KEND 11知沪·连载·广告2020年 9? 11? 星期五www.jfdaily.com

编辑:沈轶伦 执行编辑:张克伟

浦江边的童年■顾力丹

1994年,电视剧《孽债》成了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话题。在第一集中,赵有亮老师饰演的沈若尘将自行车推上摆渡船,过黄浦江上班。这一幕对儿时的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摆渡,是当时上海人往返浦东浦西的唯一途径。

小时候,在那个“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的年代里,浦西的市民就算走到黄浦江边, 也不会想到去浦东,而是会如《孽债》里云南的美霞思凡们刚来到上海,乘公交经过外滩,看着那些建筑和高楼大声惊叹一样赞叹浦西的繁华。

而对我这个上海孩子来说,外滩还有其他令人神往之处。

当时, 在外滩沿岸竖立着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江猪出没”。父母见我着迷,

还会连哄带骗地告诉我很多江猪的传说,

比如江猪会把船掀翻之类。于是每次去外滩, 我都会在这块牌子旁向前方瞩目很久, 不是欣赏正开始逐步建设的浦东,而是尽目力之所及,寻找传说中的江猪。

看到过吗?唯独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光滑背部露出江面,像极了我向往的江猪。是不是?我无法确定,后来我通过查阅资料, 知道了上海人口中的 “江猪”,其实就是我国特有的淡水物种江豚。

相比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猪”,

外滩东风饭店的上海第一家肯德基,带给了我更实在的感受。1989年, 肯德基来到上海,一时间,去东风饭店吃肯德基成了一件时髦的事。 我依稀记得,父母带自己去应该是在它落户上海半年后,而在去之前,家里已经讨论了几次,

充满了仪式感。那天终于来临,我记得用餐是在二楼,点的是吮指原味鸡(应该也是店里唯一的炸鸡)、小面包、土豆泥和可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用藤篮来装炸鸡,第一次吃到香气四溢的土豆泥。用餐完后,看着手中精致的塑料叉子,鼓起勇气让妈妈叫来了服务员阿姨。“小朋友,

你可以把叉子带回家的。” 童年的快乐,

就是这么简单而不可代替。

20世纪 90年代初,城市变化日新月异。 当时, 一大批外资企业前来中国开厂, 我的母亲加入了一家在上海刚落脚的日本企业,因为是公司元老,再加上勤劳能干,母亲成了这家企业的经理。大约在 1995年,随着母亲工作的日资企业营收提升,公司购买了一辆桑塔纳 2000?轿车。很快,我就有了一次乘坐小轿车游外滩的经历。

从徐汇穿越卢湾、黄浦,几分钟里开过以往骑车半个多小时才能走过的路,

再由南浦大桥旋转上升,跨越浦江两岸,

美景尽收眼底。 几年前需要辗转多时完成的浦东浦西之旅,如今变得轻松便捷。

欣喜感加上乘坐小轿车的优越感交织在一起,那感觉别提多好了。

创办于 1850年的《北华捷报》

(North-China Herald)是上海第一家英文报刊。1861年 12月 28日的《北华捷报》

上有一篇题为 “罗比奥先生的第二场音乐会”的报道,这可能是贝多芬的音乐“登陆”

上海演出的“001号记录”。

记者写道:“在 1861年 12月 26日,来上海巡演的意大利小提琴手阿高斯逖瑙·罗比奥(Agostino Robbio)和上海当地爱乐者一起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当晚的音乐会听众很多,

音乐会以贝多芬早期创作的《降 E大调三重奏》开始,罗比奥演奏小提琴,寓居上海的两位业余乐手分别演奏大提琴和中提琴。”

到了 1870年代, 一些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外侨乐手来沪,促使各类业余音乐协会相继建立,贝多芬的音乐作品有了更多机会在上海演出。据《北华捷报》1872年 3月 7日报道:“1872年 3月 2日,爱乐协会在共济会堂举行了 1872 年演出季的第二场音乐会。

当晚演出了贝多芬的一部交响曲作品。”这里提到的共济会堂位于外滩现大约半岛酒店的位置。

1875年 10月 25日晚上,到上海巡演的小提琴家珍妮·克劳斯(Jenny Claus)在兰心剧院举办音乐会。克劳斯以及同来的钢琴家罗克尔(Rekel),还有两位寓居上海的业余乐人共同演奏了贝多芬早期创作的《降 E大调钢琴与弦乐四重奏》。

有意思的是,克劳斯此次上海之行连演多日, 她的经纪人试图吸引华人听众的注意,为此在《申报》上也做了报道、打出了广告。1875年 11月 5日的《申报》上有一篇演奏会 “预告”:“今晚有英国新来女士惹尼嘉士(Jenny Claus),擅拉胡琴,在西商戏院试奏数出,本馆内到有告白提及此事。闻嘉士女士在英国久已著名,实非凡手。兹来沪更奏妙音,华人之好乐者当此良宵,赴院品校,

亦未始非一时消遣之计也。”还有观演广告:

“今日弹唱戏文: 启者拟于今晚即礼拜五在圆明园路西人戏院内弹唱戏文,有英国最著名之拉胡琴女士惹尼嘉士手弹数出,并有寄居上海善于弹唱之西人亦相助为理,于八点半钟开门,九点钟开唱。计每位听戏者在楼下者二元,第一层楼上者一元。上海经理人里革谨告”。

这报上提到的 “圆明园路西人戏院”即第二代兰心戏院,是现在茂名南路上的兰心的 “父辈 ”。1866 年上海西人爱美剧社(Amateur Dramatic Club of Shanghai) 在上圆明园路(今虎丘路)与诺门路(今香港路)

转角处建造了一所木结构剧场, 命名为Lyceum Theatre(第一代兰心戏院)。该戏院1871年失火而毁,1874年在原址重建。克劳斯女士演出之时,正是兰心“浴火重生”全新亮相不久。

话再说回来,在《申报》刊登的这个广告里,为让国人能听得懂,将小提琴称作“胡琴”,

将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称作“戏文”,因为这是1875年时人们能够接受的说法。

以汉语专门介绍贝多芬要到1906年,第一位以汉语推介贝多芬

的中国人是李叔同。1907年, ?迅在留学日本之际写了一篇名为《科学史教篇》的文章,

宣传“科学救国”,其中将贝多芬(当时鲁迅

译之为“培得诃芬”)与莎士比亚、拉斐尔等文学家、画家并列。李叔同的学生丰子恺在西方音乐介绍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他曾编写了两本书在上海出版, 一本是 《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另一本是《近世十大音乐家》,其中将贝多芬的名字翻译作“裴德芬”,这两本书尤其在业余音乐爱好者中有很大的影响。 在 1936年上海中华书局发行的《西洋名曲解说》(王光祈著)中,贝多芬则被译为“白堤火粉”。另外,笔者有幸在上海古籍书店三楼买到一本 1946年 11月出版的《音乐的解放者悲多汶》,“悲多汶” 也就是贝多芬。 此书作者 R.H. ?弗莱, 翻译彭雅萝(Miss

Peng Ya-lo),由上海悲多汶学会出版。书的扉页上引用了贝多芬的一段话:“我深切地了解到,我的音乐必须全部向着自由的前途迈进,因为不自由的痛苦,已经有千百万的人群受够了。”

世间流传贝多芬传记多矣,至为著名的当属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而在中文译本中,

傅雷的翻译又是经典。 傅雷曾写信致罗曼·罗兰:“偶读尊作 《贝多芬传》, 读罢不禁号啕大哭,如受神光烛照,顿获新生之力,自此奇迹般突然振作 。 此实余性灵生活中之大事 。”

“Beethoven” 的中文译名自李叔同以来五花八门,直到傅雷的译本《贝多芬传》出版后,才基本定型为 “贝多芬”。1978年, 傅雷 1946年版《贝多芬传》由人民音乐出版社重版,此后又多次印刷,印数近 19万册,可见其受欢迎程度非同一般。

傅雷在《贝多芬的作品及其精神》一文中

开篇就讲,贝多芬的精神是“力”,这里所说的“力”是贝多芬的精神力量。贝多芬的音乐最初进入上海时,主要是西侨在演奏欣赏。到了 20

世纪初,当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接触到贝多芬的音乐,正是中华民族积贫积弱、亟待崛起之时,而贝多芬恰好有这样的“力”。看看王光祈在《西洋名曲解说》一书中介绍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话语:“……不禁拔剑起舞,扫去一切苦闷,发出无限欢声,并用德国诗人喜纳(即席勒)所作欢歌,以结全篇。其时,台上歌队乐队中音齐作,一种庄严伟大气象,举世无匹。”文字间完全能体会到他被贝多芬的“力”深切感染的状态。1927年 5月 29日,为纪念贝多芬逝世 100周年,上海工部局乐队在意大利指挥家梅百器 (Mario Paci) 指挥下,在南京路的上海市政厅(已拆,原址位于现新雅粤菜馆位置)演出了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

新中国成立后,贝多芬的音乐在上海乃至全中国得到了更为广泛和

深入的传播。

1981年 4月 1日、2日, 上海交响乐团团长黄贻钧与中央乐团钢琴家殷承宗在上海音乐厅“珠联璧合”,献上了一场精彩的音乐会,

其中就演奏了贝多芬的《埃格蒙特序曲》。改革开放初期, 只要有演出贝多芬的音乐作品,一般场场爆满。

上海有一场著名的音乐盛事发生在 1985

年。那一年是贝多芬诞生 215 周年,上海交响

乐团接连举行五台纪念演出,演绎贝多芬的不同作品,由黄贻钧、曹鹏、陈燮阳三位指挥家分别指挥。有爱乐的“过来人”说,当年听音乐会,

我们都是摸着石子过河,不知道会听到怎样的音乐会,反正有票就买了,进去后才知道会演什么。然而这一次不同,音乐会有鲜明的主题:

纪念贝多芬。据一些亲历者著文回忆,当时在位于延安东路龙门路拐角的上海音乐厅售票处,人们排着长队,争相购买纪念贝多芬诞生215周年系列音乐会的套票。

1985年的这一系列纪念演出, 从 9月 29

日延续到 12 月 29 日, 如今看来像是一场传奇。笔者购得一份当年的节目单,一共 24 页,

封面是柴本善创作的火红的贝多芬侧面像,仿佛置身火山岩浆之间。 节目单中除了常规的演出目录、演出人员介绍,还有贝多芬年表以及杨民望撰写的贝多芬九部交响曲的详细介绍。关于贝多芬的交响曲介绍, 紧扣一个关键词:英雄。 节目单的扉页上则摘录了贝多芬的一些话语,比如:音乐应使人们的精神爆出火花;我们的时代需要有力的心灵,以鞭策那些胆怯的人。

当然还有那句最为人们津津乐道、 传播最广的———我要卡住命运的咽喉,决不许它毁灭我!

而与这场音乐盛会“一脉相承”的文化事件,是赵鑫珊的《贝多芬之魂》一书的出版。作者从整个文化语境来审视贝多芬和他的音乐作品。 该书的出版与当时人们推进改革开放、

重建心灵家园的文化需求正相适应,因此一时之间广受热捧,好评如潮。

▲1985年上海贝多芬音乐会节目单内页 图片由作者提供

荨丰子恺画贝多芬

老明信片上的贝多芬

滑头的陈县长

藏经洞的发现之日, 也是它蒙难的开始。戴着“考古”桂冠来的斯坦因、伯希和,毫不费力或是施以小小伎俩,就从这里盗买走了数以万计的手抄经卷、卷轴、

绣像、幡画等。当劫后余“生”的 8000余经卷文书, 终于被大臣罗振玉得知上报清政府学部后,这批敦煌遗书几经周折,

才在一年之后解送到北京。

现在, 这个曾经存放了 3万余件历代宝藏、经卷、画幅、古文手抄本、契约等的宝洞———第 16—17窟,已经空无所有,只剩下那个被遗弃在外的洪辩和尚塑像; 北壁的耳洞里,还有二身唐人画的供养仕女像。

“常老师!常老师!”听声音就知道是龚祥礼,同来者只有龚祥礼叫他常老师。

“什么事?”

“你快去看看,那帮人又来了!”

“什么那帮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书鸿跟着龚祥礼跑过去一看,果然又是一帮过路的人。时令已经渐热,从敦煌往有金沙矿的南山去挖金沙的人,

一定要经过千佛洞,而他们的驴马牲口,

又“熟门熟路”肆无忌惮地往那些洞子里牵;树林间,又游动着不少牲畜……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研究所筹委会连窦占彪都算上,只有七个人,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斗不过这帮从四面八方来的人啊!

看来,没有围墙,你就是贴一百张布告也白搭!没有围墙,你就是跪在地上叫他们菩萨, 这帮人也照旧会我行我素地让牲口在洞内拉屎撒尿,在树林里大啃树叶……

天哪! 如果锯了他常书鸿的骨头能筑成这道墙,他一定叫人来锯!

常书鸿又与陈县长面对面坐着了。

这次“谈判”,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不知什么原因,陈县长一口答应常书鸿的要求:

筑墙的款子,悉数由县里垫借,待教育部的汇款一到就还账。

“常先生,你放心,鄙人上次已经说过,

鄙县是个穷县、小县,眼下又是青黄不接之季,但是,你说得对,保护敦煌的文物是鄙人应尽之责, 鄙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助你把这堵墙筑起来!……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我马上就让财务科给你准备好。

至于民工啊,材料啊,车子啊,柴火啊,这些琐碎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因为你们这帮先生,都是书生,又不熟悉这儿的行情,所以这一揽子事,你都不用忙乎了,你只管忙你的艺术,待教育部把款子寄回以后,我们再算账。常先生,你看好不好?”

常书鸿连连点头:“那么,陈县长,这诸般事就要你操心了,只是这工价……”

陈县长马上接着说:“你就放心吧,我让我底下人去找民工,保准比你们去找的要合算,你想想,我们是当地管事的,岂有让他们说了算的道理?常先生,我倒是要说……”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常书鸿,欲言又止。

“陈县长,还有什么事?”

“我是说, 上次万科长没跟你提起过

吗?嗯,我们对你常先生都是仰慕已久的,

这件事办完了请常先生无论如何要送我一张画,留作纪念,好不好?这也是鄙人梦寐以求的呀!万科长回来跟我说过,常先生很大度,一向说话算数,这事应该没问题吧?”

原来是这个附加条件!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不答应吗?“好,那我就给你画一张千佛洞的风景画。”

这幅画的许诺真起作用,十来天后,万科长带着科员和五个警察, 还有一百多个民工,浩浩荡荡来了。紧接着,粮食、柴草等物资也都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来。

常书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早知道他的画有这么大的魔力, 早知这位 “陈鄙人” 贪恋的就是他的画, 送一两幅画又何妨?他也放下手头的工作,着手画这张已经许诺的画———《千佛洞风景》。

为表示诚意,他把画的尺幅定为三尺见方。

千佛洞前一片从未有过的忙碌景象。

挑沙和水、打夯垒墙,百余民工,起早贪黑。

常书鸿心花怒放。 为这堵终于要在眼前徐徐升起的墙。 虽然挑水和泥都是他从未干过的粗活, 但他也跟着起早贪黑地时不时去插上一手。 民工们奇怪地觉着这个“官帽翅儿挺大的”常主任,竟然卷起袖子

和他们一样弄得一身泥水,真是稀奇透顶。

但他们对常书鸿敬而远之, 从没有一个人到他跟前与他说话。 唯有张大千介绍留给他的那个杂工窦占彪鞍前马后地跟随他,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窦占彪是当地人,长得人高马大不说,还吃苦耐劳,没几天,常书鸿就对他的相帮非常满意了。窦占彪一口当地土话,因为先前当过勤务兵,又能撇转腔来说上几句“北京官话”,

于是更成了他与那帮民工之间的最好翻译。

五十多天的起早贪黑, 这道千余米的墙,完工在即。

又是收工时分。常书鸿又和往常一样,

放下手边的案头工作,转到了工地。

“唉,又跑了六个!”他忽然听到那个负责一个工段的杨工长在咕哝。

什么?跑了?!怎么回事?

他想问个究竟。 可是杨工长只朝他翻了一下白眼,便走了。“窦占彪!窦占彪!老窦!”常书鸿高声大喊。

窦占彪应声跑来了。“常主任,什么事?”

“你去问问那个杨工长,我听他刚才好像说又跑了六个,是不是民工跑了?怎么会跑了六个?这还了得!”

“常主任,你才知道呀?这些天,天天都有跑的呢!没有工钱又吃不饱饭,能不跑吗?”

“什么?没工钱?吃不饱?我们不是先向县上求借,县上答应给他们拨粮拨款吗?”

“哪里,县府里半个子儿没有给,前些日子运的那点粮食柴草, 都是县里摊派各乡里,各乡里又摊到各个村,各个村又强摊到各户自备的,能熬到这会儿,也算是老实人家了。那些跑的,自然是没有了粮食,饿着肚子怎么干得了活呀?”

常书鸿气得让老窦立刻去备牛车,他要去县城再找那个姓陈的, 起码要把那幅画从那个无耻之徒手里要回来!

(十九) 连 载

生只为

叶文玲著

常书鸿传

此守敦煌